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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朱瑙(古代架空)——钟晓生

时间:2020-01-27 10:57:21  作者:钟晓生
  朱瑙道:“让他们自己去逛,我们吃桂花糖藕去。”
  =====
  戌时,圆盘般的月亮已高高挂起。
  厢兵营外,寒风呼啸,只穿了一件薄衫的周田巡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就在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远处亮起灯笼,脚步声杂乱,终于有人回来了。
  周田巡连忙想站起来,然而他已经在此地坐了一整天了,手脚僵硬,屁股刚一离开平面就摔了个狗啃泥。他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灯笼已照到眼前了。
  “周兄?你怎么在这里?”虞长明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周田巡抬头一看,只见虞长明身后稀稀拉拉跟着几十个人,全都红光满面,有人嘴角沾着芝麻,有人唇上挂着桂花,还有人嘴唇殷虹,乍一看像是喝了鲜血,仔细看看却原来是沾了红枣皮。
  周田巡简直傻眼。不是出去操练吗?敢情是去操练五脏庙了啊!
  虞长明拿手在周田巡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周田巡这才回过神来,满腹翻江倒海咽下去,欲言又止地看着虞长明。
  虞长明领会了他的意思,挥挥手,示意厢兵们先回去。等人都走完了,大营门口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虞长明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田巡勉强地扯出一个笑:“虞兄,你那日不是说中秋夜要……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在这里守着,看到你回来才放心。”
  夜色下,周田巡看不清虞长明的神情,只听得他重重叹了口气。
  周田巡心都吊了起来:“怎么了?”
  虞长明道:“这事本不该让你知道,那天我酒后失言……罢了,你关心我,也是好意。”
  周田巡道:“我当然关心你!以我们俩的交情,你难道还不放心我吗?话说回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长明愤愤道:“怎么回事?朱瑙这人,简直恣意妄为,荒诞至极!我练了这么多天的兵,昨天晚上他忽然来找我,说今天是中秋佳节,不该操兵动戈。让我今早操练半天,就给大家放假。养好精神以后明晚再出发,你说这荒唐不荒唐?”
  周田巡:“……”
  他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朱瑙是否荒唐了,只磕磕巴巴道:“明、明晚出发?”
  “他说是明晚。不过又说明天天气不好的话,就换成后天。他堂堂一个州牧,说话怎么没点定数!”
  周田巡:“………………”
  他脑子里已乱成一团浆糊,虞长明还说了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类的话,他半点听不进去,嗯嗯啊啊敷衍片刻,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两行鼻涕挂了下来。
  虞长明忙道:“你没事吧?”
  周田巡揉了揉冻僵的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虞兄,晚上太冷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息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走了!”
  说完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离开之后,虞长明打了个哈欠,回营睡觉去了。
  =====
  白塔山上。
  山风在山谷中呼啸,仿佛婴孩啼哭。树叶海浪般随风飘摇,飒飒作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上百人趴伏在草地中、树梢上,神经紧绷,仔细聆听每一处声响,观察每一处光点。
  忽有一人轻声道:“来了!”
  瞬间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人们抓紧手中兵器,紧张地吞咽唾沫。
  不片刻,有人“哎哟”惨叫了一声,正是方才谎报军情的人。他被身边的人踹了一脚。
  “蠢货,来你个魂来了。那是风声。”
  周遭又响起一片叹气声。
  有人忍不住小声抱怨:“这里好多虫,我身上好痒。”
  有人接茬:“这里可能会有蛇,我有点怕……”
  议论声由轻至响,说小话的人越来越多。
  刘黑山喝道:“都给我闭嘴!找死吗?”
  人们连忙噤声了。
  又一阵风刮过,树浪波动,挑动人们的神经。稍有懈怠的人连忙打起精神,抓紧武器。
  今晚,是他们的屠宰场,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39章 反间计03
  朝阳初升,林间的鸟儿开始晨鸣。伊始两三只禽鸟试探低语,很快更多鸟群加入,整个山林之中清脆的鸣啼声此起彼伏。
  露水从叶片上滑落,滴到趴在地上的人的头顶心上,寒意顺着头皮窜至全身。
  “阿……阿……阿嚏!”一人打了个透心凉的喷嚏。
  喷嚏声竟也如那鸟鸣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在草丛间此起彼伏,还伴有鼻涕声、咳嗽声和哈欠声。
  一人爬到刘黑山身边,问道:“寨主,天都亮了,厢兵还会来吗?”
  刘黑山脸色阴鸷,两眼布满血丝。他从草地里爬起来,眺望山下。只见旷野一片安宁祥和,哪来什么剿匪的厢军?无论如何,夜袭是不可能发生了。
  空守一夜,最后却扑了个空。刘黑山心里既疑惑,又恼火,便发泄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大树。树上瞬间哗啦啦洒落一片露水,淋得躲在周围的几个山贼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刘黑山自己亦沾了一身寒露,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没好气道:“留三十个人继续守着,剩下的先回去休息。”
  天亮以后视野开阔,远远地就能看到山下来人,不必再这样森严戒备。
  于是草地里的人慢吞吞地站起来,树上的人缓缓爬下来,人们拖着僵硬的肢体,朝营地走去。刘黑山自己也又累又困,憋着火回去补觉。
  可惜他这一觉也没能补成。他刚躺下没一两个时辰,就被人拍门叫醒了。
  “寨主,周田巡来了!”
  刘黑山被吵醒,刚消下去一点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他从床上翻身跳下来,冷冷道:“把他给我带上来!”
  不多时,周田巡被几名山贼带到刘黑山面前。
  刚一照面,话还没来得及说,周田巡忽然五官皱成一团,嘴渐渐张大;刘黑山想骂人,甫一开口,忽觉鼻子发痒。
  “阿嚏!”
  “阿嚏!”
  两人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凶猛的喷嚏,唾液溅了对方满脸。
  这对难兄难弟各自抹了把脸,这才有功夫打量对方。两人皆是形容憔悴,眼底青黑,脸色蜡黄,显然昨晚都没睡好。周田巡还更惨一些,他是早上州府开完例会之后溜出来的,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下马时动作太急摔了一跤,蹭了一身黄泥。
  刘黑山本打算先把周田巡狠狠骂一顿,然而瞧见周田巡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气又下去一些。他皱着眉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昨晚厢兵要来攻山吗?”
  周田巡吸了吸鼻涕,悻悻道:“我们那州牧简直是个疯子……”
  刘黑山莫名其妙。
  周田巡便将昨夜从虞长明处听来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刘黑山:“州牧说中秋佳节不宜操兵动戈,临时改了计划,取消了昨夜的行动。我昨天亦在厢兵营外守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听说这件事。”
  刘黑山不可思议:“中秋佳节不宜动兵戈?哈???”那当初州府为什么要把剿匪定在中秋之夜?这中秋节难道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都没等他骂娘,周田巡比他还义愤填膺:“朱州牧简直荒唐至极!剿匪难道是儿戏?竟能说变就变?这样的人都能当州牧!荒唐,荒唐,荒唐!”
  刘黑山目瞪口呆。
  他筹划了整整七天,全寨上下两百余人一整晚没睡,最后竟然因为这种狗屁不通的缘由成了白折腾?这事荒唐到他第一反应甚至不是生气,而是可笑。随后气愤之情才渐渐涌上心头。可他又不能冲到州府去把朱瑙揍一顿,最后只能恶狠狠踹了脚椅子,把椅子踹得散了架。
  “那现在州府是什么打算?”刘黑山憋着气问道。
  周田巡头疼道:“我昨天一晚没睡,早上城门刚开就溜出来给你送信,便是为了提醒你,捱过了昨夜,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很可能今晚就要动手!”
  刘黑山瞬间眼睛就直了:“什么?!”
  昨天山上的弟兄们一晚上没睡,敢情今夜还得一夜无眠?
  他急忙道:“你确定?今晚真的会来吗?不会再变了吧?”
  周田巡道:“虞长明是这么说的。但如果今晚天气不好,也有可能会在明晚……”
  刘黑山一愣,旋即勃然大怒:“到底今晚还是明晚,你说清楚!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草地里白趴一夜是什么滋味?!”
  周田巡被他吼了一顿,委屈道:“我怎么敢耍你?我也不好办啊……我就是个小官,只能打听消息,又不能做州府的主。连这消息我也是冒着性命危险打听来的。朱州牧做的决定,就连虞长明都拿他没办法,我又能如何呢?”
  他委屈得情真意切,刘黑山烦躁地瞪了他几眼,终是没再与他为难。
  周田巡说的话,刘黑山还是相信的。这大半年来,周田巡向他透露了不少州府的动向。当初州府想要招安他,周田巡便早早打听到了州府的底线告诉他。于是他一路坐地起价,州府果然再三妥协。只可惜就在招安快要谈妥的时候,发生了屠狼寨造反的事,害得他差点就到手的财富付之东流。不仅如此,他知道周田巡所有家人的住处,周田巡若敢对他有贰心,他就能杀光他的家人,量周田巡也没胆量骗他。
  刘黑山只能在心里把朱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狗血喷头,没好气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会做好准备的。”
  周田巡连连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我离开太久会遭人怀疑的。”
  刘黑山有气无力地摆手:“去吧。你好好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通知我。”
  周田巡赶紧掉头下山了。
  周田巡走后,刘黑山哪里还睡得着?连忙派人通知下去,州府很可能今晚还要行动,让大家晚上继续做好埋伏准备。
  ……
  申时三刻。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二堂里的官员们已有些懒散,只等着时辰到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周田巡却在位置上坐立不安。
  他一面困得想打盹,一面神经又紧绷着,身体难受得紧,心里更加难受。
  快酉时了,如果厢兵今晚要行动,现在应该出发了。到底出发了没有?为什么州府这么平静?厢兵的动静需要多久能传到州府?快到休沐时间吧,他好出去看看啊。
  他屁股针扎似的坐不住。就在此刻,堂口响起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朱瑙来了。
  州牧前来查看,众官员立刻打起精神,有活儿没活儿的都赶紧找出点活儿来干,好显得自己兢兢业业。一时间,二堂里的气氛又变得忙碌紧张起来。
  周田巡亦连忙抽了几分公文出来准备誊抄,可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笔锋悬在纸上,半天没落下去。
  朱瑙在堂中慢慢踱步,巡视各人公务。他渐渐靠近周田巡,周田巡心里发虚,头也不敢抬,胡乱在纸上写了起来,装作认真的模样。
  脚步声传到他耳边,却忽然停下了。
  周田巡心里咯噔一下,忙放下笔,抬头看朱瑙:“……州牧。”
  朱瑙歪着头打量他片刻,奇道:“周巡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难不成昨晚没睡好?”
  周田巡干巴巴道:“还、还好吧。”他昨晚岂止没睡好,根本就是一夜没睡。今天还快马加鞭赶了半天的路,此刻若不是心中有挂念,怕早昏睡过去了。
  朱瑙道:“还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昨晚没在家中好好休息么?”
  周田巡一惊,立刻抬头看向朱瑙。朱瑙也正看着他,嘴角似有若无噙着一丝笑。
  周田巡心头大骇,不知朱瑙这是什么意思,额角渗出冷汗,磕磕巴巴道:“没、没有。我,我……”
  没等他说完,边上有人揶揄地笑道:“州牧,昨天是中秋佳节,是团圆的好日子。田巡可是有家室的人,怕是昨夜好好和媳妇‘团圆’了一番吧?”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这番荤话倒是替周田巡解了围。他尴尬地扯起嘴角:“啊……嗯……”
  “哦?原来如此。”朱瑙微微笑了笑,道,“那倒也情有可原。不过人生还长着,眼光也该放远些,又何必急于一时,枯本竭源呢?周田巡,你说是不是?”
  周围又是一阵暗笑。朱州牧自己不近女色也就算了,还管得着人家夫妻生活?年轻男女,血气方刚,耽于欲望不也是寻常的么?等哪天朱州牧自己遇着心上人,瞧他会不会也来个‘枯本竭源’。
  周田巡却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他更感到一股凉意侵体,脖子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也不知是否他自己心虚,他明显发觉,朱瑙话里有话……
  朱瑙没再多说什么,在二堂中巡视一番,慢悠悠地走了。
  =====
  夕阳落下,朝阳升起。
  白塔山上。
  刘黑山从草丛里爬起来,还没站稳,便是一阵头晕目眩。他踉跄了两步,总算拄着刀站住脚。
  一夜过去,又是白守一场。
  山贼们陆陆续续从埋伏的地点出来,每个人都神色颓丧,无精打采。更有几人路都走不稳,不得不互相搀扶着。
  打从九天前,他们得知了州府将要进攻白塔山的消息,便开始紧张忙碌地布防训练。时间非常紧凑,他们一直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有些胆子小的人,更是从九天前就开始吃不下睡不香了——这黑山寨里的虽多是杀人放火的凶徒,可从前他们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今却要和声名在外的长明寨作战,如何能不紧张?
  布防训练累些还便算了,青壮男子吃得起这些苦。可现在,他们都已经整整两夜没有睡觉了,非但没睡觉,还在寒湿露重的山林间提心吊胆地趴了两夜。别说他们都是凡胎肉体,便是神仙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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