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理发店到那一片儿还有几站路,唐岱问乔水要不要打车。
乔水说,打什么车,腿儿着!
唐岱莫名其妙要笑疯了。
“您在我这儿,怎么也不考虑考虑肉偿呢?真高风亮节啊。”
乔水看着这可恶的地主老财,屈指弹了一下唐岱脑袋后面的小揪揪。唐岱反应很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大街上,乔水不敢动了,安安静静地走路。
路边还有一家卖唱片磁带的店,乔水心想都这年头了,这种店竟然还没倒闭呢,真不容易。店里放的老歌飘荡而过,是《我只在乎你》。
酸啊,真酸,这世界真肉麻,可他好像也不是不喜欢。
这么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出租屋的水泥地似乎是落灰了,拖鞋还在鞋柜里。习惯使然,他俩在门口换鞋,一起弯腰,可能也一下子想起好多事。
深秋与盛夏又是迥然不同的光景,他们也不同了。出租屋好小,屋顶也矮,像天地受到了挤压,又无端让人觉得安全。
唐岱一起身就过来抱他,手伸进他大衣里,搂他的腰。
几个月,像过了三五年。真正晃过的那好几年,又仿佛转瞬而逝了。
乔水咬了一口唐岱的脖子,闻到他头发清清爽爽香喷喷的味道,头晕,飘飘然。
“等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鸟屎。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在想要没有鸟屎,我们现在都该往哪儿去。”
唐岱抱着他笑,胸腔都在微微振动。
“别琢磨这些,行吗。倒霉玩意儿。”唐岱开始摸乔水的下巴和耳垂,用鼻尖蹭人,这是要亲了,他说,“我老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从咱们再遇见,我一直都这么想,可我以前不敢想,你知道吗,我就恨你,也恨自己。我现在什么也不恨了。”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了,赤裸着一颗心,诉衷肠,像喝多了那样,白天里也说些情啊爱啊的话,“我愿意爱你了,只要你也来爱我,你让我去爱什么都行,爱鸟屎也行,行吗。”
“你大爷的……”乔水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听到最后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接吻,唇瓣碾过唇瓣,心跳加速,身体过电般小幅度地抖,萌生出许多很原始的兴奋感。乔水双手也环着唐岱的腰,吸咬唐岱的耳垂。他想贴着人家耳朵回几句爱语,可他什么也说不出。
唐岱下颌和颈侧连接的那一片好像格外敏感,乔水舔了两下,他就有躲的动作,还闷哼了声,那一声里是有点抗拒的,又有点迫不得已的顺从。乔水本就烧热的血瞬间沸腾了。他使坏,啄吻起来。唐岱忍受不了了就要推开他。乔水抱着他,似乎是撒娇了,暗示着说,“哥,我去烧水,咱们洗澡,嗯?”
唐岱捏乔水耳垂的手用了用力,那儿被拧得泛了红。“就不能等等,等回去?”他微微仰头,闭着眼,感受乔水的舌尖从他颈侧划到凸起的喉结,逗他,“刚花钱吹的头呢。”
乔水的手伸进唐岱衣服里去了,沿着脊柱一节一节往下摸。他另只手把唐岱的手拉下去,硬起来的下身贴过去蹭,很下流地蹭。
乔水哑着嗓子说:“肉偿,现在就想,等不及了。”
41
他们给彼此脱衣服。乔水的大衣被扒到手腕处,他执拗地侧着头吻唐岱的唇角。
屋里没开灯,他们在斜射进窗户的自然光下一点点赤裸。空气冷飕飕的,鸡皮疙瘩从小臂起到大臂,他们就抱紧对方。
唐岱的头发果真长了很多,修剪后发尾也能搭在锁骨上,细而柔软。乔水唯一懊恼的是,在这混乱中,他吻上唐岱的鬓角、下巴和脖颈,那发丝总要飘到他嘴里去。
卫生间的门还敞着一个缝,他们赤脚踩在小方块瓷砖上。那一个缝让风进去,光进去,落在他们身上。钨丝灯泡让画面染了柔柔的橙黄的暖色调,秋天的颜色。狭窄的空间里,乔水把唐岱顶在墙上,喘息声急促粗重。
他感到自己心中的异动,那是有点柔软的,又有点不顾一切的。
乔水痴痴地看唐岱,像要分辨他身上的光和阴影,看看唐岱是不是偶然拼凑的幻梦。
他不信,不信是这么一种结果。
花洒被打开了,热水打在他们身上,那些光影仿佛又消散了。
唐岱捧着乔水的脸,吻在乔水的眼尾,轻得像一滴水。
乔水帮唐岱拨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他忽然问:“唐岱,你不骗我吧?”
“你真是个傻子。”唐岱这样说,一双眼认真地去望乔水的眼,水汽蒸腾,他们看得朦朦胧胧,他骂,“真他妈……”
唐岱有点昏头似的,冲动起来,他低头去舔乔水的胸肌,舌头卷起小小的乳头。热水淋湿了他,也淋湿了乔水。他一边舔这个湿漉漉的身体,一边感到干渴。
唐岱的唇舌一路往下去,他没有着急把乔水硬起来的东西含进去,而是不断地用鼻尖蹭,深深地嗅。乔水敏感地感到那气流,小腹热腾腾的。他低头看,唐岱一边吻他的大腿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手那么好看,摸到胸口时,拨弄着那粒浅褐色的乳头,一下一下地拧起来。唐岱闭着眼,微张着嘴呼吸,满脸都是情欲的味道。
乔水感到唐岱的发尾有时划过他皮肤,很痒,痒得他不断起一些疯狂的念头。
他把手伸下去,摸唐岱的发,说了声:“操,你这样弄得我想……”
他想,想得有点厉害。
唐岱就迷蒙地睁开那双眼,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对视。那一眼里没有蛊惑,倒有种缠绵的温柔,沉甸甸的,让乔水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说得很轻,像怕咬了自己舌头那样,他说:“想啊……想干老公的屁股。”他把粗涨的阴茎拍在唐岱的脸蛋上,手去抓唐岱脑后的那个揪。
他扯了下皮筋,把唐岱的头发扯散了。乔水问:“你要不要教教我?我怕把你弄疼了。”
乔水取下花洒,他手拿着,让细密的水流淋在唐岱身上。唐岱腿蹲麻了,就跪着,膝盖搁在乔水脚背上。
“干呗。”唐岱语调带笑,他捏了捏乔水的屁股,就缓缓起身,扶着墙。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背对着乔水,他低着嗓子说:“你大爷的。想我怎么教啊?”
乔水也跟他笑,看着水珠连成串滑过唐岱的脊背。
他伸手勾了下那道半敞的门,关上了,把他们和哗哗水声都关在了这隐秘的狭小天地里。
满世界都是秋天的颜色。热气腾腾,扑在脸上、身上。乔水一只手摸着唐岱的背,一只手拿着花洒,顺着手上的动作一路淋水。
到了这时他竟一点急色的样子都没有了,慢慢地给唐岱洗。
他凑过去,舔舐着唐岱的颈侧,说:“哥,我说真的啊。”
“昂。”唐岱应他,被他舔得很来感,闭着眼把头偏到一边去,毫无防备地朝乔水亮出肩颈那一片,“给你就给你。”他声线那么让人舒服,沙沙的,轻轻的,“实在不行下次再换回来。”
乔水一路吮吻到唐岱的肩头,听到这一句,下狠心咬了一口。下身贴过去,阴茎贴着唐岱的屁股,花洒胡乱换了方向,冲到地上,水花四溅。
“你就激我吧你。”
唐岱回头,有点无辜地说:“没有。我想是不行就不行吧,也不能因为这个跟你离婚吧。”他说这话时,屁股还被乔水用硬邦邦的东西戳着,导致他站得很有些僵硬,大概是从没有这种感觉。
乔水用花洒冲唐岱的腰,水顺着留到股缝里去,痒得要死。唐岱这下不回头了,两手撑着墙,不经意就要打个颤,紧接着就头皮发麻。
乔水看着好玩的不得了,他就拿另只手抓唐岱一边屁股掰开,往那里冲。
“哥,再翘点了。”他轻佻地拍了拍唐岱的屁股,小流氓似的笑起来,带了种促狭的味道,可此情此景下由他笑出来又有些性感。
唐岱难得有了点难堪的意思,他原本撑直的手臂打了弯,跟乔水说:“翘什么翘,话那么多……搞进来再说。”
乔水更想笑了,一边想一边被唐岱这副样子撩得昏头。他捞了一把唐岱的腰,那腰又韧又结实,他动作很强硬,偏把唐岱逼得塌了腰,翘了屁股。
唐岱不再两手撑墙了,只一边小臂抵着,额头又抵在小臂上,像要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乔水一边用那水流作弄他,一边把一根手指戳进了他肛口里。
唐岱闷哼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就要去抓乔水的手。乔水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管,中指插进了大半,还在湿热的肠壁里左戳戳右戳戳,搞得唐岱要崩溃。
“哥,没有套儿。”他说。
唐岱心里骂了一万遍胡闹,骂儿子孙子似的那么骂,他赌气地说:“你很懂了?”
“也没有,”乔水说,“主要跟你学了好多。”
唐岱心想王八犊子也成精了,会下套了。可还没等他说出来,乔水又加了根手指进来,抽插得更快了,带着一点水珠子。唐岱脑子都乱了,不知道那一点湿润的感觉究竟是外面的水还是他里面的水。
乔水在身后问他:“哥,从后面干你的时候能扯你的头发吗?”
唐岱知道他故意的,闭上眼,不答话,倒被乔水这一形容搞得燥热起来。
水流一下远了,手指也从后面抽出来了,乔水把花洒重挂回墙上。气氛却不同了,像显然要发生些什么一样。
他们都安静着,可浑身的细胞都在兴奋,都在叫嚣。
“你跟我说,唐岱,岱山的山。”乔水喃喃道,自言自语似的。他抱住了唐岱的腰,像含了口蜜一样,他腻乎,又有点痴,“从第一次见你。好多年了,我都忘不了。”
“可别人我都快忘光了。”
乔水扶着阴茎,捅进唐岱翕张的后穴,他是一点点挤进去的,手指不断揉着那圈褶皱。
唐岱里面又紧又热。他爽得懵了,还见鬼地想流眼泪。唐岱被他捅得一连串地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们的喘息有时就这样叠在一起,混乱地搅着,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让乔水有种他们的命都拴在一起的错觉。
“哥,你听没听见啊,听没听见啊。”他像个急于跟大人讨个答案的孩子,嘴里絮叨不断,下面也一个劲儿地撞着催促。
“你丫……”唐岱觉得这玩意儿真糟心。可他想疼呢,想放在心上疼。
他被乔水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浑身都在抖,一开口就是叫啊喘的。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反手去撩头发,把头发拨拉到一边去。
乔水看见了,像那个炎热的午后,他们重逢后的第一眼一样。
后颈,脊柱上面一点的地方,他们恨啊爱啊也为彼此保留多年的文身。
唐岱用那种能要了他的命一样温柔的语气,同他说:“听见了,我听见了,祖宗。”
42
他们贴得很紧。肉体相撞的声音很闷很扎实。乔水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唐岱留。
他真如他所说那样,一边往唐岱身体里凿,一边扯着唐岱的头发。他其实是不敢用劲儿的,可唐岱在他手里比平常温顺多了,轻轻往后拉一下,头就乖乖后仰。他看见唐岱脸上迷乱的神情,长而翘的睫毛泛着水光。
唐岱的皮肤是蜜色的,头发是乌黑的。乔水的掌心摸到哪里都是那么顺滑,他就像上了瘾似的,一只手不断在唐岱的身上游走,迫切、毫无章法,仅仅是循着本能,像一条蛇、一尾鱼。
唐岱呻吟,在这场过分激烈的性爱中呻吟。乔水扯着他的头发,情不自禁地索吻。
“哥……”他感受着那又热又紧的甬道咬着他的性器,舔了下唐岱的耳廓,说,“亲……”
“哈赤哈赤”的喘声被堵住了。他们疯一样地接吻,唐岱咬他,咬出了血。他疼时总觉得情欲也在加倍翻腾,他如果是台机器,此刻必定要经历一次死机,嗡嗡作响,而后要连续不停地运作,运作,直到他报废,冒烟,爆炸,死掉。
在这个破旧的卫生间里,水珠砸在唐岱的身体上绽开,他闭着眼,美好得像天使。
橙黄色的光很快速地暗了一下,暗了又亮起来,这是电压不稳。可乔水的眼睛有时也要跟着这频率一眨,像画面的一闪。旧电影一样的质感,可他摸到的唐岱是真实。他想象这每一闪都是一次定格。拉开长长的胶卷,他和唐岱或许可以走过很多年。想到这些,乔水更用力地用下身顶弄唐岱,更痴迷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感受。
他们可以这样老去,就在瞬息间。他们什么都能忘却,什么都能抛弃。
唐岱扶在墙上的手指微屈,他肩膀微微抖着,反手胡乱地抓,不小心挠了乔水,在乔水的小臂上留下几道红痕。
“乔儿……慢点儿。”
乔水一把捉住他手腕,很坏地说:“哥,没事儿,我不累。”
唐岱转头,从眼尾飞了个凶狠的眼神给乔水,配着此刻水润的模样,简直是又下流又风情。
这一眼把乔水看得更热了。他从唐岱的身体里出来,把人翻了个面儿,一边翻一边给人揉腰揉腿根儿。
他们脸对着脸了,唐岱感到难为情,眼神躲闪。乔水捞起他一条腿就把他抵到了墙上,再往里戳时总戳不准,阴茎顶端一次次蹭过唐岱的肛口。唐岱闭着眼睛,被这些假动作吓得几次三番打哆嗦,一双手扶在乔水肩上,手指忍不住要用力。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唐岱气息不稳地说,在乔水又一次尝试失败后,他不得不用手握住乔水下身那根,引着往自己后穴去。
再进去时,乔水几乎是第一下就往最深处顶,唐岱蓦地感到腰酸,几乎要站不住。
乔水却把唐岱那条腿抬得更高,让那身体打开得更彻底,挺腰又快又猛地往里面撞。
他的手握着唐岱有些软下来的阴茎上下撸动。唐岱舒服了,就开始低吟,柔柔的,像心上的小钩子。
乔水兴奋得无以复加,低头舔咬唐岱的胸膛,他什么动作都很蛮横,用牙尖磨唐岱乳尖时把人磨疼了,听到一声脏话,又赶忙换舌头去舔。他舔时也不像别人那般有调情的味道,讲节奏,讲轻重,他只是舔,舌尖快速地上下扫动,对着那小小的乳头吮吸,野蛮得很,有种说不出的情色。这导致快感来得也很凶,唐岱的手放在乔水头上都觉得羞,他推开他,小声说:“你丫变态啊……”
乔水终于舍得松口,他看着唐岱坏笑,用手拨了一下饱受蹂躏的乳尖,看唐岱红着眼尾发抖,问:“被变态干,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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