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回了谌一祯一句,“我看到了,声明。”
“我们一样了。”
谌一祯的回复让叶牧青疑惑,过了许久才茅塞顿开。
他们解除了包养关系,拥有了平等的地位,他不再是被包养着,像菟丝花一样的附属。
他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谌一祯帮他完成了。
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个他渴望用平等身份去开始的恋爱,已经不会有了。
“总之,谢谢你。”
这是叶牧青发给谌一祯的最后一条消息,然后便拉黑了那个名字。
第三十九章 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休养了三个月,叶牧青脸上的印记才淡到非近看而不明显的地步。
复出后的第一个工作是一部电视剧。
在家养病期间,施琦帮他谈下的一个本子,一部现代剧,预计拍摄计划是三个月。
三月又三月,等到杀青那天,已经是七月底。
叶牧青还挺喜欢这三个月在剧组的时光。
他可以全心全意地扮演另一个人,去体验他的生活和爱恨情仇,而不用做真实的叶牧青。
疗愈情伤的最好办法,除了开始一段新恋情,就是让自己忙起来。
他没有给自己太多的休息时间,杀青后一周就要参加一个表演类综艺。
这个综艺是还在拍戏时就谈好的。
那天施琦来了剧组,把他拉到休息室,给他看了节目策划案,拟定的嘉宾名单都是圈内鼎鼎大名的老戏骨和新生代潜力演员,他的名字放在其中格外突兀。
“琦姐,他们怎么会找我啊。”叶牧青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那么自信,“其他嘉宾都比我厉害太多了。”
“节目组看中你有潜质吧。”
施琦模棱两可的话让叶牧青产生质疑,“是吗?”
“嗯,我把你推荐过去,他们就定了下来。”
他看着施琦,对方眼神飘忽,很是可疑,“是……”叶牧青垂下眼皮看了看脚边的地面,“……谌一祯吗?”
“牧青,不管如何,这对你是个很好的机会,没有理由去拒绝的,而且现在你也知道,影视剧寒冬,好本子很少,别的综艺也只能刷刷脸,这个不管怎么说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就当进修了。”
施琦极力劝解,她也是为叶牧青好。
“我知道。”叶牧青低垂头,“我会去。”
“嗯,好好表现,纵然机会是别人给的,但学到的东西还是自己的。”
叶牧青无声地点头。
杀青第二天,综艺节目组官博官宣了叶牧青。
不多时,他就收到了黑泽的微信。
“恭喜你啊,这么好的机会。”依旧是轻松随和的语气。
“嗯,跟前辈多多学习,希望能有些长进。”
“会的,你那小脑瓜可聪明着呢。”
叶牧青对他这样打趣的话习以为常,忽然想起住院时搪塞黑泽的“改天吃饭”,便在微信问他,“有空吗?请你吃饭。”
回复得极快,“有啊,随时等老板召唤。”
“明天?今天?”
“今天吧,我下午能早点收工。”
“行,定好地方,我给你发地址。”
黑泽回了他一只比OK的小黄鸡。
*
这次叶牧青一改往日喜辣的风格,定在一家精品粤菜馆。
这几个月因为养伤饮食清淡,他也慢慢体味到这种以往没能注意到的食物原味清香,比起重油重辣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反差太大,以至于黑泽坐下第一句话便是,“我还以为我走错了。”
“吃点清淡的不是挺好。”
“我也更喜欢清淡点的。”黑泽压低声音,“你知道辣的吃多了,第二天总有特殊的烦恼。”
叶牧青皱起眉头,“你不爱吃辣?”
“一般般吧。”黑泽耸耸肩,“我爸妈不吃,我能少吃些。”
回想起过去跟黑泽的约饭,不是红油串串就是麻辣火锅,叶牧青一时失语。
“其实我挺爱吃辣的啊,就是能力不太够。”
这话再听到耳朵里,就多了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过,叶牧青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知道对方心思后还继续毫不顾忌地来往,他笑着道:“那你今天多吃点儿,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得咧,我胃够大,就是不知道叶老板的钱包够不够大。”
叶牧青故意瞪大眼睛,拍了两下手边的手机,“管够。”
黑泽话锋一转,“对了,你受伤那事儿,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到哪儿都听到有人说。”
“喏。”叶牧青指了下右脸,“看得清么?”
黑泽抬起屁股,脸凑近他,“这是,疤?”
“很明显么?”
这条疤痕虽然没能影响到叶牧青的工作,但他多少存了些自卑,尤其是他知道疤痕的位置,卸完妆照镜子时一眼就能看见,再显眼不过。
尽管黑泽是几乎和他脸贴脸才看清楚,他内心还是咯噔一声。
黑泽摇头,“很难才看清,而且你不说我都不觉得这里是疤。”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在安慰他。
“疼吗?”黑泽坐回原位,凝眉看着叶牧青。
“忘了。”叶牧青勾起嘴角,眨了眨眼,“你看它这么不明显,就证明不深嘛。”
“看起来挺疼的。”黑泽忧心地叮嘱,“不过没事就好了,以后小心点儿,知道吗。”
叶牧青别开头,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诶。”
*
新综艺一共八期,但实际是四场,每场会分两期播,每周录制一场。
节目带了点竞赛的性质,会有淘汰,一开始叶牧青也没抱太大希望,想说尽力就好,输了也不丢人。
却没想到第一场的现场表演效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场四位评委全都对他大加赞赏。
有位评委老师心直口快,直言到,她之前并不看好叶牧青,也对他的表演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最终成果会这样让人眼前一亮。
叶牧青自己也没有想到,大概是那一瞬间他跟角色产生了共鸣,才能恰到好处的将情感发挥出来。
录制结束后,节目组对所有嘉宾进行了一个采访。
对叶牧青提问道:“您对今天的表演还满意吗?”
叶牧青说:“算很满意了。我也不怕直说,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可以达到这样的表演效果。”
“那您是有什么诀窍吗?在对这类角色的处理上。”
……
一个月后,谌一祯去叶荷开会,在大厅等电梯时,旁边的电视屏幕上正好放到这期节目的采访部分。
他目光始终盯着屏幕上叶牧青的脸,即便数月未见,他却从来没有断过对叶牧青的关注。
那时病房里叶牧青的一番话说得太狠,狠到他觉得对方已经恨透了他。
他很想再将叶牧青留下来,就像他刚刚重回别墅时那样。
可是他不敢了。
微信消息后面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刺得他心痛,他不敢再去赌叶牧青对他厌恶的底线,只害怕有一天,叶牧青彻彻底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谌总,您也喜欢叶牧青啊?”
今天跟谌一祯来叶荷开会的新来的助理,一个年轻女孩,见谌一祯盯着屏幕出神,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女孩继续说:“我可喜欢他了。”
电梯门伴随着一声提示打开,谌一祯迈步走进去。
喜欢,可是发现的太晚,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坦诚,事情都不至于如此。
谌一祯心中默念。
女孩跟着走进电梯,门合上时,外面电视屏幕里叶牧青的声音响起。
“大概是因为我和这个角色一样,都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吧。”
第四十章 手表
开完会出来,谌一祯正准备离开,施琦从后面叫住了他,“谌一祯。”
谌一祯回过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施琦看了看他身边的助理小姑娘,“你有空跟我去一趟会议室吗?”
谌一祯点点头,让助理在前台稍坐一下。
刚走进会议室,谌一祯便开口发问,“是他那边有什么事吗?”
他俩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施琦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算吧,不过可能我觉得比那些更重要。”她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一个纸袋交到谌一祯手中。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认不认识。”
谌一祯依言照做,纸袋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锦盒,他挨个打开,是一黑一白两支手表。
一些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随口说过的话,被重新带回到记忆里。
“这是?”
“田美给我的,她说是CIR的经理送过来,叶牧青落在那里的东西。”
最不想被提及的那段记忆,再次残忍地在他眼前摊开。
“在田美那里放了有段时间了,她上周才想起来给我,让我还给叶牧青,但是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施琦找了个椅子坐下,“改装师还是我帮他找的,大概是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吧,我当时问他要干嘛,他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没说。”
谌一祯看着摆在桌上的两支手表,被剪得恰好贴合指尖的指甲嵌进肉里,施琦的三言两语里勾勒出了一个偷偷记下他的喜好想要给他惊喜的叶牧青,那个已经被他弄丢的叶牧青。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气息,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怎么会被落在CIR?”
“我不知道。田美没说清楚。”
“好,我知道了。”谌一祯收好两支手表。
施琦见他似乎要将手表带走,拉了他一下,“手表你要拿走?我得还给牧青。”
谌一祯背对着她,抬手揉了揉眼角,“我自己给他。”
施琦松开手,“哎,我怎么老是要管这种事。”
“谢谢你。”谌一祯是真心道谢,如果不是施琦,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离开叶荷后,谌一祯驱车去了CIR,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那时候的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此时正是晚饭饭点,店里坐了不少用餐的客人。
“我找你们经理。”
谌一祯一进门就这样询问门侍,吓得那个男孩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请问先生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是,我有事情需要找你们经理了解,拜托帮我联系一下。”
门侍犹豫了一下,“您跟我来。”
在一间办公室里,谌一祯见到了被称作经理的人。
“请问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年了。”
谌一祯呼吸变得急促,“您是否还记得去年11月10号,叶牧青有没有来过这里,就是那个明星。”
“您先坐。”经理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面对面坐下。
“您还有印象吗?”
经理笑了笑,“我能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吗?”
“我……我是当时他约的人。”
“这样啊。”经理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当晚叶先生没有等到他等的人,急匆匆地走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您所说是否属实,但既然您如此说,我也只能告诉您这么多。”
谌一祯不知所措,他明白对方这么做是应该的,可是他真的再难忍耐一探究竟的欲望,那对手表告诉他,他失去的或许不止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些。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言深集团董事长,谌一祯,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放心我的身份。我知道您是出于对客人的负责,但是真的请您告诉我,那天的所有事情,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经理拿起名片仔细看了看,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开口。
“那天,叶先生包了晚餐的场,他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大概下午五点多钟吧,就来了,交给我两个锦盒,让我们在他打响指的时候再送过去。”经理眼神看向左下方,回忆细节,“我当时以为是戒指,因为我们这边还蛮多求婚的,但是拿到手之后感觉很重,叶先生说里面是一对手表。”
经理停顿了一下,回想起什么,“哦,对了,我当时还跟他开玩笑,问了他一句,大概意思就是问他是不是要表白之类的,因为网上不是流传说,送手表代表表白嘛。”
谌一祯着急追问:“那他说什么?”
“他没说,好像笑了下还是比了个嘘,我记不清了,反正没说。”
谌一祯叹了口气,“你继续。”
“然后我就把手表收起来,等到时候再送过去。额,叶先生预定的时间其实是七点半,但是因为他来得很早,我们就问他需不需要提前上菜,他说不用,说他约的人要七点半才到。但是呢,后来到了七点半也还是没人来,那天他预定的菜有些需要预处理,我记得我去问过他两三次吧,大概什么时候上菜,他都让我再等到,说人还没来。”
听到这里,谌一祯心口已经开始泛酸,他没想到那些隔了时光滤镜在旁人细碎言语下抽丝剥茧而出的汹涌爱意会这么压得他喘不过气。
经理还在继续回忆。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吧,还是两个小时,因为当时店里只有叶先生一个顾客,我就看他一直在刷手机,有时候打电话,有时候发微信,看起来挺着急的,但是电话好像一直没打通,哦,没有,打通了,后来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走了,但是他那对表没拿走,我也是后来发现,就送到他经纪公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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