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空没有废话,双手凝出两支灵剑,竟使用双剑攻向白浩清。
白浩清以前跟月长空拆招,都是一把剑,没见月长空使用过双剑,自己也并不会用双剑。一时仓皇逃窜,被打得呜呼哀哉,好不凄惨。
云梦泽兴致高昂的在旁边看着,不时提醒白浩清,也没让白浩清少挨多少打,认输的时候鼻青脸肿,一点俊秀都看不出了。
元月转眼便过,天衍道宗上下也已经确认好参加讨魔大会的弟子,于二月初一启程前往天玄宗。
十分不凑巧,此次负责举办讨魔大会的正是天玄宗,哪怕云梦泽很不喜欢天玄宗,也不得不再去一次。
一行半日即到天玄宗,拜会过天玄宗掌门玄玑,众人便住进名为天一居的院落。
此时已有众多门派比他们先到,余峰领余同辉四处拜会,月长空、月仙、列缺并窦娘都在一处喝茶闲谈。
云梦泽因为是繁花谷唯一的男子,没有住在繁花谷所在的西厢,而是在东厢,跟左锋众人住在一处。
左锋此次共三十六名弟子前来,也就是除了没进入元神期的白浩清,其他都来了。
人数一多,房间就有些不够用,只能四个弟子一个房间,让云梦泽颇为不适应。
当晚就被此起彼伏的灵压扰得睡不着,又不敢入定,担心会骤然突破,只得离开房间到院子里。
刚出房门,便察觉到屋顶有人,抬头望去,竟是月长空在拎着酒壶喝酒。
此时空中飘着细雪,月色清冷,月长空一身白衣,对月独饮,竟有一丝孤寂。
然而凤眸微转,看向云梦泽,清淡柔和带着笑意,“怎么,想去落霞城看看。”
云梦泽被拆穿心事,撇开眼神,有些不悦。
月长空轻笑一声,从屋顶下来,将酒壶一扔,那酒壶便在空中化为齑粉,也未碎落成响。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轻声问,“你干嘛跟我一起去。”
“想去看看,你如果不想去,我便自己去了。”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
云梦泽微微抿唇,跟着月长空一起。
其实月长空陪他去,有一个极大地好处,那就是他不用自己破解守山阵法偷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山门。
山门守卫不会让他这个小小弟子深夜随便进出,却不能拦武圣长空真人。
云梦泽跟月长空离开山门,御剑来到落霞城。
云慕说云梦泽回来他要赶,可云梦泽悄无声息的御剑而来,他又如何赶得了。
不过云梦泽还是遵守约定,不回去,只是,偷看几眼。
十年未来,落霞城又有新的变化,茶花庄扩大了一些,里面花树繁茂。
街道间的商铺酒楼换了一批,云梦泽还能算的清楚。
云府倒是老样子,此时已经少有灯火,只有守卫在巡夜。
云梦泽见后院云孟淑的房间还亮着灯,十分好奇,遮拦身影,过去查看,月长空跟在他后面同样的悄无声息。
稍微靠近,便见一个锦衣青年拎着个食盒,穿过廊道,走进院子。
那青年长相俊逸,跟云梦泽有些相似,想必是云孟诚。
可云孟诚并没有拄着拐着,两条腿俱全,虽然动作不太灵便,却与常人基本无异。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露出疑问的表情。
月长空淡淡的说:“老四在这里开了间药铺,那里的弟子帮他寻了一只假腿,还算好用。”
云梦泽不由露出笑容,轻声说,“你让他去的。”
月长空不看云梦泽,略显僵硬的点头。
云梦泽转回头,此时云孟诚已经进入云孟淑的屋子,云梦泽便跟月长空一起,站在窗外,施展窥视符咒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云孟淑坐在软塌上面,身边好几个放针线花样的篮子,里面尽是红色的绣样、绣布、绣线。
这次不等云梦泽看过去,月长空便开口说,“你妹妹前年定的亲,下个月就要嫁过去。是城中卖花茶的富户,那家公子比你妹妹大三岁,还算有点人样。”
云梦泽瞥月长空一眼,这人前面还说得好好的,后面怎么就变味了呢。
此时便听屋里的云孟诚说:“行了,之前让你绣,你磨磨蹭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赶有什么用。让绣娘帮你弄吧。”
“走开,别来烦我。就算绣娘能帮我绣公婆的,给,给洛公子的,总要,总要……”云孟淑越说声音越小,脸上泛起两朵红云。
“这倒是,给未来妹夫的,怎么也得你亲自动手才好。”云孟诚打趣的说。
云孟淑举起手里的绣架,就要打云孟诚。
云孟诚赶紧笑着拦住她,哄着说,“别打别打,仔细弄坏了。”
云孟淑哼了一声,放下绣架。
云孟诚这时冲外面的丫鬟招手:“还不把我给小姐准备的宵夜拿来,都要凉了。”
丫鬟赶紧将食盒里的点心端过来。
云孟淑看到那些点心,笑了起来,伸手拿一块塞进嘴里,眼中竟有泪花闪烁,“还是哥哥对我好,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给我送宵夜。”
云梦泽在外面看得心酸,收起符咒,不愿再看,
他们已经有他们的生活,这样就很好,自己不去参与,才是最好的。
“再去看看你父母吧。”月长空轻声说。
云梦泽摇头,一双眼注视着月长空,“他们还好么?”
月长空淡淡的笑:“他们很好,只是偶尔思念你。”
云梦泽忍着眼中酸涩,露出一个笑,“那我们回去吧。”
月长空轻轻点头,御剑而起。
两人很快回返天玄宗,落到天一居东厢的院子里。
月长空往自己的房间走,云梦泽跟着月长空。
到了门口,月长空转头盯着云梦泽,云梦泽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惯跟那么多人一起睡,跟师伯一起好不好。”
月长空撇开头,淡淡应了一声。
云梦泽立刻笑起来,不客气的跟月长空进入房间,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
月长空也没说话,自顾自在一张凳子上盘坐调息。
第二日便是二月初二,是讨魔大会的正日,讨魔大会便是这日正午在天玄宗正殿广场举行。
云梦泽穿藕合色广袖道袍,白玉冠束发,整个人英姿勃发,俊逸风流。
月长空则仍旧是一身白衣,白色丝绦束发,见云梦泽装束,微微皱眉,“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云梦泽挑眉,不解地说,“我这就是平时的装束啊。”
“这衣服是新的。”月长空说完这话,脸色一僵,甩袖而去。
云梦泽扑哧一笑,就要跟着月长空出去。
月长空却突然折返,猛得拉住云梦泽手,盯着云梦泽额头看,“为什么不挡住。”
云梦泽一呆,摸了下额头,他竟把自己命门外露的事情忘记了。
“是不是傻。”月长空有些气恼的说,竟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一个小盒。
云梦泽就见月长空打开那个小盒,取出里面特制的符笔,沾了些淡黄色的符水,在自己的额头画了起来。
这次月长空画得有些慢,符笔的尖头摩擦着细嫩的皮肤,刺得云梦泽浑身颤栗。
过了一会儿,月长空放下笔,微微蹙眉说,“好了。”
云梦泽走到镜子前,就见自己额心多了一道棱形花纹,闪着月光一样冷金色的光,不仅遮挡了那道疤痕,还掩盖了灵虚的气息,甚至点缀了一张本就俊美无双的容颜。
云梦泽盯着那花纹,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月长空竟也能改动符咒的形状,将这个遮掩符画得如此精致。
而且,这符水应该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在皮肤上刻画符咒,能留存更长时间。
月长空居然有心思弄这种东西?
云梦泽正自诡异,就听到开门之声,月长空已经离开房间。
院中原本剑光交错,三十几个左锋弟子都在练剑,但见月长空出来,立刻停下,转瞬在院中站好,虽然不甚齐整,但好歹像个样子。
月长空微微点头,往主院走去。
云梦泽赶紧跟上月长空,压下心里那点激动。
铁牛也跟在月长空身边,边走边凑近云梦泽,小声问他,“你昨晚怎么跑到师父房间睡了。”
“师伯让我帮他守夜。”云梦泽大言不惭的说,收获月长空冷冷一瞥。
到了主院,余峰和列缺已经都在,正在分别训导弟子。
月长空走过去,组织弟子也说了几句,无外乎在外面要像个样子,不能给天衍道宗丢脸。
一时三人训完弟子,聚在一起说话。
弟子们也四散开去,自顾自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月仙及繁花谷弟子才来到主院,具是藕合色衣裙,轻纱覆面。
云梦泽走过去,站在繁花谷弟子之中。
天衍道宗众人聚齐,又在院中站齐,听余峰训话。
然后才一齐往正殿广场去。
云梦泽跟在巧颜身边,小声说,“小师叔呢?”
巧颜摇头:“不知道,早上也没见,师父也没提,可能去玩了吧。”
云梦泽轻轻勾起唇角,倒是希望小师叔好好在天玄宗玩一玩。
众人到达广场,便见广场中已经划分好,四大宗门居于东南西北四处,其他门派也各有位置。
因为是天玄宗主持,所以天玄宗位于正北,天衍道宗被安排在正东,正西是雪峰,正南是九龙山。
此时其他三大仙门已经都在,三位掌门见天衍道宗过来,均起身向这边点头示意。
余峰笑着冲三方拱手,带领天衍道宗众人入位。
云梦泽见天衍道宗的位置只安排了四张座椅,便知窦娘本来就没在来的名单上,猜测八成是她恰好回山,凑热闹才来的。
余峰是代掌门,月长空武圣之尊,他们两个的座椅并排在前,月仙和列缺的座椅靠后一些。
月仙坐到余峰那侧,列缺便坐到月长空那侧。
四人坐好,弟子们也在后面站好,大家都静默着等待其他门派入场。
临近午时,百仙谱上的门派已经具都到场。
一些未被邀请,但想来参加,为讨魔出一份力的小门派开始通传入场。
这些小门派有的也不算小,只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参加了讨魔大会,也入不了讨魔之征,在仙道没有什么地位。
云梦泽无聊的听着天玄宗弟子通传,注意力都在天玄宗的阵列之中。
只见最前坐着玄玑,一身紫色道袍,庄重威仪。
玄玑身后并排坐着四人,都穿着靛蓝色道袍,柳成荫赫然就在其中,坐在玄玑左后方,离玄玑最近。
“生死间,掌门夭夭,携六名弟子拜上。”一声通传响起,瞬间勾回了云梦泽的神思,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广场上数千人,居然全都转头看向甬道之处。
只见一个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缓缓从甬道中走出,姿容绝世,妖娆动人,粉面含笑,眼波流转。
云梦泽心中大骇,因为那女子竟跟月仙长得一模一样。
第43章
云梦泽猛得看向月仙, 只见她一张脸被轻纱挡着,但一双美目却露在外面, 其中满是屈辱,周身的灵压颤抖,竟有爆发的征兆。
此时月长空转头,淡淡看向月仙, 那怒张的灵压才缩回去。
月仙撇开头, 不再看向甬道方向, 反而看向月长空,眼中水色波动, 无限委屈。
月长空冲月仙轻轻扯动嘴角,做出安抚的表情, 月仙于是垂眸,露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这时余峰也看向月仙, 匆匆一瞥便挪开神色,反而求助似的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横了余峰一眼,冷笑一声, 看向前方。
云梦泽将这几人的交流尽收眼底,却还无法揣摩其中含义, 只能再次看向甬道方向。
此时夭夭已经带着六个女弟子走进广场, 在道童指定的位置站好。
之后又有其他小门派通传入场, 却都没再引起大家的兴趣, 广场上大多数人都在打量生死间众人。
倒不是众人没见过美女, 实在是生死间太过特别。
因为它明明是修仙正道, 却像歪门邪路。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便是生死间的修炼之法,与之比起来,松鹤那个撞大运的缘修简直可以说是正统。
因为这生死间的修炼法门,便是生死之间。
生死间的祖师认为每一次突破都是渡劫,而能否度过劫难,则全看天道。
天道仁慈,怜悯幼儿,在生产的一瞬间突破,天道会因不忍心让幼儿死去,而保下母体。
于是这生死间弟子都是女子,且在将要突破之时,会与男子结合,孕育生命,并在生产之时激发突破。
是以生死间的弟子常与男修士一夜缠.绵,天明便去,只为怀胎。
若论理,修炼之法本无对错,男女结.合也并不是仙道忌讳,只是生死间弟子的这些行径,实在太过离经叛道,让仙道众人难以接受。
所以生死间在仙道之中,绝对是谈之色变的存在。
如若遇到一个,意乱情迷,与之发生关系,惨遭抛弃还是好事,一年之后喜得贵子也算可以忍受,多年之后一个妙龄女子喊你做爹且玩.弄了你的徒弟,那才是最崩溃的。
不过生死间众人也知道她们为其他仙门忌讳,向来十分低调,从来都只做自己的事情,不与其他门派打交道,不知这次为何会来参加讨魔大会。
生死间的到来让讨魔大会的气氛着实诡异了片刻,不过很快,玄玑站出来讲话,众人也便都将心思放在讨魔之上。
讨魔大会,名字起得简单直白,其意义就是为了十年后的讨魔之征做准备。
魔修供养心火,暴虐弑杀,杀的可不仅仅是凡人与修士,还有其他魔修。
是以魔修大多独来独往,哪怕聚众,也难成大气,少有能掀起风浪的。
可百年现世一魔君,却有统御魔修的能力,所以仙道众门派造百仙谱,组织讨魔大会,发动讨魔之征,针对的其实只有魔君一人。
虽然针对只一人,千万年来却有无数的仙道之人殒命,每一次讨魔之征,都可以说是一次大能陨落,但却又不得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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