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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特组(推理悬疑)——鉴字如面

时间:2020-01-27 11:03:18  作者:鉴字如面
  “废话真多,还不走。”陈陌挽着胳膊径直走了进去。
  郝幸运还没张嘴告诉他们往哪走的时候,就看见邢楷几个人熟门熟路地直奔三楼的审判庭,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法院的常客一样。
  法院里的整体气氛庄严又安静,平时吵吵闹闹的几人这会都安静了下来,穿过长长的走廊,邢楷来到了目的地,法庭外面的墙上贴着今天的开庭公告——本院于今日依法审理罪犯杜红减刑一案,特此公告。
  短短的几个字,看得郝幸运刺眼。
  他很快移走了目光,走到前排的听审席坐了下来,距离开庭还有一个小时,他特意来的很早,偌大的一个法庭此时特别空旷,说句话都有回音,如果不是邢楷几人过来一起陪他,恐怕这听审席上除了他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过来了。
  郝幸运从进了法院大门开始整个人情绪就特别低落,越往里面走越沉默,到了法庭上干脆低着头发呆。他沉默不语,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沉默,空气好像凝滞了一样,约摸着五分钟过去了,陆铭才小声地问了句话,打破了这要命的沉默。
  “那个……阿姨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立几人也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郝幸运的身上,大概盯了一分钟,看郝幸运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由把目光收了回来,准备继续沉默。
  “杀人。”
  郝幸运还是开口了,手里的那开庭传票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皱成了一个纸团,他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审判席和被告席,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七年前的那场长达四个小时的审判,随着法槌声音的落下,妈妈杀人犯的罪名也最终被落实,人也被法警当着他的面押走了。
  这是他的逆鳞,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游子吟
 
  荆北市第一初中学校的校园内此时正空无一人,杜红特意挑着上课的时间来的,为的就是避开和儿子郝幸运见面的机会。
  自从和丈夫郝磊夫妻关系恶化之后,两人之间就是争吵不断,为了儿子能心无旁骛地学习,远离争吵不休的家庭环境,她一狠心直接让郝幸运初中三年留校,除了长假,绝不让他回家。
  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杜红急匆匆就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在学校又惹祸了。一路上杜红都在酝酿着怎么跟班主任道歉,怎么训斥不好好学习的儿子,忐忑地来到了办公室。
  “李老师,你这次叫我过来是……是不是幸运他又闯什么祸了?”
  李老师示意杜红坐下,笑着说:“闯祸?你是指他天天说老师讲的课太幼稚,三天两头跟老师对着干,把各科代课老师气得血压飙升甚至要闹辞职的事?还是指同学天天投诉说他考试作弊又没有证据的事?或者是他考试的时候,学校每次都要单独派老师监考他的事”
  杜红挤出一个笑容为难地说:“这孩子……我回头一定好好管管他。”
  李老师爽朗地笑了几声:“没事,我们都被他折腾习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叫你过来不是批评他的,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他是不是又去泡别人女朋友了?看我回去不把他腿打断!”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杜红先入为主,先在老师面前表明自己教训他的决心。
  “据我所知,都是女孩子主动招惹他的,他前天还让女孩子把情书都送我这,要说现在孩子胆子也真不小,还真有人把情书送我这了,请求我帮忙转交给他,这不,两天我已经收到十几封了。不过你先别急着打人,叫你来不是告他状的。”
  杜红听到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班主任继续说:“上个月郝幸运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国际奥数竞赛,以他的成绩,拿冠军我倒是毫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这个。”
  说着李老师递给杜红一个奖杯和荣誉证书,杜红翻开上面写着:“世界青少年电子计算机大赛中国区冠军。”
  杜红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什么时候会玩计算机的?我们家连个电脑都没有。”
  李老师推了推滑下来的眼睛:“这也是我想问你的,我们学校一周就一节计算机课,原本要参赛的那位同学突然生病,我们本来打算放弃这次比赛的,郝幸运他突然说自己想去试试,我们也没报什么希望,考试名额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去试一下,谁知道他这一试,就拿了一个中国区冠军,这孩子在这方面有天赋。”
  杜红看着那金灿灿的奖杯和红彤彤的证书,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儿子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老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培养他这方面天赋的。”
  自豪归自豪,但钱又是另一回事。杜红出了办公室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担忧,郝磊已经失业两年了,单靠自己最近刚找到的工作,每个月拿到的那么一点少的可怜的工资,想要维持家里的开支已经很艰难了,买电脑,装网线,报补习班,再加上儿子的学费生活费……
  想到这些杜红不禁皱了皱眉头,生活已经快把她压垮了。但当她下意识走到郝幸运教室外,透过那透明的玻璃,远远看着儿子听课时奋笔疾书的样子,白蓝相间的校服穿着他身上,看起来干净利落,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郝幸运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不染一丝纤尘的少年,杜红紧蹙的眉头又缓缓展开了。
  他应该待在校园的这片净土里,挥斥方遒,朝着更光明的未来走过去,而不应该像自己一样,烂在沼泽里。
  恍惚间郝幸运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当他将视线从黑板上移到窗外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奇怪。”他嘟囔了一声,继续听他的课。
  杜红骑着她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破破烂烂的二手电瓶车回到了家中,走到卧室柜子前面,准备把她攒的存折拿出来,准备给孩子买台电脑。可当她翻到放存折的地方,那里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杜红脑子轰地地一下,又把柜子彻底翻了一遍,除了一些破旧的衣服,存折确实不在里面。
  还能是谁干的杜红下一秒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丈夫,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杜红咬着牙红肿着眼睛,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
  她气冲冲地冲出去打算去找郝磊,刚出门就看见郝幸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浑身上下酒气冲天,站也站不稳,他微眯着眼睛,直奔客厅里的破沙发,准备一头倒下去睡个天昏地暗。
  以往他这样杜红都是熟视无睹,全当他这个人已经死了,两人甚至三天都可以不说上一句话。但今天杜红握紧双手平复了一下快到爆发边缘的自己,走到郝面前试图和他好好沟通:“我柜子里的存折呢?是不是你拿的你应该还没花吧?还给我。”
  郝磊借着酒劲耍起了酒疯,一把推开杜红:“什么存折,我不知道,让开,别耽误我睡觉。”
  杜红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就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郝磊面前,瞪着他说:“还给我。”
  “我说了我不知道!”
  “还给我!”杜红声音突然提高。
  “还给你还给你干什么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花了就花了,不就两万块钱吗,你叫什么叫!”
  “两万块钱?郝磊,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攒了两年,这两年你挣过一分钱吗?那是留给幸运上学的钱,你还是男人吗?连孩子的学费你都花,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
  郝磊借着酒劲正在气头上,杜红嘴里那句是不是男人,在他看来就是嘲讽,让他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无情的践踏。两年来的冷战,加上杜红对自己的无视,种种积累的不满,只待一个爆发的契机:“我不是男人怎么,我以前工作养你们娘俩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不是男人现在我失业了,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你就看不起我了?我花你点钱怎么了?学费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要什么学费!没钱让他上什么学,还不如赶紧辍学回来给老子挣钱花!还省得天天给他出钱上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郝磊的脸上,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杜红一点也没有收力,手掌印清晰可见:“他是你儿子,他才十三岁,你还是人吗?说得是人话吗?你让他出去打工挣钱,想把他的人生毁了吗!你无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窝窝囊囊,可你凭什么拉孩子下水!”
  郝磊捂住红肿的半边脸反手就是一巴掌还给了杜红,他觉得自己憋屈太久了:“给你脸了是吧?你个臭娘们居然敢打我我的儿子我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他这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把杜红扇得跌倒在地上,她的嘴角当即溢出了鲜血,脑袋嗡嗡作响,头发散落在脸上,杜红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和郝磊扭打在了一起。
  两年的冷战,终于在一朝一夕间彻底爆发了。
  这场厮打无疑是惨烈的,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也刚好在这样的扭打中展现的淋漓尽致,郝磊借着酒劲肆意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完全不顾及眼前的人是和他结婚十几年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无论是扇耳光还是踢打,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想到平日里邻居背后对自己的议论指责,什么窝囊废、吃软饭、酒鬼……既然不能理直气壮地和别人理论一番,但把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在杜红身上还是可以的,打女人的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她薅起杜红的头发用力往上拽,恨不得把她的头皮扯下来,然后对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地往上磕:“臭娘们你敢抓我?抓啊!再抓啊!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可你还不是得凑合着跟我过吗?你儿子还在这你能跑的掉?他娘的天天给谁脸色看,我花你钱怎么了?我花你钱怎么了!”
  郝磊骂骂咧咧的同时也没有停下对杜红的踢打,她的额头早就流出了血,顺着眉毛止不住地往整张脸上流,腹部因为重踹引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几近让她昏厥,即使完全占下风杜红也没有任凭自己挨揍,锋利的指甲恶狠狠对着郝磊的脸和胳膊狠狠划过去,立马几道带血的红印子,被踢在地上事她抱起郝磊的腿就是咬,连皮带肉整口咬下来,疼的郝磊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腿趔趄着连连向后退,杜红爬起来,只要是家里她能拿得动的东西,全都抱起来往郝磊身上砸。
  第一次厮打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最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屋里也一片狼藉,而郝磊酒后的真面目也让杜红对他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游子吟
 
  啊地一声惨叫,伴随着怒气冲冲的指责:“让你倒茶全都倒在我身上,你想烫死我吗?你们饭店就是这么服务的?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要投诉你!”
  “对不起,我给您擦擦,是我不小心,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杜红连忙弯腰鞠躬道歉,一个又一个。
  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几乎把整个头都裹严实了,就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眼角的淤青清晰可见。胳膊上的伤痕加上腹部的疼痛,让她甚至连端茶壶的力气都没有,哆哆嗦嗦把刚接的白开水直接就浇在了客人的腿上,惹得那人暴跳如雷。
  那是开水,浇到谁身上,谁也不可能淡淡一笑说没关系。
  中年男子脸色非常不好看,同桌的几个好友立马围上来查看他的情况,很显然,很不好,他被烫伤了。
  男子的老婆气得指着杜红的鼻子说:“我们来这吃个饭居然把我老公烫成这样!把你们老板叫过来,今天这事没完!”
  话音刚落饭店的老板娘就赶了过来:“真抱歉客人,是我们饭店疏忽了,今天这顿饭我们饭店免单,医疗费我们也会如数赔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再一次替我的员工跟你们道歉。”
  “吃吃吃,人都伤成这样了谁还有心情吃饭,谁稀罕你们那点破钱,等着我投诉你们吧!”
  撂下一句话,一桌人就立刻带人去医院了,根本没有理睬老板娘的意见,留下刚上好的一桌饭菜。
  “老板娘,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对不起。”杜红嘴还肿着,说话都不太清楚。
  老板娘叹了气:“你这一声的伤养好至少要一两个月吧?我们不能再用你了,今天你就辞职吧,赔偿的钱就算你这个月的工资了,你走吧。”
  杜红走过去拉住老板娘的手似乎想祈求一下,但还没开口,老板娘就一下子挣开她的手:“我们这是饭店,不是慈善机构,你这一个月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已经不能再工作了。”
  老板娘念在杜红平日里工作老实本分的份上没有发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杜红就这样被炒了,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茫然走出饭店的大门,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她忽然很想哭,但腹部肋骨断了两根,还上着钢板,这让她连抽泣都很艰难。
  她咬牙硬是没人泪水流出来,转而去了另一家工厂上班,连续做三分工作对她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这份工作没了还有其他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自从和郝磊第一次开打之后,两人之间的争吵就更加激烈了,动手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杜红不是郝磊的对手,每次回去都难免少不了挨一顿毒打,没有任何缘由,只是因为郝磊心情不爽,看她不爽而已,只是因为杜红把钱全都存起来不给他花而已,只是因为她的存在碍眼而已。
  所以杜红搬到了现在这个工厂,住在宿舍里还能让她有喘息的空间,如果不是计算着郝幸运什么时候回回家,她绝对不回再回到那里,然而就连这片刻的安宁,也被郝磊毁了。
  杜红在厂里是做服装的,按件计费,所以就算她动作慢一点,至少不会被开除,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她动作并不利索,机器吱吱呀呀转动着,杜红正在给手上这件衣服收尾,在听到身后吵杂的怒吼声时,她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因为那是郝磊的声音。
  “杜红呢,臭娘们给我出来!”
  郝磊依旧是半醉半醒的状态,浑身散发着隔夜的酒气,混杂着劣质的烟草味,闻着令人作呕,他眼睛布满红血丝,见谁瞪谁,一路从门口砸到门内,像个疯子一样,把其他的员工吓得全都躲在了一旁,他径直朝杜红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扯起她的头发用力狠狠把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整个人摔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上,顺带着给她肚子上又补上几脚:“家里居然一分钱也找不到,你这个月的工资呢?拿给我!”
  杜红清晰地感觉到腹部刚固定好的钢板穿透了周围的皮肤,因为咬牙忍得太用力,嘴里都流出了血,她用同样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郝磊,脸上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打啊,打死我你也拿不到一分钱,打死我你就滚去做牢吧,一辈子烂在监狱里,牢底做穿,到死都出不来,谁怕谁啊,有本事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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