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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甩锅指南(穿越重生)——燕司康

时间:2020-01-25 12:27:18  作者:燕司康
  半鹤跟随着送水的人进来时尚有些许茫然,少主这般早的就传唤他,不知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上次给他寻的话本看完了,来催促的不是?
  “哎哟。”他方才走进屋中,眼前一花,便是几本书册飞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砸的脑门生疼。
  他茫然的揉着额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心情不佳的少主,问道,“少主,这是怎么了?是这几本话本子不合心意?”
  “哼,你还敢说。”风凌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坐在床沿上,斜着眼看过来,“你看过这里边的内容没?”他扬扬脸,下巴尖示意他道。
  半鹤疑惑的拿起书来回复道,“小的还没来得及细瞧,只粗粗的看了一遍。这几本册子都是半松瞧过后给我的,说是鬼怪奇志江湖恩怨的话本子,故事还挺有新意的,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风凌闻言轻咳了两声,几乎要脱口的话又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半松半鹤这俩兔崽子看完都没被吓着,他要是说出自己看了这话本子,梦里被书中的骇人场景魇着了,满身冷汗的惊醒,这脸面往哪放?
  他不自在的扭了扭头,看半鹤仍旧是一副认真的疑惑神色望着自己,只觉得心头一哽,硬生生的憋下了那口没泼洒出来的恶气。
  他郁闷的挥了挥手,“爷没说怎么样,就是这故事俗套的很,一点意思都没有,下次换个新意吧。”他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走向浴桶,“过来,替爷宽衣沐浴。”
  “是。”半鹤放下手中的书,熟练的伺候起自家少主。
  风凌懒懒的浸在热水中,眼角被热气熏的有些发红,他趴在浴桶边沿,任半鹤一勺一勺的将热水浇到他身上清洗。他百无聊赖的绕起了自己的一缕长发,问道,“今日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消息传来?”
  “少主这个问题问的恰好,”半鹤兴致勃勃的回道。“今日的消息的确很是不同,倒算得上是近三旬来最大的事了。”
  “哦?”大少爷闻言兴致起来了。
  “今日辰时,云浮镇下的影阁分楼递送上来一条信息,道云浮山上的宣武阁阁主被杀害于自己房中,看起来像是寻仇的人所为。”
  风凌听完半鹤最后一句颇为奇怪的话后,转过身,挑起眉看向他,“这么说,影阁还有其他发现?”
  半鹤点点头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白管事旁待少主传唤时听到的只言片语,像是另有隐情。估摸着过会,白管事就会来禀告少主这件事了。”
  风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被半鹤与念夏伺候着更衣洗漱,清清爽爽的换了一身衣裳打算去泣露阁用膳,却在路过自己房间右侧的衣橱架时猛然停住了。
  一股熟悉又掺杂着些许古怪的气息传来,他疑惑的伸手拿过上面自己换过的衣衫,低头嗅了嗅,慢慢的皱起了眉。
  “念夏,我的衣熏可是换了?怎么这味道这么奇怪。”他转头问道。
  念夏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少主,前些日子您跟奴婢说,要替夫人抄经,将熏香和膳食都换些素淡的。奴婢便吩咐下去让人用了佛香熏衣,平日用膳都换作素食呢。”
  风凌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孝心发作应下的事情,虽晚了些时日,但还是提醒了自己有这回事,便点了点头,放下衣服,也不在此纠结。
  念夏见状忙上前去,拿起那衣服道,“不如半鹤先同少主去饭厅,我将少主昨夜换下来的衣衫和床铺都换换新。”说完,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风凌身侧的半鹤,微微示意。
  风凌闻言无可无不可的挥挥手,准了她的请求便转身而去。半鹤跟在他身后,悄悄的对念夏露出会意的神情,紧紧跟着大少爷离去。
  侍女在风凌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攥着的手松了下来,手中满是冷汗,她低头看向手中衣物被她刻意遮盖住的某一角,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而后转身悄然离去。
  时年正值三月,扎根于南部九云泊的岫云风家正是在烟雨朦胧的时节里。九云泊的亭台楼阁皆浸于薄雾细雨中,透明的丝线伴着微风与廊间的细纱缠绵在一起,却一丝一毫都并无侵扰入长廊。
  庭园中的花草在雨水的滋润下更显娇艳,半悬于空中的楼阁掩于氤氲云雾中。
  青云藏宝殿,薄雾隐回廊。
  风凌缓步绕过蜿蜒的长廊,望着廊外的朦胧春色,并无感慨,只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宽袍大袖悠悠然在身后飘荡着,半鹤见状不敢言语,只小跑了起来跟上少主的步子。
  自家少主最厌恶的便是雨水淅淅沥沥不停息的天色,每到春里,他倒更像入了冬般窝在暖阁里闭门不出,今日怕也是要如此了,小书童暗暗的想着。
  因着风少爷的烦躁心情,原本还有些稍长的路途到最后几乎是踩着风雷步闪掠了过去。
  风家的老管事白叔一抬眼便看见自己少主满脸阴云密布的神色掠了进来,走到离炉火最近的地方坐下,活像似没骨头般窝了起来,神色才慢慢的舒展了开来。半鹤紧随其后喘着粗气面色绯红的跑了进来。
  风凌抬眼懒洋洋的看了眼自己的小书童,挑了挑眉梢,“半鹤,平日里武训偷懒了吧,这么点子路过来你还能喘。回头我让半松告诉武师给你加训。”
  白叔:“……”
  半鹤:“呼呼——”
  他为了追上风凌几乎喘不过气,也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天可怜见的,他迈着自己的小步子跟上风雷步几乎要了自己小半条命。
  风少爷向来是个心眼比针尖小的性子,今日起身时咽回去的恶气一点都没因时间流逝而消散,倒因为天气又恶劣了不少。这会子自己舒坦了,想起这事就心痒痒忍不住给周围的人找不痛快。
  白叔深知自家少爷是个什么德行,闻言无奈又纵容的摇了摇头。他斟了一杯茶放到风凌手边,等他漱完口,为他布筷。而后在风凌的示意下也坐下了。
  风凌举筷为白叔叨了一筷子笋,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爹娘怎么的今日又没来跟我一起用膳?”
  “昨日老爷便携了夫人去九天湖泛舟,大概要住上小半个月才回来吧。”白叔回道。
  “哦。”风凌毫不意外的应了一声,继续兴致缺缺的用饭。“我今日起身时,半鹤跟我说起了宣武阁的事,可是有什么隐情,那一脸褶子的老头子难道是死于情杀吗?啧啧,”
  风凌说着眉头一挑,兴致勃勃道,“这得是有多诡异的喜好啊,我觉着一般人都做不到,难道是年轻时候的风流债?”
  白叔懒得纠正常阁主的寿数在修道者中仅仅算得上是而立,权当没听见自家少爷的满嘴跑马,放下了碗筷,正色看向风凌方才开口道,“是有这么一件事,但影阁查探到的消息不仅如此,他们还探出了常阁主的死因。”
  “他们疑心,常阁主为少林般若禅掌所伤。且在常阁主房内,发现了一炉将将燃尽的佛香和一串未曾出现过的佛珠。”
  风凌听到佛香时,想起自己今天在自己的衣物上闻到的熏香,心头一跳,目光深邃的瞥了眼半鹤,看小童一脸茫然,随即不动声色的在心上记下了这事。
  白叔言罢,他手中的筷子一顿,缓缓的扭过头来看向白叔,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微妙,“死于少林般若诀之下?”
  “不是,致命伤是一处剑伤,尚未看出是何招式。”
  他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指尖轻叩起桌面,细细盘算了起来,“也就是说,这事可能是少林做下的,也有可能不是。”
  “是,不过,以少林的品行而言……”
  “白叔,”风凌打断了老管事的话,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缓缓道,“这件事,不是说少林往日里是怎么样就可以甩脱嫌疑的。”他低头抿了口茶,“而是,我们现在说出的才是事实。”
  “少主的意思是?”白叔为风凌对少林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
  风凌靠向椅背,惬意的微眯了眯眼,手指在茶盏上画着圈,“我啊,我这回想要整个中陆都知道,这件事与少林脱不了关系。”他眉眼弯弯的轻快说道。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好机会,怎么能让它就这样浪费了呢?
  白叔闻言皱起了眉,他不解的问道,“为何少主此次这么急切的想要将此事扣在少林身上,您向来不是对少林颇为维护么。”
  身姿如芝兰玉树的贵公子站起身,缓步行到窗前。一手握住窗柩,将右手伸出窗外,看着不断缠绕上来又滑落下去的丝线,就好像终于能够抓住之前从自己手中溜走的东西了一般,手掌猛地一握。
  他目光深远的看着窗外景致,轻笑道,“我就不信,这样的逼迫下,少林还不派那人出山以察清白。”
  “他不是躲我吗?我倒要看看,这次他能躲过什么时候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包养~~~~改吐血
 
 
第3章 玄天宗大会
  两百年前通天路被剑魔一剑斩断,灵力逐渐稀薄,仙道颓败,修行一道几乎走向末路。
  突如其来遇到修行路上最大灭顶之灾的修道者们,唯一可从古籍中获得语焉不详的希冀,却是悟道直至境界可达破碎虚空,受天道眷恋者方可解此困。
  是以今时虽修行缓慢,但修者的修为寿命也还未走到尽头,仙道总算是慢慢稳定了下来,各派仍开始加紧在凡间搜寻资质上佳者入道,只盼有朝一日可遇见那么一位救世主。
  一群被天道所舍弃的修者开始寻求上天给予的缥缈气运,说来倒是有些可笑的悲哀。
  在这全中陆的青年才俊们都被亲长们提耳面命着提溜着去修炼,争取哪日里说不准就得了老天青眼,拯救一方世界时,常日里吊儿郎当斗鸡走狗的风家少主风凌大少爷显然是其中的一股泥石流。
  “我自知是朽木,左右修也修不来什么呼风唤雨的大本事,做这等青天白日梦倒不如让自己活得明白逍遥些。”被质问着的活得明白的风少爷大放厥词,把自家老爹气了个倒仰。
  风长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从灵剑化作一条灵鞭,狠狠的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身上抽,“好!好!好一个活的逍遥明白!老子抽不死你!”
  风家一阵鸡飞狗跳,众人皆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少主被老族长一鞭一鞭抽的上蹿下跳。也得亏风老爷子百来年就这么个独子,这才没下得狠手打死,只打了个半身不遂。
  而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风凌,丝毫没从这一顿揍悟出个什么风云之志来,待到四肢活动灵活了照样活的逍遥浪荡。
  要说风少爷当真没什么梦想其实也不尽然。自打少时悄悄的让小厮在凡世街坊处寻摸了几本艳情话本后,生长在管教严苛的风家的大少爷看到了人生不一样的走向,明明出生自带金汤匙,却一次都未曾体验过的纸醉金迷的权贵生活让大少爷向往不已。
  凡尘中那一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中的潇洒轻佻姿态写尽了风凌的少年梦。
  仙修们向来欲念淡薄,是以在修道者聚集之地也没什么寻欢作乐的去处。心痒痒的风少爷满怀征服佳人的豪情壮志的下了凡世,亲自去体会一番传言中的芙蓉帐暖温香软玉。
  适时,尚且长得一张嫩生生脸蛋的风凌忽略了自己与话本中主角的在形貌年纪上的差距,踏进了他想象中的温柔乡。
  一腔想要成为风流公子的热情凉在了温香软玉在他圆润脸颊的搓揉下。只剩下那丝丝冒着青烟的热气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最终在闻讯而来的老家主的棍棒下无疾而终。
  挣扎无果的风少爷被自家老爹硬下心肠禁足在自己家中,每日里半死不活的被紧盯着修炼学武练剑。
  在严师的磋磨下,朽木也给剥露出了几分金玉内质。在他修为终于在一众同辈的青年才俊中算不上垫底了,才被大发慈悲的老家主放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咂摸几本时下正热的话本子,风少爷就被当门面似的提溜着去了例行炫弟子的仙道大会。
  在风凌看来,仙道弟子都有种通病,好似面对外人时不摆出一张四平八稳七情不动的木板脸,自己就不是正儿八经修道的一样。
  这个毫无品味的潮流还一流行就流行了几千年,就连自家往日没个正行的老爷子都习惯性的扯出了一张仙风道骨正义凛然的脸,说起了迂腐聱牙的酸话,风少爷观之觉得颇为伤眼。
  每日里被木板脸围绕着,一耳朵之乎者也的风凌只觉得生不如死。睚眦必报的风少爷忍无可忍的开始招猫斗狗四处惹嫌。直弄的一时间年轻一辈中皆是对风凌的怨声载道。
  年轻人虽大部分都是硬压着自己活跃跳脱性子,怒气上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却也有真正经的怪胎对风少爷的作弄毫无反应。
  少林寺的月尘法师算得上是其中最不为所动的了。他就好似屏蔽了自己的感官似的,对风凌的逗弄说得上是不假辞色的近乎漠然了。只客气疏离的应对风凌言语上的撩拨,要是真惹的烦了便彻底的无视了风大少爷的存在。
  第一次碰上这么一块顽固不化的硬石板,风凌只觉得自己早已熄灭的纨绔梦想重燃,并歪向了不一样的方向。
  ……
  半鹤觉得自家少爷最近十分不对劲。
  近日来九云泊上的雨雾从未散开过,就好似整个九天湖的湖水都倒灌上了天上一般。雾霭蒙蒙,银丝缠绵不断,掩于其中的九云泊更似仙境。
  本该是让风少爷感到烦躁的天色这次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影响到他。风凌这几日一反常态的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却让下人们做事更战战兢兢,唯恐行差步错。
  毕竟阴雨天里好心情的少主,那简直就跟冬日里的结冰的九天湖景一样稀有。
  半鹤每日里便见着自家少主哼着曲子起身,眉眼弯弯的用膳处理公务,偶尔去一次练武场下场练练手指导一下门中弟子的修炼,甚至在日暮时分时还翻身上了阁楼屋顶看着雨幕小酌一杯。
  尽管风家在屋瓦处处刻了避雨的符文,雨水也淋不到风凌身上,但也十分的骇人听闻了。
  若非是现在中陆灵力稀薄,仙法式微,撑不起大多数的古法大阵,半鹤几乎要以为自家少主被不知名的邪修夺舍了。
  他惴惴不安凑到念夏旁边,看着坐在桌案旁拿着公文对窗外微笑的风凌打了个抖灵,“念夏姐姐,少主这是怎么了啊?”
  大侍女瞥了愣头愣脑的小书童一眼,再不作声色的瞟了眼周身气场与窗外春色融为一体的少主,神色莫测的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成年男子么,每年总有那么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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