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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以后/性工作者之死(近代现代)——斯大树/Synth

时间:2019-12-24 10:15:07  作者:斯大树/Synth
多亏你每次都记得锁上门,这件让你充满耻感的自慰过程并未被你的家人们撞见。但是,你的妈妈却在替你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你那个被多次使用过的,呃,性玩具。你一定不愿意去想象你妈妈当时的表情,但你能确定你的“玩具”被人从枕头底下移到了床底的纸箱里。你一直在等你的妈妈向你责问这件事,你甚至早就已经编造好圆滑的谎言。但是,她从未问过你,这件事让你到死都不能忘怀。
即使是你如此喜欢玩弄自己的肛门,你也丝毫没有意识到用假玩具插屁眼的行为是什么脱轨的迹象。一颗陨石穿过水星稀薄的大气层,击中水星炭灰色的地表,紧接着是无数颗陨石;曾经落基山脉只是海水浅蓄着海水的地槽地区,经受着岩石挤压、冰川侵蚀和偶尔有之的火山爆发;四百英尺高的法罗斯岛灯塔曾屹立在海岛的尾端,四面被海水环绕,方正庞大的底座紧偎着海岛陡峭的那面,每当海啸来临,看似固若金汤的灯塔就带着它夜晚谄媚过往船只和水手的光亮悄然战栗一下。总而言之,你不觉得有任何异常。你觉得你还是那个热衷于和女生调情的你、只会和女人发生性关系的直男的你。
直到有一天,你躺在床上自慰,你饥渴异常地用后臀吞下了整个假鸡巴,像是疯了一样操弄自己。一颗直径至少有一千米的小行星以妖魔般狂妄地声势突破单薄的大气层,迅猛地撞击水星;地层被神迹般的力道狠力对挤起来,那片浅海变成因断层和褶曲而隆起的雄伟山脉;接连三次极有摧毁性的大地震,先是海神波塞冬精雕细刻的青铜像沉入海底,紧接着是被海水腐蚀过的刻着铭文的塔壁,最后那一次,塔身屈从地抖落下几块石块,接着一阵幽暗的海浪猛扑过来,吞没了塔基。
你脑子混乱成一片,却隐隐闪过男性身体部位的虚影,你虚脱般射精三次后,全身上下出现一种癔症般的痉挛抽搐,你就是在那一刻通晓了自己的灾难。水星上那个这个孤零零星球变得残缺的疮疤名叫“卡路里盆地”的巨坑,你总也记不住它的名字,但你难得记得使那片寂寥浅海上升隆起的是“拉拉米造山运动”,你还曾经猜测过那三次彻底毁灭掉灯塔的地震的里氏震级。你觉得一切苦果的因由都应该被冠名,而你的则是“假鸡巴带来的三次高潮”。你知道你对自己说:你完了,詹姆斯,你是个同性恋。
愣了不过几秒钟,你开始痛哭。
然后你和佐伊坦白、分手、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在她的支持之下,你变成了一个出柜的基佬。你依旧受欢迎。
但是你无比后悔那一次在手淫中的性取向觉醒。你觉得在你发现自己可能是同性恋的时候,你应该对自己说:“詹姆斯,你太恶心了!快停下。”然后把你准备送给女朋友的“礼物”装进盒子里,用一把大火烧掉。也许从此之后你的人生轨迹会有所不同?或者,你他妈的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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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Ryan Idol,美国九十年代双性恋色情演员,少量从事应召服务,九十年代多次自杀未遂,2011年因谋杀女友被判12年有期徒刑,不许假释。
 
Chapter 3
你叫詹姆斯,你死了。你死的第五天,那些冷漠却依旧妄图充当救世主的旁观者把对你的关注焦点由这个男同性恋色情大明星的猝死悲剧转移到你的性瘾、你的忧郁症和你生前的只言片语。
你的性瘾,就是那些性欲寡淡的平常人眼中无时无刻的勃起、黑色丝袜缠绕脖颈的窒息、被结实麻绳捆绑躯体悬挂在实木架上任由皮革老爹抽打的快意。
你还活着的时候。有时会无所谓地笑笑说:“老天爷,你们说的那些是性变态。而我,只是性爱狂。”你是性爱狂。
而通常你会在他们问你安东尼是否能够完全满足你以后落下脸,沉着地握紧拳头,你说:“去你妈的。”
其实你觉得只要能控制好自己不在大街上随意勃起,性瘾倒是不会对你有过度的影响。但是事情在你和你第二任男朋友分手前开始恶化,即使你下定决心和已经分房睡的男友断绝关系,第二天早上也还是会因为失控的性瘾症而强迫自己爬到他的床上,你恳求他抚慰你的身体。即使这么做增强了你那个拿破仑综合男友对你的占有欲,也挫伤了你为数不多的自尊心。你更加地痛恨你自己。
你那个曾经备受酒瘾煎熬的同卵双胞胎哥哥,对你说:詹姆斯,你该试试十二步疗法。
你那些偶然认识却不够相熟的朋友纷纷建议你:詹姆斯,你该试试十二步疗法。
你在那些用你色情片手淫的基佬发给你的充满勃起阴茎和肿胀屁眼照片的肮脏信息中看到几个中肯的建议:詹姆斯,你该试试十二步疗法。
于是你他妈的就真的去尝试了十二步疗法。
十二步疗法的第一个步是了解你的无力,坦诚认清你难以戒掉的瘾。那个据说成功戒瘾的集会发起者这么和你说。而你的理解不过是要坦然接受你自己已经是个永远无法掌舵生活的废物。
你的屁股刚落在椅子上的时候你就后悔了,你强迫自己听他们每个人坦白自己的性瘾史,他们低沉语调的忏悔以及他们糟糕透顶的生活。你觉得你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知道了几个新玩法。比如,把你祖母的钩花针插进马眼;比如,在射精的时候只用一个鼻孔呼吸;比如,用两指宽的皮革套把你的睾丸紧紧固定包裹住,这样就可以把你的全部生殖器塞进你伴侣的身体里。
在结束的时候,坐在你旁边的那个戴棒球帽的年轻男人用手指蹭了蹭你的腿侧,他的眼睛是有点透明质感的琥珀色,他的嘴唇是那种你希望看到那两片嘴唇被硬物撑开的淡红色。他收回摩挲你牛仔裤粗糙布料的手指,他对你说:“你他妈的听懂这五个步骤吗?我们错误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到底该怎么向上帝和其他人承认我们的错误?”
你的喉头上下翻动了几下,你的一只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接着,摸到了保险套锡纸包装薄薄的边缘,你舔着嘴唇露出一个揶揄的微笑,你觉得这种表情挤在这堆人庄重的面具当中显得格外丑陋。你说:“我想我刚刚听得比你明白些。”
你们俩保持一个不会引人怀疑的距离前后钻进集会会议室旁边的男厕。那个年轻人有着漂亮的三角肌和形状漂亮的腹肌,他撩起T恤炫耀似地袒露出自己的身体,然后按住你的宽厚结实的后背让你的脸紧紧贴住厕所隔间的木板,之后,你的屁股本能地翘了起来。你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的口活真是不错。你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你们错误的本质,在于你们拥有更多性爱技巧并且永不满足。
那个年轻男人咬了咬你的臀肉,用舔湿的两根手指探索你高热的内部。他哑着嗓子让你继续说下去。
你说,也许你们并没有错,只是因为你们是少数,所以那些大多数要镇压你们,或者消灭你们。
年轻人在你的口袋摸出了保险套,用牙咬开包装单手替自己套上,他拍着你的臀部督促道,继续说下去。
你的上衣被卷到腋下,裤子被褪到两膝下方,为了防止呻吟声音过大你还死死咬住你坚硬的拳头,你断断续续地求他操你,最好粗暴一点。
 
多亏了十二步疗法,你那个不知名矮个子演员男友发现了你在集会结束后偷食的事情。你得以彻底地摆脱了这段折磨人的感情,当然,这也加深了你抑郁症。你始终难以纾解那种极度渴求拥抱、肉体厮磨和呢喃爱语的孤独感。你觉得你会孤独致死。你死的时候就正是那样。
你那个曾经因失恋而狂躁过一段时间的同卵双胞胎哥哥对你说: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的那些觉得到你消沉得可怖的钙片公司同事们纷纷建议: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在那些用你同款假阳具模型和倒模飞机杯自慰的基佬发给你的希望把鸡巴塞进你的屁眼里或者喊你老爹希望你能够射精到他们嘴里的肮脏留言中看到一些中肯的建议:詹姆斯,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试着去过一次,甚至在心理医生的循循善诱下准备搁置你的心理防线,你打算坦白自己的职业,你痛苦的根源,但是你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种极度自以为是的同情和怜悯。于是,你觉得你花钱不过是请了一个试图用眼神对你评头论足的上帝。你把即将倾吐而出的话尽数吞咽回去。你想,去他妈的吧。
你没有再去第二次。到你死为止。
你的忧郁又引来一堆如网密集的建议,那些白噪声。有人建议你赶紧辞掉你该死的情色工作,把腿牢牢并拢,从此不要再跟陌生男人进行性交易;有人建议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像青春期女孩儿似的靠着哭哭啼啼的抱怨以博取他人同情;甚至有人建议你去都是年迈老拉拉的酒吧寻求除了酒精和性之外的静谧和包容,来消弭男同性恋亚文化带来的创伤。
当然,你最喜欢的那个建议是,你家中窗户紧紧关起,拉上全部的窗帘,在吊灯上勾上一根粗麻绳,然后上吊。悬在你赤脚下的是一只敞口的黑色垃圾袋,当吊灯承受不住你尸身的重量时,你就跌进了塑料垃圾袋中。等到有人发现你死在家里的时候,它就可以拖着垃圾袋清理掉你。你留下的残迹不过是一盏损毁的吊灯、难以清除的失禁秽物气味和一群抛弃过你的爱人与亲人。当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你了,就可以把你当成垃圾处理掉,粉碎,最后掩埋。就像对待现在已经被火化成灰烬的你。
 
“救世主”们喜欢对那些死了的人、死了的文字进行过度分析。他们说,詹姆斯的死是因为色情业对于男同志身体和心理的过度剥削。他们说,观赏者是屏幕另一边的共犯。他们说,所有人都想操他,却没有人想要爱他。
他们对着每个或是因为吸毒过量或是因为艾滋病或是因为自杀或是因为其他任意原因而英年早逝的色情业大明星这么说。
 
Chapter 4
你叫詹姆斯,你死了。你死的第一周,你的哥哥再一次联系你的最后一任男朋友。你的安东尼。现在,你的死让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短暂连接起来,他们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因为你的死而自责。你哥哥将安东尼当成你遗落这片荒芜世界的记忆碎片,而安东尼则将你的哥哥当成你遗留于世的另一半灵魂。现在他们彼此需要,并且借用对方来补偿因你仓促离开而被挖空的部分。你是如此喜欢洋基队,所以不可能不懂“替补”的概念。而安东尼在见到你哥哥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字眼是“代偿”。
你的哥哥没有驾照,他被他的妻子送到你们经常见面的快餐餐厅门口。而现在坐在你常坐位置上的是你的前男友。他们约定好一起过圣诞节、你和你哥哥共同的生日、安东尼的生日、以及你的忌日。
你的哥哥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全是与你前男友有关的零散物件。你哥哥匆忙地准备拉开快餐店的门。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于是顿住脚步。那个陌生人叫的是你的名字,你在同性恋色情公司的化名。
你的同卵双胞胎哥哥琼恩意外地低下头,抱着纸箱的手紧了紧。
那个陌生人又叫了一声:“詹姆斯?”是你的真名。那个随着你一周前死讯而铺天盖地出现在LGBT杂志与网页新闻上的真实姓名。陌生人有些激动地跨步向前,以一种惊异地语调问道:“你没有死?老天爷,真是太好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前几天到处都飘着你的死讯,我们都难过死了。”他说你在假死,为了逃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麻烦,为了摆脱色情公司的制约和出卖八年肉体的痛苦。你,假装你死了。
于是你的哥哥不得不向这个这个冒失的陌生人解释你和他的关系,他之所以和你长得如此相像是因为你们是同卵双胞胎。他一遍遍强调说你死了,死于一周前的凌晨五点,死因是心脏病突发。去你妈的心脏病突发。
这就是你还活着的时候永远反感的偶遇,总会有一些把因为看过你色情片而将你当成性幻想的陌生人在细细辨认出你后假装熟稔地同你搭讪。通常他们会率先表态他们是你的“铁杆粉丝”,他们崇拜你的身体,你的阴茎和你的臀部。你被男人干或是干男人的时候才是他们的神。然后——
他们会丝毫不顾及场合地大声对你说:“我昨晚恰巧看了你的色情片。”
他们的身体身体会不自主地靠近你,而他们漱口水的气味令你皱眉。他们继续说:“只要看到你被人狠狠地操,我就会控制不住勃起。”他们还会询问你的阴茎尺寸,他们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天赋异禀,还是通过私下找某位医师对那个雄伟的部位进行过不那么科学的填充。他们还想知道你动没动过你的鼻子或是你的嘴唇。他们也许还会问你怎么样彻底灌肠或是惯于使用哪个牌子的润滑剂。
他们因为某种难以克制的狂乱激动而涨得红的脸让你嫌厌,他们还会继续说:“我会想着你的鸡巴和屁眼不停地手淫,一个晚上起码会来三次。”
这偶尔会使你想到你的“假鸡巴带来的三次高潮”。你想到嵌着绝望巨坑的水星,横亘在北美大陆的落基山脉以及永远沉没在海底的破碎的法罗斯岛灯塔。
周围的其他陌生人会用探寻的眼神打量你,他们的眼神足以穿透你的衣服触摸你的裸体。
通常,你会假装自己毫不难堪,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笑容,对陌生人故作惊讶:“真的吗?”
陌生人这个时候就会说:“你就是我理想中的男朋友。”
而你,像个熟练的娼妇,对他们说:“你在租男的网站上可以看到我的应召信息。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给我发邮件,记住,请不要给我打电话。要是你只对我的性器官有兴趣,可以去我所在的同志色情片公司官网购买我的阴茎模具和飞机杯,优惠码可以输入我的名字。”然后,你会假装看到一条紧急的短信,或者接到一个仓促的电话,之后冷着脸匆匆离开这个强迫你公然赤身裸体的地方。
只是如果你还活着,你要是知道你的孪生哥哥遭遇了你曾经历过无数次的窘境时,你觉得你大概会杀人了。
陌生人对你哥哥说:“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很难过。”他看起来并不是很难过,他的表情像是他转头就可以去相关社交网站上说,老天爷,我在街上碰见了詹姆斯的孪生哥哥,他们长得真是太像了。没错,就是那个一周前心脏病突发的大块头钙星。什么?你们已经不记得他了?
只是一周的时间,足以让大部分人忘记你的死。你人生最大的噱头,都不足以他们永久地记得你。
接着,陌生人对你哥哥说:“你也是同性恋吗?”
“不,我有老婆。”
陌生人继续对你哥哥说:“真的吗?我注意到你有刮你手臂和前胸的体毛。很少有直男会这么做。”
诺亚方舟需要抛弃恶人,任其被洪水淹死才能成功远航,既然你已经变成被这个世界修剪掉的一角,为什么不拉一些这种人与你同下地狱?
 
你的前男友静默坐在你常坐的位置,即使这个作为曾被无数人的屁股占领过,但他仍执拗地认为这个位置附着你的气味。他这些天眼睛一直红红的,是那种扒开眼皮能看到眼球上的密布的红血丝和下眼睑粘膜充血的红。这是过度流泪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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