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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滩旧梦(古代架空)——梁阿渣

时间:2020-01-01 13:31:28  作者:梁阿渣
  “咹?”
  “咹你个头啊!”林瑯抓住唐玉树的手向自己身边猛然一拉:“你不是反悔了吧?还是你在装傻?”
  被林瑯突然牵住了手,唐玉树下意识地想要抽开,可又舍不得……便由着他把自己往他的方向拉近了许多,低着头看着坐在榻上的林瑯仰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唐玉树想起那个夜晚——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距离……
  唐玉树脸涨红了:“你在说啥子……”
  林瑯有点害怕,于是眼神慌张了起来:“你是不记得了吗?……你那天——就你昏过去那个晚上——你先是生我的气不肯理我,我故意用手戳你,逗你……你说你有痒痒肉,被我戳得四处躲……然后你——”慌张地叙述着每个细枝末节,因怕唐玉树把那夜发生的全盘遗忘,连呼吸都紧张到急促起来:“你说你喜欢我;你说我愿意听这句话,你愿意给我说一辈子……”
  唐玉树的眼神中有些许变化。
  林瑯察觉到了,继续帮他回忆:“你还……亲了我。”
  唐玉树的手被林瑯紧攥得生疼。
  听罢林瑯说的话,半晌他“噗嗤”一笑,反手握住了林瑯的手,弯腰俯身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一般。
  林瑯急切地问:“你想起来了?”
  唐玉树的眸子里漾满了温柔。
  溢出眼眶的时候,又嫌自己丢脸而牵着林瑯的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眶。粗重的呼吸声恢复过平静的时候,唐玉树才有点哑地回答林瑯:“我咋个会忘嘛……但是太好了,是真的……”
  林瑯望着唐玉树,他抬头,眼眶红着却在笑,嘴里反复重复着“是真的……”
  唐玉树的额头抵在林瑯额头上,又兀自不住地笑了起来。
  林瑯说:“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傻……”唐玉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咬了咬牙关,给自己打气。
  ——就像上战场那样!他对自己说。
  而后他伸手环过林瑯,稍稍使一点力气就可以将他单薄的身体牢牢困在自己的怀里。
  林瑯因羞赧而下意识地将胳膊挡在胸前,对唐玉树凑近的脸有几分畏惧,闭紧眼睛别过头去。唐玉树方才的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望着怀中的林瑯——像是降服了一个平日里耀武耀威雄踞山头的大妖,在即将捕获他的那一刻,他突然收敛尽了一切威风,坦露出自己的弱小。
  唐玉树于是趁胜追击,轻轻咬了咬林瑯的耳垂。
  “我病糊涂了——我以为那一整段……都是我自己做的春梦呢。”
  林瑯转回头来,带着一副“你怎么可以傻成这样”的不可思议表情与唐玉树对望了良久。
  终于忍不住,两人一并笑了起来。
 
  ☆、第三十八回
 
  第三十八回二公子杯酒释遗憾痴舅爷年夜续旧情
  金陵城里华灯比以往都要明亮。张谦沿途浏览,却无心驻足。
  半月前唐玉树旧疾突发那一夜,凌晨时分顺儿跌跌撞撞叩开张府大门,随下人来到卧房里声音哑地说不完整话,焦急慌乱地向张谦通报:“舅爷!唐……唐少爷要死了!”
  睡得半懵的张谦一时间在脑中没对上“唐少爷”这个人物。
  可方才听得动静还在抱怨“吵死了”的李犷,却从榻上猛然坐起,颊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动而致使下眼皮半阖,视线因此显得凛冽而尖锐:“他怎么了?”
  问询清楚病因之后李犷起了身迅速穿戴,指使张谦先去准备车马,自己将随从的大夫从侧院里都叫了起来。
  去往陈滩共两辆车驾——张谦独自一辆在先;李犷拉着顺儿和大夫们局促地挤在后一辆车里,焦急地讨论着沙场上曾有过得此类病例,关于唐玉树的伤势,关于病症处理。
  张谦听着也一同焦急,可被排除在事件之外无法分担任何,也孤独无措。
  快到陈滩的时候李犷和顺儿换了车来坐,张谦才得以询问:“有救吗?”
  “那个傻子——总是把自己作死。”李犷咬牙切齿:“以前就这样,所有事情都自己消化,疼死都不肯说……现在好了,小事一桩生生拖成大案——就算我带了一车无常鬼去帮他还魂,都得看阎王爷心情怎么样!”
  李犷回答着的是张谦的问题,可没有一丝注意力从唐玉树身上分离出来。
  张谦知道李犷后来负气赶走林瑯,想把早与自己辞行的唐玉树再拢回身边来——是非发生不可的事情——唐玉树是李犷心头一束白月光——就算任由这轮月光漂泊在外,就算任由这轮月光落入他人院落了,可李犷不容许这轮月光不被人好生收藏。
  张谦对他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一举一动,张谦都能猜得出意图。
  ……也阻止不了他。
  小的时候府邸花园里一到春夏,便总有些许蝶舞蜂飞。张谦嘱咐幼小的李犷,这些虫子可碰不得:“它们长着刺,会扎手,生疼!”偏执的李犷不肯轻信,必得自己去碰了,最后遭了殃,才懂怯生生地收回手。
  如今唐玉树不肯再接纳李犷,一门心思惦记着林瑯。
  想必这疼,要更胜过蜂毒无数倍吧。
  张谦第一次见到李犷是十七岁那年,那日忘记是为什么事而被爹爹罚站在书房门前的檐下。
  只记得当时左手是姐姐右手是爹爹,两人牵着那个早被父亲提起过无数遍不日将要接来府中的“可怜的孩子”前来,交在张谦手中:“好生带他玩儿,不许欺负他!”
  张谦满口答应,冲李犷咧嘴笑。
  他性子孤冷,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于,总之不肯吭声。
  张谦望着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脸上挂着漠然的表情——太不搭了,于是在他耳边悄声逗他:“你跟哥哥好,哥哥保你不被欺负。可否?”
  幼小的李犷突然就笑了,点头。
  张谦从腰间布囊中摸出油纸包好的糖块,递在李犷嘴边:“你唤我一句;唤对了,我就给你吃。”
  李犷甜甜地开口:“哥哥!”
  那句“哥哥”张谦记得很清楚。
  就一句哥哥而已,像是一句咒语,牢牢锁住了张谦。此后漫长的成长年生里面,他不知为何,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为了努力配得上李犷口中的兄长身份。
  李犷的生性冷淡,却习惯性地会对人笑。
  总笑,对任何人。
  张谦在任何事情上都聪慧敏锐,除了情绪这一厢。
  他未曾多揣摩过李犷的笑脸,他只觉得好看。
  生涩的青春年纪里望着李犷而动情时,也只会伸手摸他的头:“多笑好!”
  ……你那浅浅梨涡,纵是碰上传奇话本里勾人心魂的狐媚子,到时候是谁勾走谁的魂儿,也说不准的。
  张谦喜欢李犷紧跟着自己的样子——醒时跟着,睡时也要跟着;冬季时说“一个人怕冷”,纵是盛夏炎热时,也强说着“怕鬼”。怕什么都罢,张谦从不拆穿李犷的话——怕什么,都只要知道来找谦哥儿,一直被需要着,就好。
  从小小的一个身影,成长成高挑清俊的少年。从未变过的,便是用那双清亮的眼睛,随时望着你——似是崇拜你,仰慕你,将你视作他的整个寰宇。
  就这么被李犷跟随着,十年。
  李犷被朝廷接回京城的前夜,他携了壶酒与自己在屋子里小酌。
  各自三杯下肚,李犷突然开口说:“我走了……你不必挂念我——是因为义父的慈爱收容,我的命里才有的你……们。这十年来我只当是老天爷平添的一份恩赐,可这份恩赐不是我的常态,我不该习惯,我不能当做理所当然……我是王朝的将军,注定是一把刀。”
  张谦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一边斟酒一边道:“真的不能不去吗?”
  “我爹爹与义父不一样……义父聪明,杯酒间甘愿被释去冰权,领个闲职和犒赏远离京城;我爹爹太过简单又偏执,他甘愿为王朝之刀,而从未想过王朝是否还需要他这把刀,终究是不识时务的下场……可王朝如今点了名要我出鞘,你觉得……我有的选吗?”
  “我陪你去呢?”
  “陪我……?”李犷低头了很久,扬起脸来,笑得明朗:“别自以为是了——我开口叫你的第一声哥哥,就是讨好的,谄媚的;我年方十一岁,已经需要处心积虑来揣度我接下来要生存的地方。我要分析局势——你是这个家里的掌上明珠,我要化身为唯你马首是瞻的小跟屁虫,骗得你的宠溺,我才能活得不错。”
  这番话太刺耳,他直接了断地否定了这十年岁月的亲密与美好,将十年的真实解释成一场被编织出得美梦。
  张谦听得鼻酸又心酸:“你何苦?我对你一直都很好,像亲弟弟一样。”
  李犷说你真好笑啊:“你是金玉香榻里爬起的公子哥,我是寄人篱下的落魄儿。你享受我崇拜你,追随你对不对?喜欢我望着你,跟着你,对不对?你以为这些是我真实的依赖对不对?”
  张谦说对:“可你现在想告诉我——这些是你从十一岁岁就开始演的一出戏?只为了在这个府邸里活得好一些?”
  李犷将壶中最后的残余倒进自己杯子里,晃着手中的铜杯用调笑的轻浮态度点头:“很自私吧……但这是我的生存法则而已。你若恨我,倒不如站在我的境地想想看——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是不是骗取宠爱才是最可靠的谋生方式?”
  第二天李犷便随朝廷的车驾走了。
  离开时,路人纷纷拥簇围观着那座华美的车驾——传说里面坐着的是王朝最为年轻的将军。
  张谦没有去送行,站在正堂三层上依栏而望。
  ——那单薄孱弱,总是依赖着自己的小孩子,如今被套上绮丽的金甲,苏醒了他沉溺十年的南柯梦,要回归他腥膻浓烈的真实人生去了。
  这么想的时候,张谦又觉得恨不起他。
  一个月后张谦就随着父亲旧友的商队,带着林瑯远赴丝绸之路,离开了金陵城。
  彼时正值成都战乱那几年。娇将军李犷的传闻故事,张谦是在高昌国驻足时听到的——都说蜀地一个年少貌美的少年将军,只身涉险探听敌人情报也罢,瞒天过海大乱叛军计划也罢,所有关于他英武有为的传奇故事,换得天下人喝彩讴歌,在张谦这厢却都听得胆战心惊。
  那些振奋人心的英雄传说,张谦看得透彻——无非是远离战火的堂上帷幄间,朝倌们的操纵手段,安稳人心宣扬朝威而已。
  一把羸弱的刀,被极尽所能地利用。
  好在听到的一直也都是连连捷报。每次看那些讲述最新的“娇将军传奇”的说书客们用笑意盎然地脸来开场,张谦便能松却一口气。
  回到金陵后又正值家父病逝那阵子,一面殡仪一面是家业接承与打点。
  张谦一度想借机忘掉李犷——那是庙堂之上的白玉镂刻而成的王朝偶像;纵有交集,也注定不会为了他而驻步。
  可战后李犷的信却到了。言语不多,信尾处一句“没死成,我居然觉得空落落的。谦哥儿,你说……以后要怎么活?”
  让张谦不顾繁杂事务,收拾行囊即刻动身过了成都去。
  再见时清冷孤傲的少年,被沙场的风磋磨出了更为柔润的轮廓。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都说战场上下来的男儿会变得刚毅而粗糙;可李犷不一样,这个心头缺乏安定的人,拥有着另一套反其道而行之的生存法则——就像鹅卵石,任尔消磨,我自圆滑。
  这让张谦心疼。
  有的时候张谦想:怕是自己在这段关系里错了分寸逾了矩,于是所有的爱别离和求不得,也该由自己认罪画押。
  回到府上时,院子里嘈杂得不太寻常。
  缘是府邸里下人们在忙碌着,张谦也没有心情顾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径直走。回正堂的路上被一个老家丁给无意冲撞了,张谦蹙眉:“在急什么?大年夜的,快去休息吧……”
  那老家丁脸上苦笑着,慌张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正堂:“这不是二公子回来了嘛……吵着还没吃饭,要我们在你回府前张罗一顿年夜饭——你们还饿着,我们哪敢休息?”
  “二公子”是已经鲜少再在张府里听得到的称呼,那是当年——爹爹和姐姐都还在,自己屁股后面还总跟着一个小小身影的时候,下人们惯常对李犷的称呼。
  张谦错开那个下人,往正堂里跑去,脚步便颠得视线模糊又清晰。
  灯火明灭间,自己似乎是掉了眼泪。
  拨开沉重的被帘,正堂里暖意洋洋,翻出旧事衣着的李犷与当年的身影别无二致,斜斜坐在椅边与下人们调笑。
  随动静抬头见傻站在门前的张谦,李犷一笑:“大年夜还要出去野?还差两个菜就要开饭了!”
  张谦用呵气暖手来掩饰抹泪,小心翼翼又迫切地确认:“不走了吧?”
  “该上的刀山火海也走过了,该了结的遗憾也已经了结了……想通一件事——哪张床睡得最舒服,到头来还是该睡那一张……”李犷举杯向张谦:“新学到的——生存法则。”
  张谦咬着牙关克制情绪,避免身为已到而立之年的家主老爷,在众下人面前掉泪的情形。只望着李犷,猛然用力地点着头。
 
  ☆、第三十九回
 
  第三十九回香榻边少年缱绻事 华灯里情郎温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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