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怎么回来的？”
“我妈妈从来没有期望能和他结婚，更没有奢望能让我认祖归宗，就那么默默地一天天地过。不知道什么是尽头。我以前觉得她特别傻，父亲也不爱他，她图什么呢？父亲借给她的钱，还了不就得了。带着我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不好么？”
“是呀，你妈妈为啥不走，你父亲不让么？”
第41章 往事
“不是，我父亲并没有这样要求她过。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懂了一点。当年，我外祖父家里生意失败，欠了父亲公司不少钱，最后得急病死了。父亲开始不认识我妈妈，后来因为还不上债就去求过他几次，其实就我父亲那性格哪能理她。后来她就每天在我父亲晨跑的路上等他，每天都去，陪着他跑步，不停地求他。父亲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被打动了，就宽限了她1年。这一年里，妈妈休了学，开始打工。可是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半年的时候，她把挣的钱还了一部分，可是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后来，父亲就跟妈妈说，凭你现在的能力是还不上钱的，你还不如继续读书，毕了业找个赚钱多的工作继续还债。我觉得那时候父亲已经被软化了。妈妈听话地又回到了学校。毕业以后她就应聘到父亲公司上班了。”
“那你妈是不是那时候就爱上你父亲了？”欧阳朔插了一句。
“应该是吧，我可是那时候我父亲早结婚了，大哥都满地跑了。而且他对我妈妈应该不是那种意思。”
“你妈挺有意思啊，喜欢就去追，有个性。”欧阳朔还竖了竖大拇指。
“我妈应该没那么有理想，根本也没想得到父亲，就是想离他近点儿能经常看见他，说实话他年轻时还挺帅的。”
“那后来呢，你父亲没意思，那哪来的你啊？”
“后来一次偶然，妈妈跟着父亲出差，其实不是他俩单独出去。还有别人。不过后来出了一点事。”
“你爸被绑架了？”欧阳朔眼里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你想啥呢？那来那么多绑架！”秦黎笑道。
“那怎么了？”
“后来，在外地父亲病倒了，只好妈妈和部门经理出面去谈事。因为事情紧急，谈完部门经理就回公司准备合同文件啥的了，就剩我妈妈在。我妈妈自然就担负起照顾父亲的责任。那段时间正好大妈跟父亲冷战，好像是因为公司股的事，大妈想安排他表哥进公司，可这个人名声不太好，是个二世祖，父亲不同意，大妈就气得出国旅游了。也不知道父亲当时是不是被气得病了。”
“你大妈还管公司的事啊？”
“一直管，可是父亲不让她管经营，所以怎么都不伤筋动骨。”
“公司进个把人不算啥事呀。”
“大妈想让他表哥当副总。当时我大哥才不到十岁。如果他在公司成了气候，大哥将来不好安排的。而且父亲那时候正是壮年，三十多岁，精力旺盛的时候，哪能容别人来指手画脚的。”
“后来呢？”
“我妈妈看父亲发烧得太厉害，就把他送进了当地医院。因为大妈不在家，也没有人安排家里佣人来照顾，妈妈那些天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三天。其实当时就是得了流感，父亲身体也比较好，很快就出院了。后来父亲回到公司才发现，妈妈请了病假。原来妈妈也被传染了，病得挺重，在家休息。”
“我还以为他俩能在医院来个病房PLAY呢。”欧阳朔抬抬眉毛笑道。
“没个正经！”秦黎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父亲大概有点内疚吧，就去看了妈妈，这才知道，当时我外祖母也病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发烧了两天，吃了药，也不见好。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力气做饭啥的。父亲想把她送到医院，她不肯，说感冒几天就好。父亲就给他做了一锅粥。结果父亲根本不会做饭，粥都做糊了。妈妈什么也没说就把糊的粥吃掉了，还特别高兴。当天晚上妈妈退了烧，父亲就在那里留了宿没有回家。”
“你妈厉害呀，这就把你爸拿下了？”
“不算吧，我爸后来有点后悔，就跟我妈说自己是一时冲动，让我妈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好好找个男朋友啥的。我妈就说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用他负责。后来父亲经常去看她，俩人就正式好了起来，好像有那么半年左右，父亲就住在妈妈家里，都不回家。”
“听起来你父亲挺喜欢你妈啊。”
“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大妈从国外回来了，很快就发现了他俩的事，大发雷霆，还去找了我妈，当时我妈已经怀了我。大妈想让妈妈打胎，妈妈死也不肯，答应远走他乡，再也不见父亲。后来父亲知道了，把妈妈找了回来，给妈妈安排了一个地方，并且安抚大妈，答应她永远不离婚，这才算完事。所以之后的好多年，他既不来看我们，也不管我，只是定期给钱。到我六七岁时才第一次见他，后来也就是一年见一两次罢了。我妈从来没说过父亲一句坏话，我觉得她就是爱惨了父亲，又得不到，所以憋屈得得了病，早早就死了。”
“我妈死了以后，父亲才来把我领回家。他特别严肃，我好像没见过他笑，一直很怕他。”
“小黎，你别怕，你现在有我，你父亲如果不谅解你，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求他，不行你还可以离家出走，住我这来，要不咱俩私.奔也行！”欧阳朔眼睛放着光。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还私奔！我把你家的独生子拐跑了，你爸妈怎么办？”秦黎笑得身体直颤。
“反正，你上我这就对了。咱们是成年人，不用家里养，没事的。”欧阳朔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盯着秦黎黑漆漆的眼睛，“小黎，你这样看着我……看得我都硬 .了。”
秦黎的脸又烧了起来，他推了一把欧阳朔想站起来。被欧阳朔一把攥住了腰，揽进了怀里，慢慢地亲.吻起来。
这天晚上，欧阳朔特别温柔，几乎想把秦黎身上的每一寸都亲遍，做.爱时也格外轻柔，秦黎脑子浑浑的，像飘在云里一样，潮水般地快.感一波一波地席.卷着他。
第42章 摊牌
第二天，欧阳朔把秦黎送到公司上班，自己也去了事务所。晚上照例来接他，把他送回了秦家。
到了秦家门口，欧阳朔不肯走，“小黎，你跟你爸打算怎么说？”
“没想好，好像怎么说都一样，反正都会挨骂。”秦黎想起父亲发脾气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发颤。
“别怕，有事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去我那住。不过，你爸不会打你吧？”欧阳朔越说越担心。
“不至于，他也好久没跟我动过手了。”秦黎拉了一下欧阳朔的手，“欧阳，你快回去吧，没事的。”
看欧阳朔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秦黎才进了屋。
大哥和父亲都在家，父亲在书房里不知道跟大哥说着什么。秦黎敲了敲门。
“进来。”父亲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精神。
“父亲，我回来了。”秦黎低着头进了屋。
“小黎，下班了，吃过饭了没有？”父亲出乎意料地和气。
“没有。”秦黎有点吃惊地看着父亲，父亲居然在笑？
“小黎，你大哥要结婚了。”秦父微笑着说。
“哦，是跟关小姐么？”秦黎小心地问。
“不是，我们跟关家已经解除婚约了，那个关家欺人太甚，他家的女儿不守妇道，
都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想嫁到我们家来，真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呢！”秦父有点忿忿。
“好了，父亲，别跟小黎说这个了。小黎，你先去吃饭吧。”大哥跟秦黎使眼色。
“父亲，我有事跟你说。”秦黎假装没看见大哥的眼色。
“说吧，什么事？”
“我，我想辞职。”秦黎鼓起勇气。
“辞职，为啥？干得不开心？”秦父出乎意料地好脾气。
“我不喜欢做会计，我想学点别的。”
“想学别的？你这家公司不满意换一家就得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来咱们家公司，改
行，你的年龄太大了吧？”秦父开始皱眉头了。
“我一直不喜欢财会的，我想去学香薰。”
“啥玩意儿，那也是工作么，消遣的把戏罢了，哼！”秦父脸色沉下来。
“父亲，我真的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我还有点积蓄，是妈妈留给我的，我想先考香
薰师证书，然后在找工作。”
“你这是不务正业！”秦父声调高起来。
“父亲，小黎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家里也不指着他赚钱。”秦暮赶
紧打圆场。
“算了，你折腾吧。”秦父摆摆手，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谢谢父亲！”秦黎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想着这么多年自己一句也不敢跟父亲大声说话，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不敢争取，真是憋屈的要命。
“父亲，我还有一件事要说。”秦黎提了一口气。“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秦父听见这个脸色好了一些，“哪家的千金啊？”
“不是千金。”
“唉，小门小户的跟咱家不般配，你要是非得找个那样的，也得看好喽，狼子野心
的，娶进来不省心！”
“父亲，不是的。他是……是个男的。”
“啥？！你说啥？”秦父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暮脸色也有点不好，赶紧拉秦黎，“小黎，胡说啥呢？”
“父亲，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上一个男的，其实很多年了，我一直不敢说。不过最近我又遇见他了，我们在一起了。我就是告诉您一声。我既不违法也不乱纪，谈个恋爱，既不要您出钱，也不用您出力。我……”
“闭嘴！你疯了不成，我刚出院，你就在这胡说八道气我！”秦父气得手直抖。
“小黎，你先吃饭去，有事慢慢再说。”秦暮拉着秦黎要往外走。
“你让他说完，我看看这兔崽子还要说什么？”
“父亲，我这十几年对您言听计从，从不忤逆，可是您还是对我诸多不满，说我性格懦弱什么的。大哥对家里对公司日夜操劳，说鞠躬尽瘁毫不夸张，你也从来不说一句好话。敢情我们俩您都不满意。那您到底对什么样的儿子满意呢？”
“你……你跟你大哥都着了什么魔，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男的，是想让秦家绝后么？”秦父越说越气，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秦黎。
秦暮一把把秦父的手挡住，“父亲，我们都不小了，动不动就动手，这不合适。秦黎还小，有事慢慢说。我都已经答应结婚了。你将来能抱上孙子就得了。还能每个人都随你揉捏么？”秦暮的眼睛直视着父亲。
秦父看着秦暮，脸胀得青紫，“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说我？！”
“父亲，我跟大哥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您就算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的。”
“你这个混小子！”秦父虽然把手里的烟灰缸放下了，可是还是气得抬起腿想踢秦黎，奈何中间隔着个秦暮，根本够不到。
“父亲，您什么都只考虑自己，谁都得听你的，围着你转，我妈妈是这样，她已经把自己憋屈死了，我不想这么过一辈子！”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妈是得病死的。”秦父脸色由青紫逐渐转白。
“我妈是为什么得病，您不清楚么？他喜欢您一辈子，不求索取，就想陪在您身边，可是到死也没能如愿，你就不心痛么？”
“你……你……你……”秦父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开始没有想惹她，是她一厢情愿，可是既然后来你接受了她，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多年呢？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得病死了？！”秦黎也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个混蛋……”秦父的声音小了下来。头也不昂着了，有点颓废地坐到了椅子上。
第43章 离家
秦父的态度也刺激了秦黎，秦黎一直觉得父亲根本不爱母亲，可是一提起母亲，父亲难受的样子，还真不是装的。
“你母亲的事，我确实做得不合适。不过当时我对你大妈有承诺。我只能那样做。她死了我也很难过，可是，我对你还是没有亏欠的。”
“是呀，我从小姓黎，跟您都没关系。您当然不亏欠了！”秦黎满脸的嘲讽。
“你，你今天是抽风了么？”秦父气得又站起来。
“父亲，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过够了，以后你别想再操控我，如果您看我不顺眼，我立马就搬出去，不再碍您眼！”秦黎觉得自己从来呼吸就没这么畅快过，转身推开门，就出了书房。
“父亲，我们都大了，您也少操点心吧。”秦暮摔下一句话也走了。
剩下秦父一个人在书房干瞪眼。
秦黎回到自己卧室，开始收拾东西。秦暮也跟了进来。
“小黎，你还真走啊？”
“省得在家总跟父亲顶撞。我现在是一分钟都不能忍了！”
“哈，你还真是，这是谈恋爱谈得胆大了？”秦暮乐不可支。
“大哥，你干嘛取笑我？”秦黎有点撅嘴。
“行啊，你搬出去也行，不过我不建议你去欧阳朔那儿。你租个房子得了。你住他那儿，他不是就得觉得你依赖着他，离不开他了？就此拿住你，那就不好了。”
“我就是依赖他呀，我就是离不开他呀，有什么不好的？”秦黎抬头看着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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