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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特烦恼(穿越重生)——天痕壹月

时间:2020-01-15 11:26:04  作者:天痕壹月
  宋沉轩含糊道:“出门历练的师兄说的,我听了一耳朵。”
  顾拥雪便道:“按理说,前世今生已是过往烟云,为师不该允她前去探望……”
  “师尊这是心软?”
  “只是觉得不公。”顾拥雪淡淡道,“她本可以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美满和乐。”
  可是一句上天注定就毁了一切,何其不公?
  蒋府主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窗前略过。
  黑影似乎发现了什么,驻足在窗前。
  屋内蒋进陵与他妻子相拥而卧,双手紧牵。
  床前一道淡白魂影痴痴地看着蒋进陵,动也不动。
  他的心上人与别人有姻缘线。
  五指相扣,细淡的姻缘线便隐在指间。
  淡白魂影伸出手,想摸一摸自己的心上人。
  蒋进陵眉头微蹙,她的手便吓得缩回了。
  她现在是鬼了,若靠他太近,反而会害了他。
  百年难捱的时光到了现下,忽然就像指尖的细沙,如何努力也抓不住。
  “当,当,当——”
  五更的铜锣敲响了,更夫在街上扯着嗓子大喊,声音穿透了大宅小院,直接惊醒了早不属于这
  尘世的人。
  “三郎……”泪水滚落眼眶,淡白魂魄隔空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愿你永世平安,妻贤子孝。”
  “我,我走了……”
  魂魄消失了。
  床上的蒋进陵握紧了妻子的手,眼角却有热泪涌出……
  顾拥雪送走了杜鹃,灭了招魂灯,正欲回房。
  蒋进陵踏入院子,双眼红肿,一脸憔悴。“仙长,你可收服了那女鬼吗?”
  顾拥雪淡淡道:“已收服了。”
  “她,她没害过人。”蒋进陵哑着嗓子,道,“仙长莫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修行之人,行事多留余地。”
  蒋进陵便向顾拥雪拜了一拜,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顾拥雪并没有问蒋进陵任何问题,回到房中,眼前天旋地转,扶住梁柱,勉强忍耐这一阵的战栗晕眩。
  昨日他动含光剑打散女鬼形体便牵动了暗伤,晚上,又受了那么多的阴气。
  他体内的阴阳平衡本来就不稳,若只受伤还能调息一阵,现在他怕连调息都不成了。
  强压下伤势,不欲惊动同屋的徒儿。
  顾拥雪慢慢走到床边,合衣睡在床榻外侧。
  约莫过了半刻钟,他双眉紧蹙,呼吸却渐渐平稳。
  床榻里侧的宋沉轩睁开眼睛,眸中毫无睡意。
  “叫你逞能。”上身凌空,手掌撑在顾拥雪脑侧。
  宋沉轩亲上他的嘴唇,渡去纯阳真气。
  顾拥雪体内的伤势不算太重,只是许多阴气却缠在他躯体里不愿离去。
  宋沉轩调和了他体内阴阳,又为他祛除那些阴气。
  说不清是有意无意,这个吻一直拖到了顾拥雪清醒。
  顾拥雪甫一睁眼,便见小徒弟与他鼻对鼻唇对唇……
  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冲鸭!!!!!!!
  关于文下有的问题,作者菌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回答就剧透了=3=蹭,反正这本书整本都是套路。叉腰.jpg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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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干什么!”顾拥雪反射性推开他,坐起了身!
  宋沉轩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垂眼道:“我曾偷听师伯们谈天,师尊的伤,可以用纯阳真气缓和……”
  “那只是治标不治本。”顾拥雪顿了顿,又道,“你下次莫再这样了,纵你是为了替我疗伤,可你我如此,终究不成体统。”
  宋沉轩道:“师尊难道认为,体统比性命重要吗?”
  “为师既敢出手,便早算到了后果。”顾拥雪蹙眉道,“你下次不许再如此,听见了没有?”
  宋沉轩软下声去,道:“师尊,我看不得你疼痛的样子。”
  顾拥雪脊柱一麻,不知怎地浑身别扭了起来。
  宋沉轩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比他还矮上些许,除却在魔公子的迷阵中,宋沉轩平日对他恭敬孺慕,实在是一个乖巧的徒儿。
  “你……”顾拥雪正想问他什么,忽然外头人声大作,有人“邦邦邦”地敲蒋府的大门,连在内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谁啊?”蒋府的管家揉着睡眼去开门。
  门外一个身着锦衣、面容俊俏的年轻公子道:“蒋管家,表妹夫与表妹是否还未起身?我带了高人过来,帮他们驱鬼。”
  “表公子?”管家怔了怔,又看向他的身后。
  除却下人外,他身后就只跟着一个符合“高人”特征的人。
  那人刚刚才大力敲击了他们蒋府的大门,瞧着约莫十七八岁,俊秀灵逸,穿着一身道袍,怀中还揣着一个罗盘。
  “这位是?”
  那小道士咳嗽一声,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铜锣来,重重地敲了一下:“天机阁百晓生座下大弟子裴钟亦是也!!”
  管家:“……”
  岑博彦:“……”
  “他是天机阁阁主的大徒弟。”岑博彦轻描淡写地道,“我在路上碰到的高人。”
  管家面颊抽搐了一下,请他们进去。
  “昨日长华已派了人来,表公子这回可能晚了一步。”
  “长华?”岑博彦道:“长华最擅除妖,什么时候还擅长捉鬼了?”
  那小道士立刻道:“我无忘峰最擅长捉鬼度怨,纵然长华派了内门弟子,那也没有我们精通。”
  管家带他们到前厅奉茶,又去找蒋进陵。
  岑博彦甫一见到蒋进陵便目光微闪,道:“表妹夫怎么如此憔悴的样子,莫不是那女鬼又缠着你不放了?”
  蒋进陵苦笑道:“那倒也不是……”他明显不大想提缘由,只是请他们入了客座,自己入了主位,干掉了一大碗茶。
  裴钟亦道:“你印堂发黑,双眼血丝,必是被怨鬼缠身无疑!”他神情肃穆,故弄玄虚地掐指道,“你府上请的长华道友学艺不精,没有给你做好法事啊……”
  话音未落,顾拥雪领着宋沉轩踏入了正厅。
  钟亦骤然瞧见顾拥雪,仿佛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面红耳赤,脖颈上的毛全都竖起来了。
  顾拥雪扫过一眼裴钟亦,裴钟亦竟腿一软,揣着他的小铜锣跪了下去:“顾,顾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拥雪蹙眉,半退了一步。
  裴钟亦面红耳赤地道:“我是裴钟亦,您还认得我吗?”
  原来是那个只修阵法,其余一窍不通的百晓生大弟子。
  顾拥雪从他涨红的面色中总算瞧出几分熟悉,颔首道:“认得。”八年前,与魔界大战时,他曾与他见过。
  裴钟亦便道:“既是顾前辈在此,那么我就不打扰顾前辈驱鬼了!”说完,他竟揣着他的小铜锣麻溜地从门口跑走了。
  顾拥雪正自莫名,岑博彦面色一沉,目光锐利地射向他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顾拥雪见他眉目间隐现煞气,抬手召出含光剑,剑尖直指其胸口,“那你,又是何人?”
  剑拔弩张!气氛瞬间便已不同。
  吴蓉蓉梳好妆入了正厅,吓了一个踉跄:“怎,怎么回事?”
  蒋进陵连忙过去扶住她:“娘子!”
  顾拥雪清楚地瞧见,在蒋进陵唤那一声“娘子”后,岑博彦的眼翻成了白仁。
  “你是鬼修?”
  若此人是鬼修,又爱慕吴蓉蓉,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自发觉女鬼是为人所害,顾拥雪便在想幕后之人要多久才现身。
  前世今生,有人费尽心机,杀人夺妻!
  今日这鬼修迫不及待得上门,必是察觉杜鹃的怨气散了,怕事情败露,想赶紧来赶走坏事的人。
  岑博彦不过凡人之躯,绝不可能百年前就设下阴谋——是鬼修杀人后再借尸还魂,占了他的身躯!
  “多事!”“岑博彦”的眼窝深了大半,浑身皮肤泛出青紫尸斑,伸出瘦骨嶙峋的指爪,妄图掐断顾拥雪的脖子。
  顾拥雪横剑一挥,青紫斑斑的细长手臂便被斩落在地。
  “岑博彦”整个身躯都变得干枯了,他吃惊地捂着自己的伤处,那原先与手臂连接的破口处漏风似的泄着阴气:“你,你--”他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会伤得了我?!!”
  “纵你吞过聚魂印,不知其窍,亦无所用!”顾拥雪拂过含光剑剑身,再指面前之人,这一回,他身上已有了杀气。
  “岑博彦”僵直着身躯,拼命想往后爬:“你没杀那个蠢女人,我是为了蓉蓉,你也不该杀我!!”
  顾拥雪脚步一顿,含光剑却毫不迟疑刺入他的心口!
  杀人夺尸,他又有何理由饶了他?
  “岑博彦”瞠目,张大嘴巴仿佛不敢置信。
  顾拥雪拔出含光剑,“岑博彦”的身躯便化为一股黑气,往他身上冲来。
  “师尊!!”
  顾拥雪横剑当胸,手中含光剑轻鸣一声,黑气便都震荡了开去。
  吴蓉蓉瘫坐在地上,眼尾通红:“这,这
  是怎么回事啊?”
  蒋进陵抱着自己的妻子,瞧着满地狼藉,亦是满面惨白。
  顾拥雪收了剑,道:“罪魁已了,往后你们府上不再会有邪祟作乱。”他顿了顿,又道,“你们有此一劫,皆是前世因果,无非必要,以后切莫再逆天而行了……”
  天色已然大亮了。
  蒋府的大门敞开,又是一个晴天。
  顾拥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清晨的阳光透过树顶碎撒下去,撒了他满头满身。
  宋沉轩跟在他身后,终是忍不住问:“师尊,你弄明白蒋府中那几人的纠葛了么?”
  顾拥雪头也不回,平静地道:“来之前,你大师伯曾和我说,‘白石坊的那两位都曾解过姻缘线’。”
  蒋进陵想和杜鹃在一起,那么吴蓉蓉自然是想和那个鬼修了。
  他们本是两对佳侣,但奈何雌失了雄,凤失了凰……
  鬼修死亡了仍想和吴蓉蓉在一起,杜鹃亦紧随情郎不肯离开。
  一切都是劫。
  源头,本是两个不甘受命运摆布的人。
  鬼修死前最后一道黑气冲向了他,顾拥雪的含光剑振开了所有的怨,却留下一道残影。
  那是不过十二三岁,连牙都还没长全的一对表兄妹。
  表妹说:“表哥,表哥,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你!”
  表兄说:“不成,咱爹妈说你和别人牵了姻缘线,有天定的姻缘哩!”
  “我不想和别人牵,我就想和你牵!”
  “那,那我求爹帮人给你解开姻缘线!”
  表妹眼前一亮,吧唧一口亲在她表兄的脸上。
  后来,他们当真偷得了几年。
  表兄信守承诺,托他爹找到了一位高人。
  那位高人的确是高,撮合了这对表兄表妹,又冥冥之中将表妹的真命天子推向了另一个女人。
  桃花落尽,花落人亡。
  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不过是一场空。
  顾拥雪才踏上离恨天,就闻到了一阵酒气。
  折梅殿前的台阶上,亓衡之在身边堆了二十来个大坛子,左手扒着一个大坛子,右手举着一个小坛子咕嘟咕嘟地灌。
  顾拥雪瞧清那些坛子的泥封,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自修行起,每一年都会取雪水采花瓣,酿一坛子酒放在他的小窖子里。
  亓衡之也不知怎么找到的他的私窖,竟把他的酒都摸出来糟蹋了!
  生气,气得浑身发颤。
  宋沉轩只道顾拥雪还对亓衡之有感情,道:“师尊,师兄借酒消愁,怕是你之前那一巴掌伤了他的心了。”
  这一把油添得顾拥雪的怒火更旺!他几步就过去将埋在坛子里的人揪起来,道:“今日你就搬走,往后都不许再来折梅殿,听见了没有!!”
  亓衡之眯着眼睛,瞧他半晌,竟是打了个酒嗝,笑道:“顾,
  顾拥雪——师尊……”身子一歪,眼看要歪到顾拥雪的身上。
  顾拥雪冷酷无情地后退一步,他就整个人跌在了台阶上……
  亓衡之艰难地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眼中的白影处靠近。
  顾拥雪面无表情,道:“你前面是柱子。”
  “嘭”地一声,亓衡之脑袋撞上了殿柱。
  他捂着自己的头,靠在那雕龙画凤的柱子上,双手一环,就将殿柱抱住:“师尊……师尊~~~”他亲那柱子,一边亲一边用脸颊磨蹭。
  顾拥雪周身气压越来越低,及膝的发都有几缕被那气势激震了起来。
  亓衡之却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他抱着柱子,氤氲的桃花眼却是对上了顾拥雪。
  “旁人天定姻缘,连解都解不开。为什么,我却连爱都爱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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