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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现在只有他们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布偶左瞧瞧，右瞄瞄, 迷惑的小模样有点委屈，抬起毛绒绒的小爪子扒拉方旭的手, 好像在说你咋不顺毛了？
被迫成为“C位”的方旭找到台阶下，收起了浑身的刺，将猫猫提起来，温柔极了：“明天再来看你。”
“喵~”
顶了下猫猫的小脑门, 方旭把它放在地上, 看向方赢时有些紧张：“回家。”
这两个字太生硬了, 与其勉强说是邀请，更像命令的口吻。方旭自己也察觉了，红润爬上耳尖，杵在原地没动弹。
“好, ”方赢答应了。
方旭和他的小团队同时松口气，一起往外面走，兄弟俩被围在中心, 并肩而行, 到了外面后各回各家, 各找各的妈。
林肯车开得飞快，模糊了街景，也模糊了视线，晕乎乎的方赢闭目养神，单手支头，没发现方旭那纠结的小眼神。
王豪留意到了，心思一转，干脆拿出一条毛毯：“二少？二少？”
声音这么小？做贼呢？方旭不悦的视线扫向前座，立刻明白了王豪的意思。
“抱歉啊二少，我不方便给大少盖，你能搭把手吗？夜里凉，他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
方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了几秒钟后抓住毯子抖开，轻轻的给方赢盖上。
王豪得逞了，不再关注后面，免得被发现是故意的就不美了。司机心领神会的眨眨眼，和王豪一起偷笑。
其实方赢压根没睡，想着应该说句谢谢，结果真的和周公下棋去了。
次日清晨，方赢醒在自己床上时还以为在做梦，是谁把他弄上楼的？谁给他换的睡衣？揉揉眉心，真是丢死人了。
厨房里的气氛非常热闹，柏媛一边拌菜，一边问黄阿姨药膳好了没？最近方赢太辛苦了，好好的人，眼瞅着瘦了一圈，方旭还天天不理他，给他脸色看，当妈的不就得多补偿一点，多照顾一点才对是不是？
别说柏媛心疼方赢，昨夜方信然甚至亲自下楼把儿子抱上去了，擦擦脸，擦擦手，再换的衣服。
方信然坐在大厅沙发上，正在看财经报纸。
柏媛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坐在老公旁边叹口气：“你和阿旭谈谈吧？我真怕哪天方赢受不了他的脾气。”
“怕他走？”翻页的手一顿，方信然自然也想到了：“我打算给他咖啡的股份。”
“这算什么啊？”柏媛出生在富裕人家，没受过穷，没工作过，钱在她眼里只是数字不觉得很重要。雪白的柔荑抓到男人强健的手臂，轻轻晃了晃：“要不这样吧，他不是刚赚了一百万吗？以这个由头，你带他出去玩吧？”
“啊？”
方信然没跟上老婆的思路。
“处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最贪玩，你看方旭，整天往外跑我们都看不见他的脸！方赢却像有人赶着他上进似的，我猜，他压力太大了。”
“是啊，身为方家未来的顶梁柱，这个身份，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站在角落的方旭：“……”
默默离开的他忧心忡忡，他从来没想过方赢会走，更没想过当假货的压力这么大。想得太入神，差点撞到方赢。
“你怎么了？”
忽然被关心，方旭有些惭愧：“爸妈在聊私房话，你晚几分钟再下去。”
“哦。”
方赢的目光追着方旭离开，微微皱眉，这孩子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谁又给他气受了？他说爸妈在聊私房，难道是对方旭失望的话？有可能，以方旭不可一世的性格，只有父母能伤到他了。
方赢立刻加快脚步，在大厅里看见了刚站起来的柏媛：“妈，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你的事啊，”话落，柏媛不动声色的捅了一下方信然。
方信然放下报纸，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爸爸有话要说。”
方赢多乖啊，坐下后还知道给父母倒柠檬水、把点心往前推推，放在伸手能拿到的地方。多贴心的娃儿！刚才方信然还不太想带方赢出去，毕竟他有一个争取半年的大合同，要出国半个月，如今反倒觉得合同没家人重要，交给副总去就是了，签就签，错过就错过吧，他也很久没休息了，不差那几亿。
“我和你妈正在商量去哪里庆祝，太远了耽误你学习，太近了又担心你玩得不痛快，阿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蒙了一会儿，闹了半天方旭只是嫉妒了？所以没有他的份吗？就算方赢知道大家在做戏给方旭看，可，这也太伤人了吧？张张嘴，方赢依旧遵从本心的道：“不通知阿旭？”
柏媛不想带孩子吗？
犹豫的目光望着老公，一家四口，哪怕普通的野餐也好啊。
方信然不想带孩子吗？
到底是当爸的有毅力，摇头拒绝了：“最近方旭好不容易爱学习了，我们不能松懈。”
是这个理。
不过反过来想，若方旭不那么叛逆的话，夫妻俩也不至于把别人的孩子当宝。
最后定了周五晚上飞雪山，因为周日晚上柏媛的大哥过生日，方赢必须露面。
吃饭的时候方旭才出现，从他的脸上瞧不出任何失望之色，仿佛之前的落寞是方赢看错了一样。
已经是高二生的方赢换教室了，班里的学生几乎没变，有几个没考好的去了二班。老师知道方赢的身份，特意把白齐安排在他身边。中午休息，大家都在聊暑假的事，而四班的大美女蒋茹和高三的学姐踏着欢快的步子走向方赢。
这可是不逊于白净的女孩，她学习虽一般，但人家跳舞好哇，拿了不少大奖，已经有女神称号了。
“大校草，周三的晚会你唱首歌吧？”蒋茹笑得妩媚，把头发撩到肩后，目光闪闪发亮的盯着方赢的眼睛。
好一位落落大方的女孩，班里的男生全酸了，羡慕的在想不愧是方赢，围着他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好，我叫陶心，是这次晚会的总负责人，”话落，高三的学姐伸出手，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对我没印象吧？或许你知道我另一个外号，陶氏水产的大丫鬟。”
哦！！
她就是那个十岁进公司的小天才？
方赢最崇拜这种有实力，有魄力的人了，立刻握住她的手：“失敬失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前辈！”
“不敢当、不敢当，只希望你能唱首歌，不然全校女生怨声载道，我们这些领导不好当啊，”陶心挤挤眉，故意调侃方赢活跃气氛。而蒋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绕到另一边，哀求的望着方赢：“去嘛~去嘛~”
囧，真没什么才艺，而且方赢也没时间表演：“彩排都结束了吧？”
天哪，他是话题终结者吗？？？
蒋茹尴尬了一瞬，又撩了把长头发：“我相信你的实力！”
方赢可不是几句夸张就找不到北的人，笑容不变的道：“要不这样吧，周三晚上的饮料我包了。”
谁缺你的水啊？
我们要的是帅哥！
蒋茹偷偷翻个白眼，暗想怪不得白净没拿下方赢，他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冷酷男，迷汤不好使，美人计也不行，现在怎么办？出门前，她和陶心可是拍着胸脯向一群姑娘保证过的。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都有些犯难了。
“我们一班是二年组之首，已经出了三个节目，已经是全校最多，已经不能再加了，会引起民愤的。”
方赢一连串的“已经”打得两位美女满头是包，与佛祖的发型看齐了。
白齐低着脑袋闷笑，肩膀偶尔抖几下。方赢不着痕迹的帮好友挡住半个身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上课铃响了，美女们无功而返，那离去时的幽怨眼神毛毛的，看得方赢浑身发冷。
“美人福消受不起吧？”
“嗯，我宁愿和弟弟在一起。”
“最近你弟弟变乖了，听说不逃学了？”
淘气宝太出名，打个喷嚏都能传到高中部。想起方旭宠猫的样子，方赢勾起嘴角，温柔的笑着。
到了周三晚上八点，整个学校里蔓延着浪漫的气息，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穿着定制的晚礼服，站在奢华的礼堂里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当然了，学校只提供饮料和丰富的自助餐，酒是一点没有的。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云畅他们就敢私带红酒进来。
白色的林肯里坐着方赢和方旭，还有三十分钟到学校，不想浪费时间的方赢掏出复读机，将其中一个耳机递出去：“要听吗？”
车里很黑，月光照进来显得方赢的手指白皙如玉，泛着莹润的光芒。鬼使神差的方旭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轻轻“嗯”了声，乖巧的移到方赢身边。
因为开着冷气，两人挨着坐也不热。
方赢一边调音量一边问：“大吗？”
“正好，你呢？”
被反问的方赢愣了愣，开心的道：“我也正好。”
就这样，他们俩头靠头的听到学校为止。灯光落在车门外，有人大声喊着：“方赢、方旭两位帅哥到！”
第43章 手拉手
王豪先一步下车, 西装革履的他今天非常帅气, 精神抖擞, 当然了，没有两位少爷出色。他一步步走到后面拉住车门, 拽了一下没扯动。
什么情况？
少爷没准备好吗？
于是王豪笔直的等在一边，面带笑容，谁也看不出他刚才吐槽过。
坐在车里的方赢举着双手, 讶异的低下头，方旭刚才猛地扑过来按住车门, 不让他出去：“怎么了？”
“有埋伏！”
“哈？”方赢转头看去，没找到异常啊？
方旭从哥哥腿上爬起来，眯起的眼睛里正刮着狂风暴雨：“刚才喊我们的名字了，知道我在你车上的只有云畅。”
“云畅绝不会出卖你。”
方赢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的话令方旭心里一荡, 美滋滋的扬起眉梢：“他是不会出卖我, 但他会玩花样, ”话落，方旭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你到后面来。”
幸好林肯车又长又大又宽敞，不然司机这大块头还真就不方便。方赢和方旭挤在一起，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四周。司机下去了, 哗啦啦从天空飞落很多黄色的花瓣，就像平时吃的鸡蛋汤一样。
“哈哈哈哈哈翠花来啦，这可是我们一中最靓的姑娘啊~管爷们快上哦, **一刻值千金呢！”
真正负责迎宾的姑娘们：“……”
几个路过的男学生立刻站后几步避嫌, 开玩笑, 那可是方旭！！！
倒是一些提前守在这里的美女们红着脸，心脏蹦蹦跳，恨不得扑上去一亲芳泽，哪怕真给黄金也可以哇！
方赢脸黑了：“……”
什么鬼？是“翠花上酸菜”那个梗吗？
“草，我去宰了他，”方旭脸色阴沉沉的，立刻从另一边下车，气冲冲的往里走。
方赢怕他打架，马上跟着出来，可人影晃动，朦胧的十色灯光眼花缭乱，哪里还有方旭的身影？
这可怎么办？
人太多了，全围上来和方赢打招呼，可他的耳朵就像失聪般嗡嗡嗡的响，一句也听不清。就在方赢着急上火的时刻，方旭分开乱七八糟的人群，长长的胳膊宛如穿越时空般伸过来，牢牢地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好。”
“鲁洋跑了，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阿旭，今天校领导都在，什么时候收拾都可以，你别冲动。”
方旭脚跟一顿，奇怪的感觉在灵魂里蔓延，靠近一步，贴着白皙的耳朵轻声道：“你同意我打人？”
暖暖的气息落在皮肤上，痒痒的，令人止不住的想发颤。方赢马上捂住耳朵，笑得有点勉强：“那要看什么事，什么程度，遇到贱/人不用和他讲道理。”
方旭瞳孔里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亮亮的，在这一刻，整个天空都失去了色彩。方旭沙哑的道：“好，听你的。”
方赢嘴上说得漂亮，手却反客为主的抓着弟弟，紧紧的，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走吧，先去打招呼。”
“嗯。”
兄弟俩穿着一模一样的燕尾服，戴着同款手表，手拉手在人群里穿梭，面带笑容，不管到哪儿都是妥妥的发光体。一个高冷，不学无术；一个温柔，无比优秀，真不知道方信然夫妇是怎么生的孩子，把好坏劈成两半了吗？
寒暄了一圈，兄弟俩走到朋友堆里坐下。
云畅惴惴不安的搓手，他原本只是想逗乐子，没想到被鲁洋钻了空子，抢走麦克风。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来到方旭旁边。众目睽睽，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安庭也在着急，平时怎么开玩笑都可以，怎么能拉上大方哥呢？
而方旭的目光越来越冷，隐隐的怒气都要冒烟了。方赢看在眼里，暗暗捏了捏方旭的手，大好的日子，别生气了吧，而且云畅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这个时候方赢才发现还拉着手，很自然的分开，拿起一杯果汁喝。
方旭：“……”
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明明在礼堂里最好的位置，却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可怜。
好几个人往这边走来，云畅瞧清楚是贺雷后眉头皱了起来，不仅是他，安庭等人也收起了笑容。
“方赢？”贺雷手一摆，跟着他献殷勤的人便散开了。他今天穿着一套雪白色的礼服，显得更加高挑，俊雅，贺雷风度翩翩的举下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真的是你？”
回头看去，方赢笑着站起身：“学长？你怎么来了？”
已经是大学生的贺雷亲切的道：“舍不得母校，就过来玩了。”
学长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相处时很舒服，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方赢刚伸出手，就被握住了，这人却不是贺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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