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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有胆子也有能力被李赫山说动去对付沈家集团的人,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被沈霆钧调查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他们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沈家还没完, 沈霆钧的邀请他们就很难置之不理, 所以前两天, 他们或是自己去，或是派了信任的下属或者晚辈去，总之是见了沈霆钧一面。
沈霆钧没劝他们不要对付自己，他只是问了两个问题。
一个已经存在很多年的、稳定的、近期最大动向是进军娱乐圈的集团安全，还是一个新兴的、野心勃勃的、将会拥有前者力量的集团安全？
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 拥有了多大的产业, 又或者把自家的产业扩大了多少倍？
有些人把沈霆钧的话听进去了，有些人没有, 他们觉得李赫山不过是个联络人和踏板而已。
区区一个掌权没多久的年轻人, 会像沈霆钧说的一样可怕？他们不信。
沈霆钧看着他们轻敌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让他们等后续。
那个时候沈霆钧还担心, 万一李赫山没有因为冲动夺权，自己该怎么说服这些人, 不过现在看来, 他运气还不错，已经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一个初出茅庐就有能力让莫家产业易主的人, 虽然会让合作者更有信心, 但同样会让合作者更警惕, 希望他冲在最前面，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沈霆钧把自己的准备都和莫昀飞分析完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所以，我们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
莫昀飞对他的能力向来信任，不过还是提醒道：“你还是要做好其他人依然不停手的准备。”
沈霆钧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赌一把。赌这场书里没有的博弈，我可以笑到最后吧！”
沈霆钧说完，停顿了一会，突然喊了莫昀飞的名字一声：“昀飞。”
莫昀飞偏了偏头：“我在。怎么了？”
沈霆钧放轻了声音，缓慢地说道：“你有特别喜欢的国家吗？这部戏拍完，我就送你出国吧，这样的话如果我输了，你也可以在外国重新开始。”
莫昀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愣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准备挂断视频通话：“你说认真的吗？如果认真的话，那也不用等你输了我才不回来，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办移民手续了。”
沈霆钧虽然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不过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的。如果我输了，我们就一起死吧，怎么样？”
如果换成刚穿越过来的莫昀飞，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在说什么胡话。
对他来说，活下去真的很重要，就算这个人再好看，也不能让他为此放弃活着。
可是现在，他居然认真考虑起了真的和对方一起死这种事。
沈霆钧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万万没想到莫昀飞居然认真考虑了起来。
他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把话问出了口：“昀飞，你这都考虑和我同生共死了，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莫昀飞听他有空想这些，顿时觉得这人其实挺有信心的，当即放下心来：“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我先睡了。”
“昀飞，你的话题转移得一点都不生硬。”
“……再见。”
沈霆钧听他强行晚安，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以致于看到新闻慌慌张张过来关心兄长的沈苏轻，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沈霆钧看他过来，招了招手，把刚才问莫昀飞的问题也问了沈苏轻一遍：“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还能送你和林家小姑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我失败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沈苏轻看着他，就像莫昀飞一样，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哥，你是因为我才会对上李赫山的。现在可能有危险了，我却一走了之，留下你们来面对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霆钧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决定。
沈苏轻很高兴他能答应，他笑容满面地准备走，不过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我不会走，但是哥，可以把小雨送出国吗？我担心那家伙又用什么下作手段。”
沈霆钧应了声，然后看了眼客房的方向：“我也觉得她离开更安全，但是要由你去说服她。”
沈霆钧不知道沈苏轻说了什么，总之林雨昕同意了出国。
听说他们决定的莫昀飞也觉得这样挺好，情绪稳定地继续拍着电影。
柳杉虽然只是一个导演，不过到了他这个地位，其他行业的事情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更何况他正在拍摄的新电影的男主角是谁众所周知，因此，最近商场上的风起云涌是由谁主导也有人告诉了他。
正因为清楚主导者的身份，所以他每次看到片场里，莫昀飞和周绪虽然偶有摩擦但依然平心静气地拍戏的时候，对他们两个的欣赏都会更上一层楼。
尤其是莫昀飞，和戏外偶尔会阴沉着脸看他的周绪不同，莫昀飞下戏之后完全不搭理对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连柳杉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不在乎还是太能演。
不仅如此，拍摄时间越长，柳杉就越是清楚地认识到，不管莫昀飞是那种情况，他真的就是天生适合吃这碗饭的。
而且比起周绪，莫昀飞塑造的角色更带了点他本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纯粹与无畏，这是演员身上非常打动的人一点。
这样的一个人，他真的希望对方能一直走下去，让他看看这人身上还有什么样的可能性。
莫昀飞不知道柳杉除了拍戏之外还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但他一直保持平静既不是不在乎，也不是太能演，而是因为他觉得，对着周绪饱含恶意，实在没有必要。
现在的周绪还不是书里那个可以给李赫山提供很大帮助的周绪，他只是一个和李赫山关系亲密的小演员，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仇恨那么多的人，毕竟拍戏和担心沈霆钧已经花费他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了，剩下的百分之一……还是留给自己吧！
莫昀飞的平稳心态，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也影响了那些被李赫山说动的人对于沈霆钧实力的判断。
他们完全没有想过是莫昀飞本来心态就好，在他们看来，莫昀飞情绪能那么稳定，肯定是因为沈霆钧留有后手。
毕竟莫家已经坍塌得差不多，沈家再倒，他就真的只能当一个小演员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富二代真的能够情绪那么稳定地面对这件事？
“那位小李老板催我们按照计划行动……”
“拖着，以前他是没能力，现在他不是自己有能力了吗？让他们自己先上。”
……
类似的对话在很多地方上演，让得到回复的李赫山险些咬碎了牙齿。
他当然知道自己明目张胆地夺权会让其他人警惕，可是不夺权他根本不可能有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资格。
“行，他们让我先上就先上，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可别怪我没给他们机会。”
李赫山的决定下得很快，下完他就开始把一部分产业抵押变现，用来稀释沈霆钧在子公司的权力。
这步骤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李赫山每次听到进展都相当喜悦，不断抽调资金去继续这个计划，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夺取沈家集团旗下数家子公司的控制权的时候，沈霆钧的股权突然又大幅度上涨，直接粉碎了他的计划。
李赫山暴跳如雷，下属也一脸菜色：“对不起，小李总，可是、可是……我们没想到，沈苏轻也有股权，而且还不是以他自己的名义持有，而是以一个陌生的名字……”
李赫山愣住了，听沈霆钧说起这件事的莫昀飞也愣住了。
他看着视频那边的沈家两兄弟，开始怀疑起沈苏轻是不是也像沈霆钧一样，温和无害只是外表而已。
很快事实证明，心机深沉的只有沈霆钧一个，沈苏轻的股权被忽略跟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小轻年纪还小，加上绑架事件又刚刚发生，爸妈担心直接转让股权给他会给他带来危险，就找了一个靠得住的人，借用了对方的名义。当然因为手续齐全，股权实际上还是小轻的，但是外人不知道而已。这回我最大的杀手锏就是这个。”
莫昀飞也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幸好没有，看来小轻的运气也很好。”
听莫昀飞这么说，沈苏轻当即腼腆地笑了起来：“能帮到你们就好了。也幸好嫂子你之前就不太喜欢李赫山，所以那会我和他有联系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没告诉他。那个时候我想着如果他是好人，以后大家说开了我再和他坦白，这样你也不会生气，谁知……”
莫昀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段，险些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沈霆钧，沈霆钧却不慌，反而笑盈盈地看着他：“所以说，你是我的护身符啊。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莫昀飞毫无准备又被这人撩拨了一下，顿时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行了，不要在小轻面前说这个。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反击了？”
沈霆钧自动把他的前半句话理解成了“两个人的时候再说这些”，觉得相当有道理。
于是他也没有再继续撩拨，而是说起了正事：“那当然。他已经投入那么多到沈家，现在自己的产业已经是半个空壳。不趁现在反击，那趁什么时候呢？”
第52章
沈霆钧的反击比莫昀飞想象得还要快很多。
在他股权上涨, 粉碎李赫山计划的当天晚上，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莫昀飞对这些东西并不太感兴趣, 基本就是沈霆钧不说，他就不问。
不过就像他喜欢和沈霆钧提自己拍戏的事情一样, 沈霆钧也会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
莫昀飞很喜欢他说这些，虽然他对内容不感兴趣, 可他喜欢沈霆钧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时候的模样。
温和、自信、坦诚……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
沈霆钧隐约可以猜到他的情绪，一直和他提自己在做什么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基于此。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他觉得他们作为未婚夫夫, 莫昀飞有权利知道自己最近在干什么。
“我把李赫山现有的产业分成了三部分，先是假装集中力量攻击第一部 分。因为这部分产业太危险，其他产业又挺安全，所以这会诱导李赫山, 将最后的活动资金, 投入到第一部分里。
“但事实上那只是声东击西，第一部 分产业并不危险，真正危险的是被我全力全力攻击的第二部分。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活动资金, 加上本来这些公司内部就不稳, 所以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部分拿下。
“之后就是趁他暴怒之际杀个回马枪，继续说动第一部 分产业里残存的莫家高层, 以让他们继续执掌这些产业为饵, 说动他们反水。对于这些人来说, 我还是比李赫山可靠的, 所以, 这部分也很快解决了。
“这两者都解决之后, 李赫山手里只剩下第三部 分的产业，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不要赶尽杀绝？”
按照沈霆钧的想法，斩草肯定是要除根的，可是李赫山这个人……有点麻烦。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温和的人，加上有诡异的运气护体，沈霆钧手段一直不敢过于激进。
甚至不仅是现在，之前的举措也是如此，包括最近夺取李赫山产业的控制权，他也是隐藏在暗处，大部分利益都归了那些因为李赫山的操作而权益受损的人，自己获益很小。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小心，也因为李赫山没有穷途末路，所以对方并没有得到什么不合理的补偿，但如果继续下去……沈霆钧说不好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
莫昀飞听他说完自己的担忧，沉吟道：“可是不斩草除根，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死灰复燃了。要不这样，你放慢脚步，一点一点围剿他。如果发生什么变数，我们再想对策。”
沈霆钧也是这个想法。
他应了声，就继续自己的动作。
因为莫家产业的二次易主，也因为李赫山的自顾不暇，之前沈家集团受到的负面影响，终于逐渐消失。
那些被李赫山说动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中了李赫山的圈套，而是中了沈霆钧的圈套。
但现在意识到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谁都不可能主动去对付逐渐恢复全盛、甚至超越全盛的沈家集团。
莫昀飞一直在关注李赫山的动向，沈霆钧委托的那个人也没有大意，自始至终都完整地把对方的情况反馈了过来。
事情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李赫山虽然逐渐穷途末路，但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再路遇贵人，但是一个月后，就在莫昀飞这部戏杀青的前一天，李赫山突然失踪了。
莫昀飞和沈霆钧心里都是一个咯噔，想查出对方到底去了哪里，可偏偏就是毫无消息，仿佛这世上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似的。
因为这件事，第二天最后一场戏的拍摄，莫昀飞多少有些不在状态，接连NG了两次。
周绪在一旁抱臂看着他，那阴测测却并不显得慌乱的眼神，让莫昀飞更加确定，李赫山绝对不是被动失踪。
他是主动的，而且肯定留有后手。
柳杉没想到临到拍摄最后一天，莫昀飞和周绪的情况居然反过来了，心里有些无奈。
这场戏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的最后一幕，自此两人分道扬镳，死生不复相见。在这个场景里，两个人都对自己的选择理直气壮，毫不后悔，如果莫昀飞状态不行……
似乎看懂了他的担忧，在NG两次，并且确认李赫山肯定有阴谋，把情况告诉沈霆钧之后，莫昀飞就看着柳杉笑道：“导演放心，有始有终，我不会在最后一场戏掉链子。”
莫昀飞说完，也抛开那些烦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角色之中。
不管局面最后会变得怎样，不管他会落到什么下场，他都不后悔。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情绪的共鸣使得莫昀飞最后的表演相当出彩，险些没听到导演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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