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虞下意识的想要去开门, 却被一股力量压制住。
池穆的手温度偏低,按在了骆虞刚刚被别人亲吻过的面颊上。
他慢慢地擦拭, 带着细心的温柔, 又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像是被猛兽盯上,毛骨悚然之感悄然爬上脊柱,让骆虞倍感陌生。
骆虞眉眼微蹙:“池穆?”
他如是唤着他名。
池穆声音压抑:“恩?”
理智和本能在持续交锋,在池穆的脑海里打的激烈。
在少女言笑晏晏的讨好卖乖的时候, 池穆就足够不虞,那种情绪仅仅是是停留在本能方面,不愿让所有物被人靠近的不悦。
但是当她越矩的亲吻上骆虞的面颊的时候,池穆便是真的生气了。
本能肆虐着在脑海里叫嚣,要将所有带着觊觎目光的人驱赶,在独属于自己的少年身上打下印记。
无法被理智所掌控的本能像是丛生的荆棘,将他包裹缠绕。alpha骨子里藏着的霸道和占有欲是荆棘的养分,怂恿着他失控。
将那漂亮的娇艳的连翘禁锢在精巧的笼子里,让那恣肆的模样只为他一人所有,风光只可他一人赏,低下高傲的头颅,只在他手里盛开。
那些声音在脑海轻声说着,又被池穆强行压下。
他知道他不想那样做,他也不会对骆虞做出那些行为。
可如是隐忍着,珍惜着,克制着,尊重着不去触碰,却有人肆意妄为轻而易举的亲上了他的面颊。
信息素在身体里沸腾,迫不及待的想要涌出将猎物包裹,促使逼迫着眼前人完全臣服。
池穆眼里的暗色涌动,拇指仍然在骆虞的面颊上摩挲着。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怕将骆虞给擦痛了。
骆虞:“怎么了,你有点不太对。”
骆虞也不是傻子,池穆不高兴他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池穆为什么不高兴,因为白静竹亲了他一口?
可这也没理由啊,除非池穆喜欢他,不然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但是这个就更扯了,这太反常了。
池穆清冷的声音带上些许低哑:“抱歉,有些失控。”
骆虞:“什么……嘶……”
肩膀一凉,轻微的刺痛传来,让骆虞当场僵硬。
齿痕浅浅,远远比不上骆虞那天做的过分。
但却像是一个印记,所带来的羞耻感远胜于池穆对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
骆虞人傻在当场,脑子一时宕机,却仍然听得见池穆的声音。
池穆抬起头,替骆虞拉好了衣服:“由于完全契合,我的信息素,我的本能,会将你划为我的所有物范畴,刚刚看见了……抱歉,会有些难受。”
他在一瞬间似乎又变回了骆虞熟悉的那个君子的隐忍的池穆,这样反倒是让骆虞心里出现不好意思的情绪了。
大家都是当过alpha的,骆虞也知道那种情绪上头,人会多不舒服,当那种想法作祟,alpha会控制不住的去加深对omega占有的行为。
当然,骆虞自己是没对omega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他见过。
他爸还在的那会儿,特殊时期连他妈身上有他的味道都会对他进行排斥,可见alpha是多么不讲理,情绪来了连亲生儿子都顾不上。
更别说其他的更多例子了,骆虞对自己所拥有的物品也有一定的控制欲,小时候甚至自己的东西都不让人别人碰,吃东西必须吃第一口。
所以骆虞从转化的那天起就佩服池穆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池穆是骆虞见过的最克制最绅士的最不可思议的一个alpha。
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在百分百契合的omega面前会保持镇定,不做其他的行为,但池穆的的确确是忍住了。
强大的自控力让骆虞自愧不如,因为连他在结合热的时候,也会被本能侵蚀神智,向池穆索取。
可就是这样的池穆,现在对他说,他有些忍不住。
骆虞会怪他吗?当然不会了!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等会就要上台了,他能把腺体露给池穆,让他咬一口舒服一点。
小单间里没开灯,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光照不进礼堂里。
唯一的光线就是从门缝底下泄出的一缕微弱,约等于无。
但骆虞还是看清了池穆面上的压抑,池穆的眉眼紧皱着,像是被烦恼困笼。
骆虞想着那天池穆安抚他的情绪的样子,试探的放出了一缕信息素。
连翘香前所未有的柔和,像一缕轻纱,小心翼翼的覆在了池穆的面上。
池穆下意识身体收紧,有一瞬间的错愕。
心湖像是被投进一颗小石子,泛起了涟漪。
骆虞觉得好像可行:“给你吸一点?”
小连翘乖顺的在他面前舒展了花瓣,轻轻一碰,仿佛就拥有了整个春天。
只可惜释放的香味实在过于吝啬,无异于隔靴搔痒。
池穆:“转过去。”
骆虞:“啊?”
骆虞不明就里的转身,却人抱了个满怀。
腺体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骆虞不自觉的一颤。
池穆低笑:“再多一点。”
骆虞忍住面上的热意,将信息素多释放了些。
他也不敢太放肆,不想房间外的人也能闻到。
如是骆虞此刻回头看,便能看见池穆面上的悠然惬意,哪里还见刚刚的半分挣扎困扰。
对于池穆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骆虞好像比他想象的更软更甜一点。
不舒服是真的,但其实他可以自己调节平复,但既然骆虞这么做了,他也不会拒绝。
池穆像是走进了连翘花海里,被暖香丝丝困笼。
它们柔软乖顺,任由唯一的看客操控。
每一缕信息素都在告诉他,我属于你,我为你所有,你为你支配。
池穆料想骆虞定当不知道这种安抚对于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仍然为这种行为而愉悦着。
慢慢来。
池穆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在骆虞身上,他的耐心格外的多。
一缕薄荷香悄然的混入了花香中,那存在异常鲜明,直直窜入了骆虞的感知里。
骆虞:“你怎么放信息素了!”
单方面的安抚和信息素的交缠还是不一样的好吗!
池穆:“它在邀请我回应。”
骆虞:“你胡说!”
别瞎说他才没有!
这不是他要的走向!剧本难道不应该是池穆为这互帮互助的绝美友情落泪吗!
腺体忽然传来一阵濡湿的触感,让骆虞的腿一软。
骆虞想说什么,却无暇分神了。
薄荷和连翘香在空气中黏合缠绕,带着许久不见的热情,倾诉着对对方的想法。
零星的火花四溅,将盛夏又带回了春天。
白皙的面庞染了大片的红,显得越发昳丽。
池穆的信息素弄得骆虞有些招架不住,他感觉到好像被东西顶住了,刚想震惊一下,却听见门被敲响了。
“骆虞?你在里面吗?”
有人在门外开口,声音熟悉,应该是负责节目安排的人。
骆虞清了清嗓子:“在,怎么了?”
负责人带着笑意催促:“压轴的已经上去了,就等你这个大轴出场了。”
负责人:“你要不要出来化个妆什么的?”
骆虞想说白静竹不是替他弄过了眉毛了吗,然后骆虞脑子一转,想着可能是白静竹自己过来的,怕他不答应才特地和他说是被安排的,但其实应该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骆虞:“不用了,我等会直接出去就行。”
负责人:“那就好,你快点出来吧,在里面干什么呢?”
负责人盯着那一扇紧闭的门,心里十分奇怪。
骆虞:“再检查一下我的架子鼓。”
负责人:“这样啊,倒数第二个节目已经开始表演了,预估十分钟以内,快点出来哦。”
负责人心里疑惑不改,检查架子鼓有必要把门给关上吗,而且好像没开灯。不过她来不及追问,就被电话铃声干扰了思绪,忘记了自己刚刚想问什么。
她拿出了手机,站在在门口接起了电话。
“没有联系到池穆吗,发消息怎么会没回呢?他是不是有事情在忙?骆虞表演完就是他最后总结演讲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了。”
“在座位上找过了没人?可能是去卫生间了?你们那边继续找找,不用太担心啦,池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我马上过去找你。”
负责人绝对没想到,自己找的人,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门里,骆虞已经把池穆推开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虽然池穆没咬,但总觉得周围都是池穆的气息。
骆虞看着池穆起来的地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小池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池穆遮住了面上的餍足,伸手想帮池穆弄好有些乱的头发和衣服,却被骆虞给拍开了。
骆虞不满地压低声音开口:“下回不许放信息素了!”
alpha在黑暗里也能很好的视物,池穆看着骆虞通红的脸,想着骆虞肩上的痕迹,勾着唇应声。
恩,还有下回。
第22章
门外的负责人打完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骆虞在门里等到身上味道淡了点, 才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视线过处空荡荡。
骆虞看过节目单,倒是第三应该是一个吉他弹唱, 只有一个人,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骆虞推开门走了出来, 后台空间大, 空气流通快, 很快就把骆虞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给吹远了。
池穆在单间里缓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的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一颗,眉眼疏淡精致, 透着股别样的出尘。
然而谁能想到他刚刚居然做出了舔他腺体这样的事情,骆虞心想,真他妈的太会装了。
道具组的两个同学从小门走了进来, 其中有一个还是一班的, 看见骆虞和池穆站在一块还愣了一下。
“班长, 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他们在找你呢。”
骆虞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应该都是beta, 所以闻不到池穆身上还未散去的他信息素的味道, 悄悄松了口气。
池穆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是吗,我看看手机。”
那个同学点点头,看向了骆虞的身后的门。
同学:“我们先帮你把架子鼓搬去后台吧,等会方便搬过去。”
骆虞点头:“好, 麻烦你们了。”
两位beta同学进了小单间,浑然不觉空气中还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把架子鼓给搬了出来。
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想得到,在即将登台的前夕,这两个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不对盘的死对头,居然在狭小的道具室单间里亲密,你中有我,煽情至极。
目送着道具组同学远走之后,骆虞把视线重新放在了池穆身上。
骆虞:“他们不是在找你吗?你不过去吗?”
池穆:“再等等。”
房间里的味道还没散完,池穆不放心,他不想让可以闻到的人闻到骆虞的味道。
骆虞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轻声哼着等会要演奏的歌。
骆虞忽然问:“你等会有空看吗?”
池穆眼里泛起笑意:“不会错过的。”
骆虞昂了昂下巴:“记得好好瞻仰哥哥我的风姿。”
池穆眯了眯眼:“哥哥?”
按年纪来讲,池穆是比骆虞大三个月。
骆虞生日在三月十六,池穆是同年的一月十号。
骆虞毫不心虚的点头,他本来还想自称爸爸的,想想还是算了,兄弟情义在。
池穆不答话了,把这事儿在心里记了下来。
至于后来骆虞哭着喊了多少声哥哥,那也是后话了。
等到上一个节目快结束的时候,负责人小跑了过来,让骆虞去准备。
她看见池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你在这里啊,刚刚我们在找你呢。”
池穆:“已经联系过了,我先去前台看看,等到他结束我再上场。”
负责人毫无异议的点头说好,带着骆虞走了。
上一个表演接触,主持人上台做了小结,并且进行了下一次报幕。
“现在让我们欢迎高二一班的骆虞,他带来的表演是架子鼓表演《itmy life》,大家欢迎。”
前台掀起了一片欢呼,女孩子们的尖叫几乎要掀破屋顶,把坐在前面的校领导吓到一抖。
“骆虞!!!”
“骆虞看镜头!”
“骆虞今天也好帅啊啊啊!”
“骆虞妈妈爱你!!!”
旁边的人:?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班主任笑的含蓄:“我们班骆虞人气还是可以的。”
一些不知道骆虞是谁的同学也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忽然迷妹化。
直到看见那个人站在舞台上,才明白这尖叫声的由来。
丁睿思作为后援会会长,不甘示弱的进行欢呼加油,拿着手机对着骆虞开始录像。
聚光灯汇成一束,照在了少年如玉般的面庞上。
眼中藏星,透着三分不羁桀骜和轻佻。
他坐在了凳子上,带上了耳麦,对着观众席勾出了一抹笑。
底下又是一阵尖叫,让刚刚缓过神来的校领导又是一抖。
前奏起,就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晃起来。
《itmy life》是首十几年前的摇滚,是老美老牌乐队bonjovi的歌,充满着激昂振奋的力量。
骆虞对这首歌烂熟于心,嘴角挂着游刃有余的轻笑,挥舞着鼓槌,跟着节点在敲下节拍。
每一次抬手似乎都带着力量,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跟随者手指每一次的鼓动砸下重音,聚光灯下飞舞的轻尘似乎都是充满光辉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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