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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近代现代)——木苏里

时间:2019-12-16 16:05:16  作者:木苏里
  A班这帮学生分为两派,一边是“考完到处对答案”派,另一边是“考完管它去死”派。齐嘉豪属于前者。
  这一派系的成员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他们亲手做的题,从流程到答案都能背出来,包括作文。像英语这种选择题为主的练习卷,背起来更是小菜一碟。
  所以就算看的是别人的卷子,齐嘉豪也知道自己哪题对哪题错,及时订正在本子上就行。
  至于盛望……
  一看就知道是“考完管它去死”派。
  杨菁见不得学生闲着,答对了也不行。于是她下巴一挑,指使盛望说:“找个人合看一下。”
  盛望“噢”了一声。
  找人合看还不简单?他站起身,拎着椅子就要往前挪。却听见杨菁补充道:“你搬着椅子去后面,跟江添凑合一下,行吧?”
  不行。
  盛望心说后面那位还欠我一顿毒打,并不想凑合。
  但杨菁的理由很充分:“我估计你跟江添的正确率差不多,凑合一下刚好。至于高天扬……你就给他留点面子吧,啊。”
  菁姐上课必怼高天扬,已经是日常了,简直防不胜防。
  盛望拖着椅子来到后排,坐在江添右边。虽然他并不记得自己的答案,但还是装模作样带了一支笔。
  起初他还是收敛的,坐得离桌子一尺远,看卷子还得倾身。
  江添瞥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没忍住说:“桌上有钉子扎你么?”
  “没有啊。”盛望心不在焉地随口一回。又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嘲讽他的坐姿。
  盛望斜睨着他,把椅子往前挪了一步。
  有一有二就有三。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盛望一会儿挪一下、一会儿挪一下,很快就两手都上了桌。
  杨菁讲题速度不慢,但毕竟有三张卷子150道题,错题多的人着实很忙碌,而错题少的就非常无聊。
  因为生病的缘故,盛望本就有点头晕脑胀,再加上江添的卷子几乎挑不出错,他听了一会儿便犯起了困。整个人越伏越低,手臂占据的地盘也越来越大。
  他两手抵着下巴,在瞌睡中左点两下头、右点两下头,忽然胳膊一滑,小臂碰到了另一个人。温热的体温贴着皮肤传导过来,盛望迷迷瞪瞪靠了片刻,一个激灵惊醒了。
  十六七岁的年纪总是容易尴尬,某句话、某个眼神、某次接触都会让人收敛起来,不明就里、不知缘由。
  盛望缩了一下手肘,江添也换了个动作,靠近他的那只胳膊干脆撤下了桌。
  对方避得太明显,小少爷又有些不痛快了,心说碰一下会毒死你么?让得那么快。
  杨菁恰巧讲到第二张卷子的末尾,浑身不自在的盛望终于挑到了一道错题。
  他总算找到了一件可做的事,拔了笔帽在卷子上划了叉,熟练订正起来,还记了一排笔记。
  盛望给最后那个g画了潇洒的大尾巴,画完一抬头,就见江添捏着红水笔盯着他,表情非常一言难尽。
  盛望:“干嘛,牙疼啊?”
  江添说:“我的卷子。”
  盛望:“……”
  他垂眸看向卷子,那笔狗爬字因为格格不入而显得张扬醒目,存在感极强,还斜着往上飘。
  盛望讪讪地盖上笔帽,“噢”了一声。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模样极具欺骗性,垂下眸子的时候会显出一丝孤零零的气质。
  但实质上,那只是在百无聊赖地发呆而已。
  他刚呆了没几秒,忽然听见桌面“沙”地一声轻响。抬头一看,推出去的卷子居然又回到了他面前。
  江添把红笔丢到桌边,整个人向后靠上椅背,一副放弃听讲的模样。
  他从桌肚里抽出一本英语竞赛题库来,眼也不抬,对盛望说:“写吧,免得你闲得慌。”
  杨菁时间把控得很好,两节课刚好讲完所有题目。
  盛望纡尊降贵地帮江某人打叉订正,并手欠地给他算了个分。150道题错了5道,换算成120的满分,总共只扣4分。
  江添刷完一页竞赛题,对完了答案,又在页面上折了个角。他从书本里一抬头,看见自己的练习卷卷首多了一个鲜红的数字:116。
  这丑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出自谁的手,江添抿着唇移开眼,把盛望偷拿的红笔抽走,冲前桌比了个手势,请他滚蛋。
  盛望拖着椅子回到座位,杨菁正在总结陈词。她掏出自己的红笔,伏在讲台上给盛望批卷子,一边划拉一边说:“总体做得还可以,错了七八道吧,放在正式考试里正确率还是拿得出手的,但离顶尖还有点距离。”
  班上同学缩了缩脖子,就这次的难度,只错七八道已经很牛了,起码在A班内部能排到前五。
  杨菁收起红笔,朝课代表齐嘉豪抬了抬下巴,问:“你呢,错几道?”
  齐嘉豪从盛望那边收回目光,冲老师笑了一下说:“4道。”
  “噢。”杨菁又问:“江添呢?”
  “5道。”
  “还行。”
  齐嘉豪挑了一下眉,坐直了身体。杨菁朝他瞥了一眼,对众人说:“我一会儿去印点卷子,课代表下午记得去办公室拿今天的作业。好了,下课。”
  铃声一响,高天扬蹭地转过头来,他拎着自己的卷子对盛望说:“不对啊!”
  盛望正准备继续补眠,闻言敷衍地问:“什么不对?”
  高天扬说:“你哪有错七八道?”
  盛望没太在意:“菁姐不是说了么。”
  “我150道全抄你的,刚刚跟着评奖对完了,根本没错七八道。你牛逼大发了你——”高天扬还想继续说,突然听见身后高跟鞋哒哒靠近。
  他扭头一看,杨菁正拿着盛望的卷子朝这边走来,这货顿时没了音,冲盛望一顿挤眉弄眼,老老实实坐回去了。
  “喏——给你。”杨菁把卷子拍在桌上。
  盛望接过来一看,就见三张纸上划了三道长勾,一个叉都没有。
  全对?
  盛望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高天扬嚷嚷的原因。
  可是既然全对,为什么杨菁要说他错了七八道?
  正纳闷呢,杨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趁着大课间,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附中的大课间在上午两节课后,一共30分钟。礼拜一是升旗兼批·斗大会,礼拜二到礼拜五是跑操,周末两天则是自由活动。
  这天的大课间天公不作美,闷雷滚了一早上,终于化成了倾盆大雨。跑操作废,这30分钟就成了自由活动时间,楼上楼下的学生活像老鼠进米缸,撒欢疯闹,引得好几位老师追出去训。
  盛望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杨菁一个人。
  她在办公桌边坐下,又伸脚勾了个方凳过来,对盛望说:“坐。”
  “看清练习卷的成绩了?”杨菁问。
  盛望点头:“看清了。”
  “纳闷么?明明是满分,我却说你错了七八道。郁闷么?”
  “说实话吗?”
  “不然呢?”杨菁没好气地说。
  盛望说:“那就不郁闷,少抄好几道错题呢,我干嘛郁闷。”
  杨菁挑眉看着他,又忽地笑起来。她挑眉的时候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笑起来却截然相反:“行,这心理素质可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你错了七八道么?”
  窗外好几个学生呼啸而过,追打着往厕所跑。
  盛望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想了想说:“差不多知道。”
  杨菁有些意外:“你知道?说我听听。”
  “我刚转过来几天,还没融进这个班,关系不错的也就高天扬和……”盛望卡了一下壳。
  “和什么?”杨菁问。
  “没,差不多就高天扬吧。但这关系好也是因为他自来熟,好相处,不代表我就被这个班接纳了。其实大多数同学看我跟看外人差不多,就像看热闹。我如果考得太差,会跟这个班格格不入。如果考得太好占了一些同学的位置,又会被排斥。所以配得上A班但不冒尖是最好的。对吧老师?”
  杨菁愣了片刻,再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看不出来啊,你还会想这些?”
  盛望吸了吸鼻子:“没,就刚刚现想的。”
  “行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杨菁说,“强化班的生态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因为水平差不多,所以有不少惺惺相惜的朋友,但朋友之间呢又有竞争。大多数同学还是挺单纯的,但有一些好胜心过强,防备心就会比较重。”
  盛望点了点头。
  杨菁又说:“我跟老何、老吴他们几个都聊过,你有三门课落了进度,平时免不了要找同学帮忙。如果激起了一些人的防备心,那你可能很难得到帮助。所以呢,就像你刚刚说的,保持在一个优秀但不令人嫉妒的状态是最好的。像刚刚那个卷子,你自己知道你多厉害就行了,在其他人面前先保留一点实力,低调一点,你觉得呢?”
  盛望干笑了一声:“我觉得您说得对,但是——”
  杨菁:“但是什么?”
  盛望“唔”了一声,说:“刚刚那套卷子可能低调不起来。”
  杨菁:“嗯?”
  “早课前被同学传过。”
  “几个人?”
  盛望回想了一下高天扬的辐射范围,保守估计:“十一二个吧。”
  “……”
  杨菁一阵窒息,心道白瞎了老娘的心思。
  果不其然,一个大课间的功夫,全班都知道盛望英语卷150道题拿了满分。
 
 
第14章 串供
  雨下得太大,走廊地面被打湿了一半,在外浪荡的学生瞬间没了踪影,纷纷回巢,唯独盛望想出去透口气。
  他呆在座位上,感觉自己像动物园新进的猴儿,游客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他围得严严实实。
  高天扬就是那个导游:“150道题啊,你还是人吗?”
  他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嗓门自带扩音器,嚷嚷得全班都能听见。
  那帮间接抄了他作业的人奔赴在第一线,纷纷应和道:“就是,别说全对了,错10个以内我就满意了,真的。”
  “10个对我都是高要求了,20个,150道题错不到20个我能笑死。”
  “出息!”
  “天下苦英久矣——高考只要去掉英语,清华北大抢着要我!”
  “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这帮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牛皮吹得学委宋思锐听不下去了。他扒开人群挤进来怼人,怼完他又对盛望说:“草,商量个事。”
  盛望连打两个喷嚏,抽了张纸巾不解地问他:“你骂我干什么?”
  宋思锐被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不是,你来那天我说徐挖了颗校草来,我叫人一般叫单字,就这么顺口一喊。”
  盛望干笑两声:“想法挺别致的,能换吗?”
  宋思锐:“可以,那就盛。”
  “我还腰子呢。”高天扬拍了他一巴掌,又坏笑着说:“你就叫望吧。”
  “滚你妈的,你才狗。”宋思锐骂完高天扬,一脸委屈地看盛望:“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盛望被逗笑了,说:“对不起啊,现在也来不及改了,你凑合喊吧。”
  “盛哥,盛哥总行了吧?”宋思锐说。
  盛望正抱着水杯灌水,闻言咧了一下嘴说:“你这样我有点飘。”
  “A班法则第一条,谁成绩好谁是哥,不问出生。”宋思锐随手一指,“就比如你后面那位,谁见了不得叫声哥。”
  盛望侧靠在位置上,喝水的动作没停,眸光却朝眼尾瞥了一下。
  余光中,后桌空空如也。江添不知去了哪里,大课间过去二十来分钟了,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宋思锐叫了他几声哥,开始苦口婆心说正事:“下回别把卷子给高天扬这货行吗?咱班主任说了,让我盯住大家,杜绝抄作业的不良风气,见到一个举报一个。”
  “那你举报了吗?”高天扬笑得特别贱。
  “我都记本子上了,按季度举报,你给我等着。”
  宋思锐个子不高,放哪个班都得坐在第一排。撸着袖子训话的模样特别像细脚贵宾犬,A班不分男女都喜欢逗他。他也没个架子,说要告谁的状从来没成功过。
  他冲盛望叨逼叨了半天,就听对方“嗯嗯”几声,片刻之后倏然回神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
  宋思锐跳楼的心都有。
  “盛哥,你玩我呢?”他崩溃地问。
  盛望从后桌收回目光,抱着水杯诚恳道歉:“对不起,走神了一下。”
  宋思锐一屁股占了高天扬的椅子,长叹一声说:“学习委员这个位置我是呆不下去了,谁爱呆谁呆,熬完这个季度我就卸任。”
  盛望一脸愧疚。
  高天扬用口型说:老毛病了,随他说。
  宋思锐每隔几天都会放一次类似的狠话,但每到换届选举,除了他自己,所有同学都会选他,愣是把他死死摁在了学委这个位置上,跑都跑不掉。
  高天扬人缘不错,宋思锐也是。他们带着一票狐朋狗友在盛望耳边聊了一整节大课间。盛望听着听着又想起菁姐的话——强化班说单纯也单纯,说复杂也复杂。
  他觉得就自己目前所见,这群同学都挺单纯的。
  大课间快结束的时候,盛望周围的人散完了
  他头依然很晕,鼻子又堵得难受,不想刷题也不想看书。便闷头抵着桌子,两手藏在桌肚里玩手机上的智障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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