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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东家书

时间:2020-01-13 11:16:16  作者:东家书
  总之人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回头再说也不迟。
  陶颂想到这里,又是一腔欢喜,愈发有些精神焕发的意头,再看向喻识,却发觉他又阖上眼睡着了。
  陶颂念起崔淩先前的话,带去的一共两粒救命的九转丹,喻识并没有服用的痕迹,应是全给了他。
  日光明澈,他思绪纷杂,兀自坐了半晌,最后却还是将那本小册子翻了出来。
  书页已然有些泛黄了,页脚也皱皱巴巴,是被人反复翻看了许多遍的痕迹。画册里的笔墨却仍是很清晰,乃是千年不散的古州墨。
  文漆做这些东西的时候,比写心经道法还上心,用的墨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因而总能很轻易地被人发现。若不是孟弋时常暗中描补,只怕他要多挨几倍的板子。
  小蛮山除大蟒五绝,云台门去的人只有喻识和文漆并几个小弟子。五派联手之事,也并不常见,又兼其中几处惊险,文漆回来之后便立即画了这本册子。
  陶颂当时大病一场,心绪也不好,文漆为着哄他玩,送了他一本。那时也并未想过太多,对他来说,小蛮山还只是个伤心的地方。
  他于云台养了些时日,一直在学着放下小蛮山的事,也并没怎么看过这本册子。那些时候,他常常能见到喻识,尽管喻识并不大注意他,只是把他当做与门下其他小弟子并无区别的小孩。
  但许是因他身体虚弱,喻识每每见他时都非常温和,眉眼含笑,十分让人安心,一点都不像素日令妖邪闻风丧胆的第一剑修。
  陶颂待在喻识身边九个月,直到临去扶风的前几日,才突然意识到他一点都不想离开云台,尤其是,不想离开有喻识的云台。
  他第一次真切地明白了无数戏文话本诗句中所写的动人□□,他似乎是有了心上人。
  陶颂徐徐翻到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仔细展开一张夹在最后的纸。
  纸页已微微泛黄,上面写着洒脱俊逸的三个字,我等你。
  陶颂轻轻抚了抚这字迹,临行那晚虽软磨硬泡地得了这句承诺,但到底想得不周全,没有像幻境中那般,让他再留个名字上去。
  ……也不知喻识还给旁人写过这些没有。
  陶颂心尖上掠过一丝醋意,抬眼瞧了瞧喻识现下这张文气纤弱的脸,却又安心了三分。
  无论之前有没有过什么千年妖修,吃人精怪,吸血魔头,或者花魁娘子,现下喻识身边,只有我了。
  即便心里还没有,也很快就会有的。
 
 
第39章 同房生活其一
  崔淩再来施针的时候,喻识和陶颂正在口谈一局棋。
  这日晨起略落了几滴雨,清早的风便有些微凉,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说不出的轻快。
  这二人落子落得极快,倒有些棋逢对手的意思。病中难得有精神这般好,崔淩在门外听着他们下完一局,到底是喻识棋高一着:“我又赢了。”
  崔淩推门进去时,他面上的得意还未完全下去:“你这是输我第三次了,东西可由着我要了。”
  “前辈今日兴致挺好。”崔淩放下药盏,又看向陶颂,“阿颂,你都输了些什么出去?”
  陶颂眉眼弯弯:“左右全凭前辈的意思,只看他要什么吧。”
  晨起喻识正坐着忧心忡忡地思量陆府中事,他自清醒些,心底便一直压着先前的事,楚笙不醒,他就不免挂心,时常不得安心静养。
  陶颂却在此时道无聊,要拉他下棋玩。
  喻识下棋也下得并不怎么样,三师兄黎山精于此道,当年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将他教成个半吊子。
  但他对陶颂很是有些愧疚,便应下了。
  原本想着输几次哄小孩开心也就罢了,却不想陶颂与他也差不多少,玩了一会儿居然下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他便有了些兴致,一时玩到了现在,烦闷的心思也散了不少。
  喻识不知道实情,崔淩却十分了然。
  陶颂的一手棋,是自幼由前朝国手江大家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世上能赢他的人怕是不多。听方才走棋的路数,喻识肯定不算其中之一。
  崔淩心下明白,倒也不说破,只扶了喻识坐起来,故意笑道:“前辈好歹让着阿颂一点,你要的东西,他若给不起,可怎么办?”
  “那可不成。”喻识也不图东西,不过作势打趣他,“输了这么多次,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凑齐了。”
  陶颂微微笑了笑,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开口,便是上天入地翻山倒海我也寻来给你。”
  他眉眼含笑,有笔墨描不出的好看。这张脸说出这句话,喻识一时竟听出了些别样的意味。
  他心下一阵莫名悸动,却又见陶颂轻快补了句:“我愿赌服输嘛。”
  喻识登时舒一口气,不由感叹最近越来越容易瞎想了,只不过玩笑话而已,自己倒平白无故地生出些有的没的来。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崔淩收拾妥当,两边瞧了瞧,问道:“你们谁先?”
  前几日倒疼得喻识有些怕了,此时再瞧见崔淩这副端正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发怵,便能拖一刻是一刻:“陶颂先吧。”
  陶颂略笑笑,躺好了,便开始解衣裳。
  喻识就躺在对面床上,越害怕越忍不住想偷瞄。
  日头明晃晃的,他原是瞧着崔淩仔细地理针摆药,一错眼,目光便落到了陶颂身上。
  许是他原本并未发现,又或许是衣裳衬的,喻识于此时猛然注意到,陶颂生得很白。
  这种白,没有附加任何羸弱感,反而让他有了一种界乎少年与成人之间,微妙的气质。
  陶颂衣带散开,一袭墨色的中衣虚虚掩着,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他的鬓发微微散乱,几缕墨发顺着修长的脖颈,随意地搭在了锁骨上。
  夏日仍是有些微热意,锁骨上便覆了几分细汗,明澈的日光一映,无端勾起人的几分遐思。
  喻识瞧到这里,慌忙挪开眼去。怔了一下,又觉得这一慌着实莫名其妙,于是便再次看过去,却刚好对上陶颂一双澄澈眸子。
  陶颂眨眨眼睛,似乎绕有意兴地笑了笑:“你在看什么?”
  喻识顿时又开始慌了。
  但他是个脑子转得飞快的人,瞬间掩饰了一腔错乱:“我在看……看崔淩怎么拿针,这针法能救命,我想看着学学。”
  崔淩却丝毫不给他面子,低头细细地调着一碗药,笑道:“前辈,倒不是我托大,施针单看这一时半刻怎么能学会?青江城的弟子练都要练十几年才敢上手治人,前辈阅历广,难道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喻识一时满心尴尬,只好忙忙地咳了两声,趁机糊弄过去,又胡乱抚了抚胸口,压下一腔异样。
  日影渐移,这针便十分安静地行完了,喻识一眼也没好意思再看。
  崔淩给陶颂擦了擦汗,又轻轻搭上一层薄被,低头时却听到了他的腹中传音:“你待会儿手轻一点。”
  崔淩瞧了瞧陶颂认真的神情,同样认真道:“我是治病,该怎么下针怎么下针,怎么能听你的?”
  陶颂一手扯住他,扬扬眉:“我家剑修怕疼,方才你没听出来么。”
  崔淩暗暗好笑,又兼一丝无奈,稍稍挣开他:“等你比我师父厉害了,再来管我怎么行针救人吧。”见陶颂还要说,又补了一句:“你再多事我就把你挪回去。”
  陶颂顿时闭嘴了。
  窗格上映出紫薇花精巧的影子,一簇簇的粉白,零零散散地飘在日头里。喻识躺下,伸手去解衣带时,忽然生了几分不自在。
  他偏了偏头,瞧见微微半阖着眼养神的陶颂,这分局促就更明显了。
  于是他对崔淩道:“你把床上的帐子放下来。”
  崔淩不明所以:“放下来就挡着光了,我待会儿瞧不清楚。”
  喻识默了一下,却听到陶颂的声音:“阿淩,你来把我这边的帐子放下来。”
  崔淩奇怪,却还是走过去:“放下做什么?”
  陶颂偏过头瞧了喻识一眼,噙着几分笑意:“不是不许我看么?”
  喻识心里突然别扭了几分,原是不想的,然现在他这样说出来,喻识也不知还合不合心意了。
  他糊涂了一会儿,又突然奇怪起来,自己为什么不想陶颂看?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于是他道:“没有不许,不用放了。”
  陶颂亮晶晶的眸子瞧了瞧他,忽而勾起嘴角,伸手扯下来帘帐:“我不看,还不到看的时候。”
  崔淩低头暗暗笑了笑,喻识没有察觉,只觉得他这话十分u奇怪,便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意思?”
  “嗯……”轻柔帐幔后顿了顿,又传出陶颂含笑的声音,“我和前辈现下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喻识一愣,这怎么着也算生死之交了吧?毕竟是差点死在一处的人,怎么就不熟了?
  况且,此时听陶颂说与他不熟,他心下莫名一沉,就像空了一块出去。
  他瞧着对面的帘帐怔了一会儿,心下又变得糊里糊涂的,什么叫“熟到那个份上”?那个份上是什么份上?
 
 
第40章 同房生活其二
  喻识不明白,但也不太有精神去明白了。
  日头越来越高,照得房间内明晃晃的。崔淩喂他喝了两口药,又特地嘱咐:“前辈终于能行完针后还醒着了,这次别睡,躺着养养精神。”
  喻识只觉得疲乏,又见崔淩挂起陶颂那边的帘帐:“你和前辈都别睡,我喊长瀛过来。”
  陶颂睁开眼:“长瀛来做什么?”
  崔淩揣着大夫的责任心:“我怕你待会儿也精神不济,得找人来看着点。”
  陶颂扬眉:“我和前辈在一处怎么会没精神呢?”见崔淩不理他,又望向喻识:“我一向精神得很,前辈你说是不是?”
  喻识仔细想了一遭,还真不是。
  他十分诚恳地赞同崔淩:“你还是喊长瀛过来吧。”
  崔淩应了一声,也没管陶颂朝他使了无数个眼色,收拾起东西便走了。
  不一会儿,房门便轻轻打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探出来,瞧都没瞧陶颂,直接扑到了喻识榻上。
  木床咯吱一声,帘帐都抖了三抖。
  喻识正与陶颂聊着时节下的新鲜水果,瞧见长瀛,一时也忘记陶颂问了什么,顺一把他的毛,蹙起眉尖:“你看你胖的,也少吃一点,再吃就没人敢养了。”
  长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呜呜两声,又拿脑袋顶顶喻识的手。
  喻识嫌弃道:“你还长什么长?你早就成年了。你出去看看别人家的狐狸,谁的原身和你一样重?”
  长瀛有些气鼓鼓地叫了两声。
  喻识心道这小狐狸越发不服管了,现下还得抬出崔淩训他:“让你少吃点是为你好,崔淩难道没说过你重么?人家现在还抱得动你吗?”
  长瀛垂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丧气地伏在喻识胸口,嘤嘤两声,又委委屈屈地蹭了蹭。
  长瀛毛色雪白,一身绒毛油光水滑,又长又密,喻识让这毛蹭得脖颈间直痒,不由推他:“你起来,这么重别趴我身上。”
  长瀛素来喜欢黏他,闻言倒像捉弄一般,伸出毛爪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似的凑上去蹭。
  喻识痒得很,一边笑着躲他一边推,很是闹了一会儿,才筋疲力尽地躺平了,颇为急促地缓了几口气,半含宠溺地笑道:“你闹够了么?我可没力气陪你玩了。”
  长瀛也是知道分寸的,便十分乖巧地伏在一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
  喻识亲昵地摸着它的头,又问了他半晌的日常饮食,与他说笑了半晌,才想起都差点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人。
  日光满轮,四下飘散着细小的微尘,花木的影子晃悠悠地映在陶颂床榻上。
  喻识怕他已是睡着了,试探喊道:“陶颂?”
  陶颂伸手将被子扯上来盖住脸,声音闷闷的:“原来前辈还记得我在这里。”
  喻识没察觉到他的语气,随意笑笑:“长瀛很担心我们二人,我逗他玩一会儿,也好让他放心。”
  他惦记着崔淩的话,又补道:“你也别睡,来和我们说说话。诶你方才和我聊的什么来着?正好接着说。”
  陶颂默了一下,声音愈发闷:“我又没养过狐狸,也不是狐狸,不知道要说什么。”
  喻识心道,这倒是疏忽了,他只怕陶颂睡过去,想了一遭儿,才想起:“先前你说,回来之后要和我说你和你心上人的事,不如现在说说?”
  陶颂将被子扯下来,只瞧着床顶帐子的纹样,顿了一下,才道:“我现在不想说。”
  这么重要的事,哪能这会儿随便说?陶颂又瞧见趴在喻识臂弯的小狐狸,皱了皱眉,这起码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啊。
  喻识只觉得陶颂不知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瞧见陶颂看长瀛的目光,想了一下,又拍了拍长瀛脑袋:“你去陪陶颂玩一会儿。”
  长瀛撒娇般抱住了他的胳膊。
  喻识胡乱摸了一把他的毛:“快去,你只和我说话也不理陶颂,陶颂都不开心了。”
  陶颂只想把这小狐狸扔出去。
  长瀛不情不愿地从对面榻上跳下来,回头看了看,又跳上陶颂榻上。
  陶颂只觉得整个床榻都抖了抖,心道这小狐狸果然重了不少,心思一转,起了个好念头。
  长瀛与他也亲近,但到底比不上喻识。喻识瞧着陶颂与他随便闲话了两句,便伏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长瀛两只耳朵动了动,腾得一下从床榻上起身,震得整个床咯吱一声。
  喻识有些奇怪,正要问,便见得陶颂稍稍支起来身子,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又轻声说了句什么。
  长瀛浑身的毛都支起来,气恼地一脚跺在榻上。榻上隐约有咔得一声,长瀛丝毫不觉,呜呜两声。
  这次喻识听见了,长瀛说的是,我不信,你骗人。
  陶颂神色颇为认真,看着口型应是回了一句,我骗你做什么,又靠近长瀛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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