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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滔根本不想看！但他面前林贤业的表情却认真又吓人，他只能装模作样地翻开一页。
这是一本策划书——准确地说，是一本策划书，一页介绍。
介绍是讲的柚子平台的一个新人培养计划，给来平台的一些新人策划、新人编导一次机会，通过报名项目，审核项目，评选优质策划的方法，选出一些组别的计划，提供一定经费和人脉投拍。
但除此之外，平台几乎不给予支持。
都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正是这种残酷的环境，可以让新人飞快成长，成长为平台未来的中坚力量。
而策划书，就是其中一个获奖项目的策划——不是金奖，仅仅是铜奖，但是也拿到了相应的经费。
项目简单来说，就是几个明星去农村住，仅此而已。
说是策划，和闹着玩也差不多了。
“你也看到了，不是什么好资源。”林贤业道，“新人培养计划的一部分，这一组还差人，找他们补空缺，省点钱。”
商滔：“老林啊，我觉得这个事情……”
“这件事情，我势在必行。”林贤业也打断了商滔。
商滔捏紧了策划书，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林贤业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却是十分严肃和认真。
抿着嘴想了想，商滔皱眉道：“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林贤业说，“本来属于团队的所有资源都喂给原石两个艺人，这里面少赚了多少钱，你知道，我知道，我上面的领导也知道。”
林贤业：“为了这次拆团的事情，多少舆论压力是我们平台在扛，你也知道。”
林贤业：“我领导责怪我，我和你抱怨过吗？从来没有吧。”
其实这次舆论之战，一开始也不全都是骂柚子平台的，后面风向为什么会转，究竟是谁在里面操控。
两个公司都心知肚明。
柚子还仗着原石给钱，不能和他们撕破脸，只能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咽。
但最近，由于LAST SIX节目的成功，也有别的公司开始接洽柚子，柚子的腰板逐渐挺直了。
总之，利益错综复杂，原石和柚子为了利益能合作，当然，也为了利益能散伙。
“让他们参与节目，舆论压力无论如何会小很多。”林贤业认真道，“领导那边，我也快扛不住了。”
商滔沉默了。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不让两个艺人去，那么这作为一个□□，可能引发的结果，是他，或者是林贤业都无法承担的。
“好吧。”商滔不是被感情或者是道理说服，他是被自己的前程和利益说服的，“确定只是一个小项目？”
“你觉得呢？”林贤业反问。
“好了好了，别那么生气嘛，就是确认一下。”商滔又说。
实际上，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好项目——去农村住一住的综艺，听上去一点时髦值也没有，种种地，搞得灰头土脸的，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国内外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奇葩节目，一听就没有火的潜质。
反复思考之后，商滔也不愿意因此伤了和气。
举起刚才谁也没碰的酒杯，商滔笑着和林贤业碰了一下。
“就这样吧。”商滔笑道，“为原石和柚子的友谊干杯。”
·
事情敲定，走流程需要几天，然后合同下来了。
林贤业给原晓程锋打电话那天，两个人正在一间租赁的小棚子里，跳舞和唱歌。
看见是林贤业来电，程锋忙关了音乐，按开免提，两个人在角落头挨着头，聚在一起。
“那么。”电话里说，“就请你们抓紧来公司签订合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们作为上帝视角，已经知道了慢综艺一定会火这个事实233。所以母亲们也就放心去看儿子上综艺啦。
关于慢综艺源流的补充：其实通过我查阅的论文（不要问我为什么这种事情居然也要查阅论文！！！），慢综艺是从K国起头，然后我国引进，改版，衍生出一些自创自编的本土慢综的。但是在文章的世界观里，把这个平台的实习生作为改成了慢综艺的开端，和现实不同。
第63章
和柚子平台签订完合同之后, 整件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节目组的出发拍摄日期在六月十日，那之前没有工作, 两个人便留在公司里面练习, 间或辅导一下自己的师弟。
六月八日, 高考完之后第一天，原晓和程锋在宿舍收拾东西。
程锋将原晓买来的一些生活用品放进行李箱里, 想了想，又塞进去了一个盒子与一只皮质的本子, 刚准备收衣服，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原晓去开门, 拉开门, 王希语径直走入了宿舍里面。
“不错嘛。”将嘴里的棒棒糖扯出来握在手上，王希语对两个人的宿舍装潢点评，“你们公司虽然名不见经传, 但是福利待遇倒还是挺好的, 宿舍装修也有品味。”
原晓笑而不语, 准备去给王希语倒水，程锋拦住他, 示意自己来，问道：“希语姐怎么来了？”
原晓：“我请希语姐来给我们做造型的。”
“是的，他请我来给你们做造型的。”王希语说着, 将自己那根棒棒糖扔进垃圾桶，小臂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腾出一小块空位, 放上了自己的化妆箱。
“你们要去参与的这个在农村生活的项目，我在公司的时候看过内部企划。”王希语说，“时间长，原生态，没有钱，最重要的是，没有造型师，更没有化妆师。”
“所以，我会给你们设计最好看，但也是最简单的造型。”王希语打开箱子，“你们只需要自己动手简单操作，就能很好看。”
原晓和程锋连连点头，表示服从王希语安排。
王希语很满意，为了方便两个人，她没有给他们设计每天都必须自己打理的发型。而是把他们抓去附近一个理发店，找了台机器，亲手利索地给他们烫了个半永久。
老板本以为王希语是来砸场子的，定睛一瞧是个大神，干脆店也不开了，召集自己的tony们围一圈，捧本子，认真地跟着王希语学习。
烫完半永久，回到宿舍，王希语又拿起着桌上的几样与发型有关的工具，一一给程锋和原晓介绍。
“虽然已经烫了头发，但是每天还是要记得打理一下。”举起一个能够开合的棒状物体，王希语用自己的头发做示范，“程锋就这样，往外夹一下，原晓往两边，这样卷一下，懂了吗？”
“懂了。”原晓连连点头。
王希语：“记住了吗？”
程锋：“记住了。”
“你们记住了个屁！TONY都比你们勤学好问！”王希语出离地愤怒了，“拿手机！拍视频！很重要的！粉丝们本质上都是颜狗，懂不懂？”
“懂，懂！”虽然不理解王希语为什么忽然就怒了，但原晓还是很听话，马上拿起手机拍摄。
看着原晓的动作，王希语又一秒恢复成温柔大姐姐的外表，她把卷发棒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套给他们准备好了的东西，里面是几个不同的大号分装瓶，瓶身上标注了“1-5”这五个数字。
其中，从1到5，分别是水、乳、精华、防晒霜还有一瓶素颜霜，站在这些东西的后面，则是厚厚一叠的面膜。
王希语：“晚上呢，就擦1到3，按从1到3的顺序涂抹，两天必须敷一次面膜。”
王希语：“早上起来之后，就从1涂到5。4要涂厚一点，挤在手上必须有一个硬币大小。”
“涂完5以后，用这个刷子，沾一点口红，把嘴唇稍微上点颜色就够了。”王希语说，“我没给你们带多的化妆品，只是提一下气色，放心，你们两个的颜值还是公认地很能打的。”
化妆必须两个人自己来，王希语讲解得很细。
但衣服却不用和他们讲。
王希语直接把两个人的衣服翻一遍，加上自己用行李箱拖过来的一堆单品，一人凑三十套，装进袋子里，每天拿着穿就行。
重点嘱咐的只有最上面一层唯一颜色不同的大包裹，里面放了好几件黑色的外套和帽子，都是同一个牌子，袖口树一样的logo，品牌名称“coolibar”
“这次去的是农村，户外活动绝对很多。”王希语神色十分严肃，好像她交接的不是什么大品牌防晒衣，而是一份机密的文件那般，“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必须涂防晒，必须戴帽子，必须穿防晒衣。”
“要是你们这次回来晒成黑色的了……”王希语眯起眼睛，语带威胁。
原晓连忙摆手：“不会，绝对不会——希语姐，你放心，穿，肯定穿！”
“这就对了！”
三十套衣服，加上一人一包防晒设备，一套护肤设备，全部装进行李箱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王希语亲自将他们的行李箱关上，锁好，亲自推到他们床边放下。
原晓说：“谢谢希语姐。”
“不用谢。”王希语道，“你付费，我工作，我们是平等的。”
“是。”原晓点头，他终于有时间和王希语聊聊天，“那……你接下来会去哪儿呢？是跟组？还是出去玩一会儿。”
“玩不成了。”王希语语气颇为沉痛，“我要去学习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师父，名字叫顾言。”
“国内一线的造型师？”程锋忽然开口。
原晓看他，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程锋也知道这种娱乐圈八卦了？
“bingo~”王希语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之，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我有师父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
顾言的造型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就说他在国内的影响力，和大牌之间的友好关系，能师从这样的人，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原晓伸出手，真诚道：“恭喜你希语姐，加油！”
王希语眼神微闪，举起手，在原晓掌心拍了一下。
王希语怒道：“别搞这套酸不拉几的，我不喜欢！”
·
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原晓和程锋下飞机，到达集合地点。
虽然集合的城市是一座国内三线的小城，但他们的粉丝数量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并且由于这里的机场比较小的缘故，简直可以说是被挤得满满当当。
终于有工作了，虽然这工作听上去异常不靠谱儿，但粉丝还是很开心的。
好不容易从粉丝的簇拥里挤出来，集合地点并不难找。
飞机场外面一处空地上站了十几个人，所有人都大包小包装着各种器材，还有男人已经端起了摄像机，正汗如雨下地拍摄冲他们走过来的原晓。
“这里这里！”一位瘦小的男生举手挥了挥，他是这次节目的总编导，叫纪景，今年才二十三岁，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过去，人群让出一个缺口，把他们收到了最里面。
摄影机转过来，保持拍摄状态。
原晓很不好意思，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遇上航空管制，所以迟到了一些。”
“没事儿啊小帅哥，我刚刚也晚到了。”说话的，是一位戴着墨镜，涂着吃小孩色红唇，穿着低胸黑色吊带装，脚踩八厘米高跟鞋的女生。
她身上喷了非常浓郁的香水，在盛夏的太阳下，爆发出一种闷人的香气。
美女说：“自我介绍一下，江盼雪，辉光娱乐艺人。”
辉光娱乐是国内的一家小型娱乐公司，论地位，总归比启耀娱乐大概还是要高一点点的，但基本上也只能被算作名不见经传那一批。
这家公司的特色是只签约女性艺人，前些年发掘了一些好看的女孩，在娱乐圈有了些起势，但由于高层战略错误，又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江盼雪长得英气又好看，是女明星中难得的长相。但在辉光也没有资源，只能来橘子平台这种合作平台的新人策划里面工作一下，碰碰运气。
两个人和江盼雪握手，然后又对剩下两个人做了自我介绍。
听完两个人介绍，另一位穿着老人汗衫与西装裤的老人点点头，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钟期。”钟期年龄应该比较大了，但面容还保持着一些年轻时候的英俊，个头高，身材也没有完全走样，只是他的声音却很难听——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挫过，嘶哑难当。
另一个人畏畏缩缩道：“我……我叫孟修阳……嗯……你们，你们的粉丝，还挺多的哈？”
如果说，钟期是虽然年迈了些，但还能算风度翩翩的话，那么孟修阳完全就和他是相反的。
孟修阳很年轻，外貌其实也不错，但这不错的外貌却因为他畏缩的气质而大打了折扣。
孟修阳曾经也是红过一段时间的小生，因为出演某部青春言情剧而未来光明过，只是还没有红超过半年，就被狗仔八出他和女友在空地里激吻，然后上车翻云覆雨的事情。
甚至有模糊的那种照片。
从此之后，他的温柔暖男形象一去不复还，事业也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也就从意气风发，变得瑟缩胆小起来。
赶紧和他握了握手，原晓听了他说粉丝那句，不免有些尴尬。
“粉丝他们的话……”原晓想解释。
“会跟着我们一起拍完全程吗？”江盼雪开玩笑地说。
“不不不，当然不会！”原晓连忙说道，“其实她们也是很有规则的，我们彼此尊重……”
当然……不会吗？
原晓一边说，心中也忍不住担忧。
大部分的粉丝当然不会，但是有几位连私人行程都要跟回去的粉丝，那是真的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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