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们暂时还有用,我不会杀人的。”山口大辅很满意对方的表情,轻笑道。他收起小刀,将其藏回靴子里。
茶克攥紧拳头,胆战心惊道,“……什么叫我们还有用?”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希望你们还能够好好配合。”山口大辅扬唇微笑,只不过这份笑意落在外人的眼中,实在是感到害怕。
茶克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自己的妻女。他终究是怕了,虚弱无力得比上眼睛,“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我都听你的。”
……
半小时后。
奥贝尔终于抵达了茶克一家所在的别墅,他示意手下人四周埋伏,这才警惕地上前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不出五秒的功夫,别墅大门就被打开了。茶克看见门外的奥贝尔,蹙眉发问,“……你是?”
奥贝尔快速将眼前人打量了一番,视线又往屋内一眺,“茶克医生,你好,琼斯先生让我来拿检测报告。”
茶克闻言,脸上夹杂着期颐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往后撤了半步,目光小幅度地、短暂地转向了一个角落,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去给你拿。”
恰时,一股芝士的香味从厨房内传了出来。茶克的妻子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披萨,走到餐厅。她看见门外的陌生男子,下意识地将温柔的目光投向丈夫,询问,“茶克,这位是?”
“琼斯先生派来的人。”茶克拿着报告走回,交接时特意指了指上面的概率数值,平静道,“你让琼斯先生看仔细了。”
奥贝尔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睑都没往下垂。
茶克见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心凉了半截。可提示要是再明显一些,恐怕就得惹来杀身之祸了。
“琼斯先生说,最近治安不安全,他会派人守在你们周围。”奥贝尔忽略了他眼里明暗斑驳的求救,只冲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茶克看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差点就要把牙给咬碎了!绝望一股又一股地涌上心头,使他无力跪倒在地。
派人守在周围有什么用!倒是快点救他们啊!
靴子踩地的声音响起,不用转身茶克也猜到了来者是谁,他心如死灰道,“这回你们满意了?那人根本没有起疑,琼斯先生也不会起疑。”
“当然满意。”山口大辅眼中泛起一抹暗芒。
瑞森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来挟持茶克一家做假证。对方猜到以时铮谨慎的性子,会再度派人来查看,所以,让他一直守着茶克,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山口大辅叹息一声,“可也麻烦了。”
对方临走前说了会派人在附近守着,如果茶克一家‘突然死亡’,势必会引起时铮的警觉。原本他想要直接杀人灭口,可现在,不得不先留人一命了。
……
奥贝尔远离了别墅区,眼中这才爆发出浓浓的戾气。
山口大辅这个畜生!居然一下子挟持了茶克一家四口!
奥贝尔和山口大辅交手不止一次,算得上生死劲敌。他早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可因为时铮的吩咐在前,他同样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一辆黑色车子在路口停了下来,奥贝尔飞速上车,确认周围无任何窃听设备后,才给交接的郑容拨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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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套间公寓内。
喻怀宁一回到家,就进入了浴室洗漱。时铮贴心地给他备好了洗漱用品,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走出房屋。
守在门口的郑容迅速上前,将最新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他,忧心忡忡地发问,“……时总,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们闯入地下监狱带走了小少爷,以时彻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对方和时总缠斗了这么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不休。
郑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办法可以化解这深入骨髓的仇恨。
卧室的门虚掩着,时铮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眉眼间闪过一道犹疑。半晌,他才定定开口,“郑容,帮我去找一个人。”
“谁?”
时铮报出一个名字,立刻引起了郑容的强烈反响,“时总!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时铮目光陡然变得如鹰般犀利,他看着纠结犹豫的下属,冷声道,“难不成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设局杀我?还是我和怀宁的命加在一块,不如那个人值钱?”
“时总!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容连忙改口认错,“我、我迟点就动身去寻人。”
时铮将他愧疚难当的神色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叹气道,“郑容,我和时彻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不能让怀宁跟着我出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那就是我留给怀宁自保的最后一张牌,你懂了吗?”
“懂了。”郑容紧绷着脸色,一向木讷的他这会儿飞速领悟了男人的意图,“时总,你是打算彻底做了结了?”
时铮颔首,眼中的沉色无人看得明白。
就在气氛陷入压抑之前,屋内传来青年的呼声。
“时铮?”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出发找人。”时铮摆手让他离开,转身回到屋内。
喻怀宁刚刚淋浴完毕,身上只套了一件浴袍。领口处敞开,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他赤着脚正怡然自得踩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时铮迅速走近,拧眉将他横抱起来。
喻怀宁下意识得勾上他的臂膀,诧异道,“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时铮将他平稳放坐在沙发上,柔力捏了捏他的下巴,呵斥道,“下午才挂完药水退了烧,这会儿刚刚洗完热水澡就敢光脚踩地了?就不怕又着凉?”
喻怀宁心头一暖,轻笑反怼,“得了吧,你用得着把我想得这么弱吗?我好歹也是一个正常体格的男人。”
时铮勾唇,坐在他的身侧。喻怀宁完全不扭捏,舒舒服服地靠在男人的怀中,“杨枫的事情,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时彻在身世血缘上作了假,他把杨枫安排在贺……贺老夫人的身边,想要以此来牵制我的行动。”时铮看清形势。他想起下午贺铭的态度,眉梢不自觉地轻蹙,“只怕我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到贺老夫人的面前,她也不会相信。”
“人向来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喻怀宁看出男人微低的情绪,伸手抚弄着他的眉心,如实分析,“我倒觉得时彻这步棋走得很高明,我们信不信无所谓,只需要让贺老夫人相信就好了。”
贺老夫人常年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在某些方面的言行举止,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一旦在有需要的时候把她拉出来,绝对是一把杀人见血的利刃。
而这个要被‘杀’的人,就是时铮。
只要男人对她还有一丝丝的心软,就注定逃不过这见血的一劫。
“她会毫无条件地偏向杨枫。”喻怀宁道出这声残忍的事实。
时铮垂眸,极力压制着从瞳仁深处流泻的无奈悲凉。
贺铭对他来说,是救命之恩,更是养育之恩。在认识青年前,能让他放在心里在意的人少之又少,前者绝对算得上一个。下午在医院,但凡贺铭对他的态度能够好上一些,两人也不会走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时铮,这不是你的问题。”
贺铭这些年虽然时常犯病,对时铮的关心日益减少,可终究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男人用冷漠包裹自己的真心,这长达二十年的亲情陪伴,绝不是常人可以轻易割舍的。
可贺铭为了突如其来的杨枫,毫无留恋地就将时铮的关切心意踩在了脚底下。
喻怀宁扣住恋人的手指,明确传递自己的情感,“从今往后,我会毫无条件偏向你。”
青年专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掺杂任何复杂利益、算计,唯有纯粹的爱意。时铮沉重的身心在他的目光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慢慢地,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时铮几乎就能断定。
青年的出现,是他过往三十年所受痛苦的救赎。他可以失去现有的一切,但绝对不能失去这人!
眸底的占有欲和偏执瞬间齐发,又稍纵即逝。时铮反扣住恋人的手,抵在唇边吻了吻,第一次毫不顾忌地顺从心意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绝对不能离开我。”
喻怀宁听见他小孩子气的追问,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弧度,“嗯,说到做到。”
两人温存了小片刻,时铮才回归到正事的环节中,“你猜猜时彻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原本肯定想用贺老夫人来对付你。”
这点毫无疑问。
时铮想起对方一次又一次的算计,眼中晃出一道阴鸷的光,“可我不会再上当了。”
“不。”喻怀宁反驳了他的话,眼露狡黠地笑了笑,“我觉得不如将计就计?反正你们间迟早要碰面对持。”
“哦?”
喻怀宁凑近男人的耳侧,轻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
一连七天,日子都风平浪静得不像话。
喻怀宁乐得轻松自在,利用这个时间和罗伊谈妥了芯片的合作计划,打算过段时间就回国实施。
喻怀宁在家中休憩了一会儿,赶在下班之前来到了男人的公司。
时彻早已知晓了他们的关系,两人也就已经没了隐藏的必要。喻怀宁在一众员工的好奇探究下,心安理得进入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还没完全合上,外面就响起热议声。
“这谁啊?”
“琼斯先生的爱人?”
“天哪!不是吧!我的总裁夫人梦就这样醒了吗?”
喻怀宁笑而不语,心尖却沾了点蜜。
显示屏上的楼层缓缓上升,直到停在最顶层。电梯门打开,还没等喻怀宁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贺铭眼眶微微泛红,嘴角的笑意在看见青年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怀宁。”
男人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喻怀宁投去视线,心中了然却假装不知,“时铮,贺老夫人这是?”
时铮默契地同他对视,眼底掠过一丝暗芒,“贺姨请我回家吃晚餐。”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请注意!是【局中局中局……】开启!时总又悄咪咪地找了谁?过往又有什么秘密还没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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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打算双更,让大家一次性看个爽!(先立fg,做不到就删除这话[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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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Senna*2的地雷;璇*5瓶、Meatball*瓶、如何一见如故人*2的营养液~~啾咪!
第83章
“吃晚餐?”喻怀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浅笑反问, “我能去蹭一顿吗?”
“不行!”贺铭拒绝的话语脱口而出, 话刚落地的下一秒, 她的面色就显出一丝丝不自然,犹豫道, “这是家庭聚会, 你一个外人怎么参加?”
时铮想起即将有可能到来的危机,不由赞同, “怀宁,你先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去?”这话还没说完, 就被青年给强势打断了。
喻怀宁唇线微微绷紧, 心里不由多出点闷气。他能猜到男人的想法,无非就是怕这趟会有危机,不想让他深陷其中。
两人对彼此的想法了如指掌,时铮蹙起眉梢, 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无奈和担忧, “怀宁, 别任性。”
喻怀宁绕过贺铭, 径直朝时铮走去。他坦然大方地牵主恋人的手,故作不满地勾唇发问,“既然是家庭聚会,我不是更有参加的权利吗?我和你是恋人关系,杨枫又算得上是我的小堂叔,这里里外外两层关系, 老夫人,你说是吗?”
贺铭闻言,眼底钻出一抹复杂。
喻怀宁借着这个机会,又凑近男人的身侧耳语,“你把我单独留下来,就不怕上回在机场的事情再度发生?”
时铮听见这话,蓦然攥紧了青年的手,“别瞎说!”
“那你还不带我去?”喻怀宁锲而不舍地追问。
“好,我们一起去。”时铮无可奈何地应话。也罢,反正他还留了最后一张底牌。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大概还能保住恋人一命。
“好。”喻怀宁心里暗松一口气。就像恋人不愿意让他去冒险,他也不愿意让对方独自面临危机。
喻怀宁看向贺铭,面上佯装几分歉意,“上回我在医院口无遮拦了一些,趁今天正好给贺姨赔罪。”
“小铮,这……”贺铭欲言又止。
她内心是拒绝青年一起前往的。
可她和时铮的关系刚有所缓和,她不想卡在青年的问题上再度闹僵,免得错失机会。但多了一个人,不就多了一份变数?
时铮看出贺铭的犹豫,及时想出一个说辞,“贺姨,我希望你能接受怀宁和我的恋情。怀宁说得没错,既然是家庭聚会,我想他是有权利参加的,对吗?”
贺铭不着痕迹地憋了口气,视线在他们的身上转溜了一圈,定定应答,“好,那就一起吧。”
喻怀宁闻言,立刻用小拇指扣了扣男人的掌心,暗示道,“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按照计划准备一下。
时铮明白他的未尽之意,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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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金山别墅区。
这里是A国最早建成的别墅区之一,贺铭来到A国后就一直定居在此处。近些年,周围有不少住户搬离的此处,可前者偏偏图个清净,住得更为舒心了。
黑色轿车在别墅前停下。
庭院内长满了各色绿植,掉落的枯叶没有被及时处理,都堆积在了地上。风吹草动间,竟更衬托出骇人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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