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歪着脑袋想想,好心给他支招:“给杜总打电话呗,你在这愁到啥时候也没用,杜总一句话就能搞定。”
营销总监年近四十,是根老油条,他有心拿陈秘书当枪使:“我昨天刚给杜总打过电话,再打一遍显得我怀疑杜总能力似的。陈秘书能不能帮忙说下?我一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公司上下都知道陈秘书在两位老总面前说话有分量,她年纪轻轻学历一般,性格还有点憨直,能做到总裁秘书纯粹是因为杜卿的提拔。
在云杉路分店时,陈秘书就是杜卿的助理,杜卿非常信任她,当然小陈也对得起他的信任,不管大事小事都积极向杜总汇报。
就算营销总监不提,陈秘书也准备联系杜卿,她跑回座位上打电话:“杜总,凌总又说要把春装秀推迟。”
杜卿正躺在沙发上翻时尚杂志,懒得坐起来便摁下免提:“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好像是对模特公司不满意,还说想添加新创意。”
公众号的评论杜卿空闲时也刷了,陈秘书一提模特公司,他立刻明白前因后果。老攻懂得避嫌是好事,他断没有推波助澜的道理:“那就按凌总说的办,你提醒他翻翻合同违约金的相关规定,他愿意付我没意见。”
凌扒皮当然不可能赔钱,而模特公司盼着和司寇长久合作,哪来的胆儿跟金主爸爸提这茬。至于代言的那位小鲜肉明星,经纪人说他刚拍完一部新戏在休假,时间上好安排得很。
事情完美解决,唯一叫苦连天的就是设计部。好容易在秋末赶完春装的活儿,凌总裁一票否决,要他们拓宽思路,不拘陈规,尽快拿出更有新意的作品。
没有人弄得懂凌钰所谓的新意是什么,大家只能加班加点地重新画设计稿。到下午六点凌钰准时下班去分店接人,杜卿一上车就被老攻的前卫装扮吓一跳。
他把情侣款风衣换成暗金色的长袍,底边还有一圈流苏,下身是黑色紧身皮裤,看起来颇像埃及的法老王。这种风格完全是歌星演唱会的舞台装,够炫酷,但日常穿着也太夸张了些。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周五,晚上要去你爸妈那吃饭?”
凌伟雄夫妇看到儿子这幅模样会不会心脏病发作?还是怀疑他三十岁才到叛逆期?
凌钰风情万种地冲杜卿抛个媚眼儿:“记得,今晚住那边。我想尝试下换个地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昨晚的运动太舒爽,凌钰白天一想起杜卿在他身下哼哼唧唧的样子就压制不住内心的猛兽。凌总裁在脑袋里疯狂地开着车,兴奋地想要搓手手。
杜卿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之前先侧身给老攻一个见面吻:“一个白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嗯。”
杜卿满意地笑:“我觉得到分店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偶尔分开可以让彼此更有新鲜感。”
凌伟雄夫妇也住在市郊的高档别墅区,但和杜卿他们那套没法儿比,是传统的独栋别墅。凌钰启动车子往家赶,路上杜卿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陈秘书说你要换模特,是不是因为汪启言?”
“谁?”
“你的初恋啦,英文名瑞恩。”
“哦,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但记得他曾骗过我钱,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杜卿吃醋了,初恋终究是不一样啊,失忆了也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他心情不好就懒得说话,转过脸默默看向窗外。
等红灯的时候杜卿觉得手背一热,是凌钰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是过去时,我现在爱的是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我就是猪。”
凌钰用手指轻挠杜卿的掌心:“那要怎样做你才能信我?”他邪气地笑:“榨干我,让我没劲头找别人。”
“哼,我可没兴趣陪法老上床。”
在红灯变绿之前,凌钰抓紧时间凑过去亲吻杜卿的嘴角,“逃不掉的,今晚你就是我的埃及艳后。”
凌钰以前也挺会撩,失忆后似乎更加不要脸,杜卿说不清是烦还是喜欢,准确地说是两者兼有。
晚饭过程乏善可陈,郑南欣连儿子穿奇装异服都要赖到杜卿头上:“贤内助会不会做啦?媒体整天吹嘘你有多厉害,怎么能让钰儿穿成这副鬼样子?”
凌总裁当场黑脸:“衣服我自己挑的,因为我觉得这样穿很酷。还有妈,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卿卿说话,我不喜欢。”
失忆前凌钰虽也护着杜卿,却从未这样面对面和郑南欣顶嘴,他更习惯于事后哄老婆开心。不厚道地说,杜卿心里特开心,大夏天喝冰可乐一样爽歪歪。
郑南欣扯扯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稍微活动一会,凌钰早早把杜卿拽进卧室,“我刚设计的裙子,你试给我看。”
公司现成的打样中心,图纸一出立马就能做出实物,这条裙子布料花色都是凌钰亲自挑选,他选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杜卿。
“我们只做男装的,你搞裙子干嘛?”
“这正是我春装的新创意。”
杜卿很想拒绝,想到老攻维护他的事儿又心软了。都有三年婚龄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他问:“你说的埃及艳后就指这个?”
凌钰兴冲冲地抖开一条金色长裙:“和我的长袍配不配?”
第14章
裙子是露肩的礼服款,单独看挺典雅端庄的,但穿在男人身上就有些一言难尽。
司寇不少男设计师也留长发做美甲,行为举止偏向于娘炮,但杜卿不是。他傲娇地撇撇嘴:“试试可以,敢笑我就揍你!”
凌总裁头摇成拨浪鼓:“绝对不笑。我不敢让公司其他人试穿,怕你知道了生气,专门带回家等你穿给我看。”
良好的态度让杜卿很受用,但不在自己家里到衣帽间不方便,他索性就在卧室换。牛仔裤是紧身的,刚褪得露出半拉内裤,凌钰把头仰起望向天花板:“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就想流鼻血。”
“傻不傻?我和你结婚三年了,什么样子你没看过。”
可我不记得啦,凌钰在心里暗搓搓地辩驳,对现在的我来说,你是挂着老婆名号的陌生美男子,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哪受得了?
他个头很高,再仰起脸杜卿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把裙子套身上后杜卿戳戳老攻梆硬的腹肌:“帮我拉拉链。”
凌钰低头瞄见一片白花花的后背,线条优美,纤瘦有力。他吸吸鼻子,把并不存在的鼻血吸进去,以极慢地速度拉拉链。
指腹刮擦到肌肤,触感滑腻,凌钰忍了又忍才没把手伸进去乱摸。
裙子尺码刚合适,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可杜卿仍觉得不自在,神情扭捏,耳朵有点泛红,“怎么样啊?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就脱掉了。”
凌钰的目光浓烈而直接,如同红外探测仪,“不得不承认我是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天才,裙子太美了。”
“嘁,也不看看穿在谁身上。”
杜卿要脱掉长裙,凌钰伸手阻拦,一不小心踩住拖地的裙角。后拽的力量弄得他身形一晃眼看要摔跤,凌钰忙拦腰把人扶住。
“阿姨刚蒸好的燕窝你们要不要尝……”
儿子结婚这么久,郑南欣还没有先敲门再进房的习惯,见夫夫俩以韩剧的经典姿势抱在一起,郑南欣瞬间收音。
被婆婆撞见穿女装,杜卿臊得脸上直发烧,他攀着凌钰的肩膀直起身子想和郑南欣解释:“妈,我其实在帮阿钰试衣服。”
“嗯,挺好看的。”
“燕窝我等会下去喝一盅。”
郑南欣转身下楼。杜卿嗔怪地斜老攻一眼:“你怎么都不锁门,幸好我还穿着衣服。拉链改到侧边更合适,穿脱方便还比较隐蔽。”
凌钰把老婆紧紧拥住:“拉链在背后是调情的手段。别急着走,让法老王好好疼爱他的宠妃。”
回客厅看电视的郑南欣不满地抱怨:“说是等会就下来,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把我当猴耍呢?”
凌伟雄好心劝慰她:“管那么多呢,他们想喝自然会下来,不来就是在上头有事。”
“能有什么事?好容易回趟家也不说陪我们聊聊天,吃完就跑房间里搂搂抱抱,他要是能生孩子我才懒得管!”
“打住,咱俩把咱俩这辈子过好就行,什么儿子孙子随他们去。再说都什么年代了,儿子喜欢男人那是天生的,关人小杜什么事?”
郑南欣越想越气,当初她有千万个不满意,可惜老公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她再闹腾也没有用,最后儿子娶个男媳妇,害她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
看完一集电视剧两人还没个影儿,郑南欣站起来叫阿姨:“把燕窝倒了,不吃拉倒。”
话音刚落凌钰从楼上晃悠下来:“燕窝在哪?我端上去给他尝尝。”
郑女士一听,后悔没早点让阿姨倒掉,“一个大男人还一身公主病,自己不来让你端去送到嘴边?”
凌钰打马虎眼:“他累了,不方便。”
“有什么累的?同样是上一天班,他又没去工地上搬砖。”
“有些事比搬砖更累,”比如说有个电动马达腰的老公,凌钰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还有妈你别这么说他,我不爱听。”
郑南欣冷哼:“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被他吃得死死的。”
凌钰简直想封郑女士为神算子,连他们刚做过什么都知道!凌伟雄把电视摁掉,拉着老婆的胳膊说:“时间不早咱俩也回去休息吧,整天叨叨儿子,嫌烦不回家看你到哪哭去。”
等凌钰把燕窝端进卧室,杜卿还在床上趴着,他刚流了不少眼泪,还鼻塞,搞得跟感冒差不多。听见脚步声杜卿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骂:“凌钰你个大混蛋,就知道你让我试裙子没安好心!”
“怎么了嘛,难道我刚才的表现不够好?”他把杜卿翻个个儿,扶起来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坐着屁股都疼,给你差评!”
“对不起,是我太大了。”
“要不要脸?”
凌钰自觉老婆剜他的那一眼里饱含万种风情,心肝一颤,分外想再提供一次服务把差评抵消。
杜卿尝一小半吃不下,凌钰一口干完剩下的,说:“燕窝很贵的,不能浪费。”
第15章
萧东定期要去国外采购美酒,他不喜欢与固定的供货商合作,偏爱尝试一些小众的品牌,觉得不错就搁自家酒吧里出售。
酒吧名头打出去后,赚钱就跟玩儿似的,客人知道萧东的酒吧不卖假酒,上赶着来他这挨宰。
这次出远门萧东想邀请杜卿一起去,秋季是当地景色最美的时节,杜卿因为工作原因已经好久没出去游玩过,身为好哥们儿,萧东认为他有义务带杜卿出去放松放松。
接到萧东电话杜卿也没考虑多会儿便答应了,但出发之前他得先陪老攻去医院复查身体。周日一早夫夫俩驱车前往市一院,开始凌总裁还算配合,到精神科专家那儿他就臭着张脸爱理不理的。
凌钰认为自己没毛病,失忆又不是什么大事,完全不影响他工作生活。复查完毕医生也说没问题,杜卿把老攻推到精神科门外等候,说他有事要和专家单独聊聊。
“他审美还是有些奇葩,性格和车祸之前明显不一样,给我的感觉一半是原来的他,一半是另外一个人。”
专家蹙着眉说:“如果只是这些粗浅的症状,有点超出我们医学范畴,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应该还是失忆的后遗症,等他恢复记忆自然就能好转。”
杜卿不好意思地问:“我们都是服装设计师,他突然说要设计男人穿的裙装,按您之前的说法,难道是他骨子里女性的一面显露出来了?”
“纯女性化的裙装么?有蕾丝元素的那种,爱穿丝袜?”
“那倒没有,他做的裙装就是真正给男人穿的。”
专家接下来的话让杜卿汗颜:“国外有不少大牌都推出过男士裙装吧?这和女装癖不是一个概念。既然你们都是设计师,应该比普通民众对服装的理解更深刻才对,它在蔽体的同时满足人们对美的追求,不能因为男士偏好女性化的服饰,或者女士爱穿男装,就判定他们精神有问题。”
杜卿无言以对,也借助仪器检查了,相关测试也做了,专家说没问题那应该就是没问题。回家后杜卿便收拾行李,萧东出门从来没个计划,今天刚通知杜卿第二天下午就要出发。
凌钰穿着深蓝色家居服,像只大狗寸步不离地跟在杜卿屁股后头,老婆要离开七八天他心里舍不得,不仅不帮忙还尽来添乱。杜卿没打算带多少行李,凌钰瞎念叨什么一场秋雨一场凉,拼命让他多装些厚衣服,最后两人合力行李箱都拉不上。
杜卿不满地抱怨:“缺衣服我在当地买不行啊,非要我带这么多想累死我?”
“我们就卖男装,你还花钱买别家的?那不是白白便宜竞争对手么。”
“嘁,你分明就是怕我乱花钱!我反正不带,跟你说多少次我们家不缺钱,为什么要这么抠门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克扣Coco猫粮的事!”
Coco有自动喂猫器,平时阿姨都给添得满满的,前两天杜卿无意中发现,他老攻居然会趁他们不注意把猫粮倒一半回密封箱里,抠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凌钰坚决不承认:“是因为它太胖,我觉得它要适当减减肥。”
杜卿气得不想理凌扒皮,又怕他趁自己不在家乱来,揪着他的耳朵发狠话:“我给Coco称过体重,刚好十三斤二两,如果我回来它饿瘦了惟你是问!”
凌钰赌咒发誓会好好照顾猫儿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和老婆亲嘴儿。杜卿像醇酿美酒,沾过就上瘾,他一百万个不乐意放他走。亲着亲着两人就倒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凌总裁兴致高昂,就地来了一发。
沙发不算宽大,有那么一小会儿杜卿是跪在地板上的,等完事儿才发现,两边膝盖都磨红了。他忍痛啐老攻一口:“泰日天啊你?脑子里没别的尽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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