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了个崽,李员外现在可宝贝她。”
李员外爱吃螃蟹,最近他吃得多,这也众所周知。
螃蟹他从前就吃,夫人肚子却没动静。
这一个月吃了这批螃蟹,为何就播下种了?莫非……
人群力量强大,一个说法很快得到众人认同。
他们悄悄口耳相传,“这批螃蟹能壮那啥。”
“真有用的话,省一下,平常人家也不是吃不起。”
“螃蟹就这么多,去晚了就没了。”
“走走走,赶紧多买点。”
一个江湖老郎中听了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无稽之谈!没听说过螃蟹有这用处。还多买点,螃蟹性寒,绝不能多吃,女子最好少吃。”
他操碎了心,谁料却被众人揶揄了一番。
“倒想多吃,谁买得起那么多螃蟹?老丁头,你生子汤药卖得那么贵,可没少赚钱。你现在也没个孩子,才该多吃螃蟹,说不准就老蚌生珠了。”
众人哄堂大笑。
水镜这边,肖涟也被逗笑了。
白骄看见他笑,诡异地也愉悦许多。
“你也没多大,没必要阴沉着像个小老头。你看,笑起来不挺好看?”
听了白骄这话,肖涟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想转移话题,鬼使神差地问:“你买那么多干嘛?这螃蟹真能壮……那啥?”
第8章
“哪个啥?”白骄逗乐。
肖涟瞪他。
白骄一乐,道:“不能,可遗憾?”
“买这么多,你才遗憾。”肖涟有些羞恼。
“给你的。”
“白骄!”
“哈哈哈……”
芳华楼效率很快,两人正打趣间,排着队的螃蟹餐已到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手下敲门进来,请示白骄:“二殿……白老大,那些螃蟹怎么处理?”
白骄挥手:“一份蟹汤加四只不同螃蟹为一份,留三份在这。虾白,叫手下先别忙,把剩下的趁热分吃了。”
虾白面露喜色:“蟹白那家伙平常拦着不让兄弟们吃太多螃蟹,说没准都是种子。这些都是外来,兄弟们可算能多吃点。”
之后,他好似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白老大,这么多好吃的,就先把我禁酒令解了吧?”
白骄瞪他:“那东西丢失和你脱不了干系,再喝醉误事,三百年不许喝。”
“啊?三百年?”
“不服?要不五百年?”白骄眯眼威胁道。
“服,服,千万别!”
虾白很快就吩咐人把三份螃蟹餐送来,生怕白骄反悔退了出去。
肖涟有些好笑:“这夏白怎么还当真了?三百年五百年人哪活得到,不都是一辈子不能喝酒?”
此刻他有些放松,便问白骄。
白骄道:“你忘了我是修仙者?”
“难不成夏白也是……”
白骄不言,肖涟渐渐消音。
他倒忘了眼前人是白老大,手下也不能轻看,动辄百年寿数。
不像他,只是区区凡人,还最多有两年好活。
他如草芥,要时刻注意着和这类人的差距,轻易不能招惹。
白骄见他不说话,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
随后自己风卷残云地吃起螃蟹鲫鱼汤来。
肖涟看着这份饭,对螃蟹很好奇。
他身为船夫,长这么大也见过螃蟹,但每次见都是把螃蟹送到芳华楼里去。
自己倒没吃过,此刻有些无从下手。
他捏着一只螃蟹的大螯,想吃里面的蟹肉。
可蟹螯锋利,他又不得章法,反倒将手刺破了。
白骄停下筷子看他,有些生气。
“你怎么又流血了?不是跟你说过灵果和你的血融在一起,不准流血?”
说罢又是一道灵力打过来,给他封住流血伤口。“笨蛋,螃蟹都不会吃。”
白骄可没少吃螃蟹,不知他怎么做的,肖涟面前四只螃蟹自动壳肉分离,摆得整整齐齐。
“看,不是很简单?”白骄微抬着头看他,看着很骄傲。
“哦。”对白骄是很简单,可惜这方法没法借鉴。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一辈子他估计也就吃得了这一次。
不像白老大,可以随意吃喝,还一吃就是两份。
他看向白骄的两份螃蟹餐。
白骄侧身护着饭,“别看,再看也不能给你。螃蟹虽好,但性寒,你是凡人,一次最多吃四个。”
“你呢?”
“我又没关系。”他是龙王二殿下,什么天材地宝没吃过?两份螃蟹不在话下。
“哦。”这就是仙凡之别,肖涟懂。
他没再说话,静静地品着自己的螃蟹餐。
不得不说,对于平常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他来说,螃蟹餐美味得叫他连舌头都想吞下。
可惜即使细品,也还是吃完了。
白骄把自己的一份螃蟹鲫鱼汤推给他:“别误会,加餐是为滋养灵果。”
肖涟的谢谢就这样噎在喉间,也没说话,就埋头吃起来。
好,他努力吃,好好滋养白骄的灵果。
两碗汤到底有些多,肖涟吃完后,撑得不想动弹。
但此时天已经黑透,不该再在此久待,他就起身想向白骄告辞。
白骄正以手托腮,闭着眼睛。
这是,睡着了?
第9章
“白骄?白骄?”肖涟试探性地轻唤。
“啊?”白骄瞬间醒过来,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
“谢谢款待,我要回去了。”见他真是在睡,肖涟有些后悔叫醒他,该直接走的。
白骄看看窗外,困倦地摆摆手:“天都黑了,走什么,住这儿,房间多的是。”
“不了,我还得回去看着我的船和螃蟹。”肖涟拒绝了,他的全部身家都在船上,住在外面他不放心。
再说了,他和白骄又是什么关系?充其量不过是欠债人和债主的关系。又不是能抵足而眠的友人,住在竹楼这儿又算什么事呢?
白骄掀掀眼皮,又困倦地合上,道:“谁稀罕你那破船,你还真当个宝贝了。”
肖涟微怒:“你有很多船,一艘破船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那船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就是我的宝贝。”
呦,长本事了,还敢跟自己呛。得,困死了,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
“白沙江上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要是有人偷了你的船,他还不是在这江上行船?你担心什么。还有啊,你就这几两肉,细胳膊细腿的,天天一个人住在船上。要是真有偷船贼的话,就不怕人家连船带你一块儿偷走了?”
“你管我?”看他说的什么话,肖涟瞪他。
“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了?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的灵果,偷走你我不管,偷走灵果我可心疼。就这样定了,你今天就住这儿。我困死了。”
白骄打了个哈欠,捏了一个法决叫人进来。
虾白应声而至,许是喝了酒,他的脸很是酡红,不知喜怒。
“虾白,你给肖涟安排一间屋子。我先睡了,老规矩,我睡醒前不要叫我。”
说罢,白骄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虾白看了看肖涟:“请吧。”
“可我……”肖涟突然想起眼前人也是修仙者,还是不知脾性的,只好默默地任夏白安排房间。
躺在客房的竹床上,肖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好久没有睡在坚实的床上了。
自从被爷爷捡回来之后,他都是睡在晃荡的船上的,也早已习惯。
他还以为自己会睡不安稳,可谁知吃饱后,看见白骄打了几个哈欠,他也沾染上了困意。竹床上的被褥又格外的松软。他闷头睡了过去,倒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梦里,他不过三岁,母亲睡在香软的被褥间,他睡在母亲香软的怀抱中。
次日,肖涟难得地起晚了,日头已升得老高。
想着白骄应该也起来了,肖涟连忙起床下楼想找白骄告辞。
谁料他没找到白骄,却碰上了白骄的手下夏白。
夏白今天对他和善了许多,“白老大还有事,肖公子自行离开即可。”
肖涟难得被人如此对待,连忙摆手道:“叫我肖涟就好。那等白骄回来了,你帮我转告一下,谢谢他的招待。也谢谢你,昨天安排的被褥很是舒服。”
夏白笑眯了眼,满口答应,又补充道:“对了,你接下来捕鱼的时候,离其他人远一些。”
肖涟有些懵,但想起这是白老大手下安排的事,定有深意,也便道了谢,之后快步离开了。
看着肖涟离开的背影,虾白很是后怕。
他昨天后来才知道肖涟吃了那孕果,暂时能储存孕果先天之气。算是弥补了他和蟹白的漏洞,二殿下才没有真正降罪。
肖涟算是他们二人的福星,二殿下对他也不一般,此次大睡之前还挂念着他的事。
那么,二殿下交代下来的那件事,还得尽心尽力地好好去办。
竹楼就在码头附近,离肖涟的船也不算太远。
肖涟挂念着自己的船,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这一路上都是小跑着回去的。
到了地儿,肖涟连忙钻进船舱。
先是扒出了自己的积蓄,发现一个字儿也没少。
又看了看自己买的米面粮油,一点也没被动过的痕迹。
紧接着看向他的两个桶。
他还以为螃蟹长了八条腿,该早就跑没了。
谁料居然还是满满的两桶螃蟹,看着一只也没少的样子。
这是何缘故?
肖涟再一细看,原来螃蟹们有着大螯,脾气又爆,在桶里你踩我我夹你的。
即使有想爬出去的,也都被同伴们死死地钳住了爪子。
肖涟有些好笑,又感觉万分庆幸。
幸亏没少,要不然,螃蟹售价高,他可会损失不少钱呢。
两只桶都被占住,他也不好捕鱼,索性将桶挂上扁担,一步一晃地朝芳华楼快步走了过去。
这么多螃蟹呢,就是那刘掌柜的再压价,也是一笔大价钱。
心情愉悦,肖涟脸上挂着笑,即使今天的桶比之前的稍沉一些,他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肖涟已经做好被压价的心理准备了,谁料芳华楼的刘掌柜这次看见他,忙夹着算盘就迎来了。
“肖涟,你来了,这次送的是?”刘掌柜探头看向他的桶,掀开桶盖,见到桶内全是螃蟹,面上不禁一喜。
“厉害啊,最近这一月虽然螃蟹较多,但一次送来这么多的可不多。”肖涟见刘掌柜连忙拎了一桶朝后厨走去,还示意肖涟提起另一桶跟上。
肖涟对他这做派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拎起螃蟹跟上了。
刘掌柜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之后忙掩上后厨的门,很是隐秘地不让人看见肖涟。
“肖涟啊,这螃蟹最近涨价,我也不跟你说虚的。你能逮到这么多螃蟹,只要保证今后的螃蟹还都供给我们芳华楼,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成不?”
第10章
有这么夸张吗?
肖涟有些吃惊,不过,他也无意再问别的餐馆,反正天下做生意的都是一般心黑,芳华楼再黑,起码是个很稳定的收货源。
二人没费多大力气就达成了共识。
回来的时候,肖涟担着空扁担,都没再去买点东西,而是快步地回到了船上。
到了船里,肖涟也遮掩着把船舱两边的草席子放了下来。
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那焐热了的一贯钱。
数了数,一千个不少也不多。
肖涟将这一贯钱与之前的钱放在了一起,钱袋子变得沉甸甸的。
肖涟不禁憧憬了起来。
要是能每天如此……
很快,他摇了摇头,哪可能呢?
他把钱袋子好好地藏好,之后解开绑缚船的绳子,又划着入了江。
意外之财是意外之喜。真正能让他活下去的,还是每天的正经生计。
这些天,肖涟谨记了夏白对他说的话。
无论做什么,都尽量离其他的船夫渔民远些。
也或许是因为离别的人远了,所以他的收获都不错。
捕上来的鱼多了不少,更多的还是螃蟹。
叫他居然有种这白沙江中螃蟹比鱼多的感觉。
开始他还只一天送一次货。
后来,见这螃蟹实在是多,就改为了三四回。
自那天白老大招摇过市地将螃蟹餐带回竹楼起,白沙镇就刮起一股螃蟹热。
吃的人多了,捕的人也多了。
纵其功能被传得有些邪乎,螃蟹的价格也有所回落。
就这样,肖涟每天也基本都能得两三贯的钱。
这基本相当于之前肖涟一个月赚的钱了。
他已经还了大部分的欠款。
那些叔伯们得了肖涟的还款后,互相通着消息,也都知道肖涟最近收入不错,纷纷过来取经。
肖涟倒也不藏私,使劲想了想,“兴许是因为我离大伙儿有些远?所以我周围的螃蟹都被我捕走了?”
叔伯们恍然大悟,对啊,肯定是分开捕的更多,不能扎堆,顿时也四散开来。
虽然情况变得更好,却不如肖涟的收入这般夸张。
不过叔伯们没有坏的,他们眼热正常,却也为肖涟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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