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也笑,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信号源弄好没?”
他们原本安排下午的影片是一个灵异纪录片,也是鬼宅探险的题材,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操控影片信号都切不进电视机里。
“还没,”道具组的人道,“可能不是信号源的问题,没准是电视机坏了。”
导演:“搞什么?让你们好好安排,净偷懒?电视也坏,厕所设备也瞎安,这怎么拍……”
“导演!”镜头前的人忽然叫起来,“音乐也放不出去了!”
他们原本是打算在晚饭时间,再放一次恐怖音乐的。
“什么?”导演怒了,“把项目给你们负责,你们就知道偷工减料是吧?”
“真没偷工减料,”道具组的人委屈得不行,“虽然时间赶,但我们拿的都是好设备啊!”
“好设备没到一天就坏了?”导演说完,拍板道,“这要我怎么拍?不行,你一会就去重新买设备,明天给我把东西带齐了过来安上!”
**
晚上,众人坐在沙发上,节目组安排了一副塔罗牌,递给了乌七。
乌七一脸莫名其妙:“啥玩意儿?”
“你不会用?”跟拍师也疑惑,按理说,巫婆不就是玩球玩签玩牌的吗,“不然给您换水晶球或者签筒?”
“……别了,”乌七一脸嫌弃,“就它吧。”
现在的人,怕是对她的行业有什么误解。
“来来来,”她翘起腿,把牌全部打散,手随便拨动了一下,跟洗麻将似的,摊了一桌的牌,“一个一个抽,我给你们解解,徐鸯,你先来。”
徐鸯质疑道:“塔罗牌不是这么玩儿的吧。”
“你是神婆还是我是神婆?”乌七啧了声,“抽。”
巫婆就巫婆,说什么神婆,徐鸯在心底腹诽了句,随便抽了一张。
节制。
她眨巴眼,等乌七解释。
乌七轻咳一声:“塔罗牌这是告诉你,让你平时吃少点,节制饮食,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
徐鸯:????
徐鸯:“你……你也没比我瘦多少!”
“我比你瘦不多不少刚好八斤,还比你高,”乌七说完,指了指宋轶,“你来。”
宋轶挑挑眉,就近挑了一张,翻开。
恶魔。
嘿,这塔罗牌厉害了,乌七撑着下巴,道:“啧啧,看来你挺危险的。”
宋轶毫不在意:“解读吧,神婆。”
“字面意思,还需要解读?”乌七重新洗牌,扬扬下巴,“许成雨,你来。”
许成雨也是翻了离他最近的那一张。
恶魔。
“……这牌不会有十几张恶魔吧,”徐鸯翻开一大半,又道,“好像就一张。”
乌七没说话,耸耸肩,继续洗。
这回是何原,他笑笑,挑了离景泺最近的那张。
死神。
徐鸯表情复杂:“你们怎么抽的都这么不吉利啊?”
“可能塔罗牌里不吉利的牌本身就多吧。”何原笑容如常。
乌七的表情却有些微妙,洗了牌,道:“景泺,你试试。”
景泺应好,挑了宋轶面前的牌。
死神。
众人都安静了一瞬。
跟拍师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宁静,道:“那个,抽牌之前,好像需要在心里默念想测的事情。”
“是吗,”乌七懒散道,“无所谓,我这没那规矩。”
见乌七在收牌,徐鸯不服了:“你自己也要抽吧?”
乌七啧了声,重新摊开牌,伸手想拿时,跟拍师轻咳一声。
她有些不耐烦,闭眼想了一会,随便抽了张牌。
宝剑十。
“哈哈哈哈哈,”徐鸯无情大笑,“你这什么牌,听上去档次最低了。”
乌七不甚在意,把牌收起来丢回了跟拍师手里。
回房后,景泺把耳朵眼睛都紧紧捂着,等宋轶来找他。
深夜,传来敲门声,宋轶声音很轻:“是我。”
景泺赶紧下床开了门。
宋轶看了看他房内,道:“走吧。”
景泺道:“监控都解决了吗?”
半晌,宋轶才道:“解决了,不过不是我做的。”
景泺停住脚步:“什么意思?”
“我去的时候,监控已经被破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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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老子信了你们的邪
第三十一章
监控坏的这么凑巧,基本能排除自然毁坏的可能性。
景泺是真的有些怕。
他咽咽口水,拳头攥紧再松开,来回几次后才迈步:“走吧。”
“不然你留在房间,”宋轶道,“我去解决就行。”
景泺充耳不闻,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他回身,抓着宋轶的手臂往前走。
由于节目性质,走廊外面没有设灯,窗帘拉得紧紧的,就连月光都进不来,外边反而比他房间里还要昏暗。
他不得不感慨节目组的胆子是真大,大晚上坐在监控前盯着也不知道心里渗不渗。
两人默契地先去了二楼。
今天玩具是从二楼走廊掉下去的,虽然没见到那孩子,但景泺可以保证小男孩一定来过这儿。
刚走到走到楼梯中段,景泺就走不动路了。
二楼也是黑漆漆,一片昏暗中,栏杆上的一抹血迹极其刺眼骇人。
宋轶见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知道旁人又看不到了,景泺按耐住心中的恐惧,道,“那里有血。”
前路骇人,后边也是一片黑暗,宋轶索性伸手拦住景泺的腰。
因为宅子里供暖,所以睡觉时大家都穿的很薄,景泺只穿了一条短袖衬衫,由于常年在片场奔波,饮食上也会控制,他腰身紧致,手感很好。
走近后,景泺才发现这抹红色说是血迹,反而更像红油漆。
左右看了看,走廊四周空空如也,别说鬼影了,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见他半天没说话,宋轶问:“找不到?”
“找不到,”景泺道,“什么痕迹都没有……”
咚。咚。
话音刚落,就听见由下传来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轻不重。
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止一个人。
景泺全身都紧绷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轶表情如常,手边没有任何动作。
两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
景泺悬着的一颗心,在看清来人后,说不清是放下还是再次提起。
何原站在那,仍是笑着的,像是怕吵醒其他人,脚步声被他刻意放轻,见到景泺,他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笑容愈大。
他旁边的,是许成雨。
景泺找回了声音,强装镇定道:“……何原,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何原轻笑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房间有点闷,出来透透气,马上就睡了。”景泺说完,目光放到许成雨身上,“你们下楼去了?”
何原:“嗯,下去没多久就听到你们两人的脚步声,就上来看看。”
景泺点头:“那,我们回去了。”
何原叫住他:“等等。”
景泺停住脚步。
何原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场景中尤为显眼。
“明天节目组可就要安上新的摄像头了,到时就不方便了。”
景泺身子一僵。
宋轶平静道:“果然,你们也是。”
景泺僵硬地回过头,问:“什么?”
“我来说吧,”何原走上楼,到景泺身边,笑道,“我也是鬼师,严格来说,我们算是同事。”
“…………”
“成雨是我的鬼奴。”
宋轶扫了许成雨一眼,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成雨之前就跟我说了,在地府见过你们,”何原笑笑,“他的人间户口过期了,去补办,我刚巧有通告,所以没去,不然我们还可以早一些认识。”
“你……也是……”忽然出现一位同类,景泺张嘴半天,丢出一句,“你也死了?”
何原愣了愣,终于笑出声:“哈哈哈,景泺,我之前就发现了,你太可爱了吧。”
“……”
“我是死了,”何原道,“死十来年了。”
景泺瞪大眼:“十、十来年?那你……”
一直沉默着的许成雨出声道:“没时间,以后再问。”
宋轶扫了他一眼,眸底暗沉:“有你插嘴的份?”
另外两人这才想起摄像头的事,也懒得管身边人的争执,何原低头,问:“你看到这个了吧。”
“嗯,”景泺道,“可能是那个小男孩的血。”
“不是。”何原否定得很快。
景泺一愣:“为什么?”
“小男孩是在门口死的,”何原的眼神里毫无波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果然,他看到的就是小男孩死时的画面。
他深呼吸,继续道:“不是小男孩,是谁的?”
“你入职时间不长吧,”何原忽然抬头,笑道,“你摸摸这血迹就知道了。”
景泺有些犹豫,说实话,他并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何原拍拍他的肩,“我已经看过了,是小孩的爷爷,身体不便,坐着轮椅在这被砍死的。”
他声音平静,就像是在念课文内容。
“……”
宋轶扶着他的肩,把景泺带到自己身边,道:“一楼你们搜过了?”
何原笑笑,邀请道:“还没,一起?”
四人一块下了楼。
何原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手电筒,灯光直射在客厅的桌椅处。
虽然一楼被打扫得很干净,但到了夜晚,整个看上去与脏污的三楼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首先去了厕所,徐鸯撞鬼的地方。
厕所里干干净净,应该是节目组特地打扫过。
灯光打到镜上,光线打在四人脸上,从镜外看过去尤其吓人。
仔细转了一圈,里面什么都没有。
出了厕所。
何原转身,问景泺:“这么一间一间找的话根本来不及,我之前去库房的时候留意过,没什么东西,你们去书房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吗?”
“有,”景泺想了想,道,“我在窗外,看到过一个指甲印。”
“窗外?”何原问,“只看到指甲印?具体的没看到吗。”
“没有。”
“这宅子里的鬼有些幼稚,”书房路上,何原道,“血水,镜子,都是现在小说都不屑写的剧情了。”
窗户上的指甲印还留着。
但是逛了一圈书房,没有其他任何收获,何原偏头,道:“你上去看看。”
景泺还没明白过来,身边的许成雨先动了。
他跳上木桌,打开窗户,抓着窗户的关合把手,往上爬了一小段。
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
“什么都没有。”
何原道:“那也不在这,再找找吧。”
说完,他和许成雨并肩出了书房。
景泺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的默契感十足。
“发什么傻?”宋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景泺回神,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宋轶失笑,“走吧。”
跟在男人身后,景泺忽然觉得,其实他和宋轶……也不差。
几人走到客厅,四处看了看。
景泺先去的,是宅子大门。
他站在小男孩停留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周围,奇怪的是这附近没有一丝血迹。
何原走过来:“在找什么?”
“小男孩不是在这遇害的吗,”景泺疑惑道,“怎么没有血液?”
“被人用特殊方法清洗掉了,”何原敛眼,道,“走廊那一抹血迹,和奥特曼脚底,应该都是被遗落了,没清理干净。”
景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我也碰过其他死者的血液和遗物,为什么没有今天这种情况?”
如果之前能看到,唐琳的事就好解决得多。
“想看到这些,光靠我们自己是不行的。”
景泺懵了:“那是……”
忽然传来一阵门被拉开的声音。
乌七插着腰,脸黑到不能再黑:“你们统统给我滚上楼,我在楼下摆了阵法,那些鬼不可能在一楼。”
何原补充道:“……还得有神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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