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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花园(近代现代)——花里鹿/豆荚张

时间:2019-12-10 16:17:39  作者:花里鹿/豆荚张
  “弟弟,坐姐姐边上来。”
  她拉他落座,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他的尴尬不自在,且和费天澜只隔了一个林歌。
  “你的名字是哪一个’qi’?”她随意地找话题。
  上次她只从费天澜嘴里听了一耳朵,就记住了。夏麒心想,她真的很聪明。嘴上乖乖地回答:“麒麟的麒,有点难写。”
  丹丹微笑:“是啊,不过好听。”
  她刚说完,就有人用筷子敲着桌子,叫费天澜“饭前先干一杯”。
  夏麒闻言朝费天澜看去。后者刚刚转开视线,余光与夏麒这一望擦了个肩。彼此都好像知道对方在看自己,又不确切。也无暇顾及。费天澜忙着开酒,一口气六瓶红酒,三个醒酒器,分三桌。
  “谢谢大家来陪我过生日,我先干为敬!”
  费天澜的酒杯满了六七分,一点也不尊重几百块一瓶的红酒,一滴不剩地干了。
  夏麒有点迟钝地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不得已过的生日啊。那么——他悄悄看了一眼费天澜身边的漂亮女孩儿。
  那位也是不得已应付的人吗?
  后来整个生日海鲜饭局里,他就记住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叫陈芝馨,名字温柔典雅。他在饭局过半的时候,就回酒店睡觉了。梦里还梦到这个女孩儿,听到不知道谁说,陈芝馨这个名字一看就透着正室夫人的范儿。
  不。
  他想。不……
  可是“不”之后,又想不出别的话来接,梦里只觉得万分遗憾无奈。
  接着,好像梦里又做了个梦,梦到费天澜真娶了这么个正室范儿十足的姑娘,得到了王叔口里计算的那些利益和共赢。而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也难以启齿。眼睁睁看着穿礼服的费天澜挽着面目模糊的新娘远去,只给他背影。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过,他却觉得“失去”的感觉好痛。
  这毫无道理,怎么会这样?
  他在半醒半睡中感到不解,认为自己消沉得太不同寻常,变得不像自己。失去自控的感觉令人慌张,所以他拼命想醒来。可是任他怎么想睁开眼睛逃离梦境,都撑不开眼皮。迷糊间,梦境滑到第一次见费天澜。
  那天飞机上,费天澜也在做噩梦。靠着椅背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眉头紧皱,鬓角渗出汗水。脸色苍白,神情中透出痛苦。旁边的人推他,他看上去简直想暴跳了,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心事重重身不由己。
  原来第一面,他就给他做了身不由己的人设。真是不吉利,真是不吉利啊……他脑子里诸多这样的胡思乱想。这样睡到后来,整个人累极了,终于沉到没有意识的深度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被关门的响声惊醒。
  费天澜回来了。就像过去两个月里,他经常听到的那样——深夜之中,不太平稳的脚步和不太受控制的动作力道。不同的是,今天在同一个房间里。所以他还能闻到费天澜带回来的酒气,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这一切使他一下子从并不轻松的睡眠中完全清醒过来。他心跳如雷,但一动不动。
  房间很大,费天澜打开了浴室那边的廊灯,他这里依然十分昏暗。他默不作声地看费天澜摸到自己的床边,蹲下,小心打开行李箱取出衣服。然后轻手轻脚去浴室,门关上了了,但没有落锁传来落锁的声音,就响起水声。
  还知道洗澡,看来没有醉。
  夏麒听了一会儿,翻过身面对窗外。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脑子却越来越精神,意识越来越清晰。就这样听着费天澜洗完了澡,回到自己隔壁的床上。
  可能是床太舒服了,费天澜发出一声介乎于压抑和释放之间的喟叹。这声音在黑暗中,无端端生出些拨人心弦的色彩来。夏麒听进耳朵里,很快感觉到自己耳根泛起烫意。需要忍耐的冲动随之而来,简直要难以呼吸。
  快睡着吧。他暗暗祈求道,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费天澜平时没少跟他开丨荤玩笑,他也并没有保持得特别冷静,经常被笑。但那时候的被笑,和此刻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想必,似乎有天壤之别。
  所以他严防死守,不许自己泄露半点。
  “夏麒。”突然,费天澜叫他了。
  夏麒瞪着眼睛,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下,浑身血液都跟着停了一下。
  费天澜好像并不确定他睡没睡,语气试探:“你醒着吗?”
  夏麒不回答。
  “醒着的话,我跟你说两句话。”
  唾液含在喉咙,夏麒不敢吞咽。既想要听费天澜那两句话,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状态。一声回答就这么含在嘴边,吐不出来。
  费天澜那边等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含混地说了一句“算了”。后面的声音就像是窝进了被子里似的,整个沉静下去了。不久后,夏麒从呼吸声中确定他是睡着了。自己一放松,手中多了一片湿意。
  这心事的性质,没有疑问了。
  早晨,夏麒起得很早。
  事实上后半夜他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无法忍受地爬起来了,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吵醒了费天澜,被对方带着起床气怼了两句。他没搭理,洗好澡穿了一身短衣短袖的运动装就出去了。
  白沙湾景区的建设真的不错,海堤很长,海街边的绿化也很好,让人一看就舒服。他沿着海堤来回跑了一轮,用了一个小时。平时不常这样运动,即使慢跑,一个小时下来也有些缺氧的感觉。再回到酒店,就直接栽倒在床了。
  这时,费天澜才刚正经醒来。趴在床上边玩手机边和他说话,揶揄地开着玩笑:“怎么了?这就输出过度了?”
  夏麒懒得理他,埋头在被子里喘气。
  费天澜停顿了一下刷新闻的手,看过去:“哎,你这样怎么呼吸?再去洗个澡,等下去餐厅吃个饭,精力马上就恢复了。”
  夏麒闷闷地说:“不吃。”
  “这家的饭厅很好吃的,林歌都催我两遍了。”费天澜草草看完手机上的新闻,双手一撑,矫健地从自己床上弹起来,长腿一跨直接攀到了隔壁床。
  夏麒感觉身旁凹了一块,呼吸都紧了紧。费天澜伸手摸他的后脑勺,说:“别这样子。你身体太弱了,随便跑个步都累成这样,就这体能素质以后怎么承受秃头的科研工作?快起来,吃饭,我给你传授一点正确的锻炼方式。”
  他一边说一边揪着夏麒起来,夏麒任他摆布,直接给翻了个身。
  一双眼睛好像要哭似的,雾气蒙蒙。表情有些呆,但不是呆滞。而是一种近乎纯粹的茫然。嘴巴微微张着,嘴唇有点白,有点缺水的干燥,随着呼吸微微扇动。
  费天澜从中看出了可怜的味道来,目光盯住那两片唇,魔怔地停顿住。明明一切都挺平常,一停顿,气氛忽然就变得有点奇怪。
  他对我有感觉吗?夏麒在脑子里放肆地想,他会不会想亲我……他几乎勾勒出了费天澜压下来的情景。反正脑子里的东西,这个人看不到,他只要保持傻呆呆的表情就行了。
  他们维持这个对峙好一阵子。然而在空气热起来之前,费天澜用膝盖撞了一下夏麒的腿。很正常的撞,连平时逗他的那种暧昧都没有。
  “别赖了,快起来收拾收拾,吃个饱,不然你真的会虚脱的。”
  说完,费天澜就下去了。
  夏麒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为心里的失望,还是为不得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在夏麒的评价里,这次短途旅游最终乏善可陈。
  他因为心情低落而臊眉耷眼地跟费天澜去酒店餐厅吃早饭,从林歌和丹丹嘴里得知,昨天他回酒店睡觉之后,一众来参加费天澜生日局的人又下海滩举行了另一场“狂欢趴”。
  林歌兴致勃勃描述水里的疯狂场面,突出的都是哪位姑娘怎么怎么着,挨个向费天澜推荐,最后被丹丹叫停。
  “改行做鸡妈啊?”丹丹冷言冷语。
  林歌张张嘴,没反驳,语气有点小委屈:“我就是想给我兄弟相个好的……”
  他兄弟说:“拉倒吧,定个人下来我还怎么出去玩?”
  “今时不同往日啊哥,别总想着玩!再玩,再玩把自己玩没了!想想未来吧!”林歌的语气是真急。
  夏麒听了,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见他操心费天澜的老妈子心还挺真情实感。他对他们这类人的人情世故其实不太有概念,但那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读懂了林歌话里的意思——和王叔的想法一样,赶紧找一个能互利互益的人。
  这不止是情势所迫,也是费天澜顺理成章的归属。
  夏麒懂得了,便觉得心里有点憋。低头就着小米粥吞下最后一口馒头,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就跑。连费天澜问他去哪里都没回答。
  后来费天澜回房间找他。不知怎么的,身上又有酒味儿,话很多。
  “我那些朋友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昨晚给我搞掉两三万块钱,都是不简单的主儿……平港城里有钱有地位的人,没有简单的……不过有这么多人来,也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本来只喊了以前朋友圈的人,结果他们带了挺多别的人来,连你同学他们家都有人来了。其实不熟,但来了都是客人,我总得招待好,唉,好累啊……”
  他自顾自地说话,嘴里喊着累,但语气之中得意多过其他任何感情丨色彩。好像这些人今天能来,明天就能为他所用似的。
  夏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当大老板的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也懒得琢磨费天澜这场生日局里有什么用心和布局,更加无意分析他这句话。
  他只是闷闷不出声。
  也许是他显得太萎靡了,费天澜的高昂和愉悦很快就沉下去了。过来挠了挠他露在被子外的耳朵,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夏麒到底蔫蔫地回答,他有点心软,也不擅长让别人的好意碰太硬的壁。
  费天澜说:“对不起,我带你出来,昨天又没有好好陪你玩。生日局的事情也没提前说……”他端着难得的真挚,很认真地解释,“我其实有点怕你知道了就不来了,但我又真的挺想带你逛一逛的,所以先斩后奏了,你别生气嘛……”
  “嘛”。这么低声下气,真是难为他了。
  夏麒只好表态:“我没有生气,都没有。”
  “那好,我们今天去别的地方吧!我知道这个岛上有一座老公园……”
  他用给小孩子讲恐怖故事的口才,对他讲述那个公园的历史。说它早年刚建的时候多风光后来被弃置了多荒芜。植物长得老高,生锈的玩乐设备在里面孤独又诡异,原生态再次覆盖人为建设的场景,“特别阴森恐怖”。
  “去探险吗?”说完,他自己兴奋起来了。
  夏麒:“……我不喜欢荒野探险。”
  “你一定会喜欢的!”费天澜把他拖起来。
  最终,夏麒还是和他、林歌、丹丹,一起去了那座公园。
  公园在小镇另一端,丹丹开了二十分钟车才到。结果那公园因为废弃太久,门口都已经塌了一半。尚有辉煌遗风的建筑体像残疾的维纳斯,残疾的部分堵在门口,车开不进去。四个人在车上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一致决定打道回府。
  于是,好好的半天就这样被浪费掉,周末已近尾声。再吃个午饭,海边逛逛,休息一阵,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平港了。
  星期一,夏麒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他不是故意要起得更早、走得更早的。他只是睡不着。
  和费天澜从白沙湾回到家,他借口不太舒服就进自己房里了。躺在床上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费天澜无聊得开电视看,没几分钟又狂躁地打电话给林歌,说要出去玩。
  林歌大概是答应了,于是楼下大门一响,房子里就只剩下夏麒一个人。
  看,他跟你一点都不一样。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去。
  他这么想着,对空气,或是对自己,叹了口气。时间还很早,但他也没力气起来和实验数据相爱相杀到后半夜,就这么干躺着睡着了。一觉睡到凌晨。
  天微微亮,他就再也无法入睡了。起来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开门看院子,确定费天澜没有回来。居然有种独守空房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简单收拾后就出去了。
  实验室的门自然还没有开,放假的校园非常冷清。教学楼、宿舍、图书馆、球场……所有地方都透出一股孤零零的气息。
  他第一次独自参观这个学校。仔细看了最近的校园区域平面图,对学校有了大致了解后,按图闲逛。学校不小,但逛完也不需要一个多小时。
  他最后在距离实验室不远的一个小花园停下来,蹲着看夏天盛开的花。都是些街道绿化常见、也最易为人忽视的花。看了很多次连名字都不知道那种。
  “师弟!”身后传来周怀洛的脚步声。
  对方急切地跑过来,拍了一下夏麒的肩膀然后蹲下,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用打量的目光看夏麒。咽下面包,嘀咕道:“还真病了?看脸色,感觉还没好啊!”
  夏麒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给叶教授请假的理由是生病。他顺水推舟,恹恹地回答:“还好。”
  周怀洛还是伸手探了一下夏麒的额头,皱眉:“好像有点烫。”
  怎么可能。夏麒拍开他的手,站起来往实验室方向走:“我已经好了,你是心理作用——你有钥匙吧?我们去开门吧。”
  周怀洛跟上来,自顾自地脑补,问是不是因为淋了雨,那天雨太大了,真不应该带你过去的……夏麒一直不搭腔,他也“看在病人的面子上”很大方,完全不计较。
  这一天的工作里,周怀洛什么都抢着做。
  不是献殷勤那种,而像是没照顾过人,难得有一次机会,必须抓紧实践似的。把电视剧里那些体贴照顾病人的行为、台词,都拿出来用了一遍,就差让夏麒逐一评价打分了。
  夏麒想,他果然对扮演兄长照顾人很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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