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俩个也点了点，认同黑色乱码的话。
温玉雨也不在意，豪气万丈地道：“那你们得吃多少？我给你们批发回来。”不就是钱嘛。
球球顿时喜笑颜开，抱着温玉雨的胳膊，声音自带另外不该有的软糯，“我吃得不多，一天只要一卡车的巧克力分子量就够了。”
神特么的不多。温玉雨听到一卡车巧克力这几个字的时候，就觉得非常不对劲了。哪想到后面两个的回答，让他更为无语。
“我多一点点。”原A13许和玉道，“得要一辆半卡车的巧克力分子量才……勉强饱。”
感情这已经是体贴家里贫困而控制的最低饭量了？温玉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想象物业看到每天都有几辆卡车运巧克力过来，却不见堆满时的震惊。
然而很快，卡车装巧克力投喂的梦想就被打破了。
黑色乱码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的运行模式是变异的，能量消耗也有差别。就再多了一点……”
“多少？”温玉雨皱着眉头问，内心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黑色乱码比出三根手指。
“三……三十卡车。”他看着温玉雨的表情，紧张地道，“二十九辆也可以。我平时关一点进程。”
“难怪你会养不活自己。”温玉雨这可算明白黑色乱码说自己在外面活不下来的理由了。比其他系统多了三十倍的消耗，比一般小孩多近千倍的饭量，救苦救难的孤儿院都想偷偷把他扔回街上。
到底温玉雨从小听着再苦不能苦孩子长大，面对三个日消耗三十二辆卡车巧克力分子量的特级饭桶，温玉雨也只是头疼地道了句，“今晚先把应急冷冻柜里的东西先分一分吧，我明天再给你们吃上一顿饱饭。”
原A13和球球都开心了，唯有黑色乱码听出了其中关键，“只有明天有饱饭吗？”
“放心。带你们上山啃泥巴我也会让你吃到饱。”温玉雨头壳非常疼。
黑色乱码提醒道：“只能是你买下的山头。没有付出过相应报酬的物品，我们啃的话，是违反世界法则的。”以前任务期间，世界是当工钱发给它们，如今他们状态不同，世界不会允许有三只这么大的耗子光吃不工作。
“嗯嗯。”另外俩个点头，表示的确就这么一回事。
温玉雨老父亲般地叹气，“成。不就是钱嘛。”
第二天，温玉雨就以带孩子出去玩为由，带他们出去吃东西。过程并不困难，毕竟系统需要的能量不一定来自于食物。因此机智的温玉雨就带着三孩子先回自己的商品房，喝自来水喝了个半饱。虽然在许文修那也可以喝，但自来水的出水量并不大，要喝非常久才到卡车量。更不说还有个三十辆卡车作为压阵，没大半天都喝不到这个量。等喝得差不多了，他再带孩子们上街，尝尝人类的食物。
父帅子俊，三个男孩，其中俩个都是双胞胎，实在非常能吸引四周人的目光。温玉雨去餐厅也不点多，更多的部分还是靠打包进车里，掩人耳目。而且每吃一家就会开比较远的距离换到另一家，不担心被发现孩子吃的分量有点不对。
大概是系统进程不同，只有黑色乱码是可以吃出味道。
因此，正开着车的温玉雨时长能听到原A13和球球之间奇妙的对话。
“我喜欢这个汉堡包，C6H10O5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化学式。但这个红色的固液态我不太喜欢。”球球面无表情地挑剔着儿童汉堡包里的番茄酱。除了话不太正常，会把不喜欢的一并分解外，和大多孩子都非常相似。
“我倒是更喜欢固液态。不需要耗费太多能量就能分解。”原A13痴迷地喝第三杯咖啡，“C8H10N402简直棒极了。”
“不要喝那么多，据说回让中枢神经兴奋的。”黑色乱码提醒道。
另外俩个孩子先是同时停顿，然后问：“你这个是，开玩笑吗？”兴奋就是影响大脑，而它们脑袋的本质就是程序化的系统。能对大脑造成影响的咖啡对它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是啊。”黑色乱码骄傲道。
“哈哈哈哈哈哈。”俩个孩子同时发出平音笑声，和SIRI没什么两样。
温玉雨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俩孩子笑完后同时停下来，道：“把这代码发我。我想学习开玩笑。”
温玉雨：“……”更毛骨悚然了。
另一边，许妈收拾好东西，带着满脸茫然的许爸，朝许文修道别。
“妈。怎么忽然走得这么着急。”得知妈妈要回老家，许文修非常意外。许妈渴望抱孙子已经很久了，虽然她不说，但看着别人儿孙成群，许妈总会露出羡慕的表情。
许爸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
许妈面上有几分尴尬，还有些许后怕，“这不是，为了给小两口更多独处的时间么。而，而且我也不是为了回去。我是打算到各处旅行一下，顺便学学怎么照顾孩子。”
她掏出手机，把自己找到的一些育儿培训班给许文修瞧，证明自己并不是撒谎，“毕竟孩子有些特殊。我就想趁着玉雨还大四，没毕业，先学习学习怎么照顾孩子。”
其实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就是心慌。
许妈身为一个女人，还是挺敏感的类型。当年许文修没说，还是被她发现许文修的性向不对。如今，她虽然觉得小孩诡异，倒也没有觉得他们危险，觉得会害人。做的噩梦再厉害，也就害怕实验室给她弄出几百个孙子。
因此，她也没有说不照顾孩子，就想等自己心态好一些了，再回来这里。毕竟屋里两大男人照顾三孩子，总归怕不够细心。
至于行程，她也已经决定好了。她想要去那些特殊儿童的孤儿院，或是精英幼儿园开放日，专门看看各种各样的孩子。她还是想知道一下，自己孙子和正常孕育之间的区别。
“对。现在新时代，不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了。尤其是城里的孩子，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这一点上，许爸非常认同，“咱们不说那些电视拍的，就说新年那会儿吧。那老梁家嫁出去的女儿带着孩子从大城市回乡，那女娃娃长得漂亮不说，英文是比村里的老师都流利。老梁连遥控器都不会用，女娃娃还晓得怎么用手机连wifi，带着几个比她大的孩子看外语卡通。”
许妈被自家这口子难得的一长串话弄得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许爸又开始半羡慕半感叹道：“我们私下都说女娃娃聪明过头了，村口八十高寿的许太公还说人家是恶魔转世，妖精附体，要找神婆清一下。后来聊了才知道，大城市里的孩子都这样。女娃娃放我们那村聪明了吧。可她妈妈还说那女娃成绩在班上排不上前二十，趁开学前回去找个老师再补补课。”
“哎哟。这么聪明的娃儿成绩都不高，你说大城市里的孩子都得多聪明啊。小许啊，这孩子该报的班，该买的书，可都别省着。你爸妈年纪也大了，但这孩子的教育要是跟不上，以后可怎么和外国人竞争。”
许爸不说这事，许妈还真忘了。
那女娃娃是真的聪明又漂亮，十里八村的人听到都恨不得马上订娃娃亲。那英语水平，她是听不懂，可光听着就让人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许爸这番话，许妈莫名又安了些许。只当自己在乡下住太久，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更坚定了自己报个育儿班的心。
“出去旅游也挺好的。”许文修以前怎么劝母亲，母亲都说别浪费这个钱。如今难得肯自己出去走走，许文修还挺开心的。毕竟母亲对于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心里总归有个结。等出了大城市，出了国，看到男人和男人在街上亲密的样子，想来三观还能再刷一刷。
“钱这事情不用担心。三个娃还能吃多少。”尚未知道自己儿子饭量的许文修不知道自己说出什么豪言壮语。
第103章 谎言
等晚上温玉雨带着三孩子回来，许文修被无数张银行卡堆了满怀。
不得不说，他是第一次看到银行卡数量多到可以直接用塑料袋来装着。而这些还是一天的银行卡量。
他看了两张银行卡，发现各种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吃的东西也就罢了，什么衣服，玩具，洗浴用品，好像把百货公司买了一遍似的。可偏偏一大三小是两手空空回来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买。
“这是干嘛？”被银行卡堆满怀的许文修一脸茫然。
温玉雨就摊在长沙发上，把脸埋在沙发里，显然累得不行。而三个孩子挤在单人沙发，歪着脑袋看他，同步率百分百。
“孩子有你一半。所以，报销吧。月底还有自来水的水费单，看在咱两交情上就不算你一份了。”温玉雨其实不用算那些银行卡也知道总共花了多少钱。他出门前也是豪言壮语，等回来看到手机的余额，再算上一个月需要花的钱，再算到一年需要花的钱。他就坚定地要把许文修这口软饭吃到底了。
“哈？”许文修还是没明白。上面的食物钱其实他没有任何异议，就是其他类型的消费实在诡异。
黑色乱码看温玉雨生无可恋的模样，只好主动给许文修解惑，告诉了他们三的能量来源，以及‘饭量’。
然后许文修，脸就僵住了。
他不像温玉雨那么后知后觉。现在国内最大的卡车最高承重是55吨。一车巧克力未必就会那么重，但他也不会真的买三十多卡车的巧克力，暂时算的就是个大概数额。
哪怕只吃可可豆，1吨也得一万多。一车可可豆就得五十五万。三个孩子每天需要吃三十三车，就是每天需要花费一千八百一十五万。
数目这么惊人，可也仅仅是一天的饭钱而已。
想归想，许文修还是本着父亲精神，先给温玉雨转了每日最高限额的20万，“剩下的九百八十万，我明天去银行转你。”
“啊？”温玉雨都还没反应过来，瞧见手机上的数字，自己都给蒙了，“你转我这么多钱干嘛？”
许文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卡车55吨，带他们出去吃东西，废了你不少钱吧。”
没听懂，温玉雨觉得许文修完全就是在问非所答，“还成吧。就花了十来万。”
十来万这个字眼，若是平常搭配‘就’这个字，许文修一定会想这是哪家少爷。可如今，对比起刚才心算的一千多万，许文修竟然觉得‘就’字用得非常合适。
但作为形象是好父亲的许文修，还是关心地问道：“怎么这么少？吃饱了吗？”
“吃饱了。”黑色乱码那可是吃得一本满足。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吃饱的日子。
许文修感到非常意外，很好奇温玉雨怎么做到的。
温玉雨将自己带三孩子回去喝自来水到半饱的事情说了以后，许文修实在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自来水三块钱一吨，哪怕水的能量不如巧克力足，哪怕需要喝多三四倍的吨数，算下来一天也就两万多。虽然两万一天，一个月也要六十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算出那样的天文数字后，许文修觉得六十万自己还是可以努力试试。
就是莫名地，他有些负罪感。毕竟水是循环资源，收的只是处理费。而被他儿子喝掉，就成不可再生资源。
“说起来。”许文修想到了什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黑色乱码，“系统是有储存能量的习惯吧？”
而且鉴于系统极为强烈的忧患意识，能量储存比例是按照百分之五十来收的。这就意味着，虽然系统不会撒谎，报的都是真正的数字，但实际上系统每日需要的能量其实都是一半而已。
其他俩个就不提了，一卡车、半卡车的，虽然多，可好像还有点儿合理。毕竟他穿越过，知道系统每天运行的数据非常多。成为人后还要增加控制肌肉，做出反应等事情，能量消耗会直线上升。但说日消耗三十卡车量那个，许文修是明显的不相信。
黑色乱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
其他俩个小家伙则看向黑色乱码，想要分辨出对方是真的程序不一样而导致的消耗量出现差别，还是突变出了撒谎的代码进程。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
温玉雨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大概穿越前，每次知道他病情后，所有人必然会经历的短暂沉默有关。他看了看黑色乱码，对许文修道，“没事。存点私房钱也是有必要的。现在打好根基，总比以后补来得强。”
见许文修还是有些不悦，他继续道：“而且突发事情那么多。上学、探亲、出门旅游，不方便的时候也不少。存点有备无患，总是应该的。”
他知道许文修气什么。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黑色乱码想吃多少直接开口便是了。哪怕数量再可怕，但至少他们能赚钱，能想办法，一起解决这个难题。
可如果这时候撒谎，谎报数字，性质就完全变了。
往小的说，就是偷家里钱，偷藏私房钱。往大地说，这就是不信任家人，还保留着戒备心理。
的确会很难过，但毕竟温玉雨不是和黑色系统一起穿越多个世界的人。相比起受伤，温玉雨更觉得惊讶。可能和他绑定的系统较为低级有关，他总觉得球球蠢萌蠢萌的，因此忽然面对黑色乱码这种有贪欲，会激将，还会私藏的系统，实在很不一样。
黑色乱码对温玉雨产生了些名为感激的情绪，然而许文修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温玉雨的话而变好。
谎言就像刀子割肉，一旦说出，就会造成伤害。事后如何修补，不过是给伤口敷药。无论皮肤是否留疤，可当时的疼痛已经镌刻在脑海里，难以忘记。
黑色乱码能察觉到许文修的情绪波动，他走到许文修身旁，轻声道：“对不起。”
“嗯。我接受。”许文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动作却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松，转身上楼。那背脊挺得笔直，可每一步都看起来非常沉重，想把随时被折断的刀。
而站在原地的黑色乱码，那么小小的一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文修，没有任何表情，但眼里似乎带着人类般的复杂情绪。
温玉雨坐的位置只能看到黑色乱码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真的从这一大一小里，看到了名为父子的感觉。
直到看着许文修消失在楼梯转角，黑色乱码依旧一动不动。其余俩个孩子待机似的也进入了凝固状态，连眼睛都不带眨，应是在进行内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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