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转头看向了好久不敢看的赵清扬,真的好想再弱弱的问一句他,“值得吗?”
他林洛比廖泽凡还不值得等。
可是四目相对,看到赵清扬眼底淡淡的光芒,心好像被针轻轻的刺了一下,他又实在不想开口去问。
于是又慢慢的回过头,盯着面前倒放的那只酒瓶子。
“你比我厉害,我想我根本做不到你这一点儿。”
高尔这时转头看向了赵清扬,做为一个过来人,送上衷心的祝福,“你会得偿所愿的,我都等到了。”
比起赵清扬这超过10年的陪伴,自己这9年的等待显得十分的渺小。
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赵清扬和高尔轻轻的触碰举杯,仰着头一饮而尽,笑得那么的令人心疼,“我的故事讲完了。”
“高先生,你刚刚说……等到了?”
一旁的古沣不明所以,八卦心起,好奇的看着高尔,“莫非,高先生早早的就爱上了他?!”,然后指向了廖泽凡。
高尔点点头。
就古沣这一句,又将整场的气氛带偏了。
关注点全变了。
赵清扬也是十分感兴趣的看着高尔,他感觉高尔先生能给他一碗鸡汤喝。
只是他和林洛现在的状况,就算有过来人的鸡汤,可是又能结果一样嘛?!
“是啊,清扬,他和你好像啊。”
廖泽凡心里暖融融,表面上却状似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好歹是有个过程,某些人只是因为五年前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了我。”
他一直以为高尔爱上他,就是因为那一次美国他给别人过生日。
“不是这样的吧。”
做为唯一知情人的林大少决定将自我的烦恼抛到脑后。
他也想在听高尔讲一遍他的故事,不过他不想找鸡,他想找一个不让他心烦意乱的办法。
林大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解决的办法可能会在高尔的故事里。
于是,林大少面带微笑的抬起了头,望向了高尔。
“是啊,根本不是这样的。”
高尔这时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是一款手表。
牌子是百达翡丽,是名表,看款式,还是一款经典款。
大家看着这块手表,似曾相识的熟悉,但是就是想不出来。
一向爱收藏表的蓝阳炎打眼扫了一眼这款经典的手表,说道,“这是百达翡丽九年前的款式了,我买过。”
九年前??!
至关重要的三个字提醒了一票人,勾起了一票人的回忆。
古沣说,“我应该有一块。”
赵清扬说,“我好像也过有一块。”
廖泽凡说,“我应该也买过一块。”
林洛,“……”其实他也有一块。
“……”
高尔先生愣了一下,直接接了谜底,看向了廖泽凡,定定道,“这是九年前,你在巴黎,给我的。”
“你,还记得吗?”高尔先生最后又问了一句。
额……
高尔他真不该问,廖泽凡连发小请他吃牛排这事儿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巴黎街头,随便送了块手表这档子过路的事儿?!
不出意外的,廖泽凡摇摇头。
第97章
这块手表,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区区小事,就像送人的那辆白色的奔驰车一样。
“……”
九年前,在巴黎的街头,有一位即将放弃自己的梦想的穷小子,正在当着最后一天的和尚撞着最后一天的钟。
可赶巧了,那一天巴黎的夕风过大,行人纷纷眯缝着双眼,裹紧身上的大衣,双手互揣着,哆哆嗦嗦的行走在狂风中的巴黎。实在不是个给路人画画的好时机。
但是对于即将放弃自己梦想的高尔来说,什么样的天气,都是无所谓的。
他放在手边的素描纸被狂风一张张呼啦啦的刮起,少年怔怔的望着这群乱飞的素描纸,本想装作不在乎的让这些多年的心血随风而逝,能飘多远就多远,可是当纸张乱飞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不舍,他飞奔着去追自己掉落的一张张素描纸。
直到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有个好心的路人帮他捡起了最后一幅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廖泽凡。
彼时的廖泽凡脸上胶原蛋白流失的还不是那么的明显,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新与阳光,但那时心头已经压了一座很沉重的大山。
这么多年过去了,廖泽凡脸上的胶原蛋白一点一点的流失的越来越明显,心头的重担渐渐的刻在了脸上。
高尔记得非常之清楚,当时廖泽凡撩了一下在风中凌乱的半长的头发,在狂风中揉一把鼻涕揉一把泪,问他。“这是你画的吗?“
高尔看着他,点点头。
廖泽凡又揉揉被狂风嗖凉的鼻头,带着重重的鼻音,更加赞赏的说道,“画的很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
今天这位少年即将放弃自己的梦想了,他要去找一个普通的工作,赚钱养家,在这样的天气中,遇到了一位对他大加赞赏的路人,许是瞧着这位路人长相单纯无公害。
高尔将自己的愁苦通通说给了这个路人。
他拿过廖泽凡手里的那幅画,又说,“先生,画的好是没用的,这个又养不了家,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我爸爸如今的身体不好,我需要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所以呢,画画呢,今天我是最后一天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这里。
背后,廖泽凡的声音在狂风中呼呼啦啦的刮过耳畔,“你会说中文?“
高尔微微笑着扭头回答道,“是的,我爸爸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你画的这么好,放弃太不应该了。”
这时廖泽凡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然后拿过了他手里的那幅画,“你还年轻,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管以后的道路如何艰难,你都不该抛下你的梦想,这幅画我买了。”
说着,便将当年还是挺贵的百达翡丽的手表摘下来递给了那位少年,留给了他在这个狂风大作中一丝最温暖的笑意以及鼓励,“不能放弃。”
......然后,高尔望着那位先生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路的尽头,更有无数刺眼的光芒冲破这个漫天风沙的傍晚。
这就是那副《夕阳中的巴黎》
蓝阳炎看的懂这幅画,看到了希望之光,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天的法国巴黎笼罩在一片狂风之中。
林洛先生重新的走了一遍这个故事,头脑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依然找不懂任何得已解脱的办法。
赵青阳和古沣此刻也懂了,为什么在派对的那晚上,高尔先生会对廖泽凡先生.....那样的热情。
他们俩的故事发展不是偶然的邂逅,而是必然。
如果没有那晚在纽约的派对,以现在高尔的身份,他们俩个早晚都能碰上的,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廖泽凡此时此刻也是相当的沉默了,不过他的脑回路有点清奇,他一直在努力的想,一直在努力的想,他买过的那幅画,后来究竟是放到哪里去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来。
高尔讲完,身边的人纷纷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有的感动于高尔的等待,有的推己及人,心底喃喃着,“大家,这都是又何苦呢!”,有的则同病相怜的在心里喃喃着“傻,都是傻子。”
整个屋里鸦雀无声,静的能听见烧烤架上肉皮煎熬的油滴声,以及赵清扬和高尔酒杯相触的清脆的响声。
有一会儿,古沣那丫的又前望了一眼那块九年前的手表照片,幽幽的一声长叹,看着高尔,“你说,你这……唉!”
然后又看向那位非常懂画的廖泽凡先生。
他就不信廖泽凡也还记得这件事儿。
廖泽凡更万万想不到,因为当初的一番鼓励,成就了画家高尔,更特么的耽误了人家九年的青春岁月。
这时,终于又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此时僵着的氛围。
是高爸爸。
高尔接通电话,便是他爸一声凌厉的长吼,“你们赶紧给我回来,儿媳夫有身孕,不能老在外面待着。”
……
正好气氛到这里,大家各怀心事的招招手,说了一句再见,聚会便散场了。
这一路上,廖泽凡努力的回想着在九年前的巴黎街头是否发生过这么一幕,绞尽脑汁的想,他依旧是想不起来的。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买下的那幅画,肯定早就不见了。
他拍拍身边的高尔,低声问询,“那块手表,你还留着呢?”
高尔点点头,“前两年我还一直戴着,但是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一下,摔坏了一点点,我拿去修好了之后,就一直没敢戴了,现在我把它就在我的行李箱中。”
廖泽凡淡淡的说,“……那就让他一直这么放着吧,不要拿出来了。”
接着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感慨,问道,“如果没有这件事儿,你还会不会爱上我?”
这个……
高尔低垂着眸子,沉思片刻,点点头,然后说,“我从那之后,只是对你充满了感激,可能你没注意,我们之后又在巴黎碰到过很多次,包括这个城市也一样,我曾经来过无数次,我们更在不同的场合见到过,包括我之前的画展上,你也来过的。”
这时高尔从兜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翻到一张合影,接着说,“我想,到底是我渐渐的喜欢上了你。”
可能就是一种缘分的东西在作祟。
高尔曾有过几次,来过廖氏的别墅,参加过他的那些纸醉金迷的派对,他也曾无数次的想着要靠近他,可是当他向前一步,读到那人肆意大笑后的孤独,脚底仿佛被什么粘住了一样,迈不动一步,
高尔对廖泽凡有过感激,有过心疼,有过喜悦,有过悲伤……现在想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刻开始,容不得别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廖泽凡却???
他自接过高尔的手机,便紧皱着眉头,回忆着某年某日,何时何地的他参加了一个画展,他和高尔先生在画廊的合影,背后是那副《夕阳中的巴黎》,直到廖泽凡看到自己脸上那点到为止的官方而礼貌的笑意,倏然想起,确实是有去过画廊的经历,因为塞尔先生的邀请,他陪着塞尔先生来了画廊,然后,好像和当时的画家合了张影……
这是唯一一档子廖泽凡想起来的,让他觉得自己和高尔有那么一丝瓜葛的一件事了。
这很令他开心。
廖泽凡不禁又问,“除了这次,我们还有过类似这种面对面的交流吗?”
高尔摇摇头,“只有这一次。”
“好吧。”
某孕夫略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有很多次呢。”
在廖泽凡的心底,高尔给他的情沉甸甸的,更是弥足珍贵的,他更想求得一点儿心理补偿。
可惜只有这一张官方的合影的补偿。
“现在呢,我觉得我比赵总差远了。”
高尔望着廖泽凡,“我想,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赵总会一直陪伴下去的。”
说到赵清扬,廖泽凡更是沉沉的一叹,“青阳啊,那也是个死心眼啊!”~和你一样的死心眼。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男,那么应该隔的是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更何况赵清扬这么长情的告白。
林洛抽了一晚上的闷烟,就在破晓的那一刻,他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电话,“喂,清扬吗?我觉得我……不,是咱们可以试一试的。”
赵清扬捂住不停颤动的嘴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林洛也感受到了那话那头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故作轻飘飘的继续说,“我想,我想咱俩相处一下,到时候,到时候不合适在吹,吹了呗。”
“……”
第98章
高爸爸自打下重药后,突然想起了儿媳夫对他的好,对儿媳夫那是相当的自责,难受,以至于造成现在的,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像看贼一样的死死的盯着。
高尔很烦,甚是无奈的望着他爸,“爸,凡,怀孕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高爸爸嘴角凉凉一呵,“不会?”
骗谁呢,他是他亲爸,他俩是有基因遗传的,当年高尔他妈在孕中的时候……算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提也罢。
高爸爸又一想,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哪一会儿不留神,儿子又去找儿媳夫这可咋办?
最后想来想去,还真琢磨出一个挺昏的主意。
为此,他又去找孙伯的帮忙。
但自从那次孙伯一口汤被重新点燃了斗志以后,整个人看高尔他爸便横竖不是个东西。
一见高尔他爸,孙伯嘴里嘟囔了一句,“你个老流氓!”
不过声音太小,高尔他爸没听清,掏掏耳朵,又问,“啥?我孙大哥,你说啥?”
孙伯大声回答,“没事儿,我夸你呢。”夸你个老流氓!
“你找我有啥事儿啊?”孙伯又大声的问。
这时,高爸爸凑在孙管家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说。
听罢,孙伯耷拉的眼角猛然撑开,聚起了几道寒光,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居然要跟你儿媳夫和儿子一个屋子去,我呸,你真是不要脸!”
高尔爸爸抹去脸上的唾沫,赶紧解释,“不,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说了,让你给弄一个隔间,在他们的卧室里,我这不是怕……儿子照顾不好嘛!”
“我呸!你特么的真不要脸,我死也不会帮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孙管家狠狠一瞪。
高爸爸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一想,孙管家说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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