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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海暮川录(古代架空)——断梦残香

时间:2019-12-21 15:17:56  作者:断梦残香
  你知道,宫内的消息受集权控制,封锁很严。
  可我是宁海瑈!凭着多年在长安积累起的人脉,很快便打探到武皇遇刺的关键。
  据说,刺客是埋伏在武曌去往天堂的必经之路。他们藏在人群之中,趁武曌下车之时,射出暗箭。所幸,护军及时救驾,武皇逃过一劫,却是当场射杀了一名护军将领。我问是谁,回曰,副统领——暮晓川。
  ……
 
 
第22章 情殇
  那是一段异常痛苦的日子。
  支撑我走过来的,是心底那若隐若显,虚无飘渺的希望。
  我总是独自倚在淮汀阁的楼廊,看河水安静地流淌。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会让我全身紧绷,然后急急回头,看,是不是他来了。
  我后悔当初的绝决,因为当那个男人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对他的思念,我难以承受。
  三个月后,有一个人来找我。
  是连花音。
  对于她的造访,我并不意外。倒是那女官,见了我消瘦的模样,着实讶异。
  她转告我,公主要见我。至于祭祀那天的意外,她没提,我也没问。
  不论我心里有多么不情愿,也只得收拾干净,随她入宫。
  三个月不见,太平待我很是热诚,可我根本没有兴致,扫了公主的兴。
  她以为我还在为洛阳的不辞而别呕气,竟然也安慰起我来,说她没忘了我,已经在宫里为我置了一项差事-宫廷画师。
  呵!我宁海瑈终于有了个像样的身份,却是~卖身换来的。
  然后她说,我在万象神宫一人修复壁画的作为,她已如实向女皇禀明,倒是颇受那老妇人赏识。是以尽管宫内画师众多,我已是声名鹊起,脱颖而出。
  这般诱人的机会,多少唤醒了我心底沉睡的欲望。我忙不迭的谢恩,择日便去宫中的画院报道。
  我向来对自己的画技自视甚高,到了画院才知道,正如花音所说,我在那些名家面前,不过尔尔。若不是碍着我与太平的关系,恐怕我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我从初到时的意气风发,渐渐沦为等吃混日子,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每天用画画消磨时间,不知不觉~失掉想念那个人的力气。
  又过了三个月,长安城已是盛夏景象。
  而我,也终于有机会去到蓬莱殿。
  位于大明宫中轴的蓬莱殿,恢宏大气,当今天下的主人-武则天,正在那儿等我画像。
  那时候,我真心敬仰那位传奇女皇,尽管早就做好了见面的准备,可我仍在前一天紧张得一宿不眠,以至于真正到了蓬莱殿,我还像做梦似的。
  我埋头跟在太监后面,就听一人沉声问道:“何人觐见?”
  我头皮一麻,猛地抬眼,只见一位头带银色帽盔,身披铁甲明光铠的年轻军官,一手反握腰后长刀,正器宇轩昂地站在一列侍卫之前。
  那一刹,我惊喜交加。
  暮晓川~他娘的!是暮晓川!!
  我没来由的失了力气,手上的画具散了一地。
  莫明的慌乱引来众人注目,太监一面催促我收拾,一面向暮晓川禀道,画师宁海瑈觐见~
  我就看见那男人的目光淡漠地飘了过来,然后走到我面前,弯身拾起一地凌乱。
  我凝视他手指的每一次起落,思绪万千。
  他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但毕竟,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我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正欲说什么,却听那男人哑着嗓子,在我耳边叹道:
  “好久不见……宁海瑈。”
  当那个男人微翘着唇角,柔和了目光,温软地,在我耳边低语,你可知,我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冲上去拥抱他!
  那一刻,我的魂,出了窍。
  跪在蓬莱殿内的,只是我的一副无神躯壳。
  这般的六神无主,直到我看到大殿上的另一名觐见者,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那是一位长发飘逸的青年。
  他沉默地跪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身前,置着一张瑶古锦瑟。好奇心让我暂时恢复了理智,侧目窥视,猜测着他的身份。
  那青年好像知道我在看他,忽然转头,朝我露齿一笑。同样的舒逸俊朗,同样的云淡风清,那一刻,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鹤先生的影子。
  呵呵,那时候我真是被他的“友善”骗到了,还以为可以交朋友呢,殊不知~已经遭遇最棘手的克星!
  也罢,我也别迈关子了,此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我一样,区区一名面首罢了!宁海瑈之后,这大明宫内,应属他和他兄弟最得宠幸吧。你猜得没错,这大周朝内能够兄弟上阵服侍武皇的,只有张昌宗与张易之了!而那日我在蓬莱殿遇见的,正是张易之。
  提起此人,真是让人不舒服呢。不过,我愿赌服输,怨不得别人。不失偏颇的评价,张某人的确算个人才。那小子精通音律歌词,随便一样乐器到了他手上都能玩出花儿来,更可气的是,此人处事非常老练,懂得以退为进,善攻心计,比起他那个草包弟弟,不知强出多少倍。
  再说那天我画像,张易之拨瑟,配合无隙,倒是相得益彰,锦上添花,哄得武曌高兴。临了,那老妇人特意叫张易之留下,我自然知道接下来那二人的勾当,倒也庆幸能够全身而退。
  我急急地去到殿外,夕阳下的宫城已笼入一片金黄。我在一众侍卫之中搜寻,始终没有见到暮晓川的身影。我上前询问晓川的去向,方知那小子竟然是左金吾卫将军,赶巧儿了左右金吾卫酉时轮职,这会子,左金吾卫已出了玄武门,驻扎大明宫以东。
  进出宫门自然是不容易的。我立马回到画院,交了差事,向管事的要了腰牌出宫。当我去到禁军驻地,天色已尽黑了。
  我试图让守门的士兵替我传话,可他们白了我一眼,根本连嘴皮子也懒得动一下。我心头是一万个不满,却也只能忍气吞声,要知道在这种地方逞能,那就是一个死。
  无奈下,我只好立在远处的一棵歪脖树下等,等那个人自己走出来。
  呵呵,我是个傻瓜对不对!
  明明可以精心策划一场毫无破绽的偶遇,伪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然后无所谓地问他,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可我偏偏要守在人家门口,要天下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我对那个人的担忧。
  我站在树荫下饿着肚皮喂蚊子,觉着天气又湿又闷,好像,快下雨了。我心头沉了沉,心想若是下起大雨,本来渺茫的机会便要全被冲散了。
  不想,暮晓川却在这最后关头,赴外晚归。
  那个男人穿着便服,头发松松垮垮的束在头顶,仿佛悠然自得。我暗自窃喜,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唤他的名字。
  晓川见到我,显得有些意外。他走到树下,问我怎么来了。
  我说,看你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我。
  我脸上发烫,却仍是故作镇定地说:“我以为你死了。”
  晓川似乎有些动容,对我说:“多谢你。”
  “又谢我?”我故意问。
  他嗯了一声,说:“若非你向公主举荐我为副统领,我便没有机会保护圣上,讨这金吾卫的差事做。”
  我笑了一下,他说的与我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于是我说:“都是你用命换来的,犯不着谢我……况且,我不喜欢你对我这般见外……”
  呵!我如此明示,已经不管不顾了。
  也许是我和他之间压抑的气息牵动了湿热的空气,苍穹天幕,终于落下雨滴。雨水落在头顶树叶上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响,越来越密,越来越疾,恰如我的心跳。
  “我送你回去。”他说。
  “雨停再走吧。”我说。
  “那……我去取伞……”他说着便要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浸入雨幕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楚。我冲上去拉住他,几乎是用一种脱力的语气说:“暮晓川……哪儿也别去,和我……一起……”
  晓川僵僵地站着,即不回头,也不讲话。雨水很快淋湿了他的头发,衣裳……萧索的背影,叫我心生怜惜。
  我走近一步,从背后抱住他。很轻,很轻的拥抱,我不敢用力,害怕身体内呼之欲出的狂热将他吓跑。
  我想对他说,我很担心你,很想念你,或者干脆说,我喜欢你……可我一个字也讲不出来,觉着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一起,只要他不再拒绝我,便什么都够了。
  怀抱里的那个男人转过身子,温热的鼻息轻轻在我脸上流淌。
  他的眼睛,是那么亮,那么美,看我时候,像是深深的湖水,温柔又多情。
  可那双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异样。他的主人推开我,又回复到一身冷漠。
  我随他目光回头看去,见一顶四抬青色的轿子落在不远处,从里面走出一位红衣小姐。
  是连花音,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正当我疑惑,那女官撑着一把油纸伞信步朝我们这儿来了。
  不等我问,花音倒先开了口,“宁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暗笑,我还问你呢!可那女官不等我回答,转眸对我身边那男人说:“回来了怎的不进去呀,若是感染了风寒那还得了!”
  我脑子一响,有些没反应过来,看晓川时,只见他神色颇为尴尬,对那女人说:“找我有事?”
  花音从手底下递过一把纸伞,羞道:“将军适才走得急,担心你淋雨来着,便送伞来了,谁知就追到这儿了。”她咯咯娇笑,接道:“不枉我走一趟,快撑上吧。”
  我看见晓川从花音手里接过那伞,心情,沉入冰点。我一厢情愿的臆想事情经过-我们的金吾卫将军轮职后去了尚宫局司言的府上,两个人推心置腹,聊天谈情,这会儿仍是难分难舍……
  呵!他娘的,我就是个白痴!
  “宁公子可是去淮汀阁,天雨路滑的,乘轿子去吧。”花音殷勤地说。
  哼!我不识趣的冷叱一声,回道:“不用了,反正已经湿透了……告辞!”
  “拿着。”有人命令我。
  我侧目看去,不知何时暮晓川用纸伞为我摭了雨,自己站在了伞外。
  雨水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淌,流进他黑亮的眼睛,有一股温热却从我的眼角溢了出去。
  我挥手一拂,纸伞摔落,摇摆着停在那男人足畔……
  我守住了尊严。
  回去的路上,我这样安慰自己。可我仍然难过得要死!磅礴大雨中,我的眼泪像是绝了提,止不住的往外冒。我从来没哭过,哪怕是在街边要饭,我也没流过半滴眼泪。然而那晚,我将这二十几年的泪水都抽干了。
  我病了,病得不轻。我浑身乏力,咳得厉害,郎中抓的草药根本不管用。最后,我连下床的力气也没了,还好白日里有一两个好心的书生为我送饭,不然,我可能会饿死。
  我终日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便胡思乱想,我想起老娘,想起那口地窖,想到除夕的美妙……我惊觉,这些年,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有一样根深蒂固,那便是~孤独。
  我是孤独的。孤独的出生,成长,还有寻找。开心,难过,都不会有人真心与我分享。本应该被扼杀在娘肚子里的生命,注定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孤儿……
  我想起那个黄瘦的女人,我的老娘,如果她还活着,会因为我今天的成就感到欣慰,还是遗憾呢?
  一天晚上,我梦见了暮晓川,那男人抱着我,喂我喝药水。我满嘴胡话,在他怀里哭,哭着哭着我在自己的梦里睡着了。第二天,我觉着精神有了好转,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于是我上了二楼,却见一个人正在更换屋檐下破损的字画。
  我惊呼,鹤先生!
 
 
第23章 夜谈
  一年多不见,鹤先生鬓间添了几根银丝,气色亦不如从前,似乎过去的日子并不轻松。
  我问先生去向,何时回到长安,是否收到我的书信。那教书先生说他半年前便已回到长安,我寄出的信自然是看到的,只是有事在身,不便相见。
  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却从手边递给我一卷书轴。
  是一卷普通的书轴,我看不出有何惊人之处。这时,几个书生上得楼来,他们见了先生尽是欢心,争先恐后的过来说话。
  我见鹤先生对我欲言又止,大抵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我先将书轴放回房中,然后若无其事的去听他说文解字。
  那天鹤先生讲的,是他这一年多在外游学的见闻,其中不乏奇人异士的趣事,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可我的心思,却是在那书轴上。
  于是我悄悄溜回房里,将那书轴打开了,只见白纸面上密密的小纂,字迹娟秀,若流水清风,叫人心头爽朗,却不是鹤先生的字迹,那儒生气的教书先生擅长草书。
  当然,鹤先生绝非是让我学习书法的。我坐在床边,怀着欣赏美文的心情默阅这篇长文,可当我读到第一句“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时,便觉不妥,再读“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脑子已经开始轰鸣!
  “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他娘的,这不是骆宾王为叛党徐敬业所作的那篇名满天下的《讨武曌檄》吗?!鹤先生怎会给我这种东西!传阅此文,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手忙脚乱的找地方藏起书轴,思来想去,甚觉不妥,于是推开窗户,将书轴捆死扔进河里。
  我趴在窗口,见书轴随着河水漂远,沉落,方才安心。这么折腾一翻,我彻底没了病猫样,精神得很。楼上传来鹤先生和煦的声音,我听见他提到“骆宾王”这个名字。
  我心头一紧,心说这老先生中邪了吧,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叛党的名头!
  我也不及多想,三两步的上了楼,书生们见我面红耳赤的模样,皆茫茫然的看我。鹤先生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叫我坐到前面。
  我见他神色悠然,接着前面的话讲道:“荷香销晚夏,菊气入新秋,夜乌喧粉堞,宿雁下芦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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