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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近代现代)——水千丞

时间:2020-01-28 16:09:16  作者:水千丞
  宫应弦道:“请你把当晚发生的事再叙述一遍。”
  蔡婉沉默了一下:“我们几个人,给朋友过生日,大家都喝多了,不知道谁抽了烟,扔在了窗帘……呃,可能是沙发上,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着火了。”
  “着火了?是什么样的火,火烧得很大吗?”
  “就是着火了,我们本来想扑灭的,但是扑不灭,越来越呛,我就跑了。”蔡婉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发抖,“我本来以为他们也出来了,结果……他们喝多了,只有我一个人出来了。”
  “是谁抽的烟?”
  “我不确定。”
  “谁最先发现着火的。”
  “我不记得了。”
  “你是先感觉到烟还是先发现火的。”
  “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到了火,我觉得呛,我们最开始是想扑灭的,真的。”
  “蔡小姐。”宫应弦目光冰冷,口气不善,“你们包厢一共只有四个人,你不记得是谁抽了烟,不记得是谁先发现了火,不记得是窗帘先着火还是沙发先着火,甚至说不清是先有烟还是先有火。这次重大事故造成二十九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你是起火包厢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说话却颠三倒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蔡婉吓得一抖,她眼中溢满了恐惧:“不是我抽的……烟,不是我。”
  任燚给宫应弦使了一个眼色,他用尽量温和地声音说:“蔡小姐,我明白这一切让你很痛苦、很害怕,但你必须坚强一些,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死去的朋友,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在这起事故里究竟要负担多少责任,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蔡婉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蔡小姐,根据我们对现场的判断,你至少有三次说辞是矛盾的。第一,起火点是沙发,而不是窗帘,第二,在没有助燃剂的情况下,一个烟头不能一下子点燃沙发,最可能发生的情况是烧了一下就自己灭了,或者阴燃,所谓阴燃,就是没有明火的燃烧,第三,当发生阴燃的时候,首先只会产生烟,你会觉得呛,等你看到火的时候,是阴燃变成了明燃,这时候你感觉到的已经不只是呛,而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种种表现,在这个过程中,有行动能力的人是不可能还留在现场的。”
  蔡婉呆呆地看着任燚,身体轻轻颤抖着。
  宫应弦逼近了一步,他目光犀利,态度冷硬,高大的身躯给人以无形地压力:“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蔡婉哭道:“我说了,不是我抽的,不是我……就是着火了,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对不起,我没有……我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开始痛哭失声。
  宫应弦顿了顿,更凑近了几分,甚至摘下口罩,弯下身,双臂撑着病床,静静地盯着她。
  病房门打开了,男人冲过来推开俩人,涨红了脸吼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女儿才二十岁,她很乖的,她不抽烟的,这事跟她没关系!”
  宫应弦和任燚对视了一眼。
  宫应弦重新戴上口罩:“蔡小姐,等你恢复好一些我们再来。”
  离开病房,宫应弦低声跟他的同事说了什么。
  俩人走出医院,宫应弦摘下口罩,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而后拿出消毒水对着自己和任燚喷了好几下。
  任燚用手扇了扇:“行了行了,我没你那么娇贵。”
  宫应弦蹙眉道:“事情更复杂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她舌苔非常干,嘴里有一种很淡的金属臭味,像是用过苯丙胺或氯胺酮类兴奋敏感剂,我让我同事去联系她的医生,给她验尿。”
  任燚惊讶道:“你怀疑她吸……”
  “她外表倒是看不出来,可能使用时间不长,我一开始也没发现,但是后来她在急着推脱责任的时候,用‘抽’这个字代替‘抽烟’。从行为心理学上,如果你知道自己无辜并且坚定地要洗脱自己的嫌疑,你会有底气用非常明确和肯定的字句来表达,比如‘不是我抽烟引起的火灾’,但她一直在回避和转移重点,潜意识里她真正想逃避的可能不只是着火的责任。我猜她至少抽过大敏感麻这种诱导性毒敏感品。”
  任燚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
  宫应弦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从火场提取的样品,检测完之后尽快给我结果。”他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你去哪儿?”
  “我要回分局审问其他嫌疑人。”
  “这大中午的,你不饿啊。”
  “我没胃口。”宫应弦想起上午发生的一切,仍觉得反胃。
  “你不饿我饿,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不跟别人一起吃饭。”宫应弦毫不留情面地答道。
  “哦,对。”任燚讪讪道,“这点儿正堵车,你现在回分局,和你半个小时后走,到达时间是一样。要不我吃,你看着?”
  宫应弦眯起眼睛:“你自己不会吃饭吗,我没有时间跟你从事这种无聊的社交活动。  ”
  任燚握了握拳头,心中暗骂一声王八蛋:“你知道医院门口多难打车吗?这里平均排队四十分钟,我想吃完饭再搭个便车回中队。”
  “那是你的问题。”宫应弦转身就走。
  “艹。”任燚骂道,“姓宫的,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我们现在被迫一起工作,我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你说。你爸妈就没教育过你要有礼貌,要尊重别人吗?!”
  宫应弦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影也明显僵了一僵,他没有回头,用平静的语调道:“没有。”说完径直走向停车场。
  任燚气得想锤死宫应弦。他只好打开网约车软件,排了个队,并寻思着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去附近找个馆子吃点东西。
  可是外面太热了,他根本不想走出去,他也不想回医院,就站在医院门口蹭空调。
  突然,他听到一阵急促地汽车喇叭声,抬头一看,那辆黑色的牧马人正停在远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宫应弦瓷白的脸蛋。
  任燚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搭理他。
  那辆车锲而不舍地继续按喇叭,而且强迫症一样非常有节奏。
  任燚烦得不行,只好走了过去:“干嘛。”
  “上车。”
  “你不是不想管我的问题吗。”
  “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我们还要一起工作,无聊的社交活动并不是完全没必要的。”宫应弦扬了扬下巴,用不容置喙地口吻道,“上来。”
  任燚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略一犹豫,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宫应弦长臂伸到后座,拎过来一个白色的硬塑料箱,放到了任燚腿上。
  沉甸甸的。
  任燚奇道:“什么东西?”
  “保温箱,打开。”
  任燚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放着两个餐盒,下面垫着冰袋。他拿出一盒,恶狠狠地瞪着宫应弦:“是我想的那样吗?”
  宫应弦专心地开车:“里面有餐布,拿出来垫在腿上,不准把我的车弄脏。”
  “你他妈就这么请人吃饭?”
  “嗯。”  嗯你大爷。
  任燚认命地打开餐盒,发现里面是一份沙拉,一半草,一半肉,还有一颗鸡蛋,看上去营养倒是挺均衡,他忿忿道,“这么凉,累了一上午,我想吃点热的。”
  “没有。”
  “你不会中午就吃这种东西吧?”
  “嗯。”
  “你减肥?”任燚打量了一下宫应弦,这身材已经很完美了。
  “你到底吃不吃。”
  任燚深深地换了一口气,拿出餐布,垫在自己腿上,一边吃一边抱怨:“啧,好凉,你平时都怎么吃?微波炉?沙拉要是热了也不太好吃。”
  “就这么吃。”
  “就这么吃?这么凉。”
  “我只吃冷餐。”宫应弦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宫应弦有些不耐烦。
  “……还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换个脾气差的早揍你了。”
  宫应弦冷笑一声。
  任燚不再理他,大口吃了起来。
 
 
第10章 
  如任燚所说,路上堵起了车,他们开始了龟速的挪动。
  任燚吃完饭之后,无所事事,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气氛无比地尴尬——至少任燚这样认为。
  他不是那种能受得了冷场的人,他轻咳一声道:“听点歌吧?”
  宫应弦按下了播放键。
  音响里传来了一段厚重又深沉的古典乐。
  “……”任燚道,“要不还是关了吧。”
  宫应弦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屁事还挺多”,遂伸手关掉了。
  沉默了一会儿,任燚又道:“其他嫌疑人的证词,你收集了吗?酒吧老板不是说有人要报复他?”
  “嗯,以前是他的老板,现在俩人是竞争对手,但那个人有不在场证明,起火时正在自己的酒吧上班,很多人证。”
  “酒吧的救生通道为什么被锁?”
  “防止有人逃票入场,根据员工的说法,已经锁了一年多了。”
  “目前的种种证据,不像是纵火。”
  宫应弦点点头:“但现在也还不能排除,嫌疑人曾经在公开场合说过类似要烧了他的酒吧的威胁的话,也有雇佣纵火的可能。”
  任燚想了想:“那个蔡婉看来更可疑。”
  “等她的尿检结果出来吧。这几天我还要找所有能找到的员工和顾客录口供,还有许多监控要看。”宫应弦说完,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显然工作量很大。
  “你为什么当警和谐察?”任燚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虽然他已经好奇很久了,但这又不关他的事。都怪宫应弦这么奇怪、这么神秘,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果然,宫应弦沉默了,任燚懊恼的想捶自己。
  就在这时,宫应弦的电话响了起来,适时地解救了任燚。
  “喂。”宫应弦接通了电话,“晚上不回去吃了,嗯,不用,嗯,我知道,好,好。”
  任燚偷偷地瞄了宫应弦一眼。宫应弦的口吻不是平素面对他时的冷淡,这是与家人说话的口吻。
  挂了电话,宫应弦道:“前面就是你中队。”
  “哦。”
  宫应弦将车停在路边。
  任燚道:“火调实验室那边有消息我告诉你,有什么发现随时沟通。”
  宫应弦点点头。
  任燚下了车,原本想说句再见,但又不愿意显得自己太热情,毕竟宫应弦对他一直冷冰冰的,他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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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中队,正赶上其他人出和谐警回来,而且是两拨人。
  任燚问道:“怎么样,都什么警啊?”
  高格道:“一个熊孩子把头卡防盗网了,我们去的时候,还给我们唱歌呢,可逗了。”
  刘辉笑道:“是啊,他爸妈特别热情,送了我们一缸萝卜干,不拿不让走。”他抱着那大大的玻璃缸,“晚上有咸菜吃咯。”
  “好啊,换换口味儿。”任燚又问孙定义,“你们呢?”
  孙定义冷冷一笑:“垃圾箱着火。”
  “然后呢?”
  “幸亏我们去的快啊,去的慢点儿,火都灭了。”
  “哈哈哈哈——”
  曲扬波在楼上叫了一嗓子:“都回来了吗?上来开会。”
  待所有人都坐进了会议室,曲扬波道:“今天有一件事要宣布,我们马上就要迎接新战友了,三个。”
  有人拍起了桌子,有人鼓起了掌,刘辉兴奋地说:“听说有女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女的?!”一帮人兴奋了起来。
  任燚重重咳嗽了一声。
  曲扬波道:“没错,我们即将迎来凤凰特勤中队第一个女战和谐士。”
  屋内传来阵阵欢呼声。
  “兴奋什么呢都?”任燚沉声道,“开会,注意纪律。”
  任燚平素平易近人,跟他们称兄道弟的,可一旦他严肃起来,没有人敢造次,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任燚在正事上不允许一点马虎。
  曲扬波看了任燚一眼,续道:“这位女战和谐士当和谐兵的时候就在消防队服役过,退伍后考了大学,是武和谐警大学消防指挥专业毕业的,是你们任队的师妹,总之,她是一个专业的消防战和谐士。”
  任燚接过话头:“女消防战和谐士,在全国都很罕见,她的到来,肯定会对我们中队产生一些影响,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有几点提醒你们。第一,我不允许,任何人,对这位女同志有任何轻浮、不尊重的言语或举动,如果被我发现,一定严惩。”
  众人安静地听着。
  “第二,在工作和生活中,我们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但性别差异毕竟是客观事实,我们要尽可能地给予她方便和体谅,我们不养娇小姐,但我们也要有男子汉的绅士风度。”
  “第三,来了咱们中队,就是一家人,帮助她尽快适应、融入环境。都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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