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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近代现代)——四野深深

时间:2020-01-04 17:18:12  作者:四野深深
  郑亦婉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根本听不见,让人不得不凑近一点,便断断续续勉强听见说:“我不......不见......别让他知道......”
  祁文至最初忍着怒意,没有吐出残忍的话。
  “求你......”
  他情绪几经转变,良久后,时间仿佛都快趋于静止,他从喉咙里沉声挤出了一个“好”字。
  郑亦婉的医生不再进行激烈的有创抢救,让病人尽量愉快地度过最后这段日子。
  而郑亦婉于这一年的北京时间一月二十九日中午彻底沉睡了过去,与世长辞。她鬓发齐整,眉目顺和,死前怀里拿着她生前最珍贵的两样东西——一束雪白的桔梗花和两张照片。
  代表她永恒不变的爱。
  计划被全盘打乱,祁文至多少年来已经快忘了这种失控而痛苦的感觉,但他别无他法,连夜给祁念提前订下返程机票,让随行助理先送祁念回国。
  祁念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晕头转向。
  他怀疑过昨天在病房里那个素未谋面的亲戚阿姨的身份,思来想去只觉得可能是和自己小时候有些什么渊源,而他没有任何印象,最终也根本连一面也没见到。
  这趟出国的种种对祁念而言都毫无喜悦可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不过回程的漫长飞行时间并不难熬,他从机舱的窗户望出去,等眼里充斥满了云朵,慢慢阖眼睡着了。
  而他知道,等他醒来一睁眼,软绵绵的云层早已托着他送达目的地,那里一定站着他的哥哥。
  祁念在一月二十九号下午五点到达云城机场,跟着那位爸爸指派的叔叔沿着长长的出机口走了一路,在机场外坐上了已等待多时的车。
  老季和祁董助理简单寒暄了两句,询问是否回别墅,还是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祁念搂着怀里软塌塌的书包,原本一直挺着背看向窗外,这会儿先出声说:“季叔,我想回学校。”
  “回学校?祁董已经给您请了假了,祁少爷,”一边的助理温声道,“今天不用再回学校了。”
  “......”祁念停顿两秒,想好措词后边摇头边说,“我回学校有些事,等会晚上可以跟我哥一起。”他朝老季看过去,“现在就去吧。”
  四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在通往云城市一中的街道外停稳,将祁念放下车。
  祁念重新踩在熟悉的水泥地上,连干冷干冷的空气闻起来都觉得畅快。
  他衣服穿得没有往常厚,不禁边走边缩了缩凉透的脖子,恨不得立马飞进学校,飞到到高三教学楼的五楼去。
  还没穿过校园大道,旁边声音巨大的喇叭里就响起了下课铃声,紧接着从各楼层各教室涌出来的人潮将前一秒还冷寂的校园变得热闹,祁念没穿校服,一身黑色短绒夹克和黑裤子显得突兀,他逆着飞奔下楼的人往上走,一直浑身发热地走到五楼理科1班的教室外。
  这两天他们只在祁念生日那天通过一通电话,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提前回国和十几个小时的失联状态,祁念十分想哥哥是一回事,怕顾飒明找不到他人也是一回事。
  这会儿气喘吁吁地站在教室后门,祁念抬头看了看墙上“理科1班”的字样,一时间因为各种原因都无法平复下来,他探头往已经稀稀疏疏的教室里面看了看,搜寻一轮,顿时有些失落和郁闷。
  怎么顾飒明走得那么早,连座位都是空的了?!
  可刚刚打铃下课,他一路都没有看见......难道是从另一边的楼梯间走的?
  但他看见了施泽,施泽也刚好看见了他。
  俩人经过寻找徐砾一事勉强算是“和睦”起来,施泽慢悠悠地走出来,说:“找顾飒明?”
  祁念点头:“你知道他在哪么?”
  施泽挑了挑眉,像是不想说,转头随手往斜上方一指,说:“刚刚超哥提前走了,顾飒明也就提前溜了,我看着往上走的......今天全世界都欠他一千万,下一秒就能把人腿给打断,惹不起。”
  他看了看祁念,忽然道:“是不是你惹的?!”
  不等祁念回神,他却忽然泄了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转身走了。
  祁念在原地愣了不久,满腹狐疑地往五楼半走去,最后站在了通往楼顶的铁门前。
  铁门被推开时咯在地上吱吱呀呀地响,楼顶风大,一吹门失了控地要撞回去。在发出巨响之前,祁念反应及时,用力拉住了铁门,缓缓合上才转身。
  楼顶一片荒芜,斑驳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墙和脏兮兮的地面映入眼帘,上面空无一人,祁念皱着眉,不死心地继续往里走,沿着拐角拐了个弯——登时停住了脚步。
  顾飒明背对着他坐在那边水泥台上,顶着风口,手边夹着的烟冒着火星,顾飒明抬手,又放下,些许白色的烟雾飘出来,瞬间被吹散了,散落在周围,然后飞快地消失。
  之后便都是放任燃烧着。
  祁念哽着嗓子,很轻很慢地走过去,额前的短短的刘海全被吹了起来,脸上刮得生疼。
  他看见顾飒明又抬手抽了一口,下一瞬却把那根还剩了一截的烟随手扔了。
  烟卷在地上转了两圈,最后晃了晃,停留在一滩脏水里。
  祁念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因为什么,他头顶发麻,心像是被细密的针一点点扎过。他没见过顾飒明抽烟,也没见过眼前这样的顾飒明。
  再往前走了一步,祁念小腿蹭到顾飒明的肩膀,在顾飒明抬头中略显惊愕却依然深不可测的眼神中慢慢蹲下,也坐了下来,紧紧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祁念冰冷的手隔着衣服握着他哥哥的手臂,慢慢侧身,把上身往顾飒明同样冰冷的怀里塞,双手也攀附上去。他感觉到顾飒明低了头,便把头埋得更深,将热气全呼进了顾飒明的脖子里。
  祁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别的。他离开了云城四天,收到他哥哥一句生日快乐后便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也接不到电话,也属于“罪大恶极”,他就这样去安慰或者取悦着他哥哥。
  祁念感到怀抱松了松,顾飒明跟他隔开一小点距离,低下头看着他,用指腹触碰他的下巴和脸颊。
  顾飒明的嘴唇抿着,他看着突然出现在楼顶,出现在他眼前和身边的祁念,用香烟也解决不了的混乱又疼痛的脑子里终于清醒了一分,他被祁念伸手抱着、蹭着、取悦着的时候,因为缺少睡眠而保持着紧张状态的心脏更猛烈地跳动,未消的痛苦和重新获得的愉悦都有。
  被看着的一瞬间祁念就红了眼眶,他第一次在顾飒明的脸上看见如此不掩颓唐和复杂难言的神情。
  “哥哥......”祁念叫他,“我好想你啊。”
  顾飒明隔了很久才喑哑地“嗯”了一声,其余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化为胸腔里的震颤。
  那个背光在阴暗里徘徊游荡,在囚禁中失去希望,将恨和死这样的字眼都鲜明突出的小孩,变成了此刻红着眼睛对他说“哥哥我好想你”的少年。
  可曾经恨他到不计代价也要靠近报复的祁念,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怜又敏感的讨好着他,并会永远喜欢他?
  祁念被他轻慢的时候,被他拒绝的时候,被他欺负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曾经在漫长绝望里恨过他?
  祁念得到顾飒明一句短促的回答,便在寒风呼啸中继续凑了上去。他闻见不好闻的烟味,却觉得顾飒明好闻,他傻傻地只知道轻轻贴着,用嘴唇磨蹭着嘴唇。只有爱和依赖是鲜明。
  顾飒明喉结滚动,手臂不可控制地收紧。
  错误不是他们血脉相连,不是无端的恨产生过,也不是不该有的爱在这里。
  无论是光芒万丈的路还是暗无天日的路,都只剩孤独与伤痕,走到尽头,满目疮痍。
  而错误的不是我们。
  楼顶视野开阔,同时无人知晓。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少年拥抱在一起,呼吸纷乱而急促,接味觉是苦涩的吻。
  作者有话说:
  白色洋桔梗的花语还有一个,无望的爱。最初花是祁文至当年送给她的,前文有。
 
 
第六十八章 (上)
  从楼上下来,祁念咬着红润的下唇,腼腼腆腆、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飒明身旁,他们走到地下的车库,顾飒明去开自行车的锁,他便站在一边乖乖等着。
  等到能走了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先前风吹太久的缘故,还是这会儿站的,祁念腿麻了,抬抬腿都哆哆嗦嗦,一张脸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顾飒明靠近他停下来,一手扶着单车,一手揽着祁念让他靠着,问道:“走不动了?”
  祁念望了一眼外面逐渐灰沉的天色,迟钝地摇了摇头,小声说:“没关系,哥哥,我们走吧。”
  可他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顾飒明注视着祁念,沉默里有压迫,有不解,也有很多温柔和无奈,让祁念在那目光下无处遁形。
  空气夹杂在这其中,似僵冷似缠绵,祁念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产生顾飒明会像在楼顶一样的亲他的错觉。
  下一秒,顾飒明似乎叹了口气,对他说站好,他就噤声站好。可顾飒明并没有松开他,只回头把单车撑脚踢下来,便腾出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来逮着他,将他稳妥地放在单车后座上。
  顾飒明载着他,祁念不用招呼就知道把双手往身前劲瘦的腰上搂着。
  出了学校,他腿缓过来了,开始调皮地晃起来,心里却仍有惶惶,便笨拙又努力说起好听的话:“哥哥,我今天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我不是不理你了......爸爸没跟我一起,所以没接到电话......”
  旁边疾驰而过的车辆很多,大都为了取暖而车窗紧闭,但祁念坐在他哥哥的后座上,甚至希望以后每天上下学都可以如此。
  “但你可以生我的气,不过、不过......”
  “腿别乱动,”顾飒明在前面的红绿灯前拧下刹车,一条腿踩在地上,转头喝止道,“不知道不安全么。”
  祁念立刻不动了,委屈巴巴地抬眼。
  他却听见那声音又说:“抱紧点,走了。”
  祁念怔然恍神了瞬间,随即抿嘴,身体往前挪了挪,脸蛋贴着顾飒明的校服,将手臂抱得更紧。
  他一路上把这四天的行程始末堪称一字不漏的说给顾飒明听,像在汇报,他什么都说了,包括在病房外发生的事情和心中的不解。
  而汇报到两人都亲历并清楚的事情上时,祁念还要支支吾吾地强调——答应好了事情是不能反悔的。
  .
  浴室里开着强烈的暖黄的灯,水声打在瓷砖地上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闷闷传来。
  祁念坐在松软宽大的床上,他嘴里都是微苦的,嗅觉记忆里烟草燃烧的味道还十分浓郁。
  顾飒明洗完澡,刚草草穿上衣服,就听见正前方的门外窸窸窣窣响了响——紧接着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先试探般露了出来。
  祁念对上顾飒明那双黢黑深邃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卡在那儿骑虎难下。
  他一整个人蹑手蹑脚地踏了进来,几不可闻地解释:“我、我来看看。”
  “来看什么,”顾飒明将手里的湿毛巾搭回毛巾架,看着他问,“看我洗澡?”
  祁念脸热乎乎的,“啊”了一声,掩饰着说“不是,我想来洗澡”。
  他目光闪躲,兀自窘迫着,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别扭的,让他忍不住、坐难安的想法:“你看见我都没笑过,怎么了呀......”
  顾飒明愣了愣,伸手找到祁念的手握紧,很容易地让他靠近过来。
  他们靠在干燥那一面的置物台站着,都没有说话,祁念腰后被按了一下,塌腰贴上顾飒明的身体,他抬起头,用不怎么精神但认真的眼神和顾飒明对视。
  “累吗?”顾飒明问道。
  祁念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在飞机上睡了觉的。”
  于是到云城一落地就来找他了。
  “这样就可以?”顾飒明低头,隔着一层单薄的长袖抚摸祁念的背,“眼睛都睁不开了,小骗子。”
  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祁念睁着发亮的双眼,抿起嘴像在讨饶撒娇:“我想你了,哥哥。”
  顾飒明终于笑了笑,用还湿润的指腹捏他的脖子,说:“我知道。”
  略显狭窄的空间内水汽蒸腾,水珠覆在墙壁上蜿蜒流淌下来,顾飒明握在祁念腰上的手往下滑,穿过那层薄薄的衣料继续往下,看见祁念在他手里一抖,便欲盖弥彰地问祁念是不是冷,然后问他还洗澡吗。
  “不冷,洗的......”
  祁念浑身僵硬,注意力全在自己身后,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顾飒明将手抽出来,掀起他的上衣轻松地脱了。
  瓷白如雪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温润晶莹的暖光,祁念从未如此袒胸露背的给人看过,看他的人还是顾飒明,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耳根绯红,同时下身非常及时地起了反应。
  顾飒明靠坐在置物台边,将祁念卡在双腿间,很好的拢在怀里。
  他俯下身和人贴近,吻他,温热潮湿的手掌在光洁透亮的脊背、腰线上揉搓,极尽安抚和保护的意味,却也挑起了本就蠢蠢欲动的某种本能。
  祁念抓着顾飒明的手臂,清晰摸到那上面凸起的血管青筋。
  他歪着头,下巴抵在顾飒明的肩膀上,喘息全灌进了对方耳朵里。顾飒明拨开他的裤子,轻轻捏了捏那根半硬的性器,包裹着前端拿手掌刮了刮,祁念忍不住哼了一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哥哥。
  顾飒明又松了手,继续亲他,唇齿交缠间祁念被冷落的下身冒出水,洇湿了裤子。
  他一边承受着顾飒明似乎无止境的亲吻,一边挺腰去蹭,但没什么力气,自然也没什么效果。
  祁念慌不择路地寻找方法,手四处乱摸,像头生嫩莽撞的小兽,因为已经有过经验,他仰着头弱弱伸出舌尖回应,手下准确地触碰到顾飒明腿间,只迟疑了少时,就壮着胆子探了进去。
  手里的东西被他冰冰软软的手握了握,变得更硬更大了,祁念耳边嗡鸣,怯怯去瞟顾飒明。
  顾飒明被气笑了一下,忍着汹涌而来的欲望,好整以暇地垂着眼就看他打算怎么办。
  祁念整个人都是软的,不痛不痒地撸了两下知道没用,但被顾飒明死死盯着,又不能停下,他不知所措的快哭了,脑子里飞过一个念头,便极其缓慢地往下撤,眼眶湿润又发红地向上看顾飒明,最终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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