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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鸥不下(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0-01-16 11:14:14  作者:回南雀
  但其实也不难猜,以一个小屁孩的心理,让重要的人看到自己一身惨状,难道是为了逞英雄吗?当然不是,那样委屈,那样窘迫,那样千里迢迢,不过是想看对方为自己心疼罢了。
  哪怕从小到大,盛珉鸥都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这方面的情感。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一双鞋停在我面前,我才迟缓地抬起头。
  盛珉鸥垂眼俯视着我,眼里没有任何惊讶,当然也不存在我暗暗期待过的什么心疼。
  我冲他咧嘴一笑,却因牵动嘴角的伤口,吃痛地皱紧了眉。
  “哥,我被人打了,好疼啊……”
  我去拉他裤腿,他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让开。”
  我们两个月没见面,这是他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坐了太久,我站起来时有些踉跄,扶着门才好不容易站稳。
  “哥,无论我怎么惹你生气了我都道歉,你别这样。”我抿了抿唇,几乎哀求道,“别不理我。”
  盛珉鸥看了我半晌,道:“你没有惹我生气,我只是不想见你。回家去吧,再也不要来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直白到我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他甚至都不给我一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机会。
  欲盖弥彰,包着火的纸他并不需要,他要的是连同这簇麻烦又恼人的火一起,将所有的“不受控制”丢出他的世界。
  见我不动,他索性将我扯到一边,再掏钥匙开锁,好像我就是个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挡路的垃圾,随便踢开就好,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已经做好决定不要我了,那我又何苦再装好弟弟?
  “我喜欢你。”我看到他开锁的动作一顿,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快意,“不是弟弟对哥哥那样的喜欢。”
  他对着房门完全静止了两秒,闭了闭眼,压着火气道:“够了,滚回去,别再来了。”
  要是平常,他叫我滚我也就滚了,可那天我就像疯了一样,无所畏惧地挑衅着他忍耐的极限。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污言秽语简直是脏了你的耳朵?弟弟爱上哥哥,好恶心啊。”
  他握着门把,最终放弃那副老旧生锈到难以打开的锁,转向我,露出凉薄又讽刺的笑容。
  “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说出来。”
  他果然觉得我肮脏又恶心。心间猛地升起一道尖锐的刺痛,我定在那儿,心想完了,我可能打架打出毛病了,他们把我的心脏打坏了。
  我此前一直以为“心疼”只是个形容词,可没想到有一天,它竟然真的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产生了撕裂般的疼痛。
  我缓了好一会儿,艰难道:“是,我应该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的,起码还能和你做兄弟。现在你已经彻底不想看到我了,对吗?”
  “我以为我的态度很明显。”盛珉鸥一副只要我能走,他不建议说更难听点的模样。
  我一哂:“那为什么你能接受齐阳出现在你身边?因为你更钟意他,还是因为……他能满足你变态的欲望?”
  他眯了眯眼,过了片刻才问我:“你说什么?”
  声线更低,也更危险。
  我在撩拨一头野兽的胡须,我知道我在找死,但我停不下来。
  “齐阳能做的,我也能做。如果怪物只会爱上怪物,那我就做一只怪物。”我平静地说着,将一直背在身后的美工刀显露出来。
  他看着我,并没有阻止。
  “怪物……”他呢喃着,“所以你要做什么呢?杀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想做那只猫。”那只得到他垂怜,连死后都被他热爱着的猫。盛珉鸥愣了一下,在我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下一刀后,他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双眸微微瞪大,瞳孔都收缩起来。
  鲜血瞬间涌出伤口,滴落在脏污的地面上。看着地上一点点如同梅花般的血迹,心中长久的憋闷和烦躁竟然在瞬间谈去不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抑郁自残了,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的确可以转嫁痛苦。
  盛珉鸥看着地上的血迹,用极轻极低的声音说了句:“陆枫,你这蠢货。”
  不等我反应,他冲上来就给了我一拳,重重将我脸砸歪到一边,美工刀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脱手掉落。拳脚毫不留情砸在我身上,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没了理智。
  我摔在地上,他用膝盖顶住我的背,拎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地上砸。
  “哥……不要打了……”我开始求饶,恐惧萦绕着我的身心,让我没骨气地认了怂,“再打,要死了……”
  我以为我可以承受,但其实那不过是小孩子的天真想法。
  “你不就想死吗?”他拎起我的脑袋,喘息着,憎恶万分地道,“想成为‘怪物’?就凭你?你也配?”
  “我错了……”我抱住头,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我再也不敢了。”
  盛珉鸥往死里打了我一顿,要说我之前只是初级皮肉伤,那他这一番拳脚下来,基本已经把我打成了残废。
  打完我,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似乎整个人松弛不少。
  “滚回去,我不需要另一只猫。”
  一阵纸张摩擦的窸窣声,片刻后,他往我衣襟里塞了一百块钱,说让我自己打车去医院。
  等满脑袋的小星星消退一些,我从地上爬起来,没去医院,附近药店买了点纱布,基础止血后,打了个车一身伤的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好晚班回来,差点把她吓得心脏病发。她颤抖地检查我的伤势,追问我缘由。我把锅都推到了和我有仇怨的高年级学长头上,说都是被小混混打的。
  我妈第二天气势汹汹杀到学校,一定要老师给个说法,没多久那高年级就被劝退了,之后再没见过。
 
 
第38章 早不是了好吗
  那是场疯狂又无望的豪赌,我自以为是地认为,靠着探知到的那点细枝末节,就能得到盛珉鸥的认同,赢得他的倾心。
  太幼稚了,也太天真了。不怪齐阳说我是个没长大的小崽子,不怪……盛珉鸥那样生气。
  我很后悔,不止一次后悔。
  欲望是泉,少量活血化瘀、强身健体,多了则成没顶之灾,可以将人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人人都当欲望的阀门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关就关,想开就开,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以为高枕无忧,毫无危险逼近的自觉。
  曾经那个才华横溢,画出惊艳画作的刘先生,盛珉鸥说他听从了心底的欲望,放纵了自己,沉迷于酒精带来的虚幻与快乐。我又何尝不是?我对盛珉鸥的欲望,让我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对事物的基本判断,犯下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曾经那些要保护他,好好看顾他的话,成了虚伪的一纸空言。我还说自己和齐阳不一样,狗屁不一样,到头来,我还不如他。起码他变态得坦坦荡荡,不像我,光会说漂亮话。
  被盛珉鸥打了一顿,反倒像是把我头脑打清楚了,疯狂与混乱在绝对暴力的镇压下得以平复,我开始反思,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笑。
  那个学期剩下的时间,我都在试图联系盛珉鸥。不敢当面见他,也无颜当面见他,我只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每天一个电话是固定,然后便是长长的短信,一些琐碎的日常,一些对他的关心,一些诚恳的认错,有时候也会加一些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心灵鸡汤。
  他从没有接听过我的电话,当然也没回过我任何信息,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学期结束,放暑假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日夜晚,我一如既往拨打盛珉鸥的电话,等着我的却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轻浅的呼吸声,我激动地从床上一下子坐起身。
  “哥……”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盛珉鸥就像忘了我们上次的不愉快,让我第二天去见他,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座废弃的烂尾楼。
  虽然地点有些奇怪,但我从不会质疑他的话,他让我去,我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
  那里离我家并不远,我去得比约定时间早一些。可在那里我并没有见到盛珉鸥,反倒碰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齐阳……
  膝弯一痛,我歪倒地扶住马桶跪倒在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盛珉鸥收回手里的鹿角杖。
  他后背抵着门,嫌弃地用杖尖挑起我的下巴。
  “别假惺惺,也别装出一副处处为我着想的样子了。你看护不了我,我比你更知道要如何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杖尖慢慢下移,划过锁骨,点在心脏的位置,“你以为你能为我做什么?连开车你都开不好,还妄想成为我的指路明灯?你保护不了任何人,陆枫。”
  我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他:“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假惺惺。”他眉梢微挑,我莞尔道,“拿捏你的感觉,也确实很爽。”
  盛珉鸥的表情变得有些恐怖,手杖点在胸口的力道也更大了几分。
  “你这……”
  我在他出口骂我之前,一把抓住手杖,猛地扯向自己。他一时不查叫我得手,失去平衡身体往前倾了倾。我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按在他的后脑,不管不顾咬上了他的唇。
  我们就像两头愤怒的野兽,彼此撕咬着,反抗着,挣扎着。
  鼻尖是污浊的腥臊气,尿液沾在盛珉鸥雪白的衣襟上,不觉肮脏,反倒越发升起亵渎了神灵一般的快感。手指插入发根,湿热一片,也不知是汗是水。
  那根本不能叫“吻”,它没有丝毫柔情的地方。一开始只是我单方面的袭击盛珉鸥,啃咬他的双唇,咬破皮,咬出血。盛珉鸥激烈反抗,却难以在狭小的空间甩脱牛皮糖一样的我。
  谁让他锁门了,活该。
  后来盛珉鸥显然也被我激怒了,开始反击,回馈我更多疼痛与伤口,差点没把我舌头咬掉。
  最后也不知该说是一吻结束,还是一场械斗结束,停下时我俩都是气喘吁吁。他唇角被我咬破,染着一点红,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活似被流氓非礼的大姑娘。
  我的嘴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想摸摸伤口,手抬起了,猛然记起这是一双被尿滋过的手,又放下了。
  “来,你随便骂。”我没脸没皮的模样,爬起来一屁股坐到马桶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盛珉鸥拾起方才混乱中掉落的手杖,撑着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对我开骂,门外传来有人,还不止一人进来的动静。
  盛珉鸥僵硬片刻,放轻了动作,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忽然想知道……他会不会出声。会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在公司厕所的隔间里,和自己的弟弟行不轨之事。
  我的手掌贴在他腿上,一路攀爬。盛珉鸥瞪着我,目光阴冷恐怖,但没有出声呵止。我知道这还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
  “楼下那家茶餐厅不错,他们新出的菠萝包正点……”
  “奶茶也不错,就是喝了容易睡不着。”
  走进洗手间的两人开始闲聊起来,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盛珉鸥的存在。
  我开始得寸进尺,进一步实施自己的骚扰。
  他抓住我的手,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里是他的国度,他是这里的王,他怎么可能让他的臣民发现自己如此狼狈被动的一面?
  我知道他不会出声,他必定隐忍,于是愈加肆无忌惮。
  “香肠也好吃,又粗又长呃……”说到一半,那人好像意识到话语有些歧义,尴尬停顿片刻又接上,“反正就是很好吃啦。”
  另一个人倒是没有听出不对,还在附和:“是哦,就是太烫了,当中还有芝士心,上次我咬了一口差点把我舌头都烫掉了。”
  “对对对,还有他们家的撒尿牛丸,真的会撒尿,****,特别过瘾……”
  能不能不要在厕所讨论香肠和牛丸讨论得这么激烈?搞得我都饿了。
  不小心一用力,头顶立时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随即头发被人抓起,盛珉鸥想将我扯开。
  外面的两个人一边继续讨论着茶餐厅的美味,一边洗了手慢悠悠离开了男厕。
  关紧阀门滴水不漏很容易,但将裂开的水管再堵住,却并非那么轻易就能达成的事。
  欲望便也像如此。
  男厕重新恢复我和盛珉鸥的二人世界,静默却依然延续。
  仔细听倒也不光是寂静,还是有些细碎的、引人遐想的音节不时泄出。
  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去管会不会被人听见,还有没有人进来。
  盛珉鸥松开我,靠在门板上,喘息着抄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转身吐掉嘴里的血水混合物,按了抽水键,期间听到身后开锁的声音。
  等了会儿再回头,果然发现盛珉鸥已经走了出去。
  我抽过一旁卷纸擦手,整理好衣物,随后也跟着离开了小隔间。
  盛珉鸥盯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衣襟,已经破皮红肿的唇角,脸色难看。
  我占了另一个洗手池洗手,见他如此,不怎么走心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下嘴有点重。”
  我下嘴重,他也没轻到哪里去。吐出舌头,我检查了圈,发现果然被咬破了。
  真是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舌断人亡。
  我抽了纸巾擦干手,完了不再理他,也不看他,转身出了门。
  之后我也懒得再去事务所,想着第二次庭审直接去旁听就好,第二天就回当铺上了班。
  一进门我就看到魏狮坐在我那位子上,柳悦嗑着瓜子与往常一样在追剧,不见沈小石。
  “怎么是你啊?”我脱去外套丢到一边沙发上,趴柜台上问,“我小石弟弟呢?”
  魏狮从手机里抬起头,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哥好全了?”
  “你不知道他是超人吗?第二天就好全了。”
  魏狮翻了个白眼,收拾东西起身将位子让还给我。
  “我也是今天来顶班的,小石家里有事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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