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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朱瑙(古代架空)——钟晓生

时间:2020-01-27 10:57:21  作者:钟晓生
  客栈里的气氛尴尬不已,半晌无人说话。
  危机一解除,陆甲和几名打压派的官员们就有点蠢蠢欲动了。他们被百姓吓唬了这一遭,心里又怕又怨,正想责怪朱瑙治理不利,让百姓聚众闹事。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朱瑙竟先道起歉来。
  “让各位使君在阆州城受惊,是我待客不周。”朱瑙的目光越过人群,在陆甲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几名打压派的官员。
  “其实这两日州府收到过几名百姓的举报,说有人在民间散播谣言,称我的州牧一职来路不正,成都府会因此罢免我的官职。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又想到诸位使君乃为送礼而来,治罪一说应是莫须有的,便未放在心上。没想到一时疏忽,此事竟闹得这样大,更没想到百姓会前来围堵客栈。是我顾虑不周,实在对不住各位使君。”
  陈武:“……”
  陆甲:“……”
  客栈大堂内一片静寂,只剩下众人愈发局促紧张的呼吸声。
  此时,虞长明领着一队厢兵慢慢进入客栈大堂,官员们的视线不由被吸引过去,只见一群站姿挺拔的兵士之中,有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被两名厢兵扣押着。众人再仔细一瞧,顿时大惊失色——这不就是昨天一晚没回来的小九吗?!
  陆甲失声叫道:“小九?!”
  站在厢兵之中的小九一脸苦相,求助地看看陆甲,又看看陈武,最后心虚地看了眼朱瑙。
  虞长明一抬手,两名厢兵提着小九出列。虞长明严肃道:“此人昨夜鬼鬼祟祟在厢兵营附近徘徊,还跟厢兵搭话,打探营中消息。我的手下以为此人是居心叵测的盗贼,便将他绑了起来。今晨他供述称他是成都府使君的部下,我便提他来向使君确认。可真有此事?”
  成都府众人:“……”
  陈武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烧,硬着头皮道:“他……是我们的人。”
  “哦。那大抵是误会吧。”虞长明面无表情地看了小九一眼,拱了拱手,“即使贵客,昨夜多有得罪,抱歉。”
  两名厢兵亦将小九松开。小九屁滚尿流地爬回陆甲身后,躲起来不敢出来了。
  打压派的官员们一个个面色灰败,头低得不能再低,希望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谈话。然而朱瑙也不知有意无意,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梭巡,看得他们浑身发毛。
  “陆使君。”
  陆甲骤然被点名,不由一愣:“啊?我?”
  “嗯。陆使君,你这几日可是约了几位阆州的富商喝酒?”
  陆甲的脸色瞬间变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朱瑙:“你……你!我想了解阆州经商情况,约商人喝酒,可有什么问题?!”
  朱瑙平静道:“自然没有问题。此事说来有些尴尬。其实有几位商人将请柬送了我一份,想邀我一并出席。只是我听闻酒局乃是陆使君撺的,我又未收到陆使君的邀请,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若陆使君不想我去,我回头把他们都拒了就是。”
  陆甲:“!!!!!”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计划还能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脸色顿时几番变化,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良久,他用干涩得不能再干涩的声音道:“朱州牧若有兴趣,一道参与便是。”
  朱瑙笑了笑,道:“陆使君似乎不是太情愿,那便算了,我亦有别的事要做。”
  陆甲撇开脸,不再说话。
  百姓、厢兵、富商。一套三连击之后,整个客栈大堂的气氛已降到冰点。打压派的一众官员难堪到了极致,简直度日如年,一个两个屏住呼吸,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就连拉拢派的官员们亦是一脸尴尬。而作为带队官员的陈武,他已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朱瑙没有再诘问,没有再讥讽,没有任何的趁胜追击。他只是望着众人,叹了口气。
  安静的大堂中,叹气声传开,不知为何,竟将尴尬的气氛消解。众人心中莫名生悲,心情变得压抑沉重。
  朱瑙出乎意料的仁慈,淡淡道:“若无他事,就不打扰诸位休息,我先告辞了。”
  陈武勉强牵了牵嘴角:“朱州牧慢走。”
  朱瑙平和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转身领着惊蛰虞长明等人离去。临走之前,虞长明停留了片刻,深沉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中每一位官员的脸,随后转身跟出。
  大队人马离开客栈之后,成都府的官员们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个个瘫软下来。
  陈武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耳畔回响着朱瑙那一声叹气,心情难以形容……
 
 
第51章 朱瑙是个疯子,我知道。
  两日后。
  陈武坐在茶馆的二楼窗口,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窗外看。
  今日乃是公休日,茶馆里颇为热闹,到处都是人,不过二楼仍有个雅座的位置空着,那是留给店内的熟客的。
  陈武看了眼街上的影子。午时已经过去了,太阳开始渐渐向西,依稀可判断出时辰。
  终于,一道眼熟的身影在大路上出现,慢悠悠向茶馆走来。陈武立刻向窗子后头闪了一下,以免对方发现他。
  那人并未看见陈武,哼着小调,轻松地走进了茶馆。
  ……
  钱青进入茶馆,一进门,几个熟人和店里的掌柜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嘿,老钱!”
  “钱兄,你来啦。”
  钱青笑呵呵地一一回应。他是这家店的常客了,每逢公休日的下午都会来坐坐。他随口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又向掌柜吩咐:“还是老规矩。”
  “好嘞!”掌柜满口答应。
  钱青便向楼上雅座走去。
  陈武就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钱青从他身边路过,由于他一直低着头,钱青并未注意到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开始等待茶点。
  店里跑堂的伙计从陈武身边经过,被陈武低声叫住。
  陈武向钱青的方向指了指,小声交代了几句。伙计了然,应道:“客官放心,包在我身上。”
  陈武点点头,那伙计便跑开了。
  ……
  茶点还没上,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欢呼和口哨声。陈武忙探头往下一看,原来是个唱曲的姑娘登台了。凡高雅些的茶馆都会安排些唱曲说书的招揽客人,今日唱曲的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姑娘风鬟雾鬓,唇若涂朱,面若敷粉,长得好生漂亮。
  店里有不少轻浮的客人,姑娘还没开始唱,口哨声和欢呼声就已不断。陈武收回视线,继续观察钱青,却见钱青竟然也扒着栏杆,眼睛发亮地盯着那姑娘看,笑得眼角叠起数道褶子。
  陈武微微蹙眉。
  欢呼声和口哨声在茶馆里响了一阵,那姑娘开始弹唱,庞杂的声音才终于渐渐小下去了。
  陈武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默默打量钱青。
  为了能用最小的代价除掉朱瑙,成都府的打压派们处心积虑想要利用阆州的各股势力。虽然他们已经接连在百姓、厢兵、富商等多处地方受了挫,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把心思动到阆州府的官员身上。
  据他们先前的调查所知,朱瑙当上廊州牧后,虽然启用了一些新的官吏。但仍然大量沿用了以前宋仁透留下的班底。同时他也对这个班底做了大幅度的调整的,有些人被提拔,有些人被打压。其中被打压得最厉害的人,当属钱青。
  当初在宋仁透的手下,钱青可是主簿,掌管府中机要事务,权力极大。可自从朱瑙来了以后,他被贬去统管税务,瞬间降级不少。只冲着这一点,钱青就必然会对朱瑙有所不满。
  而且钱青做过主簿,在州府里有相当的势力。如果能够拉拢他,让他站出来振臂一呼,很有可能能将州府中所有对朱瑙不满的官员都带动起来!
  因此,成都府的官员们便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了钱青的身上,暗中对他做了不少调查。昨天晚上,陆甲找到陈武,请他今天来见钱青,探一探钱青的口风。
  想到这里,陈武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他其实并不算打压派的人,而陆甲之所以把件事拜托给他,一来是因为他的官职更高,他出面更能表达成都府的诚意;二来,由于打压派之前闹出了一系列的笑话,打压派与拉拢派矛盾日益加深,陆甲已被徐乙派人严加盯梢,难以脱身,才不得不委托陈武来帮忙。
  陈武接受了他的委托,此刻也确实已经坐在了茶馆里,可他的心情颇为微妙。这种微妙,从几日前他们的客栈被阆州百姓围住就开始了。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倾向打压派,与他的阵营派系无关,只与他的个人喜好有关。当他第一次听说朱瑙冒领阆州牧的时候,他简直吓坏了。也叫他不是府尹,他要是府尹,一定立刻派人把这个疯子拉去菜市口砍头!
  后来他虽然听说朱瑙治理山贼有功,但这并没能减少他的反感。如果有功就能抵罪,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如果多来几个朱瑙这样的人,天下还不大乱了?
  可直到他进入阆州,当他看到虽不富裕但井然有序的阆州城;看到那天老百姓对成都府群情激奋的样子,又看到百姓对朱瑙爱戴拥护的样子,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一点动摇了。
  倒不是说他就接受了朱瑙这个假官,但是这两天来,他总是控制不住回想起那天围客栈时老百姓脸上愤怒的神色和朱瑙的那声叹气,让他如鲠在喉。
  他今天接受了陆甲的委托,来会钱青,并不是他想为打压派出多少力。而是他满心的好奇。他很想亲口问一问钱青,你明明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员,到底中了什么邪,会跟着朱瑙这么个妄人做事呢?
  这时候,跑堂终于端着钱青的茶点上来了。
  “客官,你点的东西来啦。”
  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几盘点心在钱青的桌上放下,钱青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喝头两口的时候还没觉得,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忽然一愣,终于察觉到不对,忙叫住还没走远的跑堂。
  “哎,跑堂,你是不是上错茶了?”
  跑堂闻声忙跑了回来:“客官,怎么了?”
  钱青指着自己的那壶茶水:“这是十五年的陈茶吧?我不是早换成新茶了,你们该不是忘了吧?”
  跑堂笑道:“没上错。这是那位客官送你的。”说完往陈武的方向指了指。
  钱青回头一看,这才终于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陈武。他顿时惊呆了,好半天才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陈、陈使君?”
  陈武冲他笑了笑,端起自己桌上的茶水走了过去。
  “钱兄,我出来喝个茶,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这可真是缘分。”陈武自说自话地在钱青对面坐下,“既然碰上了,闲聊几句,不打扰你吧?”
  钱青僵硬地笑了一下,也坐回椅子上:“不打扰,不打扰。”
  陈武道:“那就好。”
  其实这场相遇明摆着不是巧合。陈武送给钱青的茶是十五年以上的陈茶,也是钱青去年以前最爱点的茶,只是从今年起,他开始改点两年以内的新茶了。不为别的,陈茶虽香却贵,新茶虽涩却便宜。今年他被撤掉了主簿一职,俸禄降低了不少,喝的茶品自然也只能降了。
  这一点能被陈武知道,显然陈武事先调查过他的喜好,这一壶茶就是对他的示好。
  果不其然,陈武下一刻就开始套话了:“钱兄,这几日我们来访,可辛苦你们了。”
  钱青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我看你方才进来的时候,与店里许多人都打了招呼。你是这间茶馆的常客?经常来吗?”
  钱青拘谨地答道:“平日不大来,只有公休日才来坐坐。”
  “这样啊……你是不是操持公事,十分繁忙?”
  “前阵子的确忙一些,秋收结束就闲了许多。”
  “哦。”陈武意味深长地看看他,“钱兄,不知你现在在阆州府是负责什么事务的?”
  钱青小心翼翼地有一句答一句:“我现在是负责统管税收的。”
  陈武挑了一下眉:“统管税收?我若没记错,你以前应当是阆州府的主簿吧?”
  钱青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
  陈武道:“是不是从朱州牧上任之后,调动了你的职务?不知新的职务你可还适应?”
  钱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并不傻,他隐隐察觉到了陈武的用意,斟酌再三,谨慎地答道:“还、还行吧……”
  陈武皱了下眉:“什么叫还行?究竟是适应,还是不适应?”他生怕钱青不明白,又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句,“你若有什么不适应,大可以同我说说。”
  钱青默默掬了把冷汗:“那个……就是……时间久了,还行吧……”
  这下陈武的眉头挤得更用力了。他的这个问题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假若钱青说一句不适应,便代表他对现在的职务有所不满,也可以说,他对朱瑙是有怨气的,那后面的谈话大家便有了相当的默契;而他若答一句适应,便表示他已经接受了现状,无心改变。但是他采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陈武抿了抿唇,把话说得更明白了:“钱兄,其实我以前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据我所知,你是个颇有才干的官员。朱州牧对你的调动,让不少人觉得可惜……不知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钱青整个人绷得笔直,却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怔了一怔。
  陈武仔细观察着钱青,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色的变化。
  片刻后,钱青终于犹犹豫豫地张嘴,可是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陈武心急不已,用眼神鼓励他赶紧开口。
  终于,钱青开口,问出了一个让陈武始料未及的问题:“陈使君……你听说了我的哪些事迹?”
  “……啊?”
  “你说,听说了我的一些事迹,觉得我颇有才干……你听说了我哪些事迹呢?”
  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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