“冷月,放开他吧。”邵和玉从旁边走了上来。
冷月终是依言放手, 放开了对苏玄机的控制。
“玄机大师,你做出这样的东西,又专门打听冷月的身世,你究竟想做什么?”邵和玉冷声问。
“我需要一股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力量。”苏玄机轻轻咳了几声。
“你的野心太可怕了。”邵和玉的瞳孔缩了缩,苏玄机想做的事让他有些震惊,“你想怎么样我管不到,但是你不要将我们邵府牵扯进来。”
“这是你弟弟的想法,也是邵府所需要的。”苏玄机眸子沉了沉。
“冷月,请这位玄机大师离开吧。”苏玄机的话很能鼓动人心中的想法,邵和玉不想轻易被对方怂恿。
这样很容易踏入别人诱惑的陷阱。
“等一下。”
啪。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着的房门打开了,身形消瘦的少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清疏?”邵和玉愣一下,这几天来,这还是少年头一次自己离开那间屋子。
似乎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兄长,这确实是我的想法。”阳光下,少年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势,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想带着邵府的所有人去九天上界。”
这一刻,少年的话似乎能给人一种莫名的说服力。
“你真的想好了吗?”到了夜里,邵和玉将邵白单独招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至于苏玄机,也在邵和玉安排下住在了邵府。
“嗯。之前我问过天机子,父亲他应该也在九天上界,无论怎样,我们总是要去那里的。”邵白垂着头说道。
老实说,他现在这样应该算是和邵和玉摊牌了。既然真的要和苏玄机做这件事的话,那他暴露实力是迟早的事。
他不知道邵和玉能不能接受他之前的隐瞒。
“想做就做吧。兄长会帮你的。”一只温凉的手落在邵白的头上,男人的声音有些冷,但邵白听着心里却意外的温暖。
“那个,兄长,我……”邵白想要坦白一些事,然而再这样的氛围里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我弟弟,这点永远也不会变。”邵和玉缓缓说道,“无论你变得怎么样。”
“……”
“至于明日的事,我虽不敢保证,但冷月会将话带回去的。”
“谢谢,兄长。”邵白嘴巴张了张,他自然明白了邵和玉的意思。
他的兄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信任他。
第二天早上,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之中顺利得多。苏玄机原本的打算是能见一见二十四姓的老辈便好,而没想到的事冷月竟然准备直接将邵白和苏玄机带去他们隐世的地方。
“冷月,清疏便交于你了。”因为公务繁忙,邵和玉无法一同前去。
“邵师兄,放心。”冷月点点头,与邵和玉挥别之后,马车便行驶起来。
马车里坐着冷月、邵白还有苏玄机三个人,一般情况下,这三个人话都不多,可以说马车里全程都很是安静。
“到了,请二位下来吧。”冷月率先下了马车,邵白和苏玄机紧随其后。
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请两位将眼睛蒙上。”冷月的手上拿着两根黑色的布条。
“难道曾经的二十四姓是躲进这湖底了吗?”苏玄机的眼睛微眯起。
“还请见谅。既然玄机大师对我们二十四姓如此了解,那就更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冷月的态度很坚决。
直到确认苏玄机和邵白两人将黑布条绑好后,冷月才命人让湖面上的小船滑动起来。
眼前唯有黑色,耳边有风的声音。
其实只要动用神瞳,这一小层的黑布对于邵白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邵白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没有必要。
他此次来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收服这二十四姓。
直到冷月为他们解开黑布条后,邵白才重见了光明。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小桥流水,诗情画意,那是片让人眼前一亮的世外桃源。
“哟,冷月你是从哪找来的孩子,看着倒是块习武的好苗子,身段着实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一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走了过来。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
“那是我爷爷,冷文山,二十四姓冷家家主。”冷月轻声说道。
接着冷月便简单介绍了一下。
“爷爷,这位便是想和您见一面的人,擅长机关的玄机大师。”
“机关术啊,那可是门不可思议的巧活啊。”冷文山友善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那另一位小友呢?”
“冷前辈,我是六海州界,邵白。”邵白上前一步行礼说道。
“邵……白?这名字听得有些耳熟啊。”老者蹙了蹙眉思索了起来。
“爷爷,不会是邵府的那个邵白吧。”跟在冷文山身后的少女小声地说道。
“正是。”邵白听见答道,“在下出自邵府,邵和玉是家兄。”
“不得了,不得了,爷爷我们见到大人物了。”少女的声音很是明快,“是邵白,是活生生的真人呢!邵白!就是今年天骄榜首的那个邵白!”
“咳咳,真是天纵英才啊!没想到这位小友年纪轻轻便这般厉害!”冷文山的表情很是意外。
“前辈过奖。”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捏两个诀吗!”站在少女便的少年面上很是不屑。
“冷风,客人面前不要没有规矩。”冷月的呵斥道。
“本来就没什么厉害的!他这样的家伙我能打十个!”被冷月说上一句,那叫冷风的少年竟然掉头就走了。
一上来就有人如此排斥他,看来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了,邵白想。
“清疏,请多包涵,冷风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上不了台面。”冷月的面上很是歉意。
“没什么的。”邵白摆了摆手,冷月一直为他兄长做事,他自然不会在意。
“来来,怎么一直站在这,难为两位不远万里看我这老骨头,冷月,快些带两位入座。”冷文山笑着很是和善,好像邻家的老爷爷似的。
二十四姓的隐藏之地确实和外界很是不同,路过一块空地的时候,邵白不由被响亮的“喝喝喝”声吸引了目光。
空地上正有几十个年轻的男女正扎着马步,随着口号声快速出拳。
动作可谓整齐划一。
这样的画面不由让邵白想起自己上辈子在门派练剑的模样。
心里莫名有些怀念。
“哈哈,孩子们随便练练拳脚功夫,没什么好看的。”走在前面的老人笑着说道,“强身健体而已。”
“怎么会,前辈说笑了,他们练得都很认真。动作流畅,力量也很到位。”邵白认真的评价道,“他们是有用心在学的。”
邵白的话让冷文山不由愣了愣,这本是他自谦的话。
“你看得出?这年头竟然还有懂得炼体之道的年轻人。”冷文山很是感慨。
看到这一幕苏玄机的嘴角勾了勾。
“真是个好苗子,若非现在世道变了,我冷文山定要收你继承我的衣钵。”冷文山叹了口气,拍了拍邵白的肩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道变了,也还能再变回来。身为二十四姓之首的冷老原来已经认命了吗?”黑斗篷下的苏玄机平平说道。
“年轻人,激将于老夫无用,你的来意,阿月已经同老夫说过了些。”老者的神情忽然变得锋利起来,一改之前的慈祥,透着几分藏不住的狠劲。
冷文山将面前的厚实的花雕木门推了开来,缓缓说道:“拿着你的诚意,到屋里谈。”
这件屋子的装饰大概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穿着铁环的大刀,带着倒刺的鞭子,系着红缨的花枪……基本的十八般兵器在这屋子的四面墙上都能找到,邵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邵白小友似乎很喜欢古兵器,这年头背着长剑出门的人可没几个了。”冷文山的手上端着茶盏,望向邵白的目光很是和善,“会用吗?”
“啊,您说的这把是我的佩剑。”说道这把剑邵白的眸子里也变得柔和了不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个我的。”
“剑术的话,我还算精通。其他的武器我便没有试过了。”邵白挠了挠头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我从六岁就开始练剑,都不敢用精通一词。”不知何时,刚刚跑走的冷风不知怎么又折了回来,踏进了屋中,“哼,半桶水乱晃悠。”
“嗯,你说得对。剑术无涯,是我托大了。”没有想象之中的暴跳如雷,见对方被挑衅后还是这般温和,冷风只是嘀咕地切了一声。
这天骄榜首怎么回事?
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弄得他和打在棉花上似的。
这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两方接下来的交谈,苏玄机很快便将自己的筹码摆在了明面上来。
一本由邵白口述苏玄机记下的修炼功法,还有一块上品灵石。
“冷花,将东西拿过来给爷爷瞧瞧。”
从少女手上接过东西,冷文山的表情里带了一点狐疑。
“玄机大师,老夫该怎么相信你的说辞。”
“灵石,功法都在您的手里,一试便知。”苏玄机笑着说道。
冷文山有些浑浊的眼睛慢慢眯起,他将拐杖递给冷花,左手握着那本功法册子,右手则握着灵石。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情!肯定是鼓弄玄虚。”见半天没有反应,冷风不由在旁边的泼起了冷水,“白白赔了一块上品灵石。”
“这位小友,邵府不差这块上品灵石。”黑斗篷下,苏玄机冷冷说着,将冷风直接噎住。
“咦?爷爷手里的灵石怎么变得暗淡起来了。”冷花眼睛一亮,不由好奇地发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闭目的冷文山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冷老,我没骗您吧。”苏玄机嘴角微扬,很显然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实在太神奇了!若是早、早些有这本功法的话,我们二十四姓何必隐姓埋名退居到这偏远之地。”说着冷文山变得激动起来。
“现在也不算晚。”苏玄机说。
“还有,还有的部分呢?”冷文山望着苏玄机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
“剩下的自然会给您,不过是等我们谈妥之后。”苏玄机从怀里又摸出了一本册子。
原来那本功法早就被苏玄机分为了上下两册了。
“真是狡猾。”冷风轻声骂道。
“风儿,你怎么愈发没有规矩。玄机大师所为有何可指摘的。”冷文山放下册子,重新握住了手杖,“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不知底细,留一手也是正常的。”
“冷老明白就好。”苏玄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冷风的声上,“果然还是和聪明人谈话比较轻松。”
“你!——”冷风被气得哑口无言。
“好了,说说你们的条件吧,这本功法我们二十四姓势在必得,我们愿意和你们合作。”习武之人也是爽快,冷文山直接将自己的底线抛了出来。
“我们没有什么条件。”苏玄机缓缓说道:“不过冷老可能有些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从来不是合作。”
“嗯?”
“是效忠,我希望二十四姓的所有人都效忠于我的主人。”苏玄机说得很清楚,表情也很是严肃。
“你说什么?”冷风的反应极大,冷花也不由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巴。
就是早就猜测到一些的冷月也被惊得不轻。
这苏玄机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哈哈哈,年轻人想让我们二十四姓效忠?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冷文山拄着手中的拐杖,站起来,气势凌人,“话不可是随口说说的,不知道玄机大师您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啊?”
“正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位。”苏玄机很是坦然地将目光投向自己身边的少年。
“我?”邵白的脸上有些懵,他一直将苏玄机之前说得那些效忠的话当作戏言来着的。
“当然是你,主人。”黑色斗篷很是肯定的点了点。
“简直是可笑。”冷风冷笑一声。
冷文山的眼神落在了少年身上,“这要求没得商量了吗?虽然老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但这位小友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就算我们二十四姓如今落寞了,上下怎么也有快千号人,我可不能拿着他们的命运当儿戏啊!”
“是,没有商量,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苏玄机的语气很是肯定,“其实老实说吧,您手上的这整套神奇的功法正是出自我主人的手笔。”
“什么?”冷文山的眉头不由蹙了蹙,语气带了些犹豫,“就算如此,这套功法到底能修炼到何种地步,我们还未可知。”
“这个您大可放心,这功法绝对够用。我们的所想的可不在这里。”苏玄机的手指了指天上,“而是在那里。”
“玄机大师,这些都是可说无凭。你不能为了糊弄我这个老头子,故意给老夫画一个大饼啊。”冷文山手轻轻摩挲着拄着的拐杖。
“冷老的担忧确实有道理,如你所说,我们到底不知底细。”苏玄机说,“既然如此我就加个时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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