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志小声问道:“小胖胖怎么回事儿?咋不吃饭?”
墨瑾泽一直盯着看,猜测道:“可能是药味太重了?”
他话音刚落,祈胖“喵呜~”叫了一声,挨着祈安躺倒在地,四脚朝天耍了一会儿,祈安正要哄他,就见他又自顾自地翻了起来,把自己的碗推到祈安面前,讨好地“喵喵喵~”叫,又试图去吃祈安碗里的饭。
被祈安甩了一尾巴,又委屈地呜咽起来,总之,不吃他自己猫碗里的饭。
王大志和老大夫都有些急了,墨瑾泽拦着他们,轻声道:“祈安会让他吃的,再等等。”
于是三人继续蹲守在一旁,看着两只猫吃饭。
祈胖各种耍赖不吃,在祈安哄他的时候差点把碗踢翻,祈安生气地吼了一嗓子,祈胖又低着头小声呜咽,他知道祈安真的生气了,和平常假装的完全不一样。
磨磨蹭蹭到底是蹭到碗边,小小地添了一口,众人兼以为他终于要吃了,不曾想祈胖吐了……
墨瑾泽正拿出装莲子的长方盒子,盒子里一共装有五颗莲子,磨成粉分量使用正好是半年的量,他准备趁祈胖吃饭时候磨一颗莲子,等吃完饭再喂他,莲子味道清甜,刚好可以当糖吃,可以给祈胖去去苦味,安抚一下。
他没想到祈胖会吐。
就在众人都惊讶的时候,祈胖突然发起抖来,整只猫不断地抽搐,片刻后倒在地上。老大夫和祈安离得最近,第一时间过去探祈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没有大事。
只是墨瑾泽察觉到祈安的气场不对了,他看向祈安,祈安也正看向他,眼睛里有狠意,似乎……王大志和老大夫如果不在这里,他可能就会直接跳起来像杀了蟒蛇一样对待墨瑾泽。
墨瑾泽很快转过头去,关心着祈胖的情况,只是他没有上前去,特意拉开了一些和祈胖的距离,好让祈安放心。
药方是确定没问题的,药材也都是最好的,问题出在哪里?墨瑾泽想道。
老大夫各种探查,看眼睛、看舌头,听心脏跳动,甚至尝试把脉,能做的都做了,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祈胖的心跳、眼睛、舌头等等各方面都是正常的,和祈安的无二致。怎么会晕呢?
祈安也是各种看,也试图叫醒祈胖,都没有用。
三人一猫围着祈胖各种焦急,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祈胖自己转醒了,寻着祈安两只爪子抓着祈安的后腿,充满委屈的“喵呜~呜~”地叫。祈安把自己尾巴甩给他玩儿,后腿蹲坐,前腿直立,抬着头直直地看着老大夫,似乎是在等老大夫的一个说法。
听王大志说祈胖已经一个上午没有吃饭了,不吃药也不能饿着他,墨瑾泽又去重新做了一碗粥。
只是这一次,祈胖要扑过来吃饭时候,被祈安拦住了,他一爪按住祈胖,拿尾巴转移祈胖的注意力,抬头盯着面前比他高许多的三个人。
这个场面有些熟悉,王大志抓了抓头发。药是墨瑾泽抓的,饭是墨瑾泽做的,结果祈胖晕了,现在他想为墨瑾泽辩解几句都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他感觉祈安现在的眼神有些吓人,他怀疑他一旦说了,祈安会跳起来咬他。
就只能寄希望于老大夫。
于是所有人的关注焦点纷纷转到了老大夫身上,老大夫闭着眼睛,一手捋着胡子一手背在身后,口中念念有词,恍惚能听见几句“不对,这样?还是不对,不太可能,莫非……”。
王大志有些着急了,忍不住说道:“老大夫,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您老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啊。”
老大夫不理他,继续念念有词。良久,他蹲下身,和祈安平视,“老夫年纪大了,不会说谎话,这病症我见过。”
祈安“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请问老大夫,这是?”沉默了半天的墨瑾泽突然出声,祈安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大夫:“我看过一位病人,是位从良的青楼女子,她的丈夫想要办一场婚礼,婚礼当天这位女子突然发疯般地尖叫。
她的丈夫以为她生了病,请了方圆十里所有的大夫看病,我们大伙纷纷束手无策。这事儿最后传出了各种流言,什么鬼上身狐狸精的都有,那家婆婆背着家里人请了广仁寺的僧人去看,僧人和那女子说了一下午,终于得知了原因。
女子曾经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她在青楼里偷偷怀了那位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藏着,但是肚子越来越大,怎么藏得住啊。被鸨母发现了,鸨母去找那个竹马给女子赎身,没想到竹马偷跑了……”
“老大夫这个胖胖的病有什么关系啊?”王大志又抓掉几根头发,他和祈胖玩了一上午,此刻感情正是深的不得了,很替祈胖着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治?
“混账,听老夫说完!”老大夫翻了个白眼。
墨瑾泽适时递上一杯茶水,“您请慢慢讲。”
“那我继续,”老大夫说:“青楼不可能养一个有身孕的,更不可能等她生下来,竹马跑了,没人给鸨母钱,鸨母还得伺候着,越来越生气,结果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鸨母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扳开嘴硬灌了一碗堕胎药,又把女子扔柴房饿了三天。那女子和僧人说她那三天耳朵里只听得到孩子的哭声,眼睛里只看得到血色。僧人说那件事成了女子的心病,只要看到大片大片的红,她就会回到那个柴房,听到婴儿的哭声,看到满地的血。”
“祈胖小时候,”老大夫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恐怕被人灌过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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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治病 二
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猫猫狗狗,养着它们,把它们当宠物、当亲人,就有坏人喜欢折磨、侮辱它们并以此为乐。
随着老大夫说出来的猜测,王大志想起他以前去城里见过的一条流浪狗,那条狗浑身脏兮兮的但是很亲人,喜欢对亲近它的人亲昵的抬起双腿搭在人身上,吐着舌头要吃的。只是第三次他再见到那条狗的时候,狗的两条后腿都断了,他给喂吃的还会冲他叫,变得暴躁凶狠,等第四次他再去看这条狗的时候就没见着过了,听人说是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路边给扔乱葬岗了。
“胖胖它……”王大志呢喃道,也曾经历给这样的事情吗?只是幸运的活了下来,却对任何药物产生了心理性厌恶,所以才会呕吐又昏迷吗?
“药和粥,我刚才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老大夫背好药箱,准备走了,临了叹息一声:“寻常药物不治心病啊。”
老大夫的猜测让在场其余两人一猫都感到揪心,祈安恍惚间想起,是有那么一两次他偷偷潜进部落到魏巡家去找小胖子,小胖子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
原来原因居然是这样吗?
王大志看看祈安、祈胖,又回过头看看墨瑾泽,生怕惊扰到谁一样特别小声地问:“那怎么办?胖胖不能不吃药啊,不然这病怎么能好。”
墨瑾泽比划了几下,示意王大志将祈胖带走。他想和祈安谈谈。
祈安对王大志还是没有敌意的,很快就放祈胖走了。祈胖被王大志带走之后,祈安跃上墙头,跳进了墨瑾泽的院子。墨瑾泽出了王大志家绕了回去。
一进院子,就被突然跳起来的祈安直接摁倒,后背撞在院内埋着的木桩上,瞬间清了一大片,疼地忍不住“哼~”了一声。
祈安的爪子更是毫不客气地抓进肉里,墨瑾泽蹙了眉头,虽然被猝不及防地攻击了,但是墨瑾泽胜在身高体大,接触得多了胆子也肥了,两手避开祈安攻击过来的爪子,往祈安腰间一卡,将猫临空举了起来。祈安上没借力,下没支撑,愤怒的各种扑腾,两只前爪抓在墨瑾泽的胳膊和手上。
墨瑾泽举着猫裹着一身破布从地上爬起来,防止引起路过的人围观,就这么举着猫进了屋,一边快速往屋里走,一边安抚,“我会想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你别急。”
纵然如此说了,依然被祈安抓出不少血痕,进屋刚关上门,又被当头踹了一脚,摔倒在地,撞在门板上发出一道声响。
祈安鼻息粗重,尾巴用力地甩来甩去,四爪都亮了出来,脖颈处的毛微微炸起,眼睛半眯盯着墨瑾泽,似乎是在为墨瑾泽刚才的行为生气,又似乎已经极力忍耐等墨瑾泽说个解决方案,若是没有解决方案,他就立刻动爪。打架斗殴这种事干的太多就成了最佳的解决麻烦的办法。
“你别慌,”几次摔倒,墨瑾泽也懒得再站起来,胳膊撑着地挪起来靠着门板坐着,“之前我也给祈胖吃过养胃的药,只是量比今天的还要很多,这证明药还是能喂下去的。祈安,以前你给祈胖吃过药吗?”
“吃过,直接啃的鲜草。”
墨瑾泽想了想,“只能在现有的药量上再减了,一天六餐,每餐都放一点,慢慢来吧。”
祈安带着明显地迁怒,“我以为你能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两个都清楚,祈胖的肠胃病乃至心病究竟是怎么造成的,老大夫一句“心病心药医”,可这心药在哪儿?怎么个医法?
若是心药这么容易找到,也不至于两百年了,祈胖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吃饭速度、不顾肠胃不适狂吃海塞,吃饭必须有人在旁监督才能吃的现状。
“如果不是魏巡,胖子也不会这样。”祈安越来越暴躁,“你和那个魏巡是朋友,什么部落首领,一代枭雄?下次见面绝不会让他过的舒坦!哼!”
墨瑾泽还想说些什么,祈安踩着他踹开门就出去了,紧接着隔壁传来“喵呜~”的声音,他靠着一扇门从门缝里向外看去,见祈安叼着几包药领着祈胖往山上走去了。
到底是信任不够,稍有风吹草动,必然受魏巡牵连。
自从离开部族之后,墨瑾泽就没有生出过要回去的心,亲人忌日也不曾想过,现在他想了,那些迷雾中纠缠着的过去,他想知道。或许只有回去之后,他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从根源处治疗祈胖的心病,同时——也彻彻底底地解开他和祈安之间的“过节”。
自从那天祈安带着祈胖上山后,就再没下来过。不过墨瑾泽和他小小地达成了一个默契:墨瑾泽重新要药物分包后,估算着祈胖的用药量,定时将药包送到半山处找一棵树挂着,祈安晚些时候就会过来取走。
时间长了,墨瑾泽试探地放了一条鱼,第二天去看,药包没了鱼还在,只是被山间鸟雀啃食的七七八八剩了一副破败的鱼骨架。
思虑不周,也不知是鸟先来还是猫先来,这种试探只好暂时放弃。
一个月后,又到墨瑾泽休假时间,他放好药包,拿了银两就去了城里。
在城里晃悠了一日,买了一个巨大的鸟笼子,又从小巷贩子手里收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回来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路过前街,正好跑去酒馆吃饭。
忙完也准备吃晚饭的杜玲珑一看,硕大的一个鸟笼子,好奇道:“瑾泽,你要养鸟啊?”
“嗯,有点儿心动,先买个笼子看看。”墨瑾泽说道。如果祈安和祈胖下山的话,家里还是不要养鸟的好,所以他说再看看。
杜玲珑:“我记得寺里的猫是祈安吧,常去你家,养鸟能行吗?猫天生就爱吃鸟,不能并存啊。”
天性如此……就一定会如此吗?
晚饭过后,墨瑾泽抱着今天买的书和鸟笼子回家,惦着脚尖轻松走过院内无处不在的梅花桩。双手被占,习惯性用背去推门,竟然开了,门没锁。
将鸟笼和书放进屋里,墨瑾泽回头去门边找了找,不出意料地找到一把被扔到地上的钥匙,是他给祈安准备的备用钥匙。祈安下山了。
这是,关系缓和的意思吗?
墨瑾泽继续四处搜索,然后他发现他的厨房仿佛遭了贼一般,乱七八糟却没有碎的锅碗瓢盆,地下小仓库开着,肉类食物全都不见了。昨天从酒馆买的鱼,一口没动现在只剩下了鱼头和一身刺。
然而并没有猫。
“……”
看来关系并没有缓和,墨瑾泽无奈地笑了一下,还得回去收拾祈安留下的一地残局。
突然外面小道上传来一阵狗叫声,起先时候还很凶狠,后期慢慢就成了呜咽声,紧接着就见张家养的大黑狗二黑,自己叼着牵引绳飞速从院外小道跑了过去,看起来很像是在逃窜。
然后猫就来了。
祈安跃过院墙,如履平地走过梅花桩,跳到屋门前的台阶上,继而完全无视一旁站着的墨瑾泽,独自进了屋,叼起角落里的猫窝放在床中间,探头看了看就窝了进去,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噜。
墨瑾泽:“……”
祈安上的伤好了以后长起来一圈小绒毛,如今那圈绒毛又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小片血肉模糊。墨瑾泽匆忙找出上次装好的医药箱,熟练地卡着猫腰将猫抱出来,点了灯,又找了一把小刀,准备把伤口周围的毛发剃一圈,好敷药。
在摸上祈安猫脑袋的一刻,被祈安抬爪按住了,猫脑袋抬起来,阴恻恻道:“不许剃我毛!”
墨瑾泽举起另外握着刀的手,把刀扔远,重新换了一把镊子,“不剃了,我清理一下伤口上的毛行吗?”
祈安盯着他看了半响,收回了爪子,换了个舒服的睡姿趴好,不反抗了。
墨瑾泽小心翼翼地把伤口上的毛都镊走,用药棉清理伤口。祈安疼地忍不住抖动,最后干脆赖皮,试图藏进猫窝里,被墨瑾泽按住了。
“别乱动,我先消毒上药,你伤口太深了。”墨瑾泽安抚祈安,但是没什么用,一会儿他换了个说法,“不上药的话,会留疤,这片的毛可能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祈安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
伤口处缺了一小块儿肉,之前蟒蛇都没能伤害到他,这是……
好不容易给祈安敷好药膏,又给顺了顺毛,挠了挠鼻子和脸,墨瑾泽问道:“这伤是怎么弄的?”
祈安倔强的扭过头,伏在自己腿上,屋内猫呼噜声又响起,居然是熟练地假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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