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务一怔:“你这几天和白先生在一起?”
“算不上。”容君羨只说,“他有别的要紧事在忙。”
于知务点点头:“怪道,他之前事事问得细,这几天都不那么紧盯着了。”
容君羨听到这话,竟然有些不高兴。原来,白惟明为了连椿萱的项目而减少了对我的关注了吗?
容君羨又问:“你知不知连椿萱和泗湄创思集团?”
“连椿萱是谁?听着有点耳熟。”于知务摇头,“但你说泗湄的创思集团,我倒是知道。最近频频见报啊。”
“是吗?”
“说是要筹备上市什么的。是几十亿的大项目呢。”于知务道。
“几十亿的项目啊……”怪不得白先生这么上心。也是白先生嘴里总说的“这世界上99%的问题都可以通过钱来解决”。这连椿萱有那么多钱,还解决不了白先生这个问题么?
容君羨摇头叹气的。
于知务见容君羨不高兴,便说:“怎么了?谁惹了我们容老板了?”
“不说了。”容君羨脸上没什么表情,“快到礼总的公司了。”
容君羨是常被说“耍大牌”的。容君羨自己也不知自己算不算大牌,但他却是挺任性的。今天他心情不好,便没什么笑容,对着工作人员也是不冷不热的,只有拍照的时候,他才职业性地露出笑颜。等镜头转开,容君羨又黑脸了。
“你看这个容君羨,越来越大牌了……”工作人员小声嘀咕。
小菜导演却说:“不就是给点脸色吗?算什么事儿啊!他不还挺配合么?让他换衣服就换衣服、拍照片就拍照片,还想怎么样?”
容君羨拍完一套定妆照,见昆幸和杨树熙也来了。昆幸见了容君羨,只打招呼:“前辈,再见到您,真好!”
容君羨见了他,脸色更冷,只说:“小菜导演,我要知道他来了,我就不来了。”
小菜闻言赔笑说:“这话说的……以后拍戏的时候也会见着的,不是吗?”
容君羨心里也明白,但今天正值心情不好,便拧巴起来,说:“对戏的时候有准备,今天没准备。看着他就心烦。”
小菜便对昆幸说:“好了,今天没你的事了,过两天再通知你来吧!”
昆幸一听,眼眶都红了,对着容君羨哽咽求饶。容君羨撇过脸对镜补妆,不肯理他。
旁人看着,都暗道:容君羨好大的架子!真会耍大牌!还欺负新人!
昆幸软磨硬泡的,还是被小菜让人弄走了。
昆幸只得委委屈屈地离开了这地儿,在公司走廊里独自慢行着,却不想迎面遇见了杜漫淮。他立即冲上前,拉着杜漫淮,满脸委屈地说:“刚我去试妆,被容君羨撵走了!”
“容君羨那么大的架子?”杜漫淮笑了。
“可不是?”昆幸说。
杜漫淮却说:“那你明知道容君羨架子大,还不避着些风头?还跑去他面前惹人嫌,是不是笨?”
昆幸却上前,握着杜漫淮的手:“杜老板……”
杜漫淮冷然甩开他的手,说:“别烦我。”说完,杜漫淮转身便去了。
原来,杜漫淮玩了昆幸几回便腻了,再不约他了,更别提给他照应。这短暂的关系里,昆幸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续签了《曾凡传》第二季,但如今杜漫淮腻了他,后续的事情倒是前途未卜了。
昆幸算是无计可施了,也不知该央求谁。他正在走廊里徘徊,像个无枝可依的小鸟,低声啼泣了一会儿,却又听见脚步声,是一群工作人员簇拥着容君羨而过。容君羨撇头看到了他,但见他泪眼涟涟的,便叹气,对副导演说:“带昆幸回去试妆吧。”
昆幸闻言,如蒙大赦,只说:“谢谢容老板。”
副导演便领着昆幸回去了。于知务看着这人背影,又对容君羨说:“你和昆幸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以前不是挺要好的么?”
容君羨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摇摇头,叹叹气,也没多讲了。
容君羨拍了定妆照,也参与了宣传,这动态倒是很正常的。却不想,隔了几日容君羨和于知务到唐松源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唐松源的脸黑如炭色。
容君羨虽然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对于唐松源的这个表情是很熟悉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是我又犯错了?”说完,容君羨又继续条件反射地道:“是我不好啦!给你添麻烦了!先说声对不起。”
唐松源听了这话,倒是哭笑不得,脸色缓和几分:“这次不是你!”
这次不是你!
——这句话让容君羨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句话也让于知务背脊都提起来了,直直的:“不是他,那是我……?”
容君羨总是猴儿似的上跳下窜,总能惹祸。但乃念他是旗下艺人、又是刚出道就拿影帝的“奇才”,唐松源对他总是很客气的。但对于知务就不同了,唐松源十足老板款地瞪眼,语气粗暴:“于知务,我今天叫你上来,主要就是为了当面曰你的祖宗!”
第25章
“我?”于知务大骇又大惑,“请唐总明示!”
唐松源一拍桌子,丢来了一份剪报。
于知务接过,却见上面一行大标题写着:《梅旻新戏欲换角,李臣上位演周瑜》。
容君羨探头一看,不屑一顾:“这种小道消息,哪里足信?”
因为,容君羨记得自己之前和梅旻沟通良好,自然不相信李臣能挤走自己。
于知务已经一周没有梅旻那边的消息了,本来就有些忐忑不安,现在看了报道,被唐松源兴师问罪,更是大骇,哆嗦着嘴唇,小心问道:“怎么会?这是假新闻吧?”
“假不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唐松源冷笑,“我听了消息,亲自问了梅旻那边,他们都说对你很失望!”
容君羨看着唐松源与于知务这样的形容,一颗心也瞬间吊起来:“什么意思?”
于知务也是满脸困惑:“可不能够啊!梅旻明明很满意容老板的!”
“当然啦!容君羨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那个是你!”唐松源拍案呵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合约签的时候不肯签,非要加条款!现在倒好,竹篮打水!”
“加条款?”容君羨愣愣的,“加什么条款?”
于知务仓皇说道:“我……我这也是为了容老板的事业考虑。想多一个保障,希望能在合同上加上容老板是‘男一号’这一条。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反对啊!”
“没有太大的反对?”唐松源恼笑道,“那他们答应了吗?”
“还在协商……”
“还在协商?那就是没有答应!”唐松源语气凶恶,“没有答应,那就是反对!你是不是傻!”
于知务咽了咽,忙说:“在合同上争取福利,一时半会没能达成共识,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是普通的戏,现在说的是梅旻的戏呀!”唐松源恼怒不已,“这一条也就罢了。更厉害的,是你大张旗鼓宣传容君羨即将进组《曾凡传》,那《天烧赤壁》怎么办?你不知道梅旻最讨厌演员轧戏吗?”
于知务慌忙解释:“不……不对啊,《天烧赤壁》的档期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曾凡传》也没定下来,怎么就‘轧戏’了?这档期的事情是可以调整的呀!”
唐松源见于知务还不开窍,便怒骂:“你奶奶!”
于知务怔了怔:“我奶奶怎么了?”
唐松源看于知务这憨样,倒是气笑了,说:“你奶奶生得你这么个大傻孙子!一米八的个子呵,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他娘——”
容君羨向来视于知务为密友,听得唐松源准备对着于知务的全家来一通“扫射”,自然不忍。容君羨便开腔打断了唐松源的咒骂,只为于知务辩护说:“我觉得于知务说得对啊。这事儿都没影儿呢,怎么就说轧戏了?那就是误会吧,是可以调解的。”
“调解不了噜!”唐松源敲着桌子,对容君羨解释,“你们这样争抢,最坏的地方不是给梅旻出难题,而是给杜漫淮没脸!杜漫淮背后是谁你们知道吗?”
“杜漫淮的背后……?”于知务和容君羨两个愣头青似的满脸不懂。
看着这两年轻人傻乎乎的,唐松源只得公布答案:“陈礼秉!”
“什么?居然是礼总?!”于知务大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唐松源气得头皮都炸开了,“你们既然要树敌,怎么不打听仔细些?”
于知务嚅嗫:“我……我也没想到要树敌……”
“你抢男一号,还不是树敌?”唐松源正要再开一次国骂,却见容君羨脸色不好,便压了压火气,缓缓说,“我也打听到了,陈礼秉已经私下跟梅旻说了,《天烧赤壁》什么时候开戏,《曾凡传》就什么时候拍。总之,就是不让你们好过。”
容君羨大惊失色:“怎么会?礼总当面还挺和气的呀!”
“陈礼秉这人就是如此!阴阴湿湿,从不明着来!”唐松源冷哼一声,“多少人吃过他的暗亏,都是有苦说不出。见了面,仍得是笑嘻嘻的客客气气。这就是他的毒辣之处。”
容君羨真没想到《天烧赤壁》这个好机会会折在这儿,不觉难过起来。
能和梅旻合作,容君羨高兴了许久。这对他的事业来说是一个难遇的良机。他想了想,又记起为了这个机会,白惟明还赔了不少钱呢,如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怎么对得住白惟明?
看着容君羨一脸失落的,于知务也自责不已,满脸悔恨的:“是我不好,我错了。我立即和梅旻、杜漫淮还有陈礼秉道歉!他们……他们……”
“道歉有个鬼用!”唐松源冷笑,“就像你现在磕头道歉,我也一样要炒掉你。没得商量。”
于知务愣在这儿,嘴巴张着,像条呆头鱼。
容君羨也吃了一惊:“可别吧!小于也是没什么经验,才好心办坏事的。怎么就炒掉他了?”
“他这件事做得最错的地方,就是自把自为、自作主张。漠视团队协作。我早说了,经纪的事情要事事问准白惟明,可他偏不。但凡他与白惟明说一句,也不会落得这个结果!犯了这种可以避免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
于知务含恨不已。容君羨只握着于知务的肩膀,说:“小于,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走的!”
唐松源也恼容君羨护短,但也只得好声好气地劝:“容老板,于知务这样没有能力,留在身边,也只会阻碍你的发展!他得罪了梅旻,也得罪了陈礼秉,把你放到什么地步,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他陪着我的。”容君羨说。
于知务却摇头,叹了气,说:“其实唐总说得对。是我自把自为犯的错,还狠狠害了你。是我不好。我应该承担责任。踢掉我一个,能够帮助容老板,那就是值得的!”
唐松源的神色便松弛了一些,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
容君羨心念数转:“对了,白先生呢?他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知道了,我已叫他回来了。”唐松源看了看手表,“他大概差不多到了吧。”
真是可巧,白惟明已推门进来了。
看着容君羨和于知务的脸色,白惟明已对目前情况了然如胸。唐松源站起身来迎接他:“白先生啊,真是对不住你的托付。本答应了你好好看着的……”
“无事、无事。”白惟明语气温然,一贯的淡定。
于知务也腾的站起身,朝着白惟明据鞠一躬,只惭愧地说:“对不起……是我……是我妒忌你,总是不服气……自作主张,才闹出这么大的错误,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白惟明微微一笑,说:“知错就好,以后莫再犯了。”
“我……没有以后了。”于知务讪讪说。
白惟明惊讶地说:“你……得了绝症?”
容君羨站起来,说:“什么绝症啊!唐总说要炒掉小于。”
“哦,”白惟明看着唐松源,“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唐松源咽了咽,却说:“还能为什么?他犯了错误,自然要担责任的。”
“这责任是要他担,他也担不起。”白惟明道。
于知务却急忙说:“我可以跟他们解释,是我一意孤行争男一号,这件事和容老板没关系。炒掉我,也算惩罚我了,这就不用牵连容老板了。”
白惟明笑了笑:“你是这么想的?”
“嗯。”于知务点头。
白惟明看着唐松源:“小于毕竟年轻,他这么想,我不奇怪。难道你也觉得这件事能靠辞退他解决?”
唐松源干咳两声,说:“这件事光靠辞退他无法解决。”
“我……我可以解释啊……这件事和容老板没关系。”
“你是容先生的经纪人,你争男一号,就是容先生争男一号,这件事是撇不清的。”白惟明淡淡说。
于知务愣在原地,脸色发青。
容君羨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也急了,便赌气说:“好啊,也不必急着撇清。我争就争了,怎么样?横竖我就是这个霸道的人设,记者们不也说我成日里横着走吗?我就横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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