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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哲未经思考，就走了过去，遵从自己的内心，抬手轻轻捏在了那个帽子的尖叫上，像是真的在检查里面有没有藏耳朵。
“咦，肖学长，你也来啦？”
游柚毫无所觉地放下菜刀，不躲不闪地抬头，朝学长看过去。
回应他的，是一个教科书式的暖男微笑。
直播间又炸了。
游柚却方了，他很快意识到那位直播的还没走，眼里一下露出了浓浓的担忧，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和肖哲拉开了距离。
他不太想在做任务期间牵连肖哲，也不想让太多人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好，这样很不安全。
但肖哲却误会了，“别怕，游柚，人言或许可谓，但我还没胆小到那种程度。”
他以为游柚担心的，是那些有关于自己的传言影响到他。
艾滋，滥`交，卖，这样的说法能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就连和他不是朋友的室友，都用和他对立的方式，来洗清自己，肖哲却完全不怕。可他越是不怕，游柚越觉得这份友谊太可贵了，不能害了对方。
一时之间，气氛更加温馨，相对而望的两人，同时为彼此担忧、着想着，简直是人间正能量。
与此同时，某处昏暗、清冷的屋子里，商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嘴角一点点压了下去。
但很快，他就退出了直播间，没有再去看那上面不断滑过的，类似什么攻什么受的弹幕，就好像看腻了那些跳来跳去的小丑。
商谙切换了窗口，又看向另一个直播画面，相比之下，这个博主没有那么多嬉皮笑脸，也不怎么用诙谐的语气讲段子，倒是正经了很多。
不过多时，通过画面，他看到那个厨艺大赛已经初赛结束，宣布了进入复赛的学生名单。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游柚。
休息时间到，播主很快找到了游柚，手里的话筒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男孩，尖锐的问题毫不留情地刺向对方。
“请问，游柚同学，学校论坛上盛传你有艾滋病，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来参加厨艺大赛之前，你看过这个帖子了吗？”
游柚似乎没料到这个人突然过来，手里正偷偷吃着什么，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还把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背后。
“看了啊，没啥说的，我又管不住他们的嘴？”
“游柚同学，你刚才在吃什么，为什么要藏起来？能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吗？”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弹幕就活跃了起来，大批的人仿佛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一样，叫嚣着一定是阻断药，肯定是得病的铁证。
“这个……不太好吧……”游柚有点不好意思，手手背在后面，不肯拿出来。
“直播间的大家都很想看看呢，游柚同学，好几千的人等着你哦，你忍心让大家失望吗？还是说，你刚才吃的什么不能被看到的东西？”
“这倒不是……”游柚耳朵有点泛红，“好吧，既然你坚持要看，那就给你看吧。”
他伸出手，张开手心。
放在里面的，是一小块骨头，像是鸡鸭的骨头，很细，呈U型，两端带着两个翘起的尖尖。
那个采访他的人表情古怪起来，“你啃骨头干什么？为什么还藏起来？”
游柚撇开头，声音有点小，但发音清晰，带着一股子不开心地倔强，“啃骨头怎么了？骨头不能吃，还不准我玩儿了吗？”
“玩儿？”
“就是，就是这样……”游柚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的气势，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放进嘴里。
两个骨头尖尖露出嘴唇，其它的含在口中，此时此刻，竟然像极了吸血鬼的尖牙。
播主：“……”
直播间的其它人：“……？？？”
游柚看他的反应，又脸红又气又无语，摘下吸血鬼的尖牙用厨房纸包好，恼羞成怒道，“怎么了怎么了！你都没玩过也没见过这个吗？！是你非要看的！”
一直看着直播屏幕的商谙，也眼皮一抖，沉默地低头，缓慢闭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像是无奈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游柚：都不许笑！
第14章 宅十四
这个直播间原本是很严肃的。
毕竟这个主播，打造的是理智性冷淡学霸人设，曾经很多次的直播内容，也是紧抓社会要点，哪儿疼戳哪儿，以至于这个直播间的观众们，相对不好糊弄，不会因为被萌死就忘记初衷。
现在他们激动地叫嚣了半天，盼着看到药瓶实锤，却只瞧见游柚在那儿玩骨头扮吸血鬼，顿时整个直播间都静了三秒。
三秒后，有人终于被带歪了重点，问了句：【那个骨头是什么？还能这样玩？】
后面有人回答了：【是鸡叉骨，形状就是这样的，呈U字型，自己小时候也这么玩过，但是长大了还玩有点丢人。】
底下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骂了。
【说你们是小朋友吗在这儿讨论这个？】
【闹出这种笑话，丢不丢人！好像我们内心多阴暗似的，靠！】
【前面那个别走，承认自己以己度人很难吗？】
游柚拿出纸巾包住骨头，结果余光一瞥，见直播的人还盯着自己，为了证明自己不幼稚，把骨头丢进了垃圾桶。
“看来刚才是个误会了。”好在那人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笑着问道，“那么游柚同学，网上那么多人骂你，说你有艾滋，为什么从不见你出面澄清呢？”
“澄清？”游柚回忆了一下，翻翻原主的记忆，发现不是没澄清，而是在一开始的几个室友、同学面前，他就被当成瘟神躲避，所以受打击太大，还没能提起勇气澄清。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而是话题一转。
“为什么等我澄清啊，是怕被我传染艾滋吗？”
游柚挠挠头，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确实不太敢随便澄清，我……不好意思。”
端着手机的男生没听懂，反问道，“是啊，游柚同学，这个病这么可怕当然怕传染，可是你有什么不敢的？”
游柚眨眨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得不得病，健康与否，本来和陌生人无关的，可是你让我站出来澄清自己没有艾滋，各方面都很安全……
“……这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很健康，亲吻我，和我嘿咻，都是很安全的不要怕吗？”
“呵呵，游柚同学真幽默，被你一说好像真的像欢迎交往的宣言一样。”
“本来就是啊！我还以为这种健康证明只有我未来的恋人会想看呢！谁知道想看的人这么多？我都快吓死了！”
“同学你……”提问的人笑容越发僵硬，像是忽然失去了随机应变的能力。
没错，游柚的每句话好像都难以反驳。艾滋也的确就这么几个传染途径，对一个不献血的gay来说，不跟他上床就自然是安全的。他举着手机拍摄，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有了想gay游柚的嫌疑，太可怕了。
“既然你不信，那我演示一下好了，哎。”
镜头前，游柚摘下厨师帽放在胸前，像是做了脱帽礼的绅士，他露出一个灿烂柔软的笑容，白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大家好，我是游柚，男，19岁，性取向为男，单身，没有任何形式的伴侣，身体健康，无艾滋及任何其它严重传染病，不混圈，不乱搞，谢谢大家。”
举着手机的人少见地词穷了，因为游柚看起来，真的可以摆去相亲节目了。
更可气的是，直播间不知道混进来了什么妖魔鬼怪，竟然真的蹦出了一大串类似于我可以我喜欢我好了的奇怪弹幕，剩下的是一堆刷屏的问号和哈哈哈。
游柚见他愣住，体贴地开了玩笑，填补了这段沉默的直播时间，
“我是真的单身，但是我不打算谈恋爱的，别误会啊！”
“游柚同学，你想多了，我直播间的观众并没有人想追你，”那人深吸一口气，被他这个言论气得不轻，“我是来采访你的，不是搞同志交友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游柚连忙摆手，脸色都紧张起来了，“我不交男朋友！诶，你怎么生气了？我只是身体健康也不想恋爱而已啊……”
越描越黑。
那个‘想太多’的采访者脸色变幻，不知是气的还是憋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正如他乱了阵脚，直播间里的风向也乱了。
恶意纯粹，就是想看游柚出丑难堪的人，目的没达成，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只能弹幕里恼羞成怒。而盲目跟风就攻击声讨、实际只是轻信流言的人，则觉得难堪，或是惊讶羞愧，开始转移话题。
更厉害的，直接开始科普艾滋的传播方式，以及大众对这个病的妖魔化不可取，歧视是不对的。
【本来就没人歧视啊，大家只是关心真相而已，再说了他又没真的拿医院鉴定出来……】
【就是就是，说得好像谁真的怕被传染似的，又没人真想追他。】
【前面那个别走，你怎么知道没人真想追他？】
【为什么你们都真的自然地接受了游柚的思维方式啊？！只有我觉得哪里不对吗？！？！】
也许是有了台阶下，或是没有丢面子、被打脸，弹幕里的人们情绪逐渐没那么极端了，抓紧了时间下台阶，一大批人，就这么自然地开始为游柚说话了，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一群普通人，从未对他有过恶意一般，话题逐渐跑偏。
【他为什么不想恋爱？是因为最近的流言太过分了吗？】
【等一下，主播是去采访质问他的对吧？结果他反客为主开始圈粉？】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经比电线杆粗吗？！天真的我居然还担心他会被说哭……】
也许是觉得再怎么洗白自己，也还是尴尬，弹幕飘了一会儿，就变得没那么密集了，数量减少。
但是某人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好不容易有这个热度，怎么能这样轻易认输。
于是他又得意问道，“听说，你前两天被一个开豪车的男人接走，去了酒店，游柚，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呀？另一个小道消息还说，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那个豪车男给的。”
这个问题充满了引导和暗示，虽说是问句，却几乎等于在说‘你是个被男人包养的便宜鸭子’了。
游柚这时候，总算愣了一下，语气变了，“你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是原著里没出现过的。在剧情之中，游柚光是面对这两个直播的采访，就已经慌张不已，心态全崩了，甚至拒绝了回答和问话。
也许是因为这样，最后这张底牌，才没有在原著里被拿出来。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这个问题显然不是纯粹的造谣，应该是有人看到了商谙。
前几个问题还好，他有剧透，早在今天早上之前，就深思熟虑了两天，把怎么应对怎么回答都给想好了。但现在这个问题，却是意料之外的。
涉及到了自己之外的人，游柚的表情忽然严肃正经了起来，想也没想就生气了。
“误会我可以，被很多人关注我也不怕，我无所谓，但是，请你们不要牵连其它无辜的人。”
那个人问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他情绪上来的这一刻，立马压着兴奋的声音反问，“无辜的人？你这样说，是认为和你同进同出、给你钱这件事，是不道德的吗？”
“不，我说的无辜，不是指‘他没有不道德不正确的行为’，而是你们用针对公众人物的目光，盯着一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不放，干扰到了他人的隐私。他不是公众人物，不是明星，只是有颜有钱而已，就要被这样侵犯隐私，他是无辜的。”游柚一本正经地反驳起来，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超级护爹，
“我没爹没娘，没钱没势，别人怎么议论我、侵犯我的隐私，我没办法，我也不想和所有人为敌，我知道有人故意传谣，是，我给不起律师费让任何人负责，但是如果牵扯到别人，抱歉！后果自负！”
这样一番言论，加上他猛然凶猛起来的气势，一时竟然震住了许多人，包括那个采访的人。谁也没想到，如此一个好欺负，像小白兔一样受气的人，竟然能突然竖起这样的棱角。
就连方才弹幕里骂他包子、圣母，看不惯他笑呵呵样子，刷什么卖惨无用，骂他傻白甜没有骨气、早晚活不下去的那些人，此时都哑了声音。
原来他不是没有棱角，不是任何时候都傻白甜，只是真的不在意外界评价。
只是刚才那些采访、对话，没有戳到他的逆鳞。
弹幕比刚才更寂静了，寂静中透着微妙。
【奇怪，我怎么有点欣慰？】
【我还有点黑转粉呢，真男人就该……特么的，我坏了吧？】
【兔子急了，我可以了，我好了。】
【？？？前面的大兄弟你怎么肥四？】
游柚因为不开心，脸色都微微泛着红色，嘴角紧紧抿着，一点好脸色都没了。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另一边，屏幕前看着直播的商谙，眼色忽然暗了暗，不由得想起游柚头疼的那一次。
明明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听不见声音，身体摇摇欲坠，却只是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
修长而带着棱角的手指抬起，缓缓地触碰在手机画面上，指腹之下，是光滑的屏幕，也是男孩紧抿着的双唇。
变得苍白、单薄、线条倔强的嘴唇，在镜头里显得寡淡无味，一点都没有刚刚喝完热牛奶时，那红润柔软的光泽，却比任何一副饱满性`感的嘴唇，更让人想要触碰。
商谙看着画面，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迸发出奇异的神采，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他竟然被一只小骗子给维护了。
该给些什么奖励比较好呢？
第15章 宅十五
不知想到了什么，商谙忽然关掉了直播，转而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了几个人。
在科技发达、生活便捷高效的时代，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比如，关掉一个直播间，五分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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