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因为掌星河有个退了婚的谢无涯的事。
李乾坤问道:“不是已经撤掉捕捉令了么,为何还有暗卫前往抓人?”
暗卫首领跪了下来,自请领罚:“是属下调度不周,让暗探趁虚而入!”
李乾坤正色起来:“详细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暗卫首领道:“属下调查清楚了,本来派了丁丑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人,两两轮流当值,暗中跟随掌少爷。
然而,于今日中午掌少爷前往买瓜时,丁丑一临时腹泻请假,与丁丑六换了值。
丁丑六顶替之后,把丁丑二弄晕了、把他藏在粪坑之中,丁丑二过了许久,才被村民的狗发现,被村民们救了出来,却被当成可疑的贼子。丁丑二现已逃出,回禀了此事。”
李乾坤凝神听着,说道:“继续。”
暗卫首领继续禀告道:“丁丑六装成老农,把掌少爷骗走,弄晕了放入狼群之中。
然后,丁丑六独自离去,又弄晕了想闯入树林的村民们。
我们追踪到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身。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幸而一位剑客及时路过,才把掌少爷成功救出,张将军也及时赶到,把被点穴至晕的村民们救醒。”
李乾坤轻轻皱眉,思忖着丁丑六的行为:“不对劲,叛徒想抓人,还是杀人?为何那叛徒不把掌星河在路上就直接杀了,反而把他丢入狼群中,如此曲折?还折返回去,要弄晕村民,阻止村民们进树林?难道是——”
暗卫首领推测道:“属下猜想,是因为丁丑六认为,掌少爷的血肉中带了阳气,可以入药,所以才把他置入狼群之中,让狼群把掌少爷那一身能救太子的血肉骨头,都啃得一滴不剩!
火烧太慢,沉河会被打捞,被吃掉是最快的方法。
而王老太医来的那天,丁丑六正好轮班。丁丑五武艺较高,警惕性强,六没有行刺的机会。于是,才与丁丑一换值!”
李乾坤深深吸进一口气,微叹着说:“是孤害了他。”
暗卫首领低头,用力地一拱手:“属下今日起必定排查内奸,并且分派人手,好好保护掌少爷,绝不再让掌少爷有一点差池!直到太子殿下余毒全清的那一天!”
李乾坤并未对他又过多的责问,他闭上了眼睛,问道;“从刚刚说,从狼群中救起掌星河的剑客,自称是掌星河的夫郎。但,掌星河不认。”
暗卫首领拱手道:“是!其具体的身份,正在派人查清。”
顿了顿,暗卫首领又道:“据剑客所称,掌少爷五岁被寄放在剑客家里,作为童养夫被养大,一直养到二十岁及冠。三年前,剑客上山学艺,和掌少爷暂别;也是三年前,掌少爷来到此地,买下田庄。”
李乾坤“嗯”了一声,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而李乾坤的手指——
葱白的手指,此刻青筋突起,狠狠的、用力的、又把掌星河的竹席,给抠出了好几个洞!
破洞深深的,大大的,被抠破的竹席破得越发明显了。
暗卫首领不敢直视,只轻声说道:“为了不让掌少爷被污染,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李乾坤语气淡淡的:“去问问王太医,有没有别的解毒方法。”
“是!”暗卫首领领命而去。
负责伺候衣装的东宫太监,此刻越发小心翼翼了,他小声地问道:“殿下,那件青色的衣服,还穿吗?”
李乾坤的眉头此刻终于拧在一起。
“不要了,烧掉。”李乾坤听到自己是这么说的。
当太监把衣物取到火盘之上,李乾坤又不舍得了,他忽然出声道:“别烧,回来,给孤穿上。”
“是!”东宫太监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把那件水荡清荷丝衣又递了过来,给李乾坤好好穿戴上。
李乾坤的脸色,此刻能温柔得滴出水来:“刚刚王老太医说,让孤多沾阳气么。下午日光正好,正好走一圈。”
有什么阳气,能比得上日光的阳气?
当听到掌星河是被当成童养夫养大的,与另一位双儿共同生活了足足十五年——
掌星河对他们的千方百计拒绝,与那位双儿重逢,却又自卑地不忍高攀,莫不是为那位从小认识的双儿剑客守身如玉吧。
呵。
李乾坤探出掌星河的房间,双手被在身后,在田庄边晒着日光游走着。
他就不信了,非得要被污染过的男人的阳气不可。
不过。
掌星河都否认了,也有可能,是那位双儿胡说八道,一厢情愿,如同失了忆还失了智的张斩月一般。
这么想着,李乾坤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心情,又变得轻快了一些。
……
在被众多乡亲们护送着、回田庄的路上。
掌星河听到了谢无涯说的,更加喜欢他了,掌星河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疲累。
掌星河叹气着,施展出缓兵之计:“我的变化不止这么点,恩人,您不妨多观察几天。你一定会感激我这个多观察的提议的。”
谢无涯沉吟了一下,问道;“为何?就算你变笨了,和以前一样的又穷又弱,我也不嫌弃你。”
掌星河:“……”
多么感天动地、不离不弃的绝美爱情!
掌星河问道:“为什么呢?你的相貌——”
说到这里,掌星河忽然记起了,赞美一位双儿的相貌,是一种调戏。
于是,掌星河连忙改口道:“你的相貌还过得去,又武艺高强,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的?”
谢无涯:“?!”
谢无涯不可置信:“什么?我的相貌,只是过得去而已?三年不见,是什么让你的眼睛出了这么大的毛病。”
第27章 好好吃瓜
不过, 谢无涯却没张斩月那样在意, 他只是继续叭叭道:“夫君,那你得多看看我的脸,努力把你的毛病纠正回来!”
谢无涯那声夫君, 清脆而清晰, 护送着掌星河的乡亲们都能听得见。
乡亲们不禁对掌星河说:“这么美的一位双儿死心塌地的喊你夫君,掌少爷,你就认了吧!”
“掌少爷, 人家句句都喊你夫君,你让我们帮忙瞒着, 我们也瞒不住呀!”
“是的, 人家双儿还救了你呢掌少爷。”
……
有着乡亲的评理,谢无涯那张小脸,此刻得瑟了起来,连头毛都翘起来了, 精致的眉眼里闪动着精光。
在乡亲们都为谢无涯说话的时刻,掌星河却小小声的叭叭了一句:“也不能这么说, 救命之恩不一定是以身相许。要是那么说的话, 刚刚, 八碗壮士也把你们救醒了, 而我也救起过八碗壮士, 都以身相许的话, 不就乱套了?”
被解穴救醒的乡亲们:“……”
掌少爷那么俊, 看脸他们就挺可以的, 而且,掌少爷,还是个田庄庄主,跟了他吃喝不愁!
但是,八碗壮士太丑了,他们接受不了。
跟在后面的张斩月:“?”
仿佛听到有人在坑他?
张斩月迅速地走了几步跟了上来,听到了乡亲们琢磨后改口的说辞。
有位乡亲在说着中立的话来:“掌少爷刚刚说得是,有过救命之恩,也不能胁迫绑架,强迫别人以身相许。”
更有位老双儿,小声地劝着谢无涯道:“天下男人虽然少,但也不少了,你这么美,能找的夫君多得是,何必认死了一个人?”
又有位老双儿揭了掌星河的老底:“对啊,虽然你说掌少爷被你们家养大,是你的童养夫,但你们都失散了,你知道掌少爷是什么人嘛?”
谢无涯对最后一句有点兴趣:“是什么人?”
老双儿静悄悄把谢无涯拉到一边,秘密的侧头告诉他:“不骗你,掌少爷他不当了个小官吗?每逢初二十六休息,他就换上花枝招展的衣服去进城去!掌少爷身边又没个贴身人,男人进城还能干嘛?”
谢无涯吃了一惊:“有这种事!真的?”
另一位老双儿偷听到了,信誓旦旦地说道:“真的!不信你去城里问问,掌星河还很喜欢一个戏班子的台柱呢,那台柱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鸢尾的?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谢无涯微笑道:“好的,谢了,还有什么别的吗?”
“好多呢,还有什么白鹭,什么腰燕,什么画眉的?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砸银子,可把我们羡慕的啊。”
“对,就是最近才没去砸,说要研究什么高产水稻。我感觉是没银子砸了,掌少爷应该察觉到自己太败家了。”
谢无涯笑得越发渗人了:“那你们之前还劝掌星河答应和我成亲呢?”
老双儿丝毫不怕,还十分困惑的说道:“他当了十几年童养夫,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而你还喊他夫君。”
谢无涯收起了笑意,整张小脸皱了起来,流露`出无比忧伤的神色:“不知道呢,他在面前,特别专一,特别纯良,也对我特别好,不会出去花天酒地。”
耳力聪敏,也不幸偷听到的张斩月,他也非常沉默。
可恶的星河,原来,把他当成了八碗饭就可以搞定的新欢!
而默默地听着自己潇洒过去的掌星河:“……”
乡亲们,你们是要害死我啊!
对乡亲们,掌星河的感觉是复杂的。
感激他们敲锣打鼓;感激他们热心寻人;无奈他们会帮谢无涯说话;可又感激他们人云亦云,会反倒劝说谢无涯;更无奈他们会说真话,揭原身的老底,让书中的谢无涯虐杀他。
书里,可能也有揭老底的那么一段吧!
原身真不算一个好人啊。
谢无涯也是真的惨。
可现在,掌星河是替死的,不想自己就这么被惦记着虐杀了,只好把一脸忧伤的谢无涯请了出来,对他说道:“他们都说得不对。”
谢无涯挑眉:“哦?”
掌星河说道:“我如今的新欢,是种田,是高产水稻,是水车,是农业!我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沉迷声色享乐,决心为实践神农大人所托之梦而奋斗!”
谢无涯仍然是挑眉看着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不信。
掌星河却不屈不挠的,继续努力保命,努力证明着自己:“我每日都要到神农庙画卯,瞻仰神农大人的神像,所以,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对了,乡亲们!其实请大家来我田庄,除了答谢大家,还想给大家看一样宝贝!”
乡亲们有点好奇了:“什么宝贝?”
掌星河神秘道:“大家去了田庄就知道了!”
……
到了田庄,掌星河请乡亲们排排坐吃西瓜,自己则去到自己的书房,把水车的图纸取了出来,又想着乡亲们可能不会看图纸,就吩咐小厮去取了一些器物拿过来。
谢无涯一直跟着他,观察着他,好奇地看着掌星河的举动。
掌星河都请了他当护卫了,就随便让他跟着。
把东西都准备妥当,掌星河回到院子里,来到排排坐吃西瓜的乡亲们的面前,把图纸打开,说道:“我们田边的河流河床太低,现今的水车,不能把河水很好运送上来,我们每天都要辛辛苦苦的打水挑水,来来回回,又累又费时间。”
乡亲们纷纷点头,揉着自己的肩膀,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双儿还说道:“是啊,从河里打水,抬得特别累。特别是在我爹腿伤了的时候,我一个人运水耕田,运水的时候耕不了田,耕田的时候挑不了水,只能日夜劳作,可把我累坏了,幸亏有乡亲们帮忙,不然,那年收成都不够交税不够吃。”
说起水车,掌星河机械工程师出身,水车的机械运作远离,比光在系统学的种田技能,掌握得更为深刻。
此时,掌星河整张脸上,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辉,他为乡亲们介绍道:“幸运的得到了神农大人的点拨,我画下了高转水车的图纸!大家请看!现在,我就为大家现场演示,高转水车该如何运作。”
乡亲们传阅着图纸,除了两个圆和一条河,其他啥原理都没看懂,就只能期待地等着掌星河的演示。
而对于田庄里的农夫们来说,掌星河失踪回归,又聚集起来一堆乡亲,聚众讲水车,把田庄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连李乾坤的目光,也都被掌星河吸引住了。
还穿着掌星河送的那套水荡清荷丝衣,李乾坤步履优雅地走了过去,倚在拱门边上,探出了看热闹的目光。
像是最初的那天白日,李乾坤看掌星河动员农夫们好好种地、光大神农计划时,那种好奇的、看热闹的目光。
掌星河也见到他了,除了觉得李乾坤忽然有点绿了以外,他没有过多的想法。
反而是更加专注的、当场削起木来。
要证明给谢无涯看,可是水车太大,材料所限,不能当场制作。
但制作一个小模型来证明自己,是可以的。
模型以后也能用得上,做了以后,不仅仅能在今天证明自己,以后也能派上用场。
水车各种的尺寸,公差配合,全在掌星河的心中。
按比例做一个模型来演示,半点难度都没有。
而可爱的神农系统,也给了他心灵手巧的、神农大人削出弓箭的精准削木能力。
乡亲们第一次见到掌星河心灵手巧地削木,他们都更好奇了,纷纷赞道:
“掌少爷有这一手,深藏不露啊!”
“是啊,想不到掌少爷还能当木匠!”
“别,我们别吵着掌少爷,好好吃瓜,让掌少爷专心削木。”
……
乡亲们吃起瓜来,围观着掌星河现场表演制作水车模型。
刘管事招待着乡亲们,还给乡亲们上了茶点,一个个的谢过了他们。乡亲们表示吃瓜即可,让刘管事尽快安排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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