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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玄幻灵异)——Ayzo

时间:2019-12-23 10:01:32  作者:Ayzo
  “池大夫您放心,别的船不行,但是这艘我船厂特制的船确是承得住的的。尤其是在这样不刮风下雨的好天气里,绝对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去的。”船厂老板向他介绍道,“您为我们批下来的新船资金,等我一两年造出来,甚至可以不拘天气和潮汐,在任何位置渡江。”
  池罔从船边站起身,想了一想,才道:“不止是南北通渡,我要你做得更好。”
  船厂老板挠挠头,憨厚道:“池公子您吩咐。”
  池罔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子安,也没避他,解释道:“我需要一艘可以往西走的船。”
  船厂老板一下愣了,没反应过来池罔的意思,过了片刻,才面露震惊道:“这……这太冒险了,池公子,您三思啊!”
  “自从北沐始皇帝颁下西行禁渡令来,这七八百年里不是没有硬骨头,向西行船想去看看西边到底有什么……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活着回来的啊!”
  船厂老板着急的解释道:“还有冬季禁行令,也没人知道在冬天里,江水为什么会向西急流!在春夏秋三季里,离这边遥远的元港城,普通船只还能正常渡船。可是到了冬天,沿江岸的两侧会上冻,中间水流的方向会变成向西,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渡江!”
  这种改变,七百年间都无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连砂石也冒出来,说了一句,“池罔,之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冒险啊,你居然还有探索新地图的心思吗?还是别去了,你听听他说的,太容易出事了。”
  面对船厂老板的苦心相劝,池罔却没有改变主意,“正如你所说,七百多年了,没有人能对这个奇怪的现象给出解释。慢慢年复一年的过去,这样在摆在眼前不合理的诡异,就这样被习以为常,其实你想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可怕?”
  “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受到漫长的时间刷洗,恍然间便接受了这个认知——不能往西走。但事实上,真的从来都没有人去过西边吗?”
  见船厂老板懵懵懂懂,池罔没有解释更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别人瞧不起你,觉得你是个卑微低贱的造船匠,可是你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吗?你祖上三代,世代造船,和你相处不多,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研究造船,本就继承家里三代的绝艺,自己又喜欢钻研琢磨,才在每一个细节上见出真功夫,船上的大小设计,我都能看出来,无不是经过你深思熟虑的。我相信仲朝上下,论起造船的技术,无人能出你左右,可是这一条路上,你明明能走更远,你真的愿意管中窥豹,止步于此吗?”
  船厂老板被池罔几句话说得眼泪汪汪,池罔继续道:“没有人能从西边回来,是不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合适的船呢?说不定,你就是那个会造出可以西行航船的那个人,注定要留名青史的,你都不愿意试一试,又怎么就相信了自己的船,一定去不了西边?”
  那憨厚的船厂老板哽咽道:“池大夫,你等着!我一定给你造出来!一艘不行就再造一艘,我绝对不辜负您今天对我说的话。”
  见火候差不多了,池罔便缓缓点头,没再说话。
  他回头去找船上的和尚,却发现他已经避到了舱内,似乎是不愿意偷听他们的对话,也是展现出了正人君子之风。因为以子安的修为,他就算不刻意去听,也是听得到的。
  “小池……你为什么叫他造船?”砂石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想到江上,往西走,是吗?”
  船厂老板吆喝着扬起长帆,这艘船果然与众不同,速度提升的非常快,站在甲板上,都能感受到因为快速前行迎面刮来的江面大风,几乎能将身体瘦弱一些的人从甲板上掀到江里去。
  船体飞速前进,池罔在风中与砂石对话,“我以为,我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砂石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往西走的人,哪见过一个活着回来的?唉,真的太危险了,可是我劝不住你。”
  池罔声音平稳,波澜不惊道,“之前和你说过的,沐北熙找了一辈子的‘无正谷’,如果我猜测无误,唯一的路线,应该就是走水路往西去。”
  砂石瞬间噤若寒蝉。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不自然,片刻后颤颤巍巍道:“这太冒险了,虽然你能活,但也不能这么玩啊,不要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啊。”
  江面一望无际,池罔不想和砂石婆婆妈妈,便问:“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和我说说,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
  这是要做正事了,砂石不情不愿道:“就是朱长老侄女婿,你江北鼎盛布庄的张老板,你还记得朱长老吗?以前无正门里和你家流流不对付的那个,你和房流在江北一路深入对付瘟疫时,受到了我查不出来的人的资助,他居然机缘巧合知道了沐北熙留下的门主身份验证令,这样与无正门内本就有二心的人一勾结,反啦。”
  无正门的事自从交给房流打理后,池罔并不多问,只要不出格的事,他都不会插手。房流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岔子,但他下手比较狠,池罔是知道的,不过没手段也压不住这一乱摊子,那自然就会得罪人了。
  房流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以前他有池罔的支持,本来是压得住的,但是当池罔也受到质疑,这便要生乱了。
  天色已是傍晚,池罔看着远远在南岸江边的一处灯火辉煌的大宅,他漠然问:“那姓张的现在在里面?”
  砂石回答:“不在呀,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在无正门不远的地方坐镇,躲在暗处监视进展。我叫你来,是让你进去救救人,这是他的一个庄子,反正离得近,可以顺手做件好事。”
  船停靠在靠近江边的地方,这里没有渡口,再往前势必就会搁浅,与无正门人分别后,池罔跳到及膝的江水中,循着眼前大宅的灯火涉水而行。
  子安虽然不知道池罔这是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执着追在池罔身后,隔开了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池罔觉得贴得太近而感到被冒犯。
  但是很快,子安就发现池罔不是前去拜访这大宅主人的,事情的走向粗暴到超乎意料。
  池罔站在门前,毫无预兆地平地一脚,踢裂了眼前的大门。
  这样的宅院,不可能没有人守卫,池罔宛若闲庭漫步般走了进去,把里面出声叫唤的都给解决了。
  子安生怕他动杀心、再造杀孽,连忙跟了进去,却发现池罔现在状态还好,神志清明,不像要杀人的样子。这些护院的也只是都打晕了,随便被池罔扔到墙上、树上挂着。
  池罔听着砂石为他报路,走到了一处墙壁高耸、铁门上锁的院落,抬手掐断了层层铁锁,走了进去。
  这院子十分奇怪,没院落,也没什么布景格局,里面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亮,只一处巨大的方形屋子,四周无门无窗,像是一整块无懈可击的铜墙铁壁,仿佛是一处巨大的牢笼。
  子安疑惑地皱起了眉,却见池罔绕着屋子走了几圈,直接跳上了房顶,徒手拆下了什么,往下扔到地面上。
  虽然和尚不明所以,但现在也不难猜出,池罔是准备要进去看看的。子安跳上去,见池罔从屋顶上拆开了一个入口,怕里面有危险,自己率先跳了进去。
  与外面的冰冷黑暗截然不同,里面香烛长燃,温暖如春,人一进来,就被里面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迷了神。
  而那被外面风吹得飘动的大红色薄纱幕帘,满室的金玉琳琅,更是将面前这一切陇上了靡丽奢华的色泽。
  没有人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到来,这里面很是安静,仿佛空无一人。
  只是弥漫在空中的,是一种该怎样形容的香气?甜香滑腻,带着一种温暖的香气,和尚刚跳进去,便不自觉被迷了神。
  直到池罔冰凉的手指,抵到了他的唇上。
  池罔冷冷道:“张口。”
  和尚定神,依言张嘴,被池罔塞进了一颗药丸,刚一入口,便有一股清凉之气从鼻炎攀上头顶,瞬间重新恢复了灵台清明。
  子安的神色变得郑重,“迷情香?”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明明已到了如此温暖明亮的地方,池罔的神色却依然比夜色寒凉,“出家人,毋涉红尘之事。你出去等着。”
 
 
第87章 
  金玉辉煌的厅堂温暖奢华, 迷香红烛魅惑人心。
  在来之前, 池罔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砂石也难得靠谱了一次,提前告诉了池罔这里面的大致概况。也正是因此,池罔在来之前就做了准备,配了些顺心平气的药丸, 倒也不显得被动。
  池罔观察着这里的房间摆设, 在心中推断着布局,他见和尚不愿意听话离开,便笑了一声,也不多劝。
  他们从屋顶上跳进来的,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池罔有砂石, 正在为他口述整个铁房子的路线图, 而这和尚只能自己去探索了。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这件事在进来之前两人就已经确定过了, 所以也不觉得惊奇。可是没窗户也就罢了, 里面若是连扇门都没有, 岂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子安没说话, 默默寻找起连接房间的通道。
  他们跳进来的这里, 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没有床,却有一大片雪白的动物皮毛铺成的毯子,就是赤脚踩上去, 也不会冷。
  和尚一开始还没想明白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当他打开几个镀金的箱子, 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各式不正经的玩物器具后,再不明白也该明白过来了。
  他一介修行之人,毫无准备地遭到这样的冲击,一下子就懵了,立刻像丢烫手山芋一般甩上了箱子,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这过于突兀的声音,很难不引起池罔的注意。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明知故一般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子安这才想明白池罔之前那句“出家人毋涉红尘之事”,居然表达了这样隐晦的意思,显然池罔早就或多或少知道些个中猫腻,故意不说清楚等着看他出糗。
  子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那份一闪即过的慌张,却不知该如何纾解。池罔细瓷一样的皮肤被房间里的热气熏得带了些红晕,他素日体温偏凉,人也不喜嬉笑,像是隐于雪山之上的冰花一般,如今脸上有了这一分嘲弄笑意,却让他的眼角微微弯了一些,愈发衬得那眼尾的一点晕红盛开如春日艳桃。
  他便猛地侧过了半边身子,不敢再去多瞧池罔,心中隐约觉得不妙,便立刻挑了一部经书开始默背,面上压唇咳了一声道:“没有,这边我检查过了。”
  池罔笑得更微妙了,这和尚还嘴硬呢,看了那一箱子东西,连耳朵都红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还跟他说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真是纯属扯淡。
  不过捉弄完了,就该办正事了。池罔刚才有了些头绪,被和尚打断了,他沿着毛毯的摆放方向继续摸索,看到了一扇装在墙上的镜子。
  镜边镶嵌装饰着华丽的宝石,搭配着明亮的镜面,在这房间里显得尤其熠熠生辉。镜子正对着毛毯,可以把上面的景象尽收入镜中。
  那镜子正对着地上可供几个人翻滚的大毛毯,池罔瞅着这个方向和作用,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他走过去研究了镜子,果不其然就发现了端倪。
  池罔手中调试着机关,看着镜子从墙上弹出来,露出了墙后的通道。池罔最后一次劝道:“你出去吧,一会要是看到别的什么更刺激的,怕你扛不住,坏了出家人的清净修行,我可不担这份罪过。”
  子安神色已经镇定下来,“这里情况不明,无论你做什么,我好歹也是个帮手。”
  他矮身率先穿过墙后的小门,但是个子太高,在这样的门里行走要弯腰缩身,并不如池罔一样自在。而池罔跟在他身后,似乎闻到了这家伙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用皂角洗过僧衣的涩苦清香,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被他的体温一蒸,那份压迫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比往日显得更加危险。
  池罔便觉得有点热,这家伙除了秃头外,无论是身形、外貌还是声音,都太像他死去的姘头了。池罔舌下压着自己炼制的药,里面清凉之意源源不绝的冲上头心,这让他心中逐渐安定下来,并不着痕迹地与和尚保持了更远的距离。
  从通道里钻出去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小屋里,并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喘气的人。
  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打扮的珠玉环绕,手脚都带着叮叮作响的铃铛,穿着一身轻飘飘丝袍露出曼妙的身体曲线,见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顿时吓得一声尖叫。
  子安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声尖叫顿时引起了别人注意,房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不满道:“瞎叫什么?让你在这里候着,一会就要去伺候那位贵客了,房间里香都燃着,一切都备下了,你就如此没规矩!?”
  门被嘭的一声推开,来人手里怒气冲冲的拿着鞭子,却不想猛地见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脸上刚刚露出惊讶之色,就看见池罔冲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池罔衣服穿得严严实实,但笑起来的模样,屋子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去看他,一时间连那男孩都忘了叫喊。
  池罔上去就把这人手脚关节都卸了,顺手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衣服,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的惨叫。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恍若梦中惊醒,慌忙地兜头套上了这一件布料厚实到能遮住全部身体的外袍,这才红着脸道:“两位……两位……”
  看这孩子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池罔便替他补充道:“我们来救你们出去,你在这里熟,来给我们带路。”
  子安皱眉看着瘫在地上刚刚被池罔制服的人,“他看起来是这里的人,不如问问他?”
  男孩小声回答:“他……他是负责调教这里孩子的师傅。”
  “在来之前,我对这里有些了解,便懒得问他了。”池罔慢声回答,“我们刚才进来的这个没有窗户的房子,就是用来关像他这样貌美的孩子的,还有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种,那点着香的房间专门用来招待‘贵客’,除了咱们刚刚过来的小道,还有另一边通道,连着这大宅的另一处宅邸。不过‘贵客’先不着急收拾,咱们先把这些孩子救出去。”
  男孩颤抖地问:“公子,你来救我们……出去?”
  池罔目不斜视,态度自然的点点头道:“你熟悉道路,走吧,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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