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随口敷衍着，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
AFO走后，死柄木听见“叮咚”一声响，他从毛巾下面把手机掏出来，上面显示有新信息。
滑动屏幕，文本内容是一串地址，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半小时后，死柄木扯起嘴角笑了下，心情似乎变得愉悦了，拿起外套出门。
大概是照顾着自己，约定是地点是中规中矩的居酒屋，死柄木刚迈进门便有店员带领着他进了包厢，荼毘就在摆着各种饮品的桌子前等着他。
“好久不见了，老大。”荼毘率先打了招呼。
“老大什么的，我可不是。”死柄木在荼毘旁边坐下，支起膝盖，眼神琳琅满目的饮料中扫来扫去。
“你在看什么呢？”荼毘问。
死柄木不答，荼毘看他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猜测道：“你不会以为居酒屋里面也会有柳橙汁吧？”
死柄木身形一顿，然后像失去兴趣一样把目光移开了，荼毘确定死柄木真的在找柳橙汁。
他尽力憋住笑，事实上当死柄木主动约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想笑了，毕竟以前自己把名片塞给死柄木的时候他一脸嫌麻烦的样子。
好歹自己以前也是他的得力下属吧，居然一点旧情分都不念。
“那么，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荼毘侧着头问，他蓝绿色的双瞳非常明亮，不管注视着谁对方都不可能岿然不动，然而死柄木是例外。
死柄木从众多低度数清酒中挑了顺眼的一杯青色，慢慢抿了一口，然后才侧过头开门见山地说：“黑雾，你能帮我搞到手吗？”
荼毘确定死柄木的眼神是认真的，他诧异死柄木的发言，同时也嫉妒黑雾的好运气。
他心底生着闷气，然而还是保持着最大风度说：“黑雾的话，你一句话就可以拿下了吧，那家伙不是喜欢你吗？”
“不行，那家伙现在顽固得很。”死柄木又喝了一口酒，这次喝得有点急。
荼毘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想着别人喝酒，因为等待死柄木太紧张而喝下的酒都变成了蓝火，呲呲地在心底燃烧个不停，荼毘眼色一沉，抓住死柄木的手，说：“死柄木，那家伙不行的话，我怎么样？”
死柄木转头去看荼毘，没有烧伤疤痕的他五官端正、身材精瘦、身高一米八几快要突破一米九，这辈子荼毘是英雄偶像，在大街上都能看到广告牌子的那种，放在女人堆里肯定很受欢迎，据说男性粉丝也不少，但是在死柄木眼中……
“我对你提不起兴趣。”
“……”荼毘搭在木质桌子上的手泛着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快点帮我想办法啦！”死柄木催促道，他根本不知道荼毘的心里在滴血。
已经不是下属而是国民英雄了的荼毘还要接受暗恋过的前任老大的任务，而任务居然是追另一个男人，荼毘只觉得自己太难了。
“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知道。”死柄木自己也不明白黑雾在拒绝什么，乖乖顺从自己不就好了吗？
“总该有个原因吧，好好想想，”荼毘带着引导的口吻借机和死柄木凑得很近，实际上是想近距离偷看死柄木的耳垂和脖子，在死柄木耳边说，“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嗯？毕竟你一直都是个坏孩子。”在“坏孩子”几个字上荼毘说的特别慢而且加重了音调，宛若调情。
死柄木信以为真苦思冥想，终于有点开窍，“难道，是因为老师……吗？”
“老师？”荼毘自然没忘记以前在敌联盟背后掌控一切的恐怖男人。
“我和老师在一起了。”
死柄木云淡风轻地解释道，而荼毘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怪异，“喂喂，你这家伙，有了一个还想和别人搞在一起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死柄木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不是玩不玩弄别人感情的问题。”荼毘打断死柄木，他知道死柄木一直缺乏常理性的知识，但没有想过他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明白，难道欧尔麦特没有教过他吗？
哦，对了，欧尔麦特也是个光棍来着。
至于黑雾，算了，不能期待他会教死柄木这些事情，他掩饰自己的心思都来不及。
荼毘觉得应该从零教起，“死柄木，我问你，你喜欢你的老师吗？”
死柄木想了想，说：“是不讨厌啦。”
“那么黑雾呢？”
“也很喜欢。”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呢？”
死柄木似是疑惑，思索半晌，张口欲说而又沉默，把荼毘都带得紧张起来了，他会是第一个见证死柄木心意的人吗？虽然自己的名字不在名单内，也让人很紧张呢。
死柄木终于抬起头，微启嘴唇，荼毘胸口加速跳动，他对自己说：来了。
在万般期待中，死柄木终于回答说：
“如果都喜欢的话，不能两个都要吗？”
荼毘心一沉，万念成灰，他终于得出结论：“死柄木，你其实就是客观意义上的渣男吧。”
“你这家伙！”死柄木眯起眼睛，五指快速对荼毘挥去，却没想到被稳稳抓住，荼毘反将自己压在桌子上像看猎物一样看着自己，说：“别生气啊，你不是还有事情要求我么？”
“放开。”死柄木不爽地说，荼毘便松开手，倒也算听话。
死柄木用上了能崩坏荼毘衣服的速度，但是他没有料到荼毘身手比以前好那么多，以前荼毘在体术这方面最薄弱，看来这家伙也长进了不少，只是真的要动起手来，自己也不一定输就是了。
死柄木不想再听荼毘的思想教育了，无聊地说：“如果你没有什么高见的话，那我就走了。”他开始整理外套，同时感觉到荼毘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好像要看穿自己似的。
半晌后荼毘收回目光，下了定论：“死柄木，喜欢你的男人真可怜。”末了又补充道，“被你看上的男人也很可怜。”
死柄木斜眼望过来，在对视死柄木那双一派天真又冷酷无情的眼睛后荼毘终于讽刺着说：“我来教你怎么讨男人欢心吧，死柄木。”
他左手捧住死柄木巴掌大的脸，几近冷酷地说：“把嘴巴张开。”
第65章 讨好
自从前天在浴室里和死柄木挑明了之后， 黑雾就觉得死柄木整个人都怪怪的，既不爱吃饭，也不愿意说话了。
黑雾开始慌了。
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的时候， 他经常张嘴欲答但是随之又皱着脸摇摇头， 用表情来代替回答。
黑雾也偷摸着换了好几种口味的饭菜， 但是死柄木都是这种反应。
是没胃口吗？难道是我厨艺退步了？黑雾望着他那色香味俱全、堪比五星级大厨出手、曾在雄英食堂引起轰动的饭菜发愁。
听说人的口味会越来越挑剔， 黑雾觉得自己必须更努力一点，死柄木才会吃饭， 他研发多时，终于做出了更加甜而不腻的草莓大福，秘诀是在糯米粉内调入鲜奶和丁吉利，将粉皮做的更香甜，有如布丁。
死柄木打了一天的游戏， 黑雾估摸着他差不多该从房间出来活动了，就把点心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然后一边擦杯子一杯等待着。
咔，死柄木单薄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来，黑雾感觉死柄木又瘦了。
死柄木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那盘雪白雪白的草莓大福，双脚站定， 看了好一会儿， 黑雾都能看到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
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黑雾想着果然还是甜食比较合死柄木胃口，正打算变着法子每天给他做甜食的时候，却看见死柄木撇撇嘴， 抬脚走开， 到冰箱倒了杯可乐，然后返身回屋子里。
黑雾擦着杯子的手一顿， 怎么回事？明明他就很想吃。
想吃东西却不吃，难道……他在发脾气吗？
黑雾本来就是很容易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的人，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就迅速把问题归到自己身上。
对啊，死柄木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不愿意吃自己做的东西，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这也是高中生叛逆期表现的一种。
他一定是生气了！
黑雾越想越确信，越想越慌张，不断给自己找错误。
接下来两天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看死柄木的脸色，把死柄木不开心的原因全归结在自己身上。
当死柄木中午慢吞吞吃了几口蛋包饭后就放下勺子，黑雾觉得自己有必要迅速解决当前的困难。
他想过很多，比如死柄木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使他不开口，自己也应该陪着他。
那个时候，他一定也很想要有个人一起商量吧，但是自己却把全部重担都压到他身上，对他说：“你是个大人了”。
一想到这一点，黑雾就觉得自己万死不辞。
死柄木饭后出门了，黑雾希望他回来后就能向他好好道个歉，遂在天台等候着，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回家。
还算幸运，没等多久就看到死柄木出现在鹅卵石小道，黑雾正打算下去接他的时候，发现他身后跟着另一个高挑的男人。
“荼毘君？”那个有如行走的超模般的男人正是满大街广告都宣而广之的国民英雄——[青炎]荼毘。
荼毘和死柄木相隔一步走着，黑雾虽然有点诧异，但是觉得死柄木见见友人也是好事情。
荼毘双手插兜，长腿一迈便追上了死柄木的步伐，笑着在死柄木耳边说了什么，远远望去就像荼毘在吻死柄木一样。
黑雾觉得两人之间是不是举止有些太亲密了？
不过几米距离便到了楼下，死柄木抬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荼毘却一把揽住死柄木的腰，而死柄木倒也没反抗，像是已经习惯了。
荼毘把手搭在死柄木脸上，食指伸进死柄木嘴里，被撬开牙关的死柄木知道又到了检查的时候了，果然荼毘说：“把嘴巴张开。”
死柄木顺从地把嘴巴张开，“越来越听话了啊，死柄木。”荼毘笑着说，他说话总是带着一股痞气。
“教你的事情，记住了吗？”
死柄木点点头。
荼毘看着死柄木这么乖巧的样子心痒难耐，说：“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给我点好处怎么样？”
死柄木静静看着荼毘，似乎想看他接下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给我亲一下，如何？”
死柄木用眼神告诉荼毘，没门。
荼毘嘲讽着说：“焦冻可以的话，我不行吗？”
死柄木一愣，才想起眼前这家伙和精灵球还是兄弟呢，因为是兄弟所以天然呆的性格才一模一样吗？
爆豪胜己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吧？
焦冻可以的话，我不行吗？
够了！轰家兄弟！
死柄木狠狠咬住荼毘卡在自己嘴里的手指，然后说：“别胡扯了，快滚回去。”
荼毘捂着手指，暧昧地说：“真无情呢，把我们兄弟二人用完就扔掉。”
“别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死柄木越加不爽。
“谁知道呢，”荼毘含糊不清地说着，背过身去挥挥手，临走前落下一句，“先走了，你想想怎么和你背后的人解释吧。”
死柄木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去，黑雾无奈地看着他。
啊！荼毘那家伙！！
“回家吧。”黑雾对死柄木说。
回到客厅后死柄木放不下心，“黑雾…”他叫住黑雾，黑雾回头看他，他不太自然地解释，“轰家那两兄弟什么的，我没有…总之！你别停那家伙胡说！”死柄木咬牙切齿地说。
“我知道。”黑雾看着死柄木紧张的样子微笑了，他还不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死柄木，何况是用嫉妒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荼毘。
“倒是你，”黑雾搭着死柄木的肩膀，为了与死柄木视线持平他微微俯下身，问说：“最近为什么不开心？”
黑雾小心翼翼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死柄木垂下眼睛说，“我说不了话，舌头……”
“给我看看。”
死柄木张开嘴，吐出半截舌头，在绯红的舌面上，有一个泛着银色光芒的金属圆钉。
“为什么这么突然？”黑雾对死柄木突然打舌钉的举动感到惊讶。
死柄木解释道：“荼毘说，有了这个的话，三分钟就能让你上天。”
说着下流话的人没脸红，听着的人嘭地一声满脸通红，黑雾脑袋蹭蹭蹭冒着热气，手和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不要学奇怪的事情啊，死柄木。”
死柄木一本正经地解释：“但是荼毘说这招很管用。”
“荼、毘。”黑雾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骂人的冲动，他很想警告荼毘：不要把自己奇怪的玩法教给我家小孩！
黑雾心疼地摸过死柄木的唇角，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死柄木，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对你伤害自己的身体的行为感到开心。”
死柄木没有自觉地继续撩拨着黑雾，“可是黑雾好像不开心，我想讨好黑雾。”
黑雾心里一软，但是死柄木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凉，只听死柄木说：“这样，黑雾就能成为我的东西吗？给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吧，黑雾。”
黑雾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死柄木，我想要的，并不是这种关系。”
“为什么？”
“死柄木，我们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
死柄木不爽道：“我不明白，我搞不懂！为什么？如果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黑雾总是这种态度！”
“……”黑雾觉得和死柄木始终解释不通，死柄木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东西圈在附近，他从来都是“我想要”，“给我”，但是从来不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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