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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近代现代)——四野深深

时间:2020-01-04 17:18:12  作者:四野深深
  顾飒明办公室挪了层数,但下属团队没变,两个员工颔首和顾飒明打完招呼,挨着墙根溜了。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又合上,亮起勿扰的红灯,而被推出来望风的人立马转回去递消息。
  “不是,咱们顾总不近女色,但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诶,上回你去送衣服的那个,是同一个吗?”
  生活助理刚从茶水间回来,被问得一脸懵,听了解释后连忙摆手摇头,唯恐没说清楚:“林哥说了,那是顾总的弟弟,祁氏的二公子,”但表情依旧露出些许震惊,“我当时不信,谁听说过顾总还有一个关系这么好的亲弟弟啊?可这种话没人敢乱说......哎别说了,老板的事情快别讨论。”
  一群人果真噤若寒蝉,瞪着眼睛互相看看,转头各自边消化边工作去了。
  办公室内,私人空间感非常厚重,祁念被顾飒明搂着坐在沙发上,脚下是铺满半边地板的暗纹地毯,百叶窗合上了,只能透进少许的阳光,让人有种天气本就温暖的错觉。
  “昨天晚上怎么了?”
  顾飒明一只手环着他,吻他的额头,语气有些遗憾地检讨:“没接到电话是不是,哥哥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连电话也总是接不到。”
  祁念到了这里肯黏紧他哥哥,浅浅的气流打在顾飒明下巴处:“......都是别人接的。”
  “以后不让苏成林接了。”
  顾飒明接受他的控诉,揉了揉他的头顶,拨过后脑勺短短的发茬,手掌沿着线条往下伸到衣领里,又游移着摸到耳侧和下颌。
  “那么忙,是有什么事么?”祁念问。
  “小事。”
  轻描淡写的,顾飒明低头含住祁念的唇,吮吸碾过的力度愈演愈烈,他声音模糊地问祁念想不想他。
  祁念说不了话,就吃力地点头,好半天才声气儿支离破碎地补充,说想。
  他有些热,扒拉毛衣领子,顾飒明拉着他的手敞开,脱下那件夹克,白色的扔在深色沙发上,在余光里都晃眼睛。
  “不能再脱了,会着凉。”顾飒明说。
  祁念咬着刚被亲过的嘴唇,温存间他不知不觉已经屈膝跪坐在了顾飒明身旁,上半身塌腰蹭来蹭去,弄皱了对方的西装外套,手撑在沙发上动一动,就挨到被他弄鼓了的某处。
  祁念不动声色地犹豫,徘徊,缩了缩指尖,又想伸展过去。
  “乖,”顾飒明握着他的下巴颏,又往那儿潮湿晶莹的地方磨了磨,“今天不弄你,不然明天走了真像什么关系似的。”
  祁念脸泛红潮,轻声迟缓地说,像告状:“你的司机,助理,他们看着我,都以为我是你的......”
  “是什么?”顾飒明眼角带笑,问。
  祁念不理他了,抬手去碰沙发后背的书架,那差点让人心脏紧缩、发颤的指尖改为划过并排而列的书脊。
  顾飒明深吸了口气,把祁念兜着挪了挪,让祁念保持平稳地待在沙发上。
  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扫过桌前的文件,把之前秘书放来要加急处理的打开,边签字边宠溺地说:“等会儿到休息室整理一下,中午出去吃饭,下午的时间都可以空出来,想干什么?”
  祁念转头,扭着身子,乌溜溜的双眼凝视着他,他从沙发上下来,走过去,顾飒明顺着他的意思转动椅子,扣住他的腰,问怎么了。
  半晌,视线交缠,顾飒明忽地低笑一声,二话不说解开他裤子的纽扣,伏低做小不走心地道歉,然后伸手,沿着摸下去。
  他的手往前移,温柔地握住,戏谑道:“以后想要就说,我哪次没答应你。”
  ......
  作者有话说:
  省略的一点点在微博。下一章,第八十章 (上)的办公室play也在微博 11.22
 
 
第八十章 (上)
  ......
  祁念从浴室出来时早已过了饭点,顾飒明让他坐在床上,边从内线叫助理送午餐进来,边走到衣帽间随意穿了件浴袍,拉开左边的衣柜门,里面放的是几套尺寸偏小的男装。
  “休息一下,把衣服换上......”顾飒明转身一看,方才捂着小鸟坐在床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床铺鼓出了一个拱起的包。
  他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压着被子躺过去,柔软弹性的床面下陷,轻轻嘎吱,他很容易地捉到被子里藏起来的怕羞鬼:“累了?”
  祁念蜷了蜷腿,弓成一只虾米,闭着眼睛点头。
  能不累么,前前后后这么久,场地都换了两个。
  而且自从俩人飞速和好,祁念身上的印子就没退干净过。
  “那躺躺,等会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顾飒明手探进去,捋那乱糟糟的刘海,说。
  他现在说话倒是有商有量的,声音里掺了些愧疚和补偿补救的意思,真不像别人嘴里的那些个“顾总”。
  也没有刚刚按着祁念在浴室弄了快一个小时的凶狠模样。
  祁念心里嘀咕着,躲他,把脸往枕头里埋,闷闷地回:“不吃。”
  顾飒明说:“肚子饿了不吃饭会得胃病的。”
  “我已经吃过了。”祁念喉咙微痛发痒,说着哑声咳嗽了两下,更不舒服,两条眉毛皱得紧。
  “......”
  “没有,”顾飒明嘴角勾起,忍住笑意,前胸隔着层被子与祁念的后背贴合,将人翻了过来,“念念还没吃过,所以必须得吃午饭了。”
  休息室的窗帘是半开的,光线温和却更明亮,祁念从头到尾,从嗓子眼到整个腰腹、大腿都又酸又疼,眼里、脸上还能觉察出一丝事后情态,睫毛扑扇,唇色鲜艳。
  被过滤过的阳光充盈在目光里,弥漫些许胶质的暧昧。
  望了一阵,不知怎的从中望出了点委屈,祁念别扭地抬手遮住眼睛,生闷气似的装聋。
  顾飒明似笑非笑地低头,鼻梁嗑在祁念的下巴上,照着祁念脖子上几小块红痕重新摹了一遍,身下顶了顶,心不在焉地问:“既然吃过了,那好吃么?”
  祁念颈脖敏感,原本在躲,被顶了一下,闻言更是顿时全身僵住,从耳根开始蔓延到脸蛋染红了一片,颜色熟透。
  “相比起来......”顾飒明揉搓他的耳垂,讲得不咸不淡,“以前还会说好听的话,说想要哥哥,”他胜券在握地歪曲着事实,“现在动不动就不理哥哥,中间隔了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更喜欢以前的。”
  祁念此刻才是真的蹙眉,撤下手臂,乌溜溜的瞳仁盯着顾飒明,扁嘴道:“你怎么这样......我......”
  他幽怨不已,忍着酸痛凑上去亲了他哥哥一口。
  顾飒明听着他还沙沙的嗓音,心里软得不行,压下逗弄的心思,得了便宜便收手。
  “不生气了,”顾飒明捞起他,从床尾拿了那件长袖,面不改色地扫过祁念的上半身,给祁念穿上,“稍微吃点东西,不然我不放心,别再养瘦了。”
  顾飒明换好一身难得一见的休闲装,简单擦干的头发更显随意。出去时办公室内的气味已经淡了,他按下门锁,又批了两个文件,助理推门进来。
  那生活助理愣了一瞬。他没见过这样的顾飒明——除了此刻正在办公、眉眼里露出的惯常的严肃深沉,顾飒明周身散发出更多的,是一些干净凌厉又轻松恣意的东西。
  这样的顾总让人感到陌生。
  生活助理将两份餐放到桌上:“顾总,粥一份是牛肉的,一份是鱼片的,还有几个小菜,都让做的清淡又爽口的。”
  “嗯,辛苦了,”顾飒明停顿片刻,说,“你等会,半个小时后,让我们自己那边的财务总监过来一趟。”
  “好的。”
  顾飒明见人出去了,合上笔帽,把还冒着滚滚热气的吃的端了进去。
  祁念栽着脑袋在发呆,见顾飒明回来了才回神。
  他吹着气,小口小口喝完半碗鱼片粥,不肯喝了,就靠在顾飒明身上,半阖着眼,边看他哥哥吃东西边蔫蔫回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谁也不在意,不嫌烦。
  最后他被放倒在枕头上,微肿的唇瓣张着,安稳地跌入白日梦境里。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开头也有车,在微博@四野深深章 (bdq有点短,明天也更
 
 
第八十章 (下)
  云城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近来几日从早到晚都难得放晴。
  这晚雨下得不大,细细密密地飘在路灯光晕下,打在脸上才觉湿凉,施泽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有的光线昏黄,有的接连几个都是坏的,他走得很快,不把浑身的湿淋淋放在眼里,抬手搓了把脸,才感觉到面容的僵硬。
  他心情有些复杂,焦急,沉甸甸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但他不想拿一张冷冰冰的脸去面对他想见的人,便又捂着搓了好几下。
  施泽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风雨无阻地赶来。
  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再见到过徐砾。
  上周徐砾约施泽下午五点见面,施泽因为路上堵车,一路狂奔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喘着气敲门时,他起先怕徐砾在里面觉得烦,不敢多敲,后来断断续续,意识到是真的没有人在了。
  “对不起,”他不死心地在外面道歉,搞得像做检讨,“徐砾,你在里面对吗,我不该迟到,不该答应了的事没有做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徐砾……”
  长久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安静,让人浑身难受快要发狂的安静。
  直到楼上有人咔咔地开门,应该是防盗铁门一开一合,响声在这写满贫穷与脏乱的楼梯间里回荡。
  施泽无心顾及,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守在这儿这一个办法。
  他不愿意走,他怕等徐砾再回来时看不见他、以为他真的爽约,还怕这一个错误会让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再也得不到徐砾的信任。
  走下来的楼上的住户是个老太太,颤巍巍拄着拐杖,施泽侧身让开一点,也不嫌丢人了,哪里还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
  谁知那老太太站在旁边不走了,眯起眼瞧他,发问:“从来没见过你,做什么的?”
  许是施泽看起来人高马大,怔愣在原地时表情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对方突然拿拐杖砸了砸地,愠怒道:“又是来讨债的?他不是说早就还清了吗?我跟你说这房子是我的,跟那小崽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情绪起伏,充满褶皱的手使劲挥舞,“这房子我不租了,不租了!”
  “还债?还什么债?”施泽拧眉追问。
  “当初我老婆子就不该心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的混混……”老太太横眉竖眼,兀自地讲,反应过来顿时停住,“……你不是来讨债的?”
  误会解开,施泽说他是徐砾的朋友,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证明身份,老太太目光打量,对他倒是立马翻转了态度,就是好似不相信徐砾还能有这种正气十足的朋友。
  “奶奶,我和他以前是同学,那时候他帮过我,后来失去了联系所以才想回来找他,不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什么还债?总是有人来找他麻烦么?”
  老太太冥思一小会儿,语气缓和下来说:“其实到今年,快大半年吧,没闹腾了。可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三天两头就有人来逮他,泼墨泼血的,邻里邻外谁不知道他欠了钱。”她啧啧摇头,“我都被搞怕了嘞,就怕有人站在他这个门口,我这一把年纪了禁不起吓。但你说呢,他态度又蛮好,有次那血从脑袋上哗哗地流来赔钱给我,叫我怎么撵得走。”
  施泽越听咬合肌绷得越紧,有什么从心脏里破裂而出,剌出道道口子,死命扒着他的喉咙,撕扯他的神经,快要不能出声言语。
  “……您知道他怎么了吗?为什么会欠了那么多钱?”
  他哽着嗓子补充:“他以前挺好的,对我……从您的描述中应该也还是。我是想报答他。”
  老太太本是要去买菜的:“小伙子,我可跟你保证不了,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我是过段时间不会要他租了的,” 她往外走两步,回头道,“你这个同学,好像还犯过事蹲过号子,还是少牵扯点关系哟。”
  施泽仍旧每天来,时间不定,但徐砾仿佛从那天和他吃完一顿午饭、约他五点见面让他高兴了半天之后,再一次凭空消失了。酒吧里去问也只说徐砾请了长假,施泽与那个跟徐砾关系较近的服务生交换了手机号,让对方有消息就告知他。
  而好几天的下午五点多,他消沉地蹲在单元楼外,总能一次不落地碰见房东老太太出门买菜。
  老太太见他“执迷不悟”,有次叹着气好意告诉他:“你快别来了,他要退租搬走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施泽接到了电话,说徐砾来了趟酒吧,刚走,“以后可能要暂时住酒吧里”,“应该已经回住的地方了”。
  冒雨走到进入单元楼的岔路口,施泽看见远处一楼透出来的那道光,心跳空了一拍,像是得救了,至少不会下一秒就彻底陷入窒息里。
  施泽想马上见到徐砾,一些状似委屈的东西竟先涌上来。
  他想炸毛怼回去,为什么说好的见面变成了躲他,又想不声不响的消失一回,逗他就那么好玩么?
  他想明明白白说清楚,无论如何,徐砾是要上他,还是要泄恨,怎么样都可以,但绝对别想着把他摆脱甩掉。
  他脚步加快,穿过萧瑟的风雨,非常紧张的同时,连心潮也变得澎湃。
  徐砾将刚摆放在小木桌上的半管牙膏随手扔进行李箱里,使劲压了压,拉上拉链,往旁边沙发上一瘫。
  属于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刚刚好。
  他环视一圈,称不上留恋吧,完全称不上。
  只是徐砾翻身,搂着那只发黄发旧的抱枕,垂眼一看连针脚都散了,他想起在这间租住了好几年的破房子里,除了那些要债的,还有一个人来过,那个人就躺这上面,就在这个位置,畏手畏脚地睡着了。
  楼上的房东老太太应该已经和他见过了,退租的时候高兴归高兴,对徐砾居然头一回客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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