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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同躲避雨的一位路人抱怨了句，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表，好像有什么急事。中途他也拦了几辆出租车，要么是满人了直接开走，要么就是去的方向不同路。
一到雨天出租的生意就格外好。
白栖在路边等了十分钟左右这雨还在不停的下，而且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多了，看情况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而且天气变得更坏了。
大雨夹杂着大风，就算打了伞也没用，风大到能把伞盖都掀翻了，力气小体重轻的女生甚至还会被吹的带倒在地。
白栖皱了下眉。
空气中现在不但自然的水属性活跃厚重，还夹杂着一丝妖气，这雨一半是自然天气原因，一半是被人工手段影响的。
不过没有恶意。
【呜——】
一道哀鸣的波动传递过来。
白栖把肥啾揣在兜里，朝着波动的范围跑过去。
中途遇到一位开车的女人，她摇下车窗说道：“小哥儿，上车。”
白栖拉开车门上了车。
女人发动车子，路途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默又寂静。白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不认识他。
不过两人的目的相同。
车一路开出市区直奔郊区的方向，中途又搭载了两个同路人，依然谁都没有说话。车子最后在一座山脚下停止，没有上去的路，女人停下车子，白栖和其他两个人也跟着下来。
周围还停着两辆车，也下来几个人。
其中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有两鬓斑白的花甲老人，有看模样像是农民的庄稼汉，还有身穿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这些人单看没什么，组合一起就显怪异。
两拨人碰面。
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头，然后不约而同的朝着山顶跑去。这下可以看出来彼此的相同之处了，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亦或者是精英人士奔跑的速度都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唳——
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啼声。
白栖抬头。
是师傅和印狩。
白栖冲着左右同行的人颔首下，掉队加速朝着山顶上面跑去。身后隐约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低喃了一声后生可畏。
到了山顶。
一条通体皆白的巨蟒盘旋在山峰尖端上，他的身体非常的巨大，伸展开来估摸有百丈的长度，站在近处压迫感十足。
白渊招手：“西西，过来。”
白栖走过去：“师傅。”
抬头看了眼，海东青还盘旋在空中。
在他们到的时候山顶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不过都远远的站在外围，后来同行一起赶过来的人也或远或近的站着。
白蟒张开眼睛。
他的瞳仁是非常耀眼漂亮的鎏金色，金属的质感并没有给人一种冰冷冰的感觉，反而带着一丝暖意。他没有开口声音却回响在众人的脑海：“感谢诸位来送老朽最后一程。”
刚才在城市听到的那声哀鸣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在给自己报丧。
这条蛇妖即将死去。
妖族以前有位孤身无嗣的前辈在感知到大限已到，在死前发出了哀鸣。他本想向天地证明自己存在过而发出最后的绝响，恰巧附近刚好有个修行者听到哀鸣送了最后一程。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流传了出去。
之后也有几个大妖在死前发出了哀鸣昭告天下自己存在过，如果有人在附近就前去参加葬礼，几次之后渐渐成了默认的规则。如若有人发出哀鸣，附近的人赶去送葬。
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众人为他奔丧。
哀鸣也不是比拼谁叫声更大更广，而是把自己的力量融入空气中然后产生只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听到的共鸣声。
这个就不是谁都能办到了。
白栖认真起来也是能做到的，就是扩散的共鸣距离不是很远。蛇妖实力很强，他的哀鸣声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的范围。
蛇妖的目光转向白栖头顶的肥啾，言语中带着一丝遗憾的道：“是老朽与小友无缘。”
他和白渊有约定，等死亡了给白栖当刀灵。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白栖不傻，听了这句话立马意识到蛇妖话中的意思。他转头看白渊，声音里带着暖意：“师傅。”
海东青以前有个很宝贝的东西，后来没有了。之后师傅莫名其妙的就对海东青很好，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了。以前不明所以，想来是用那个宝贝给蛇妖续命了。
他那时候实力不够，自己的刀还没凝聚出来。
白栖弯腰鞠了一躬：“抱歉。”
虽然不是他的错，但到底辜负了两个人。
蛇妖并没有对肥啾占了先机而感到生气，他的内心很豁达，眼里漾出一抹慈爱，安慰道：“老朽已经很老了，不过再苟活百年时间，早晚都要回归大道的。”
操刀师的刀灵契约并不是续命的技能，如果灵魂衰老过度也会死亡消散的。那个宝贝也就能给蛇妖延长百年的灵魂寿命，白栖是人类也就只能活百年的时间。
所以那个宝贝其实不是给蛇妖而是给白栖的。
蛇妖最后看了眼众人：“感谢诸位。”
他挪动身体，直起身子朝着空中竖立而起。把自己全部的灵气都融入空气中，一圈一圈温和的灵力波动朝外扩散。
【吾名清浅。】
这叫留名。
告知天地，他存在过。
清浅的身体随着波动平静也消失了，他活的年岁很长比在场的都长。众人都算是小辈，有资格受所有人的礼。在目送清浅最后一程之后，全都用里世界的礼仪给他送行。
结束后，众人又默默的散了。
海东青从空中下来，撇嘴说道：“啧，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嘴里的话语虽然刻薄，但眼底却带着一抹淡淡的悲伤。
世界的灵气逐渐稀薄，时代变化，人类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开荒山林，挖掘资源，妖族的生存环境一再被压缩。
妖族的人数也急剧的减少。
且妖族的子嗣比人类得来的更加艰难，可以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即便生前有什么深仇大恨，死了也会有感而伤。
印狩扔了个东西：“给你的。”
白栖伸手接过来，是个蛋，有鹌鹑蛋大小，触手还是温热的，他疑惑的问了句：“这是蛇蛋？”
印狩嫌弃的说道：“这是清浅的蛋！”
刚才飞在空中直接被强行托孤。
白栖愣了下：“清浅的孩子？”
印狩冷哼了声：“蛇蜕，算是重生之术吧。”
孵化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
要不然死了会留下尸体，而不是直接消失了。
白栖拿着蛋：“那我把蛋给义母抚养？”
白栖的义母是姑获鸟，也叫夏获鸟。
明代《本草纲目》有提到：姑获鸟乃死去产妇的执念幻化的妖怪。晋代《玄中记》也有类似的记载：姑获鸟有时会变成夏获鸟，姑获鸟抱走孩子，而夏获鸟。收。养。孩子。
白渊哪里会带孩子，尤其是刚出生的幼儿那么脆弱，给人一种稍微使点劲就会捏死的错觉。且把喂奶屎把尿什么的他个大老爷们也不会，白栖小时就被夏获鸟养过一段时间。
白渊出口解释了句：“只能用你的灵力孵化。”
当时他也留了个心眼，蛇妖磊落，是他先小人之心防一手。恐蛇妖倒时不情愿被个实力弱小的小辈当刀灵使唤，所以给那个宝贝的时候就在里面封印了白栖的一滴精血。
清浅能转生就靠那个宝贝。
因为精血的缘故，只接受白栖的灵力。
“西西，历练加油，为师有事先走了。”白渊解释完就带着海东青直接走了，他刚才接了通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
白栖抬头：“雨停了。”
刚才那场暴雨有一半是清浅造成的，他借助雨能把哀鸣扩散到更远。
随即低头有些发愁的看着蛋，这个要怎么孵？
肥啾此时叉腰说道：“大白，啾给你孵蛋吧。”他见过同族的姐姐怎么孵蛋，当时有亲鸟教导要领，他也听了一耳朵。
清浅的蛋摆明了需要他的灵力才能孵化，白栖刚才还愁肥啾要是敌视蛇蛋怎么调节，修罗场没开起来也松了口气。
“小白真棒。”顺嘴就是一通彩虹屁拍过去。
肥啾开心的歪头卖萌：“孵出来的时候啾会分大白一半的。”
白栖：“......”
感情是当储备粮养呢？
肥啾叉腰：“啾会把他养的肥肥的。”
白栖：“......”
不得了，还懂得养肥再杀。
作者有话要说：
姑获鸟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妖怪，日本那边很多妖怪都是根据中国神话衍化的。
第18章 那是七位数
白栖今早醒来没在身边找到肥啾。
抬眼就发现肥啾正蹲在自己的窝里一动不动，收拾好床铺走过去看了眼，肉肉的肚子下面压了东西，这是在孵蛋呢。
打开心灵共享。
“小蛇蛇，快破壳。”
“破壳了，养肥肥。”
“养肥肥，次肉肉。”
白栖：“......”
这是做梦都想着孵出来当口粮呢。
为了不让肥啾敌视还没破壳的小蛇妖，加上他也不想天天生活在修罗场中。白栖就没有告诉肥啾破壳的小蛇是不能吃的，打算到时候孵出来了就把小蛇妖送给妖族的谁抚养。
送走了。
到时候最多给肥啾买些糖果就能糊弄过去了，对于糖果爱好者的肥啾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糖果解决不了问题的。
一柜子不行，那就两柜子。
虽然进入了夏季，但六月的天气有些无常，早晚还是有些冷的。白栖给肥啾把小被叽盖好，顺带给蛇蛋输入了点灵力。清浅的蛋并不要专业的孵化技术，保持灵力充沛就行。
白栖不打算说出真相，给肥啾找点事情做，要是在孵化期间产生了点感情，之后没吃到嘴的失落感也就少了点。
洗漱完做早饭。
用纸鹤给大师兄邮寄过去一份。
这种能隐藏身形不被表世界人发现，还可以携带货物定位自动寻找目标人的纸鹤是从符家买来的，大师兄批量给他买了一堆备着，专门给他送一日三餐。
印狩也有自己的事，没时间天天送快递。
也就偶尔兼职。
万骄为了能天天吃到小师弟的爱心早中晚餐，想起符家的送货纸鹤速度也相当快，当即大手笔的订购了一年份的。
*
万骄美滋滋的打开餐盒。
木质的雕花盒子，看着就特别的高档。在隐藏的地方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像是花纹的栖字，办公室和家里的很多摆件都是小师弟亲手做的，还有学徒期练手的小件他都收着。
只是万骄的好心情在看到字条时有些不开心。
【大师兄，我多做份，感谢那个管理。】
白栖又不是傻的。
马宏对他的事情太过尽心尽力，一两次的帮忙还能当是粉丝的心意，次数多了就知道肯定有猫腻。再喜欢一个人也要过自己的生活，放弃自己的人生全职吹彩虹屁处理后期。
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比软妹币重要。
私底下试探的套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事是大师兄做的，以前不知道是不知道，现在知情了总要表示一些谢意。工资他要说自己出的话大师兄肯定不高兴，只能送点吃点表心意。
“马宏。”
正在剪辑早饭视频的马宏赶忙站起来：“老板，有什么吩咐？”看到老板用眼神示意他过去，赶紧走过去听命。
万骄冷声道：“西西给你的。”
马宏：“......”
一个？
不应该是整盒饭团么？
主播就在几分钟前还特意发信息给他打招呼了，说是不能亲自来感谢，就特意也给他做一些吃的东西当做感谢。
除了饭团还有一盅鸡丝粥！
然而万骄一点给的意思都没有。
老板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贪污了好么？！
再说早上做饭的视屏都发给他了，制作步骤和最后的成品图片他刚才还单独截出来美图滤镜了下做了封面。过分的是贪污他的早饭也就算了，还把饭团上的梅子都给抠了！
万骄挑眉：“嗯？”
马宏使劲摇头，双手接过那颗光秃秃的饭团，脸上带着万分诚恳的笑容弯腰感谢道：“谢谢老板，谢谢鹰少爷。”
没关系，饭团里面还包了肉。
马宏回到座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实太天真了，他一口咬了半个饭团，然后发现里面是中空的，别说是肉团了，肉丝都没有一条。不管是梅子，连饭团里面的肉也给扣了！
叮咚。
红包：100元。
马宏扭曲的脸舒展微笑。
扣掉梅子和肉的白饭团和红包更配哟。
*
“大白，这里。”
打招呼的是个青年，他坐在一辆电动车上。
白栖也打了声招呼：“超哥。”
这位也是蓝海网吧的常客，名字叫马超。他家里在这个巷子里开了个饭店，跟高鼎差不多，胸无大志的混日子。不过他还算不错，忙的时候会帮家里的忙。
总结：安于小人物的生活。
白栖也很喜欢这种生活，这种接地气有烟火的人生就是他追求的。所以对于这些值得结交的朋友也会花心力结交。
马超把钥匙递过去，说道：“麻烦了，除了这单今天都不会接单了，你可以在那里玩玩，晚上请你吃饭。”
白栖微笑：“好。”
交朋友，有来有往才好相处。
白栖看了眼电车后面的大箱子固定的挺结实的，接过钥匙跨上车，打开手机搜了下地图的路线开始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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