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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以前遇到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哪怕只是当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后我就告诉他我喜欢小雨，他还给我出主意，还问我小雨喜欢什么。我说小雨喜欢星座喜欢占卜。后来他就没说什么了……这次去那家占卜店也是小雨提出来的。可是我总觉得、我总觉得……”
他本来没有多想，是沈霆钧让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复盘一遍的时候，他才灵光一闪，想起有一个人问过他林雨昕爱好的事情。
再加上出事前一天莫昀飞才和他提过李赫山，他不由得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打电话给他之前，我本来是没把握，可是他的反应，分明……分明……”
如果没有莫昀飞那语调欢快的一句问话，可能他还没从下午的情绪中走出来。
虽然李赫山的话难听，但他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他，所有人都能活得更好。
如果不是他不听莫昀飞的话，没有把自己和李赫山交往的事情告诉对方，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可偏偏……莫昀飞没有怪他。
“哥……对不起……对不起……”
沈霆钧怎么也没想到沈苏轻会和李赫山有联系。
他听着对方带着哭腔的重复的道歉，揉了揉额头，然后靠在了走廊上：“小轻……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废物，连保护你们都做不到的人吗？”
沈苏轻连忙否认，沈霆钧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记住，不管对方是谁，如果我保护不了我的家人，那都是我废物。当年被绑架的事情是我太弱小，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
听沈霆钧这么说，沈苏轻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哭了出来。
沈霆钧听到他的哭声，又想到刚才，莫昀飞一脸心虚，强行转移话题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难办啊……他怎么老是遇到这种连任性都不敢的人？如果说沈苏轻那么容易被影响是因为父母离世，还有小时候被绑架的阴影，那么莫昀飞呢？
他母亲去世之前，他过得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种情况下，会养成莫昀飞这样的性格吗？
不怕打架、对少年的任性异常包容、擅长和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相处、喜欢听童话故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莫昀飞”会有的性格，倒更像是……
沈霆钧还没思考完，手机提醒有一个来电插了进来。
他和沈苏轻说了一声，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正是他下午找的那个人。
“老沈，”对面的声音并不像平时那么轻松，反而带了些凝重，“这个人……是你的对手吗？我感觉这人有点可怕啊……
“上周他看上一个项目，本来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偏偏他和对面的老大赌桌上认识，最后项目就归他家公司了。再往前，这种事情数不胜数。还有很多必死的项目，到他手里莫名其妙就起死回生……这人的运气，好到简直就像天道的宠儿。”
沈霆钧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从莫昀飞默认李赫山不对劲开始，他就没放弃过查这个人，结果就是，这人似乎真的受到上天的垂爱，无论做什么事情，运气都好到离奇。
虽然他投资的项目都不大，但积少成多，沈霆钧毫不怀疑，再给时间给这个人发展下去，这个人会达成什么样的成就，谁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沈霆钧沉声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呢？我请你查的……”
对面接话道：“还没查完，不过我查到，他好像一直和小轻有联系。”
沈霆钧闭眼，应声道：“好，我知道了。接下来还要辛苦你继续调查。”
对面有些迟疑：“我调查是没什么，可你真的要对付他吗？我担心……”
沈霆钧笑了一声，笑声冷冽而低沉：“放心，我有分寸。”
沈霆钧说完，又给沈苏轻拨了电话，问他自己有事要回公司，他能不能过来帮忙照顾莫昀飞。
接到这个任务，原本情绪低落的沈苏轻瞬间恢复了精神，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沈霆钧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小轻，昀飞就交给你，可不可以？”
沈苏轻重重点了点头：“哥你放心。”
沈霆钧笑了一下，走到病房门口，又往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决然地往大门口走去。
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护住他在乎的人，他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沈霆钧一回公司，两个秘书跟着加班。
其中一个是沈霆钧之前派去查股东事件的，另一个，则是负责日常工作的。
沈霆钧看着他忙碌，突然开口问道：“你进入公司几年了？”
后者动作一顿，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自豪的笑容：“五年了。”
沈霆钧点头，等他出去之后，第一个秘书才斟酌着问道：“沈董，你刚才的问题……”
沈霆钧笑了笑：“没什么，突然好奇而已。这回又打扰你休息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再给你一个长假。”
第39章
沈霆钧睡得很晚。
不仅睡得晚, 五个小时后, 他又从休息间的床上睁开了眼。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 忍不住笑了一下。
如果莫昀飞知道他这个作息，估计又要念叨他了, 所以这件事, 千万不能告诉他。
沈霆钧笑完, 就继续睡前没忙完的事情。
中途昨晚被他问话的秘书特地送了份早餐过来, 不过被沈霆钧以未婚夫准备了爱心早餐为由回绝了。
他看着对方默默把早餐端回去的模样, 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
也不知道这个人, 多久会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事实证明，这人传递消息的速度比沈霆钧预想得快得多。他看着收到的情报, 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秘书的人, 只是不知道，收到消息的那个人，又会作何反应？
莫昀飞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苏轻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模样。
虽然沈苏轻长得也非常好看, 可是莫昀飞就是觉得，这种感觉不对。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没有发现沈霆钧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微妙的失落。
不过……莫昀飞看沈霆钧不在, 内心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其实这伤也不严重, 他感觉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躺在床上……
“嫂子！”莫昀飞还没来得及坐起来，他就被音调高亢的两个字给唬住了。
他抬头看去, 只见沈苏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嫂子, 你不能动！”
莫昀飞丝毫没有被捉包的紧张感，反而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可我只是手受伤，不是腿受伤。昨天我也起来过了。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霆钧？”
沈苏轻听他这么说，还真打电话过去了。
很快，莫昀飞就从扩音器里听到了沈霆钧的声音：“他确实可以下床，不过你不要让他用手。剧本不可以看，电影也不可以。如果他真的无聊，你就找有声读物给他。”
莫昀飞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喜，等听到后面他简直困惑得不行：“为什么？我是伤到手又不是伤到脑子。”
沈霆钧语调低沉地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莫昀飞默默地看了下天花板，他还真不确定。
毕竟那花盆砸过来到底有没有砸到头，他也不太清楚。
沈霆钧怕他不当回事，耐心解释道：“你伤到了视觉神经，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眼过度，不然……”
沈霆钧说着，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不然，以后你可能就看不清长得好看的人了。”
沈霆钧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警告完全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莫昀飞听到这句，脑补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已经见过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画面，其他的东西，看不看也没什么。
不过，眼睛这种东西，能保护还是要好好保护的，他还想看看沈霆钧老了之后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莫昀飞非常乖巧地应了声好，等挂断电话之后，就开始指挥沈苏轻给自己下载语音软件，然后开始听剧本。
沈苏轻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默默把“嫂子你要不要看小说”的话咽了下去。
某种意义上，莫昀飞和沈霆钧也是很相似了，同样都是对工作乐在其中的工作狂。
因为沈霆钧的介入，加上鼎星的彻底收手，莫昀飞的片约比之前多了很多。
不过莫昀飞挑挑拣拣，依然觉得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
莫昀飞不想听经纪人念叨，干脆让沈苏轻接手自己的手机，让他帮自己看看张资发来的消息里，有没有没有邀请，但是自己可以报名试镜的剧组。
沈苏轻被他毫不客气以及毫无防备地指挥着，原本还有些混乱的心情彻底平复了下来。
他认真而又乖巧地帮他念着组讯，念到一部文艺片时，莫昀飞突然喊了停。
“小轻，你再重复一遍？”
沈苏轻点了点头：“这部片子的导演是三年前新作又一次夺得文艺片最高奖的柳杉。他不喜欢事先挑演员，他就喜欢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之后，再通过直接试镜的方式，来挑选符合他心意的演员。
“一个月后，这部片子的试镜会正式开始，男一男二的年龄设定都是二十岁出头。嫂子，你经纪人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特别喜欢的剧本，不如去参加一下这部电影的试镜，毕竟当过这个导演的主角的演员，就没有不功成名就的。”
莫昀飞若有所思：“那男一男二的人设分别是什么样？有说吗？”
沈苏轻摇了摇头：“没有。好像导演喜欢临场发挥，所以他只公布了对演员的年龄和长相类型的要求，别的都没说。”
莫昀飞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应该刚刚好可以赶上这部电影的试镜，就让沈苏轻回了条消息给张资：“小轻，帮我告诉张哥，其他的本子都先推了，在确认我落选之前，我不接戏。”
莫昀飞的决定，在娱乐圈并不算突兀。
柳杉是一个从未失手的导演，加上这次主角的年龄要求，大部分有追求并且暂时没有其他戏约的演员，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这些人里有“莫昀飞”认识的，有莫昀飞和原主都完全陌生的，自然，也有莫昀飞认识的。
这个莫昀飞认识的人正坐在莫昀飞认识的另一个人旁边，语气轻柔地和他说着话：“等我拿下这个角色，再斩获影帝的头衔，你的计划就可以完成得更快了。”
后者倨傲地笑了一声：“放心，一个角色而已，我还能让他从你手中跑走不成？同样的地方，我摔倒了一次，可不会摔倒第二次。”
周绪有些不明所以：“同一个坑？”
李赫山摸了摸手机：“是啊。卧底传来的消息，沈霆钧准备和我抢项目了，也就是这部文艺片的投资。”
周绪愣了一下：“沈霆钧？沈家那位？他们集团有涉猎影视行业吗？”
李赫山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有啊，前段时间刚开始涉猎的，估计是为了他那个未婚夫吧。放心，区区一个沈霆钧，我还不放在眼里。”
周绪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听他这么说当即放下了心。
他打算看柳杉以往的作品认真研究一下他的爱好，可在打开视频之前，他脑海中却突兀地闪过一张脸。
一张莫昀飞的脸。
不过这张脸很快又淡掉了。
他刚受伤呢。周绪心里想着。应该赶不上试镜才对。
莫昀飞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和沈霆钧那么有缘分，自己刚想竞争一部作品，沈霆钧就决定争夺投资权。
是的，沈霆钧决定动手之后，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莫昀飞。
但是，这种缘分并没有让莫昀飞感觉开心，因为李赫山也掺和在里面。
沈霆钧看他有些紧张的模样，安抚地亲了下他的额头：“放心，我知道分寸。所以你看，我这不是没有直接对上他，而只是和他争夺投资权吗？”
莫昀飞完全没有被他的亲密举动转移注意力。他拍了沈霆钧一下，然后怀疑地重复道：“只是？”
沈霆钧举手投降：“好吧，这只是前奏和□□。我只是想用这个来试探一下，和他作对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莫昀飞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你的完整计划呢？”
沈霆钧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好，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先毁掉他在娱乐圈的根基而已，至于□□……”
沈霆钧说着，俯下身贴在莫昀飞耳边，把计划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莫昀飞听到“而已”两个字已经不太好了，等听完整个计划，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
他看着沈霆钧强大而美丽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
指望这样的人，在猜到李赫山对他家人动手之后，还无动于衷，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小心。”
沈霆钧就知道他会同意。
他笑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替他盖好被子：“别担心，有你在，我不会冲动的。”
沈霆钧说到做到。
他说不冲动，接下来的几天，就真的只是在做前期准备而已，包括完整计划的、以及电影投资的前期准备。
作为一名文艺片导演，柳杉需要的投资并不多；但作为一个知名文艺片导演，柳杉电影的票房并不低。这就很吸引投资方了。
柳杉没有固定的投资人，因为他希望投资人和自己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这样比较能激发自己认真拍电影的动力。
“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沈霆钧一边准备材料，一边感叹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准备材料过了，如果不是柳杉想看投资人亲自撰写的投资目的和投资需求，他可懒得动这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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