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公主才松了口气,一颗心怦怦直跳了起来,马上就要跟米利安结婚了,想到要跟他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她脸颊涌起了红潮,昨夜茜茜公主提及的夫妻之事回荡在耳边,完了,昨夜米利安不知在阳台躲了多久,有没有把这些话都听了去……
无论奈奈公主现在再怎么个难堪与害臊,她的大婚还是如期举行了。
婚礼当天,宾客如云,各邦国的外交史都早早抵达婚礼现场,恶魔当然还是挂着合并国的使节大人的身份出席了。合并国是目前最强大的大国了,在场的外交官员纷纷上前找恶魔套近乎,还好跟恶魔一起出现的还有副使节,这位副使节邦交能力还是很强的,游走在各邦国外交官里左右逢源,为合并国挣来了不少的声誉与合作契机。
恶魔将米利安带回了摩尔国之后,跟着牧羊女去了一趟城镇之滨,他与牧羊女的法力都属于世间强者的顶尖人物,可到达了城镇之滨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复杂,各类成了精的妖魔鬼怪彼此牵制,又彼此扶持,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外来力量全部网络在彼此制衡的中央,再首线箍紧缠绕,致使网中猎物濒临窒息,要么跟他们同流合污,要么成了他们的网中残渣。
这一切奈奈公主当然都不知道了,她今天成为了全场最幸福最耀眼的女人,连最漂亮的茜茜公主的光华都被掩盖了。
“师傅,师傅!”奈奈公主还是那个大嗓门,远远见到了恶魔冷傲地站在一边,脸上笑颜逐开,提着长长的婚纱裙子兴奋地扑了过来,丝毫不在意所有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心里最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神奇的羽毛轻轻触碰了一下,在恶魔毫无察觉之下,他的眉目里收敛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倨傲与冷漠,嘴里微微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埋怨了一句:“都是有夫家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转头对她身边的守护神左看右看都不顺眼,骂道,“那谁,你要好好保护她!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把你吊在镇魔塔里,叫人日日夜夜鞭打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新郎官唯唯诺诺,心里倒是不以为意,他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欺负奈奈公主呢?偏偏耳边却传来了他师傅清脆的声音:“别理这只蛇妖,这个刁蛮的公主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按照我留给你的小册子上的招数狠狠教训她!”
“喂,你留了什么奇怪的小册子给他了?”恶魔怒问,他法力高强,牧羊女的密音传语之术他当然也能听见了。
“关你什么事!”牧羊女针锋相对,丝毫不愿意退让一步,于是原本师徒两人密音传术的聊天变成了师傅跟恶魔的吵架。
米利安冷汗直淌,他到底是个厚道的人,翻过了几页师傅留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了,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册子上的内容简单直接粗暴明了,太有他师傅的个性,别说他没忍住已经点了火烧毁了它了,便是以后奈奈偶尔耍耍公主脾性,真的打他骂他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将里面的方法用在奈奈的身上的……
奈奈为了替自己的丈夫解围,招来了端着酒杯的花花草草,要敬恶魔一杯讨他谅解呢,恶魔脸色一寒,望着手里荡漾了涟漪的酒杯,他比谁都知道喝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可如果不喝的话,她满脸的幸福的光晕会不会渐渐失去华彩?
恶魔犹豫了,这在先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按照他以前桀骜不驯的脾性,没拂袖而去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正在此时,宫门外有个惊慌失措的的护卫跑了进来,对国王道:“不好了,诺尔国送来了一道紧急军情!”
正在跟被各位外交史官围在中央追捧的诺尔国国王一听是自己国家的事情,有点不满这个汇报情况的侍卫不把这个消息直接送到自己的面前,拨开人群对报信侍卫道:“怎么回事?什么军情?快说。”
那位侍卫得到了老国王的允许,才一丝不苟地回答:“刚刚有诺尔国的人送来的危机军情,说……说诺尔国的王城已经被亲王党夺下,帕克夫大公也在王城里自拥为王了……”
“帕克夫?我的弟弟?”约瑟夫一脸的不可置信,“帕克夫大公远在威尔达地区做亲王,他怎么可能进得了王城!”
还在惊恐中的茜茜公主突然福至心灵,她开口道:“约瑟夫,咱们王城的守城将领是卡文迪许公爵。”目光有点幸灾乐祸地瞟向身边脸色发生巨变的丈夫,心里的那股郁积的恶气终于找到了渠道宣泄了出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卡文迪许公爵是什么人物,可约瑟夫知道,最近卡文迪许公爵夫人正在跟他眉来眼去,不知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的,让自己掉以轻心,还是这个卡文迪许公爵吃的醋,趁着他离开王城的时候,把他的弟弟迎入了王城,做了新帝国的君王。
奈奈公主的大婚酒宴因为这件事而被迫中断了,她并没有什么怨言,反倒好言安慰起茜茜公主。
茜茜公主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幸灾乐祸,再到现在的镇定如初,心智似乎坚强了许多。她看到了丈夫六神无主的懦弱无能,看到了父皇游刃有余的排兵部署,也看到了米利安自动请缨的顶天立地,心灰意冷之下,开始不留痕迹地为自己的未来做起了打算。
茜茜公主知道,靠丈夫,她这一辈子或许再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结婚尚未洞房,米利安告别了新婚妻子,率领了一百轻兵趁着夜色出发了,打算擒贼先擒王,拿下了亲王,到时候新建立的政权分崩离析,成为了一盘散沙,轻而易举地瓦解了这场政变。
这一百轻兵正是从四面八方涌入摩尔国的术士,他们响应了号召,想借机改变自己的流浪的命运,原本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要去镇魔塔的,哪料迟了一步,人还没聚齐,老国王就平安归来了,还好没有再被驱逐,不过到底过得不安生,所以米利安一召集,他们就云集而来,等待着用这一场功勋换下家人安定康乐的稳定生活。
两个月后,夺回了政权的消息传回了摩尔国,老国王跟奈奈公主欢欢喜喜的把约瑟夫与茜茜公主送出了王宫,在几支强队的护送之下朝诺尔国而去了。
奈奈公主很高兴,再过几天,最多十天,她就能见到阔别多日的米利安了!
她心心挂念的米利安何曾不是对她日思夜想?站在诺尔国的城门墙上,眺望着这万里的锦绣河山,耳边却是他师傅传来清脆的声音:“你好自为之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是的,他借用了牧羊女的神力,才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平息了一场准备了整整七年的阴谋政变,损失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那一百轻兵死的死,伤的伤,连他也受了好几处伤口,所幸都不是致命的创伤,那位自立为王的亲王也还没有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囚牢里,等待着约瑟夫归来后的处决。
五天后,约瑟夫跟茜茜公主风尘仆仆的回到他们的城堡了。
约瑟夫神采飞扬,跟先前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颓废截然不同,大肆摆设酒宴犒劳米利安这支为他出生入死的军队。
盛装打扮的茜茜公主也出席了酒宴,对这支幸存的军人承诺了荣华富贵,想让他们留在本国,当然还能把逗留在别的地方的亲人都接了过来共享荣华富贵,对此约瑟夫也表示欢迎,他喝得有点多了,却还在孜孜不倦地劝着大家喝酒。
酒酣之后,东倒西歪的庆乐者抱着酒蜷缩在宫殿的地板上睡了过去,其中就有诺尔国烂醉了的国王。
“米利安,”茜茜公主把这位英雄拉到了阳台上,双手轻轻的抱住了他强健的手臂,柔声说道,“留下来,别回摩尔国,别回到我姐姐的身边,陪着我,你来做诺尔国的国王,我跟你生儿育女,好不好?”
米利安也喝了酒,但他心里挂念着明早就可以打道回府,就很克制没有喝太多,所以听了这一席话,还以为自己酒量太差,只喝了两杯就出现幻听了。
“我有点醉了,”米利安挣开她的拥抱,拍了拍脑袋,自嘲的笑道,“酒果然不是好东西,我告退了,茜茜公主。”
“米利安!”茜茜公主像抱住最后一根稻草,哭得梨花带雨,“求你别离开我,我需要你,我待不下去了,你不愿意做国王吗?那就带我离开,我可以陪你四处流浪,好不好?”
米利安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了,他惊愕之后,还是很小心的挣开她的拉扯,皱着眉说道:“公主,您说什么呢?你是奈奈的妹妹,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可以回摩尔国,摩尔国是我的故土,也是奈奈的故土,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我都不会离开摩尔国的!”
当然,这一西话,米利安回到了摩尔国没有跟奈奈公主提起,也不知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新驸马有太多事情要忙了,安顿回归旧土的族人就耗去他很多精力,还要参与政事,帮老国王排忧解难,更要挑选有筋骨的孩童做术士的后储军,训练他们保家卫国。
匆匆一个月之后,奈奈有孕的喜讯传到了诺尔国,得到喜讯的茜茜公主神色黯然,碾碎了手里最漂亮的玫瑰花,心里一个成型了的念想越扩越大。
匆匆又是两个月了,这一天,奈奈公主也听到了一个关于茜茜公主的有孕的喜讯,快乐得不得了,她的肚子还不是很大,却还是急速地跑到正在训练小术士的米利安身边,高兴地把这件喜讯告诉了他,还说要跟茜茜公主指腹为亲。
“说不定这一胎是个男的呢。”米利安摸了摸她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那说不定妹妹的这一胎是个女的呢!”奈奈公主依旧很兴奋,她的妹妹想要一个孩子已经很久了,这一次终于怀了,也不知心里有多高兴呢。
米利安却是明白,茜茜公主生的,肯定是个男孩,一个可以继承王位的储君。
果然,当茜茜公主生下诺尔国小储君的消息传到摩尔国时,奈奈公主可爱的女儿已经两个多月大了。
只是奈奈公主还没等到去喝小外甥的满月酒,从诺尔国又传来了一条噩耗的消息,诺尔国国王约瑟夫打猎时从失狂的马上坠落了下来,脑袋被马蹄踢了一个大洞,眼睛与脑浆都被踢了出来,血流如注,当场毙命。
———《骗子与国王》终———
第42章 深海鬼魅
闪亮的眼睛哼着无味的歌曲
连空气也在营造悲伤的情绪
这城市总不断上演爱情的悲剧
我想和你逃到没有现实童话里
白雪公主在森林浪漫的遭遇
睡美人孤枕长眠一整个世纪
她们终于盼来黑暗过后的光明
是否我也有天赐的幸运
我们的童话里我是只美人鱼
梦想着也有王子公主美丽的结局
在你的世界里我憧憬着甜蜜
宁愿无声又无息
我追寻这梦境
一路布满荆棘
我不顾每走一步留下的满是血印
只可惜你是王子我却是美人鱼
注定为爱消失深海底
通往城镇之滨的小路上, 牧羊女充当了马夫的角色,正悠然地坐在驭手驾车的前室上,两条小短腿悠哉悠哉的来回晃动着,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几绺调皮的长发掠过了她的唇瓣, 牧羊女也不恼,任由它们调皮地飘动, 嘴里兀自哼着刚刚从卖马人孙女口中学来的歌谣,拿着马鞭的手不轻不重的驱赶着前头的那匹喷着粗气的明显已经上了岁数的老马。
她还停留在十五六岁未成年的少女阶段,嗓音稚嫩而清脆, 宛若天籁之音, 林间的鸟儿、花瓣上的蝴蝶、湖面上的蜻蜓听到了这么悦耳的歌声,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跟伙伴嬉闹追逐的脚步,痴痴呆呆地倾听起她美妙的歌声, 等马车走远了, 才如梦初醒似的议论纷纷开来,这么动听的歌喉, 大概只有祖辈们口口相传下来的深海人鱼才能与之媲美的吧……
“喂!换换别的歌曲行不行?”牧羊女天籁一般的嗓音落在不懂音律的恶魔耳中, 就像听到碗碟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叮叮铮铮一样的旋律, 他坐在马车后室里,正潜心研究从牧羊女那边赢来的赌资——穷极无聊的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他们,打的赌竟然是猜猜那个可爱的小郡主现在是在奈奈公主的怀抱里, 还是在米利安的手上。
赌输了的牧羊女不仅贡献出一份人修的心诀供给赌赢了的恶魔研习, 还要充当马夫的角色,她在人世历练了千千万万年, 也曾经做过马夫的工作,驾起马车来倒也得心应手, 打赌中输了也没有影响心情,可她赠送的美妙嗓音是别人想听都听不到的福利,竟然还被这条可恶的蛇妖嫌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正要停车找这条没有礼貌的蛇妖打一架的时候,“啪嗒”一声,一块小石头掠过了她的耳侧,打落在马车门上。
虽然听到了劲风乍起的响声,但恶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牧羊女献出的这本心决上,人修与妖修、魔修的修炼方式还真大不相同,难为她以一介凡人之躯,竟然修炼成了跟他不相上下的修为与功力,而且看样子似乎得道时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身量还停留在得道时最初的形态,也正因为是人修,就算修为再高,也无法像妖修与魔修那样任意更换原有的外貌形态。
突然而至的袭击一点威胁都没有,如果是平时,牧羊女大概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驱车走过去了,她看的很清楚,马路前方站在一个戴着一顶绣着不知名图案小红帽的女孩子,手上还挎着一个装满了食物的小篮子,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正恶狠狠地瞪着驾着马车的她,似乎不解恨似的,弯腰捡起了一块更大的石头攥在手心里试图伺机再次发难。
偏偏这个时候的牧羊女觉得她这个形态的唯一可以体现她外在美的天籁之音竟然成了被恶魔当成了扰他修炼的噪音,心里头的火气还没消散呢,袭击者就自寻死路地撞死她的枪口了。
当小红帽手里攥着的另一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又一次狠狠地掷过来时,牧羊女不怒而笑,出手如电,竟然接住了她掷来的石头,这还不算什么,牧羊女只用两跟手指就把手中的坚硬如铁的小石头碾成粉末,像飞扬的尘土一样瞬间没入在了黄泥路上。
而袭击者毕竟年幼,见此光景早吓得两眼发直,脸色苍白,小腿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瘫倒在了路上,手上的小篮子也摔落在身边,篮子里的的水果、牛奶和糕点都滚落了出来,散落在她的脚下。
还没有解恨的牧羊女冷笑一声,无视小红帽就瘫倒在路中央,驾着马车从她的身上稳稳当当的碾压了过去。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从车厢下传来,惊动了栖息在林间的飞禽展翅远盾了。
恶魔明显觉得马车颠覆了一下,皱着眉道:“喂,你撞人了?”
“没有,她就是个碰瓷的!”牧羊女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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