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竹无语,以前没他的时候鬼王陛下还不是又去酒楼又去花楼的,也没见怎么地。偏偏跟他在一起之后就挑三拣四、怨东怨西,才是过分。
尚东瞪他,他以为他愿意这样啊,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不是胃口被陈冉竹养刁了,他能现在这样吗?!
陈冉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敢情还怨他咯?
当然,尚东十分肯定,端起桌子上的茶轻抿了一口。
等等等!
陈冉竹吓得要死地从他手中把茶杯抢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拜托,他们现在坐的可是大厅而不是包间,别人看到的就是茶杯自己飞起来了,那也太惊悚了。
尚东冷哼一声,有些生气地抱臂坐在那里,脸往另一边一扭,就不说话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息。
陈冉竹僵住,讨好地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他也不是非要如此,这不是没办法。
尚东半分不动,懒得理他,还在心中默默骂他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叛徒。
陈冉竹没办法,谁都能不高兴,绝对不能让鬼王陛下不高兴。只得赔礼道歉地倒了杯茶,恭敬地举到他的嘴边。
“陛下,我伺候您喝,给您道歉。”
尚东瞥了眼端到嘴边的茶杯,明明心中得意地快要飞起,却还是一脸“你完了”“哄不了我”的冷漠样子。
“陛下,对不起,我不该为了旁人束缚于您,您想做什么都可以。”陈冉竹也不急,继续软声哄道。
尚东将架子摆了个十足,才哼哧两声,说:“下不为例!”
“绝对没有下次!”陈冉竹一脸严肃地保证。
尚东这才满意,就着陈冉竹的手将茶水喝尽,充分把一个浪荡子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陈冉竹灿然一笑,把尚东哄得团团转。
就知道鬼王陛下是个纸老虎,必须得顺毛捋。
陈冉竹一边给尚东剥瓜子,一边竖起耳朵捕捉酒楼内人们的交谈。
A:“哎哎,你听说最近的大新闻了吗?”
B:“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A:“就是魔帝找到流光阁的事。”
B:“啥玩意?!魔帝!你别是瞎编的吧!”
A:“这事我能瞎编?就是我编我都不敢这么编!”
C:“我好像听到一点风声,最近人族的修士都紧张得不行。”
D:“是啊,我也听说了,有点本事的修士已经跑到其他两界避难了。可惜像我这种一般人,跑也是跑不掉的。”
B:“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别吓我行不行!”
A:“听说魔帝的爱侣不见了,捕天镜显示的下落竟是在流光阁。这可不是捅了马蜂窝,魔帝俞必瑞亲自找上门来要流光阁交人,可流光阁却一口咬定没有这个人。魔帝怎肯善罢甘休,已经给流光阁下了最后的通牒,若是到时候还不教人,就直接攻上人族之界!”
B:“这……这……”
A:“魔帝俞必瑞想必大家都听说过,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就失落的妖精之地,还是他爱侣的族人,就因为没照顾好他爱侣,直接灭了族。”
B:“我滴乖乖,这比话本里写得还夸张……”
C:“还有更恐怖的,魔将厉害不?幽炽魔将曾经得罪过魔帝的爱侣,直接被咔嚓了。”
B:“不不会吧……”
D:“我真是搞不懂,明知道魔帝这么不好相处,为什么流光阁还不交人?”
A:“谁知道……反正现在大战一触即发,若是魔帝攻进人族之地,到时候恐怕是尸横遍野、血流千里的惨状。”
E:“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族的血性。魔帝敢跟我们开战,我们就敢跟他硬扛!”
A、B、C、D:“呵呵,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刚个P!”
A:“咱们这边对这件事的感受还不深,听说流光阁那边已经人心惶惶,连护山大阵都开启了。所有流光阁弟子都要暂停手头的行动,返回阁内原地待命。”
陈冉竹眨了眨眼睛,这倒是个重要的信息,也就是说他现在返回流光阁正好算是响应号召。而且因为出了这样的大事,估计阁内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空来处理他的事情。
不过,魔帝怒发冲冠为红颜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太玄幻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尚东,“陛下,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尚东满脸嘲讽。
“假的。”陈冉竹毫不犹豫地说,魔帝什么的应该不需要爱情吧,更不会为了一个人与天下人对抗。
果然,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尚东一开始也是不信的,觉得这是神君和魔帝的阴谋。搞什么鬼,一个先丢了满世界地搞事情,另一个也丢了就差没把天给掀翻,分明就是找个借口想要开战、吞并四界!
他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整个鬼狱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然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却说这事是真的,神君还好点,找魔帝借了捕天镜没找到人已经颓丧地回神州闭关了,魔帝却是逮谁咬谁跟个疯狗似的。
尚东根本就不相信,魔帝俞必瑞是什么人。魔域上万年没有出现过统治者了,出身平凡的俞必瑞竟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步登天,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在他看来,俞必瑞是打着什么狗屁爱情的旗号,清除异己,稳定政权。
为了这事,他专门去了魔域一趟。结果灰溜溜地回来了,鼓起的气儿就这么被戳破了,无聊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继续花天酒地的生活。
MD,两个白痴,秀恩爱死得快!
陈冉竹听得目瞪口呆,天啦噜,竟然比珍珠还要真。
“那如果流光阁不交人,魔帝真的会血洗人族之界?”
“当然,他现在就是个疯子,神挡杀神佛当杀佛。”
想到这里,尚东皱了皱眉:“你赶紧把流光阁的事情处理一下,不然我怕你在那里有危险。”
虽然他不怕俞必瑞,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陈冉竹这小身板还不够魔帝吹口气儿的。
“好的,我会尽快去打探钱无的消息。”
“嗯,那家伙向来好吃,多找找有美食的地方。”
“好。”
“我给你的那些灵石也可以拿去发布任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遵命。”
正如尚东所说,从陈冉竹发布任务十天之后,他们就得到了一个非常准确的线索——钱无在东巷的破庙里装乞丐骗吃骗喝。
陈冉竹刚开始是有点不相信的,但那人给出的信息包括时间、地点、装扮等具体信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他还是去了。
东巷这边很是安静,到处是低矮的房屋,看上去跟柏海城一点都不搭。不过这里虽然破旧,却一点也不脏乱差,而且气氛十分祥和。走在路上能看见邻里街坊穿着朴素的衣服有说有笑,孩子们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还时不时地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里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没有灵力,不会修炼,却过着平凡又平静的生活。
终于看到破庙了,陈冉竹快步上前推开了陈旧的木板门,满室的灰尘扑面而来,把他呛得干咳两声,只能用手不停地扇着,才勉强憋着气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
陈冉竹听见声音,才看到角落里躺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黑白相间的头发糟糟地缠在一起,皮肤黝黑,面有红光,乍一看很邋遢,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人虽然穿得破旧,实际上却一点都不脏。
“请问是钱无前辈吗?”
那人这才咂咂嘴,有些无聊地站起,“是我,你倒是有两把刷子,竟然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地。”
陈冉竹礼貌地笑了笑,“前辈的名字如雷贯耳,只需稍作打听,便可得知。”
钱无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其实他并不显老,却偏偏喜欢打扮成糟老头子,这可能就是奇人的趣味吧。
“行,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儿上,今天老儿就听一听你的请求。”
“多谢,前辈。”
“听闻前辈对秘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想知道白麓城西郊那个隐藏秘境的信息。”
钱无一顿,皱着眉头看向他,上下打量一番,突然惊呼:“你该不会是流光阁的空元子!”
空元子是什么人?陈冉竹心中琢磨面上却半点不露,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无奈地说:“让前辈看破了。”
钱无猛地摆了摆手,后退两步,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行,你的单子我接不了。”
“为何?”陈冉竹诧异地问,分明刚才他是愿意回答的。他心思转了转,看来这件事的蹊跷还不小。
“是因为莫桂兰吗?”
钱无一僵,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带掩饰,一下子就被看透了。他赶紧低下头,不停地挥着手要将陈冉竹赶出去。
“走走走,老儿我接不了你的单子!”
“前辈既知我身份便可明白,莫桂兰动不了我。”
钱无却是摇了摇头,说:“这世道小人吃香,君子受制,你斗不过她的。”
陈冉竹心中一喜,看来这钱无知道的不少。他轻轻一笑,面容柔和,颇有君子风度,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君子了。
“既然前辈知道小人当道,那就更应该明哲保身。”
他给尚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尚东斜睨了他一眼,才上前一步显露身形,一脚将钱无踢飞,死死地钉在墙壁上,阴郁的墨绿色鬼气缠绕住他的四肢。
“现在,前辈可以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尚东:我以为他们在搞阴谋,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在谈恋爱!
第96章
“你……你竟然勾结鬼修?!”
钱无不敢置信地看着陈冉竹,这人可是流光阁剑门大弟子,向来以清正端方为名,怎么会跟鬼修走到一起,还有狼狈为奸之相。
陈冉竹挑眉看了尚东一眼,笑得一脸温和:“前辈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了……”
钱无心想,难道是他误会了,空元子没有跟这个鬼修勾结,是鬼修自己动的手?
“怎么能叫勾结呢?我们明明是强强联合。”
说着,陈冉竹还胆大包天地想要伸手勾住尚东的脖子,用这波亲密狠狠地刺激一下钱无,可惜被尚东无情地躲开了,只能呐呐地放下手。
尚东却是面不改色地盯着钱无,半分神色都不给他,生怕这家伙得寸进尺。看看,不过就是帮了他几下,就想动手动脚了。
钱无被他这话气得直想吐血,还强强联合,分明就是蛇鼠一窝!没想到这空元子竟然真的有问题,亏他一开始还以为芳菲子不是什么好人,这下可糟糕了。
“所以,你说,还是不说?”陈冉竹狐假虎威地威胁着。
“说……说。”
钱无能不说吗?光是看那深不可测的鬼修,他就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好好交代,恐怕小命就要完蛋了。
陈冉竹满意至极,果然,这年头还是坏人吃香啊!
正如他们所想,白麓城西郊确实有一处秘境,不过那处秘境最大的价值是在于它是个境中境,钱无也是偶然才得知的。恐怕陈冉竹他们一行正是进入了这个境中境,才会出现内讧。因为小秘境里藏着一件宝贝,叫做白凤钗,传闻是神州天女岚白凤留下的一件宝贝,退可作为防护法宝,进可变为白凤长绫。
若是能得到这件宝贝炼化,那就是天大的机缘。
可惜,进入秘境的不止一人,加上陈冉竹一共有七个流光阁弟子在里面,白凤钗肯定没办法归某个人所有,只能带回师门交掌门处置。这要是再想拿回来,估计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芳菲子莫桂兰早已盯上那件宝贝,怎么也无法忍受到手的东西再飞出去,便设下圈套,将随行弟子都杀死。可惜她功力不够,没能截杀陈冉竹,反而让他带伤逃走、不见踪影。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先行离去,回到师门后便演了一出大戏,把所有罪名都加在陈冉竹的头上。
陈冉竹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么说来,他之所以召唤鬼王尚东恐怕也是为了杀死莫桂兰为同门师兄弟报仇。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想清楚了再说。”他吓唬钱无。
钱无蠕动了半天嘴唇,才不甘不愿地说:“那芳菲子莫桂兰不知修炼了什么邪门歪法,将死去的几位修士的灵魂全部炼化进了白凤钗,现在的白凤钗威力更大……”
陈冉竹愣住,没想到还有如此劲爆的消息。这莫桂兰可真够厉害的,不仅杀人夺宝、诬陷同门,还在师门眼皮子底下修炼邪术。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钱无垂眸,这是他的神奇能力,自然不能为外人道也。
“行了,既然你都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也遵守承诺放你离开,想必你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明白,明白。”
陈冉竹看了尚东一眼,示意他放人。
尚东被使唤的满头火气,一脸狂躁地解开了自己的法术。
陈冉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火爆脾气,默默缩了缩头,不敢跟他正面硬刚。
钱无被放开后,靠着墙喘了喘气。
陈冉竹没注意到他眼睛中一闪而逝的杀机,还在那里柔声细语地哄着炸毛的鬼王陛下。
“鬼修,拿命来!”
只听钱无一声爆喝,陈冉竹猛然回头就看见有什么东西扑向尚东,慌乱之间他来不及多想,单凭机械本能一下子挡在了尚东的面前,闭着眼睛等待着被那东西扑一脸。却没想到后领一紧,他被扯着脖子跟小鸡仔一般被尚东抓到了身后。
火石电光之间,只见尚东嘴角冷笑,宽袖一震,瞬间将那粉末状的东西全部弹飞。他手掌一张,五指成爪状,一道墨绿色光芒闪过,便将钱无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扯了出来,撕成碎片。没了魂魄的钱无一下子收缩成了干尸,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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