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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花园(近代现代)——花里鹿/豆荚张

时间:2019-12-10 16:17:39  作者:花里鹿/豆荚张
  距离飞机失事五十二天,夏麒在费天澜家里等了三十四天之后的午后,一个归属地为H市的号码打到夏麒手机上。他活了近二十二年,从来没有体验过那一刻所产生的预感。
  没有任何原因,他便笃定,是费天澜。
  划开接听键的刹那,呼吸几乎是凝滞的。那边一片安静,起初半点动静也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点显然是刻意克制的呼吸声,继而响起一声忐忑的轻咳。
  夏麒觉得自己犹如灵魂归了位,浑身血液滚烫,沸腾。偏偏因为太过紧张和集中精神,短时间内消耗了过量精力,身体骤然发软,跌坐在门前台阶上。
  他只听到自己颤抖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费天澜。”
  然后听到费天澜回答:“是我。”
  “费天澜。”夏麒单手扣住脖子,不让自己体内发疯的情绪乱蹿。但还是几乎无意识地连续喊了好几次那个名字。直到费天澜在那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才停下来。
  他确信自己刚才发了疯。原来人类的发疯,不都是颠三倒四,还有沉默尖叫。
  冷静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有恢复迹象,费天澜的哭和笑也好了。他的声音有些陌生,比过去沉一些,粗粝一些。
  他说:“夏麒,你是我重生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人……不,你是我恢复记忆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人……也不对,你是……”
  仿佛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口:“他们说我傻掉的时候,只记得你的名字。所以,应该说,我忘记了所有事情,还记得你的名字。”
  费天澜是最后一个跳下飞机的乘客,那时候飞机本身的情况已经很复杂。机身高热,他的降落伞好像受到了影响,没能像其他伞一样带他抵御过暴雨和气流。他最终在黑暗中坠入海中,不知道是什么海域。
  但也是那把不安全的伞阻碍了一艘渔船的前进,渔民打捞碍事的伞,便把他也捞了起来。
  据说那天晚上,那条渔船也经历了九死一生。要不是为打捞他而改变了行驶角度,可能渔船就被会被某个漩涡搅翻入海。
  他和渔船都是惊险逃生。
  其中,他的小命又捡得更为艰险。高空坠海,波涛冲击,十个人遭遇这样的事可能有九个半都死了。所以他回到岸上的时候,也只有半条命了。
  渔村方圆几十里内的医疗条件都有限,他在镇上的医院堪堪吊了两天的命,生命体征才算稳定一点。但一直不见醒。救他的渔民迷信,还请了几个大仙来给他做法叫魂。叫了一晚上,居然真的把他给叫醒了。
  然而他大脑神经在波涛撞击中受到损伤,多项功能出现问题。又不记事,又傻。
  当时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他自己想不起来就联系不到任何人。尽管网络上有几天帖子喧嚣尘上,渔村里却并没有人关注到,更没有人把他和帖子里的悲情男主角联系在一起。
  就这样,他在渔村里做了一个多月傻子。
  “傻子?”
  “嗯,傻子。”他在电话那边发出几声失智人群特有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就是这样。你要是早点找到我,就能任意欺负我了,我绝不反抗的。”
  “……”夏麒无话可说,倒是真的很想立刻打他。于是终于想起来问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找他,马上订票。
  听到这些,费天澜反而突然沉默了。夏麒敏锐地感受到他情绪变了,也跟着忐忑起来,小心问:“怎么了?你不想回来吗?”
  “我……”费天澜深叹了一声,叹得十分苦大愁深,但就是不直说。
  夏麒急了:“你怎么啊!”
  “我吧,这两个月每天都出海打渔,现在皮又黑,头发又长,手指甲脚趾甲里面都是沙土。我怀疑这还不止,可能耳朵里都有沙土。反正……”他又一叹,“不帅了。”
  夏麒:“……”
  夏麒半天没说话。
  费天澜等阿等,等慌了,“哎哎”了两声没听到回应,委屈地说:“你看,你一听说我不帅了,就不想理我了。”
  “……cao你的,王八蛋!”夏麒忍无可忍。
  费天澜立刻噤若寒蝉。两人就着这下,互相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愿意挂电话。
  良久,夏麒重新开口:“你给我发个地址,然后在那里好好等着,我马上就去接你。”
  费天澜很乖:“好。”
  “那就先挂了。”
  “嗯。”
  “挂了。”
  “哎。”
  “拜拜……”
  “等等!”
  “干嘛?”
  “你……真的要cao我?”
  “……滚!”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夏麒从平港飞到H市,再从H市打车到渔村上面的镇子,又乘了一辆当地私人的拉客车要去渔村里。客车得满人才走,他等不了,出了全部座位的钱让司机马上走。
  一番折腾,到达渔村的时候,已经晚上近九点钟。
  费天澜等在村口,眼睛盯着每一辆从路边过去的车。夏麒一下车,他就看到了。冲过去一把揽过夏麒的肩,触到对方皮肤的手指发麻又颤抖。
  夏麒转过脸,只见他一双眼睛晶亮,比昏黄的路灯还光明。望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他确实黑了,黑到了能把一口大白牙衬得发亮的地步。脸上挂着不由自主的笑,原来冷峻霸道的气质,在这色度和完全放松的笑容里,化成一股天真干净的憨气。
  果然是傻过的人……
  “你终于到了!”他低垂眼睫,有点撒娇地对夏麒嘟囔。
  夏麒抬起手,本来想摸一摸这张脸。想起还有外人在,悬着的手最后只落在费天澜的头发上:“你把头发剪了?”
  “当然,我收拾了一下午!”说着他收回手臂,展开食指送到夏麒面前,意味深长地说,“收拾得很干净很干净,就差把皮换了。”
  这话听在夏麒耳朵里怪怪的。懒得和他计较,扭头问司机多少钱。
  司机报了个数,他正要拿钱,费天澜拍了拍松垮垮皱巴巴的裤子,说:“我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红的绿的不分你我的纸币,全部塞给司机,大方说“不用找了”,就拉着夏麒往村里走去。
  村口到村里有挺长一段路,路灯不知道是哪一届政府修的,已经坏了不少。有时候各很远才有一盏亮的。费天澜紧紧握着夏麒的手,起先没话找话地跟他讲这些。讲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好像偏题偏得过分了。
  他在一段没有路灯的黑暗中停下脚步。
  “怎么了?”夏麒却一直在认真听他说话。
  他现在说什么,夏麒都高兴听,丝毫不在意他的状态。因为没有什么比听到看到摸到活生生的他更好了。
  “我想亲你。”他靠近夏麒,收拾了一下午的成果明显,他浑身都是沐浴露的香味。凑近来,低下头,那种亲密和亲近的渴望,似乎让味道更清晰。
  “公共场合。”
  “这村里人九点钟就全都睡觉了。”
  “……”
  好吧。夏麒微微仰起脸,轻轻贴住了他的嘴唇。有点凉,不像过去那么平滑柔软,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粗糙感。
  温暖在片刻后包裹彼此,渴望紧跟着开了闸。湿和热汹涌而至,澎湃得不可思议。互相纠缠到密不可分的地步,连呼吸都只能夹缝求生。
  费天澜逐渐吻得很凶。他的体格比以前更结实了,那种压到的气势便更盛。夏麒被他侵占得有些腿软站不住。
  他便将他推到身后的树上,靠着树发狠地吻他。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滑到腰际,隔着衣服一下一下地抚摸,掌心滚烫。
  夏麒有种被弄的错觉。
  口腔中空气稀薄得难以呼吸时,他们终于分开。但费天澜很快用湿漉漉的舌头勾起夏麒的耳垂,接着含在嘴里。夏麒整个人在他怀里打了颤,喉咙中难以忍受地漏出一声呻丨吟。
  费天澜贴着他,烫得惊心。
  但他好像很享受这种忍耐,玩了一会儿夏麒的耳垂,又回来和他浅浅地亲起来。一下一下的,漫不经心,又十足要命。
  夏麒不知道多久没被他这样吻过了,明明只是接吻,却有种想哭的感觉。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流下来了。
  “别哭。”费天澜低声呢喃,用拇指抹过泪痕然后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不哭,宝贝儿。别难过,我在这里,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了。永远永远。”
  人在没有办法表达爱意之深刻时,就会用永远做强调。那是一个最无奈、又最克制的表达。黑暗之中听来,每个字里的每一丝气息变化都清清楚楚。直接钻到夏麒心里去。
  他听到费天澜失控地说“我爱你”。
  他说:“夏麒,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于是搂住他的脖子,交颈相拥。
  他知道费天澜在害怕,就像他之前等待中那样的害怕。那时候他曾想,如果出事情的是自己,费天澜也会这么痛苦和恐惧吗。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费天澜会的。
  他们回到费天澜寄居的渔民家时,已经过了九点半。那家里人果然已经睡了。他们蹑手蹑脚回到房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林歌在第二天赶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康佳妮。一见到费天澜,康佳妮就开始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委屈得要命。无奈费天澜碍于家室在侧,愣是没怎么安慰。
  费天澜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其他证件。林歌跑了两趟派出所,打了几个电话,加急办理他的基本证件。三天不到,东西就全下来了。康佳妮立刻给他订了回平港的机票。
  他闷闷不乐,拽着渔网臊眉耷眼,满脸痴呆相。
  林歌接完一个公司的电话,转头想跟他汇报情况。见他这样子,心里一怵。朝夏麒打了个眼色,小声问:“你看,要不要给他预约个脑神经科医生?”
  夏麒:“……不用,他就是想做个渔民。”
  闻言,林歌脸色一冷。大步走向费天澜,把他怀里的渔网拽出来扔在一边,同时指挥康佳妮:“把费总的行李搬出来,我们马上出发。”
  “哎?这么急?吃个午饭再走嘛!”费天澜蹦起来,操起旁边一个木勺子,“昨天的鱼还有两条,我给你们做清蒸!”
  “清蒸你个鬼,跟我回去上班!”林歌丝毫不留情,拍掉那个木勺子,挽起费天澜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他弄到租来的车旁边。开门,塞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然后走回夏麒身边,忿忿地说:“他有什么资格当渔民?他无忧无虑做傻子的时候,我们辛辛苦苦给他守家业,他现在还想当什么狗屁渔民?扯淡——我去跟这家人清算一下废人这段时间的费用,你守住他,别让他下车。”
  夏麒憋着笑,点点头。
  林歌钻进渔民家十几分钟,康佳妮收拾行李收拾了十几分钟。费天澜于是和夏麒在车上反锁车门,有伤风化了十几分钟。林歌和康佳妮回来的时候,气得义愤填膺。
  “费天澜,你当不成渔民就想当昏君啊?大白天的,要点脸不要啊?”林歌坐上驾驶座,一边扭动钥匙一边骂费天澜。
  后者充耳不闻,打开车窗人模狗样地冲渔民一家挥手。亲切热情地说,有空还会回来的,回头请你们一家来平港玩,有什么事情要帮忙打电话……林歌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没忍下去,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去。
  费天澜这才幽幽回答林歌几分钟前的话:“我怎么不要脸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阿麒是我老婆,我好歹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回来,和我老婆温存一下有罪啊?”
  夏麒:“……少说两句。”
  林歌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这不要脸的,怒不可遏:“夏麒,你堵住他的嘴——捂!用手!费天澜,我cao 你的——小康你还小,别看!”
  副驾座上的康佳妮笑得乐不可支。
  渔村是世外桃源,宁静美好。
  平港是龙潭虎穴,水深火热。
  回到平港,费天澜就变回了三江集团年轻的老板。不用林歌耳提面命,他自己就一头钻进了工作里。除了回来的第二天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之外,其他白天时段都在公司里召开会议。
  看文件、签字、骂人,组成了他好几天的日常。
  但每到傍晚六点,最多六点半,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工作回家。诸多拜访和应酬在排队,他都没有提上日程。有些直接回绝了,就说身体还没恢复。
  “身体还没恢复”的他,每天享受夏麒给予的全方位享受待遇,没脸没皮极度无耻。
  林歌起初说夏麒心太软,总纵容他。渐渐地发现,这两个人就是萝卜配上了正正好的坑。
  夏麒绝对是故意纵容费天澜的,纵得他去哪里都不舒服,只有回家最舒服,每天一出门就想着回家。
  不过这样也好。
  省了很多无谓的吃喝玩乐消费,钱可以拿去干点有用的事情。比如给员工加工资什么的……
  等费天澜的生活和工作都稳定下来,平港入秋了,中秋节近在眼前。
  这时,北良给夏麒的宽限到了极限。他说什么也得回N市去处理工作了。在他之前因事休假的陆照早已回归岗位。回到N市那天,还是陆照来接的他。
  陆照看起来和休假前没有什么变化。也许已经变化过,但他没看到。这段时间因为费天澜的事情,他半点没顾上陆照和自己那个生父,不知道陆照寻人结果怎样。
  “陆工……”
  “我不能说。”他一开口,陆照就看穿了他,直接回道。然后往他的方向侧了侧脸,目光浅浅看了他一眼,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爸爸没有抛弃你。可能他后悔创造了你,但他并非存心扔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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