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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教练有点甜(近代现代)——白桃汽水

时间:2020-01-07 15:04:54  作者:白桃汽水
  洗衣液的植物香气和陆漾起身上的味道一样,闻着令人舒缓。钟泽慢慢地平静下来,在这个初到学校的夜晚沉沉睡去,且即将迎来一段崭新的生活。
  *
  阳光干燥,从后阳台投进来,落在里间卧室的地板上,亮堂堂一片。钟泽被这刺目白光晃了眼,睁眼醒来,对面的床已经空了,平整的床单没有丝毫褶皱,让人怀疑昨夜是不是真有人在那里睡过。
  宿舍空空的,看样子陆漾起已经出门了。书桌上放了一杯现磨豆浆,一个白煮蛋,和一些适合冷食的早茶糕点。
  豆浆上一张黄色便利贴,留了一行字,字迹力透纸背、撇捺自成风骨——
  “记得吃早餐。”钟泽念出来,随即轻笑一声:“无趣。”
  他洗漱完吃早餐,一面吃一面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等肚皮儿填饱了,这才拿出手机给陆漾起回消息:谢谢师兄。
  如出一辙的平淡语气,谁也不比谁有趣。
  没多会儿,祁遇的电话打进来,喊钟泽下楼,说是要领他去施工现场。
  为了方便,钟泽特意穿了双帆布鞋,身上也穿了耐脏的黑色T恤,临出门前,又把钟清源给的防晒霜狠狠涂了两坨,把除了脸以外的地方都糊了个遍。
  没擦脸,主要是怕等会儿太晒,出汗。
  室内设计,是个入行门槛很低的行业。许多业内的设计师,对于学历并不是太在乎,反而更看重实践经验。钟泽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大学几年,为了赚钱,跟着独立设计师干过两年多的设计师助理。对于经验把握得越多,他越发能够认识到理论知识的重要性。而且,美学这种晦涩的知识,不是看多几次砖头就能自行领悟的。
  当初业界知名大佬级别导师周舜尧为什么会选钟泽?除了钟泽丰富的实践经历,就是因为他曾在复试说过这样一段话:理论是行业的天花板,如果我空有经验,却缺乏理论作为支撑,那我永远只能做室内设计行业的民工。
  对此言论,无论别人怎么看待,钟泽自己深有体会。他需要的,是将他所有的经验构筑一个更高的知识理论体系,就像建筑一样,一点点从构思到图稿、选材、建造,直到成为一个完美的作品。
  *
  祁遇真的是个不大精致的姑娘,当钟泽带着鸭舌帽下楼的时候,她正坐在树荫下的花台上以手作扇,招呼着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风。她穿着黑色阔腿裤和雾霾蓝体恤,带着一顶姜黄渔夫帽,堪称混搭界一股泥石流。
  真的,如果祁遇能把做设计的那份热情分一半到穿搭审美上来说,她就不至于被身旁靓丽的绍音碾压。
  钟泽无意评价女性的穿搭,只是任谁看,都能看得出绍音有点讲究过头了,和祁遇完全是两个极端,根本不像是准备去工地的样子。她妆容精致,穿着及膝的荷叶边连衣裙,挎着链条包,脚踩系带凉鞋,头上是宽檐编织帽,帽檐上还缀了一个夸张的大蝴蝶结。这完全就是一副春日出游的架势。
  钟泽眼神中的讶异没藏好,让祁遇捕捉到那么一丝,她笑着拍拍钟泽的肩,然后打趣道:“女孩子出门都是这样,你习惯就好。”
  钟泽点点头,三人碰头,一齐在原地等着陆漾起开车过来。
  很快,黑色的越野就从校道开过来,径直在他们面前停下。
  祁遇逃难似的拉开后排车门,钻进去叫陆漾起把冷气再调低点。车外,钟泽下意识准备去拉副驾驶的门,但是手刚触及车把,就看见一旁另一只属于女人的手也伸过来。
  钟泽拉开车门,顶着陆漾起的视线开口:“师姐请坐。”
  说罢,他动作迅速地去了后排,和祁遇各据一头。他关上门,脑袋微微倚着车窗玻璃,看见前排的绍音师姐笑了笑,温柔又清丽。
  可惜了,陆漾起这人就是木头做的,板着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目视前方,挂档起步,专注地开车。
  等到了园林的规划区,车子碾过凹凸不平的砂土开进去,颠簸了好几下。
  钟泽脑袋钟泽地磕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绍音也被晃得身子一斜,差点靠在陆漾起的肩上。
  ?
  钟泽不解,这就是女人的柔韧度吗?太强了叭?竟然可以突破脖子的曲线和安全带的束缚......
  厉害。钟泽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内后视镜里,陆漾起瞧见钟泽看热闹的目光,心里不由得冷下去。
  这反应,可以,直男无疑。
 
  ☆、道歉
 
  一行人停车下来,门口早就有人在等着了,直接把他们领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区域。
  周舜尧是一早就被资方派车接过来的,为了现场实地规划,所以就不得已选了沙尘漫天的工地,好方便开展工作。
  办公桌上堆着好多图纸,有关于电路的、排水排气的,也有格局设计和植被布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设计手稿。
  钟泽来这里不过第二天而已,他已经通过陆漾起大量稀奇古怪的专业工具判断出他的主要学习方向,更像建筑室内设计,而非钟泽的室内设计。虽然二者名字差别微乎其微,甚至有很多人会将其搞混,不过对于该专业的学习内容而言,壁还是挺厚的。
  比如陆漾起和钟泽,二者就不是一个类型。陆漾起擅长电路、机电以及建筑外形构造测量这些,是偏向于技术型的,而钟泽则是完完全全的室内设计,更喜欢研究空间布局、造景、美学。
  虽然以前的实际操作经验很多,上施工现场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但是钟泽还是有一颗谦逊且热爱学习的心,在老师和师兄师姐开会时,他不多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有不明白的地方,立刻记在随身携带的备忘录本子上。
  中午的时候,大部分园林规划和造景细节已经落实,资方安排了环境很清雅的地方请他们吃饭。钟泽不适应这种觥筹交错、左右逢源的场面,所以一顿饭吃得不是特别畅快。
  周舜尧虽然有着这个年纪的人所没有意趣,但也是个清高的学究,不喜欢大白日非要喝两盅,所以一直是陆漾起在其中周旋,被资方大老板连着灌了两杯白的,而且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青年人眉目沉静,又高大可靠,虽然做的是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也很克制地压制着情绪。
  祁遇也是个暴脾气,本来是合作落实、皆大欢喜的场面,结果这群脑子里只有人情世故和金银财富的商人们一点都不客气。她看不过眼自己的师弟被人灌酒,于是准备将他换下场。祁遇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去“敬”大老板,刚一起身,被钟泽沉着脸按下了。
  钟泽也不喜欢看到陆漾起被轻怠,他觉得,像陆漾起这样随性的人就应该肆意而活。虽然这两天闹着别扭,但他心里早把陆漾起当成朋友了,为朋友两肋插刀什么的,他觉得很有必要。
  他接过祁遇手中的白酒杯,站起来径直往陆漾起的身旁走去,目光坚定。满桌人,皆是一眨不眨地将他看着,其中,尤其是祁遇更甚。她眼中,身形高挑却单薄的钟泽突然就变得伟岸,浑身如同沐浴着圣光,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她的天使!
  天使没空理她,去找自己的师兄了。他拨开正给陆漾起倒酒的大老板,满脸写着青年人直白的不悦:“我师兄是做设计的,应酬这种事他应付不来。我图作得丑,可以陪你喝。”
  绍音听了这话,白皙的小脸吓得全无血色,她和陆漾起的座位很近,所以只需轻轻抬手就能碰到钟泽。她隔着陆漾起,扯了扯钟泽的T恤下摆:“快坐下,你别冲动,要是得罪甲方出了纰漏,老师一个多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甲方大老板之一,也就是正在给陆漾起灌酒的那位,他显然不是个能喝的,一轮喝下来早就熏熏然了,倒是陆漾起看起来毫无异色,神色清明。
  此刻,在满屋子杯盘酒盏的磕碰声中,陆漾起看向钟泽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无惧神色,定定的,多看了几眼。这种感觉很复杂,像是一个平凡之躯,既渴望拥抱热烈耀眼的太阳,又明知自己会被这份炽烈所灼伤。
  热切又畏惧。
  “师兄?”钟泽伸出手晃了晃陆漾起的胳膊:“你是不是喝醉了?”
  陆漾起回神,嘴角微微带起一个弧度,他强势地将钟泽的手抬起来,然后微微屈颈,将他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钟泽有一瞬间的怔愣。手上滚烫的温度传来,是陆漾起的手捧住了他的。
  这个画面太微妙,但只限于钟泽看来。对其它人而言,陆漾起已经不胜酒力了。周舜尧见惯了这种饭局,可见不得自己的得意门生被这样对待。正如同钟泽所言,陆漾起是做设计的,那双手该执笔握卷,活泛的脑子该生产创意,而不是被酒精麻痹。
  他皱着眉一站起来,饭局上的气氛马上就变了。另外几位负责人和老板连忙赔罪,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好像之前看热闹的人不是他们。那位已经露出醉态的老板被下面的人请走了,走的时候都还企图拽着陆漾起的手,嘴里叨叨着:“来,再喝一杯,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喝!”
  钟泽挺不客气,一把挥开那只企图玷污师兄白衬衫袖子的大猪蹄。
  屋里气氛有点僵化,但资方也不傻,不至于真让这一个多月的多方洽谈功亏一篑,所以还是维持了表面客气。商场浸.淫久了,就习惯戴些高帽,于是一水儿地轮流给周舜尧祝酒,搞得场面更是不伦不类。
  周舜尧脸都黑了。
  饭是没必要再吃了,大家各自散了。陆漾起身形很稳,一点摇晃都没有,看起来似乎是没醉,但又和平时极不相同。那双平时深沉的眼眸格外清明,唇角也含着一抹浅浅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顿饭他吃得多开心呢。
  一行人拿好东西准备走了,钟泽伸手去扶陆漾起,手刚挨上他左臂,就看见绍音站在右边,也准备扶上一把,却被陆漾起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局面让钟泽想到了早上坐车的时候,明明自己已经在开副驾的门了,绍音师姐却还是欲说还休地伸手。现在,眼看着陆漾起故意歪了下身子,往钟泽这边倾了些许,绍音还是没放弃。
  钟泽心里不痛快,不想再让。
  “师姐,我来就好。”钟泽看向绍音,礼貌客气地笑了一下。
  “没事,我也搭把手。”绍音也笑。
  “师姐,你看这门......”钟泽面色透着无奈。
  “......好。”绍音终于点点头,快步先出去了。
  祁遇在后面负责拎包,无暇顾及这边。周舜尧不大快意,扶手快步走在前头。所以此刻这份尴尬,除了三个当事人,没有其他人察觉。
  陆漾起被钟泽扶着,肩挨着肩并行,距离极近。他侧目,看了一眼钟泽抿着唇的侧脸,笑意渐渐加深。
  “你怎么醉成这样了啊?”钟泽痛心疾首,好好一个沉稳镇定的陆漾起,被几杯酒给搞成了这样,动不动就笑一下。这频率,怪叫人心虚的。
  ......
  不消片刻,陆漾起的脸色又无比冻人了。
  等几人下到停车场,看着黑色的大越野车横在车位里,突然有点懵了。陆漾起醉了,谁来开车?
  周舜尧先前也沾了点酒,不能开,陆漾起更是不行。见此局面,钟泽正准备自告奋勇,突然,祁遇举了举手:“要不......我来?”
  “不行。”陆漾起蹙着眉头立刻拒绝:“你开我就不坐。”
  本来气氛还很凝滞,结果因为这么两句话,除了钟泽,大家都笑了起来。
  周舜尧连忙表态:“我也不坐。”
  “师姐,要不你再好好想想?”绍音劝道。
  这架势,恍惚间,让祁遇又想起了当初。她也是本科毕业那年考的驾驶证,然后在读研头几天,因为敦实的体格得到了周舜尧的信任,被他派去开车送文件,最后不知怎么就进了交管所。
  全责……
  “那我不开我们怎么回去嘛?5个人,代驾都叫不了。”祁遇泄气,想想,又忍不住生资方老板的气:“接老师的时候那么客气,结果这会儿比谁都跑得......”她话没说完,被绍音用眼神暗示了,于是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虽然钟泽没搞明白为什么不让祁遇开车,但是他刚好带了驾驶证出门,可以顶上。
  “我开吧。”钟泽一派沉稳的表情,成功赢得了诸位的信任。陆漾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最终沉默着去了后排,把副驾留给老师。
  他以女生和女生坐在一起方便交流为由,让祁遇横在中间,避免了和绍音过多接触。
  车子上路,挂档这些还算流畅,连周舜尧都没能看出来钟泽驾驶证才刚到手。后座,祁遇羡慕地说:“同样是车管所考出来的,为什么我就上不了路?”
  钟泽正巧遇上红灯,停下等待,准备顺便安慰一下祁遇,结果话还没出口呢,被陆漾起不客气地打断:“你干嘛呢?”
  钟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我干嘛了?”
  “你挂一档做什么?”
  “停车之后再起步都要挂一档啊?这不是你教的吗?”钟泽无语。
  “我说考试的时候停车要先挂一档,我没说开车也要。”陆漾起无话可说,又不得不说:“而且这是越野车,档位太低了和转速不匹配。”
  “哦。”钟泽闷闷的点头,重新将挡挂回四挡。
  “???”陆漾起从钟泽背后看了一眼档位。
  “又怎么了嘛?”钟泽窒息。
  “四挡?你要去撞前面吗?”
  “挂二。”陆漾起沉声说道。
  “师弟,你行不行啊?”祁遇问。
  车上另外几人没听明白他俩语气中的熟稔,只是有点忧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祁遇心想,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自己上了,还可以过一把当“马路杀手”的感觉。
  “你别吵他开车。”陆漾起看了祁遇一眼。
  不是,这人什么意思啊?怎么滴,他能说别人不能说?祁遇简直想捶爆陆漾起的狗头,要不是看他有时候还有那么点作用,这会儿绝对是要痛下杀手的。
  钟泽虽然一开始换挡被说了,但后面都开得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他一路把大家都送回了家,然后又和陆漾起沿着上次的路回修身园。
  还是同一条校道,在白天看来全然不同,没了夜里的幽静,全是满眼碧绿葱郁。这回两人是并肩而行,没人闹脾气,各自安安静静地保持缄默。
  这么走了一大段路,钟泽觉得太静了,于是从口袋取出挂耳式蓝牙耳机,正慢慢悠悠地解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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