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设离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抱歉,当我没说。”
祝怀忙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停了几秒又才开口:“那就打扰了。”
见他同意,江设离也不多说,将餐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吃完好洗个热水澡,淋了雨别凉着了。”
祝怀心道,那点儿雨算不着什么,以前露天演出的时候碰到瓢泼大雨,演完一场也没怎么样,他身体好着呢。
但话出口也只乖乖应了一声好。
吃完饭祝怀又担起了打扫老妈子的责任,将垃圾收拾好。
江设离从行李箱中找出一套睡衣递给祝怀:“你什么都没带,不介意就穿我的吧。”
那是一套深蓝色开领睡衣,已经有些旧,可见是被人经常使用的,祝怀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上面有一股清淡的古龙香水味。
刚才进门的时候,在江设离身上闻到过。
祝怀接过来的时候手心都是烫的,低声道了谢。
当淋浴头的热水当头浇下的时候,祝怀才恍惚回过神。
今天所发生的的事走马观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贸然从A市跑来C市,江设离没觉得他变态。
他撒了谎,江设离也没有生气。
他担心自己的安危,让自己留宿。
方方面面都体贴入微。
这人怎么能这么好。
怎么能对他这么好。
祝怀胸腔一片灼烫。
他不知道是江设离不对劲多一点,还是自己不对劲多一点。
祝怀思绪飘到两年前,他刚从虎口逃生,躲在街边的角落不敢出声。
这时候江设离来了,穿着那套深蓝色睡衣,半蹲在自己面前,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那时候的江设离宛如天神降临,于黑暗之中注入一股光,朝他伸出了手,“想去哪里?”
就是这小小的举动让他生出了一点点的勇气,选择了报警,虽然最后并没有用。
况且江设离也不记得了。
胸口的灼热褪去,蔓延出一丝又酸又涩的情绪。
祝怀掬了一捧热水狠狠泼到脸上。
浴室门被敲响,传来江设离独特的嗓音:“祝怀,你洗好了吗?”
祝怀忙道:“好了!我马上出来!”
外面江设离听见他声音松了口气,道:“你进去太久了,我以为你出了事。”
“没事没事,我马上就好。”
祝怀草草将身上洗了一遍,用浴巾擦干水珠,要穿衣服的时候手却顿住了。
……
他刚刚发呆的时候,好像顺手把内裤洗了。
而他没有备用的。
所以。
他要挂空档,穿江设离的裤子。
……
那什么,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就是光屁股穿江设离裤子么,又不是真的肌肤相贴。
害什么羞?有什么害羞的?
难不成还能起反应?
屋外江设离又唤了一声:“祝怀?”
嗓音是一贯的又醇又冷。
一股电流突然从脑门蹿向脚跟,留下一路酥麻。
几秒后。
祝怀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
???
不是,他什么也没干啊。
怎么回事啊?
就听江设离叫个名儿就这样了?
祝怀,你不行啊?
祝怀惊慌失措。
祝怀宛被雷劈。
祝怀暗骂了一句草。
CP文看多了,太入戏了,连江设离都敢肖想了。
槐里太太那里要不回绝了吧?
……
必须回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十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祝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他将羽化登仙。
他将驾鹤西去。
不是爽的。
是吓的。
小小怀竟然,只听江设离叫了一声他名字,就抬头唱歌。
男人之辱。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自己定力不够,还是忧伤江设离对他影响之大。
祝怀跨出浴室,江设离刚从门口回来,手里还托着一盘东西。
两人一碰面,祝怀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一步。
江设离随着他的动作望进了浴室,里面风档开到最大,发出嗡嗡的风响声,朦胧的热气中似乎还有某种男人都熟悉的味道。
他又看向祝怀。
祝怀“砰”地一声关上门,将浴室和卧室隔绝成两个世界。
江设离抬抬手里的托盘,主动打破两人间的尴尬,道:“刚才酒店经理带着前台来赔礼道歉,送了个果盘,还有两张灯光秀VIP观光区的券。”
祝怀心虚的要死,哪敢正面看他,只盯着他手里的盘子,目光停在下面压着的两张观光券,低低哦了一声。
他借着干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挡住脸,正慢慢挪到吹风机旁边。
江设离低声道:“大家都是男人,我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祝怀一个踉跄。
小朋友不好意思了。
江设离将果盘放在小桌子上,用小叉子叉了一块水果走过来。
祝怀还没打开吹风机开关,嘴唇蓦然碰到一块冰凉。
一块果肉递到了他嘴边。
祝怀下意识的张开了嘴,果肉切的很小,根本用不着怎么咀嚼,等他反应过来味儿不对的时候已经咽下去了。
他将毛巾从头上拿开,看着光秃秃的小叉子,“刚才是什么?”
祝怀的脸庞被热气熏的红彤彤的,江设离的睡衣他穿上有点大,举手擦头发的时候袖子顺着滑落下去,露出一节白皙结实的小臂;衣领口的纽扣虽然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那颗,仍旧露出精致的锁骨;裤腿也挽了两圈,松松款款的,好在他腰窄腿长,也能撑的起来。
江设离目光从他殷红的嘴唇上略过,回道:“芒果,不喜欢吃?”
祝怀怔在原地,呐呐道:“我芒果过敏。”
这下轮到江设离愣住了,急急忙忙打量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不说还好,一说祝怀就觉得脖子发痒,忍不住伸手去挠。
江设离忙阻止他:“我看看,别挠破皮感染了。”
他用右手掀开祝怀的领子,果然看见那里起了一片红疹,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触目惊心。
江设离不禁皱起眉头:“去医院。”
江设离指尖温热,祝怀只感觉被触到的地方像被火星烫了一下,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江设离眉头皱地更深了:“这么难受?”
“不是。”祝怀不敢跟江设离亲密的接触,借着去背包拿东西的档口躲得远远的,“我背包有过敏药,涂了就好了。”
这是他演出生涯所练出的习惯,有备无患。
江设离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语气不容置疑:“去医院,我让李运备车。”
“真不用。”祝怀道:“我芒果过敏就是痒的难受,看着吓人,实际没大碍的,擦擦药就好了。”
江设离仍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祝怀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挠脖子,一不小心划了一道印子,痛的他倒吸口气。
江设离叹口气,“抱歉,我的错,药在哪呢?我给你擦。”
祝怀本想自己抹,但有些地方又够不着,只好将从背包拿出的药递给他,“背上也给我抹点。”
江设离点点头,言简意赅:“衣服脱了。”
祝怀没反应过来,猛地睁大眼。
?
怎么就到这地步了?
江设离看他那傻样儿,意义不明地笑了声:“不然怎么擦?”
祝怀宛如一只煮熟的虾子。
对不起。
我有罪,我不纯洁,我搞颜色。
祝怀转过身,背对江设离,慢吞吞地解开衣服扣子。
……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青楼里被逼良为娼的姑娘?
江设离见他动作缓慢,问道:“冷?”
祝怀含糊地嗯了一声。
屋里跟着“嘀嘀”响了几声,没一会儿就感觉温度比原先高了许多。
祝怀脱掉睡衣。
后背也没能逃过一劫,从脖颈到背心一片绯红,确实不算严重,却也足够唬人。
江设离皱起眉,接过祝怀打开的药膏,先看了说明书,然后才将药膏挤到祝怀过敏处,用棉签细细抹匀。
一想到江设离就站在背后这样盯着自己,祝怀就忍不住肌肉紧绷,肩胛撑成一条直线。
不是没有和别人赤着上身面对面过,但对着江设离,他就是不行。
江设离以为他难受,便用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明天C市的灯光秀,想看吗?”
祝怀其实是想看的。
以前演出时,舞台的打光也酷炫,但不一样。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了,明天早点回去吧,你现在也不适合在这里久呆。”
后面人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江设离出了声。
“好了。”
江设离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又指指他头发:“去吹干。”
祝怀松了口气,快速将睡衣穿好。
他转身的时候江设离看见他的脸,比原先还要红几分,简直不像话。
“这么难受?”
说着,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
祝怀差点当场跳起来,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脸色是什么样。
好半天,他才干巴巴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空调温度高了。”
他这一会儿温度低了一会儿又高的,祝怀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找茬。
江设离闻言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去将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
祝怀吹干头发,看向背包。
刚才拿药膏的时候发现,上次在老家逛街买的G家袖扣一直放在这个包里没拿出来,竟然就这么带了过来。
“哥。”祝怀打开背包,把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来,转身道:“礼物我给你——”
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祝怀盯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江设离竟然,正在,脱裤子。
哥,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不避嫌吗?
江设离刚单手解完皮带,手指正压着裤腰往下褪,听见祝怀叫他就往他那睨了一眼,“礼物怎么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尽管另一只手受了限制用不了,却也没什么妨碍。
很快,那双结实精悍,充满力量感的大长腿就闯进了祝怀的视野。
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上看,只能看见三角裤勾勒出的优美紧致臀线,再往前面一点看去……
“……”
人比人,气死人。
好不服气哦。
江设离能成为被最想睡的男人不是没有理由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时那一双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就够吸睛了,可现在祝怀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视觉冲击。
感觉鼻腔似乎有股热流。
他赶忙仰起头,声音闷闷地:“……礼物我带来了。”
江设离拿过备用睡裤换上,回头看见祝怀的模样,疑惑道:“你这什么姿势?”
请您别问。
问就是馋您身子。
好在鼻腔里的热流没有奔涌的形势,祝怀赶忙解放了自己的脖子。
祝怀现在只有一个感受。
就是心虚,非常心虚。
他自从踏入C市的那一刻起,就没正常过。
丢人。
祝怀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企图转移话题:“现在说虽然有点晚了,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杀青快乐。”
江设离笑,“听你前半句,我还以为你要求婚呢。”
嗯?
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
我现在满脑子对你黄色废料,别惹我,OK?
祝怀打了个哈哈:“看看喜不喜欢?”
室内灯光开的足,江设离一眼就能看清盒子上的LOGO,意外的挑了挑眉:“G家?”
祝怀眼神漂移:“支持你工作。”
江设离笑出声,从胸腔发出愉悦的调子。
笑的祝怀心脏跟着一颠一颠的。
江设离手掌宽阔手指修长,单手也能打开盒子。
黑色为主的施华洛世奇袖扣和领夹静静躺在盒中,在灯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是G家的星海系列。
祝怀小心翼翼观察着江设离的表情。
然而后者就像是被定住了,半晌不说一句话。
祝怀心里一咯噔。
完了,不会踩雷了吧?
过了好久,也许只有几秒,只见江设离抬起眼,深棕色眸子像是一湖水,沉沉不见底。
他说:“送我?”
这句话像是包含了其他含义。
但对祝怀来说,这句就是一句废话。
“是啊,不喜欢吗?”
江设离确定似的再问了一句:“真的送我?”
祝怀开始怀疑自我。
“真的?”
江设离合上盖子,重新扬起嘴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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