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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夫人是朵花(玄幻灵异)——糖丢丢

时间:2020-01-17 13:28:08  作者:糖丢丢
  他嘿嘿笑着,就像跟山里那些精怪朋友一样,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却没留意到枕边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初春的寒冰解了冻,悄悄融化成一滩。
  不过清作本人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只小花妖产生了兴趣。
  花辞把罩在自己身上的衣袍给清作也盖上去,还仔仔细细的盖到了每一个角落,他之前在望云川下游住时,雪一也是每晚都这么给他掖被角。雪一说这样不漏风才能暖和。
  他钻进袍子就发现里面确实热了许多,忍不住虚虚的抱住了清作的胳膊,见对方并没有躲,才放心的把手搭了上去。
  两个人睡就是比一个人暖和呀。
  第二天一早,花辞发现自己睡过头了,因为清作早就睁了眼却躺在枕上等他。带着冷香的黑发散了一榻,双眼半眯着,柔和的轮廓被殿外的白雪勾勒出淡淡的光华。
  见花辞醒了,侧眼微微转向他,“睡够了?不够可以继续。”
  花辞哪还有脸说不够,赶紧松开清作的胳膊,一溜烟爬起来:“够了够了。”
  他急急忙忙撑起身子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右臂竟一夜之间就长了出来,撸起袖子一看,又白又嫩,好像比他的左胳膊还要好看些。
  要是往常弄断的手臂怎么也要小半个月才能生出来,这次为何这么快?
  花辞想起昨夜清作按着断口的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回转,晚上入睡时浑身没之前那么疼了,卷曲多日的叶片也舒展了许多,原来是恩人帮了自己吗。
  清作站起身,身后的青丝被牵动着拉起,宛如一片缥缈的水幕。花辞赶紧把他脱下来的袍子披上去,紧了紧领口。却被清作一把扯下,裹在了花辞身上。
  “你穿。”
  花辞隔着衣袍感觉到肩上那双手的温度,不自觉红了耳朵,他的耳朵跟人耳很接近,上端却要更尖一下,经常会从两侧的发丝露出来,情绪激动时还会随着满身的花藤发颤,灵动而别具一格。
  清作把袍间的月白锦带按照花辞的身形收紧些,顿时整件衣袍都发生了变化。清作的身形虽然不算魁梧,但把他的外袍给花辞穿肯定要宽大许多,没想到这外袍竟能任意变换大小,下摆,肩宽都渐渐顺着花辞的身体贴紧,变成了一件比之前要小很多的外袍。
  不过上面流动的云纹还是那么精妙绝伦。穿上这么件仙气飘飘的衣服,花辞感觉自己都快不像妖了。
  倒是像个小花仙。
  “且等我一下。”
  清作把他放在床榻沿上,转身离去,过了半晌还是不见清作的身影,倒是把雪一盼来了。过了一夜小家伙又是生龙活虎的,个子好像比之前还长高了一点。
  头发披散着,直接扑倒花辞身上,“夫人!”
  他笑嘻嘻的在花辞肩膀上蹭了蹭,一股清作身上独有的冷香飘散出来,雪一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花辞竟穿着清作的云纹袍,顿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明知故问道:“夫人怎么穿着帝君的衣服呀。”又扫了眼枕头明显有些凌乱的床榻,一下捂住脸,透过指缝滴溜溜的瞄着花辞绯红的脸颊,“好羞羞,你们昨晚入洞房了吗,所以夫人的衣服被扯坏了,帝君给你穿了他的?”
  要不是那几日听雪一讲了好多话本,估计花辞都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鼓着腮帮捏了捏雪一肉乎乎的小脸蛋,“没有入洞房。恩人是看我冷才给我穿的,瞎想什么。”
  “哦,没入洞房。那夫人跟帝君没睡在一起?”
  花辞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两者有何联系,“在一起睡了,可是”他怼在一起的手指勾了勾,看清作还没回来,赶紧趴在雪一耳边小声道:“可是没脱光光抱在一起,也没亲嘴巴。”
  花辞对入洞房的了解仅停留在话本上那一页纸上的插图上,就看两个人不着寸缕交缠在一起,嘴巴对着嘴巴。看起来好羞人的,白伶说化成人形就要穿衣服,不能随意袒露身体,不然就是不知廉耻。
  不过雪一却告诉他,彼此相爱的人那么缠绵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弄得他都有点搞不懂这世间的礼义廉耻到底是如何判定的了。
  雪一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夫人你还真是笨得可爱。”
  “雪一笨,我才不笨呢。”
  两人嬉闹着扑成一团,清作正好从外面回来,指间捏着拇指大的白玉瓶,神色凛凛,周身气压低了不止一点。见此,花辞跟雪一立刻停止打闹,乖乖坐在榻上,一大一小并排靠着肩膀,活像怕被父亲责罚的兄弟俩。
  不过清作走过来却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白玉瓶倒出一粒青蓝色的透明药丸,递到花辞手中叫他服下。
  看着手心里的小药丸,药芯隐约还能瞧见一条细长的红丝,游蛇般回旋着,没头没尾,体貌倒不像个生灵。花辞不疑有他,放在舌尖便卷进肚子。结果药丸刚进喉咙瞬间就化开了,宛如刚出锅的糖浆,又烫又黏,那感觉就像被人堵住口鼻扼住脖子,呼吸都被剥夺了。
  他一下抓紧了清作,“疼……好疼……”
  清作回握住他的手,俯下身,把花辞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怕他待会挣扎的厉害,又环住了花辞的手臂,“忍一忍。”
  七百年了,花辞从未受过这种痛处,比断了胳膊要痛十倍,就连渡天劫时都没这么折磨。
  恩人怎么给他吃这种药啊?
  他攥住一把青丝薅了半天,等灼痛感渐渐消退,呜咽着松了手,才发现那是清作的头发。看着那缕沾满汗液的头发,花辞剁掉自己手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
  他软绵绵的道歉,却被清作掀开衣袍抓起了腿,只见那乱糟糟的根系竟渐渐扭曲盘绕成脚骨的形状。米白色的须根一点点膨大转化成血红色,一根根乖巧的依附在主根上,淡褐色的表皮褪去粗糙的细毛变成了接近肤色的米白,在尽头生出五个粉白色的小贝壳。
  他,他竟然长出脚了!
  雪一要比花辞还激动,嚷嚷着给夫人找鞋就跑了出去,花辞慢悠悠的在榻上站起来,脚底接触榻面的触觉还有些不真实,他撩起袍子下摆,学着雪一的样子跑了几步,一下左脚绊右脚打了个趔趄。还好清作离得近及时扶住了他。
  “慢些,你刚走路不要急。”
  花辞扎在他怀里,哈哈笑着把清作的腰楼紧了,“我就是知道你最好了,这世上我最喜欢你,我把结的果子都给你!”
  他不遗余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喊出的话在空旷的寝殿震得回声嘹亮。
  清作看着花辞埋在自己怀间的长发,僵硬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这时屋外的雪一突然喊花辞,说他找到鞋了,花辞一愣立刻急不可待的走去穿鞋,全然不知身后清作的手就悬在自己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花辞对手指:我好像错过了几个亿,还是美元QAQ清作抱紧:不会,这种程度的要多少有多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赵浅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花辞发现自从有了脚之后,雪一简直当他是三岁娃娃一样照看,脚刚落地,那边就紧跟着喊,夫人走慢点,夫人不要跑,动不动还要扶着胳膊一起走,好像他不利于行似的。
  其实花辞早就走得很好了,除了刚长出脚的那天有些打晃,现在跑和跳完全不成问题,身体轻快的就像一匹矫健的小鹿。奈何小家伙就是不许呀,要是花辞稍加违背,雪一发现后就立马生气,晚上任他怎么求都不肯再讲话本听了。
  这不,花辞站在石阶上,兴冲冲的刚要一跃而下,就被雪一眼疾手快的从身后抱住,恨铁不成钢道:“夫人怎么能这样,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呀。”花辞理所当然道,“我是一只妖,还是一只又会蹦又会跳的花妖。”
  花辞笑得欢畅淋漓,以前他总是静坐在那里,看着别的妖跑跑跳跳,他就把自己幻想成对方,飞跃在崇山峻岭之巅,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像一只飞鸟,像一匹虎豹。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叫他怎能不快活。
  雪一也没想到只不过有了一双脚而已,花辞却像换了个人,再也不似以前娴静温吞的模样,活像只没栓铁链的猴子,一刻看不着就要上蹿下跳。
  虽说活泼些也不打紧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夫人怎么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
  雪一扯着花辞的胳膊,寸步不离的跟着花辞,小短腿倒腾三步都没花辞的一步快。
  “我是说夫人肚子里的小帝君啊,您不注意,万一小帝君出不来该如何是好?”
  “小帝君?”花辞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又饿了,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饿得很快。花辞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两粒酸梅干,一粒自己吃,一粒塞给雪一,“这里是小果子呀,不是小恩人。”
  “又没出来您怎么知道,万一不是果子是很像帝君的小娃娃呢。娃娃在肚子里都很脆弱,夫人这样又蹦又跳的,他们肯定很难受。”
  花辞被雪一说的有点懵,咽下嘴里的梅干,看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有些害怕。他是朵花啊,怎么会生出小娃娃呢?
  其实这事说来花辞自己也是半懂不懂的,当初只是不小心喝了恩人的一滴血,非闲仙君便说他结了果子,就是有果子也是他和恩人一人一半的,当然,恩人若是想的话,花辞也会毫不吝啬的把全部的果子都让给他。
  可他从未想过,肚子里长的竟不是果子,而是会哇哇叫的小娃娃啊。
  若真是这样的话……
  “我跟恩人岂不是要当父母了?”
  雪一暗暗松口气,点了点头,心想夫人总算是开窍了,哪成想花辞下一句便语出惊人。
  “那小娃娃要管恩人叫娘亲吗?”
  雪一一口气把嘴里倒牙的梅干喷了出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帝君在您肚子里,怎么管帝君叫娘亲啊?夫人才是娘亲。”
  看来帝君说的不错,夫人这脑子确实比一般人要清奇些,想法总是那么惊世骇俗。
  花辞咦一声,若有所思,闷声思索了半晌弱弱道:“可我见夫妻俩一般都是美的是娘亲,魁梧壮实的才是爹爹。”
  “夫人觉得自己魁梧?”
  花辞瞧了瞧自己麻杆般粗细的胳膊,又快速把衣袖撸下,有些心虚的避开了雪一的目光,“我刚成年身体还会长嘛,白伶说他小时候跟如今的模样就不大像,我现在努力多吃点,说不定日后也能长成个身材伟岸的少侠。”
  说完他努力挺了挺腰板,却不想把衣袍撑起以后腰身更显窈窕,这纤细的曲线,说是副小姐的身子怕都有人信吧。
  在雪一的嗤笑声中,花辞恨恨的抓了把酸梅干填进嘴里,发誓以后每天要吃三大海碗饭,就不信一点都长不高长不胖。还要每天爬树跑步背石头,把自己练得壮壮的,至少也比恩人壮实,到时他就可以保护恩人了。
  想到这花辞拍了拍雪一的肩膀,信誓旦旦道:“你且看着吧,我一定会让恩人当小娃娃娘亲的。”
  看雪一仰着头惊得目瞪口呆,花辞得意的蹭了蹭鼻子,还以为小家伙是被他的豪言壮语吓到,没想一转头发现清作就在后面看着他俩,俨然把他刚才的话都听了进去。这回轮到花辞被酸梅干呛得大咳不止,雪一刚要伸手拍他,就看清作的手搭了上去,只拍一下花辞就不咳了。
  “对不起……”
  花辞呛得脸颊通红,自从有了脚之后,花辞每日都去镜前把自己的头发用藤蔓编制的发带束起来,吊得高高的,蹦蹦跳跳时,发尾便跟在后面一甩一甩,仿佛整个人都比之前生气了许多。从胆小害羞的小花妖变成了一刻都静不下的活泼少年。
  虽然有时是闹腾了点,不过他这改变,却是清作跟雪一都喜闻乐见的。一个人只有在绝对信任的环境中,才会完全放下警惕和戒心,无拘无束的活着。
  雪一看定在原地的花辞,嘿嘿一笑,朝清作道:“如今也只有帝君能镇得住夫人了。夫人昨日说要准备火锅请帝君一起用膳,今早起来便来来回回忙个不停。知道他是准备晚饭,不知道还以为是艺人在玩杂耍呢。”
  花辞被他揶揄的满脸通红,反驳道:“哪有如此夸张?”
  “夸张?走一趟抱回来三个盛满水的盆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头上还要顶一个。夫人觉得哪里不像是玩杂耍?”
  花辞窘迫万分,却也无力辩解。坏雪一,干嘛要在恩人面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当时也是事出有因呀。
  说来火锅这东西还是他在乞灵山闲得无聊时学会的,用白伶的话说,他这妖,模样软说话温声细语,看着就是一副好说话样。所以乞灵山不少未化成人形的妖和初开灵识的小动物,有困难都会来找他帮忙。
  不是吹嘘,从他成妖三百年来,救过的生灵不计其数,虽然花辞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好多动物和妖事后还是会送谢礼给他。尤其是被他救过的狼妖一家。
  当时有只秃鹰要来叼他们偷偷跑出窝玩的狼崽儿,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花辞一般是不会干预的,可这小崽儿造化却不凡,刚出生便开了灵识,见了坐在山头的花辞更是口吐人语,奶声奶气的叫他小哥哥。
  花辞瞄了眼头顶盘旋的秃鹰,把小崽儿藏在自己盘曲错乱的藤蔓里,虽然他灵力低微,到底也是成了人形的,那些未化形的动物还是很忌惮他。于是半天也不见狼崽的秃鹰只好掉头飞走了。
  事后狼妖一家为了聊表谢意,每逢初一都会送来一大篮子晒好的腊肉干,就算花辞婉拒也不管用,看着堆积成山的肉干,他只好白伶来的时候用锅子放在开水里煮煮一起吃,没想到却被白伶鄙夷了,还嘲笑他简直是在喂猪。
  花辞捞起来尝了一口,确实寡淡了点,不过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吧。
  最后那锅肉干大半都被花辞自己消灭掉,下次再来的时候,白伶从凡间弄来好多颜色火红的辣椒,皮子干得脆脆的,把它们打磨成粉后配着桂皮、八角、陈皮、干桂圆、大枣和枸杞,放在锅子煮开后红乎乎一片,随着热气翻滚而来辣味,呛得花辞泪流满面。
  不过真的好香啊!他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花辞喜食肉,白伶却不沾荤腥,更偏爱素食,弄来好多嫩绿的小叶菜和山木耳放在一起煮,配上劲道的玉米面和羊肠粉,捞出来一样好吃的欲罢不能。
  他夸白伶发明的菜好好吃,白伶嗤笑一声,说不是他发明的,这是凡间存在了好几百年的火锅。
  后来花辞暗暗拜托附近的邻居,储存了一大堆火锅的配料,只等着他来的时候再一起大快朵颐,可惜后来白伶为了躲人,跑到城里的大戏院唱戏了,三年五载都很难见一面。就算来了也会带上现成的吃食,不等花辞吃完就又要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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