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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饼(古代架空)——一刀绣春

时间:2020-01-29 16:52:40  作者:一刀绣春
  江岭心沉默一瞬,抬手掀了药碗,冷冷道:“他愚钝。”
  若周焰肯跟他走,又何苦受此一遭罪,他还会亏待了周焰不成?
  卯四看着膝边碎了一地的药碗,心道主子生气归生气,掀翻汤药作甚。
  江岭心摆了摆手示意卯四下去,也不再提打胎之事。
  掀了就掀了,他乐意,他高兴,他不后悔。
 
 
第60章 
  回到金陵时,天已转凉,江岭心换了长袍,遮住隆起的小腹。天衣府里,他的两位师兄还未归府,他是第一个找师父交任务的。
  府主看着自己最小的徒弟,神色无波:“你大师兄勇毅,却心软缺一分狠厉。你二师兄果敢,却莽撞少一分慎思。唯有你……为师早就猜到,该是你。”
  江岭心俯身叩首。
  府主道:“等你二位师兄回来,有些事,你自己拿主意。”
  江岭心明白师父所言,应了下来。半年多未归府,他的院子还如从前一样,日日有人扫洒,他也安心等师兄们回来。只是虽回了家也未能闲下来,师父有意将天衣府交到他手里,他开始逐渐接手天衣府的势力了。
  这让江岭心感到疲惫,腹中那团已经会动弹的小东西是个累赘。令他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困乏嗜睡,逐渐憔悴下来。
  二师兄回来的那天早上,江岭心在房里睡得正沉,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三次贪床误时了。
  江岭心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他二师兄坐在他床边。
  “二师兄何时回来的?”江岭心被褥下的手下意识掩住腹部,冷静地坐起身来,眼底一片清明,毫无半分初醒的迷蒙。
  二师兄一笑,神色戏谑:“没能比师弟回来的早。”
  江岭心冷冷抿唇。
  二师兄状似闲谈道:“这些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师弟贪懒,睡到这个时候。”
  “让二师兄见笑了。”
  二师兄忙摆手,眼底满是讥诮:“不敢不敢,今后师弟是什么地位,以后还得靠师弟多多照拂了。”
  江岭心知道二师兄这是恼他先回一步,拔了头筹。
  二师兄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江岭心一眼,道:“方才我进来前一直在想,药王谷被逐出师门的那位如何就被蒙了心、迷了眼,可见到师弟睡梦里的模样,倒也体谅他一二了。”
  江岭心抬眸,深深望了他一眼。
  杀意自现。
  二师兄从身旁抛了一物过去,江岭心伸手接住,是一小坛酒。
  “师兄这一路没碰到什么好东西,就捎了一坛美人醉给师弟。”二师兄嗤笑着推门离去,临走不忘嘲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待人走远后,江岭心方缓缓起身穿衣。卯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将门合拢。
  “主子。”卯四单膝跪在江岭心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一段白绸,熟练地裹拢在江岭心腰间。
  江岭心脸色又惨白一分,他将外衣穿上,按住泛酸的后腰,冷冷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坛,道:“收起来,毕竟是……二师兄给的最后一样礼了。”
 
 
第61章 
  府主离开金陵,由江岭心暂接管天衣府权柄。
  大师兄回来,江岭心设宴府中,为两位师兄接风洗尘。园内风灯高悬,烛灯摇曳,往来婢女衣袂飘摇,卷起清风含香。江岭心坐在主位,叠叠重衣下,腰背笔挺身形如竹,面色如常地亲自为师兄倒酒。
  “我们师兄弟也有好久未像这样聚在一处了,今日我且以薄酒,先敬二位师兄一杯。”江岭心说罢,率先将酒饮尽。
  大师兄眉眼间一派清和,笑着接了酒杯道:“师兄在这儿先恭喜小师弟第一个回金陵,也愿小师弟今后凡事顺遂,得偿所愿。”这是对江岭心这个下一任府主的表态。
  二师兄则不这样想,当着江岭心的面把杯中酒泼了满席,讥笑着扔了酒杯转身就走。江岭心看着二师兄的背影,没有说话,这个场面他一点都不意外。他的二师兄从小与他势同水火,多年来若非师父镇着,两人早不知将对方弄死多少回了。
  大师兄倒略显为难,宽慰道:“阿岭,你二师兄向来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由得他生几天闷气就好了。”
  “自家师兄弟,我又怎会计较这些。”江岭心笑了笑,语气温和,面上却不沾半分温度。
  大师兄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只是道:“阿岭,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接手天衣府之事可缓缓来,身体倒是要仔细些。”
  “多谢大师兄。”江岭心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撑了一下后腰,“我送大师兄回去。”师兄弟二人一路说着话,离了宴席。府主向来忙于事务,小时候江岭心多半是跟在大师兄身边,大师兄对他来说倒是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意思。
  待走到苑门前两人作别时,江岭心忽而叫住大师兄道:“师兄,今晚早些睡。”大师兄眸色微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江岭心却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落仙湖上,游船画舫,靡靡丝竹,不绝于耳。
  只有一艘画舫船格外清净,容貌清艳的琴师正在调琴,坐在他对面的锦衣公子自斟自饮。琴师挑眉抬眸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一个眼神,却平白惹了火。
  酒坛打碎,污了衣衫,公子将琴师按在屏风上,紧紧捏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来。
  “二公子。”琴师不动声色,只是勾了勾唇角。
  “闭嘴,别说话,看着我就行了。”锦衣公子扯开琴师衣襟,俯身狠狠亲在他眼睑之上,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像他。可他若是能像你这样听话就好了。”
  琴师苦笑,眼底带泪。
  锦衣公子皱眉道:“别哭,他从不落泪。”
  “是,二公子。”琴师修长的双腿被迫分开抵在公子腰间,指尖琴弦泛起冷光,勾指一瞬,缠上身前人的脖颈,杀机乍起。血随琴弦溅起,却没有将锦衣公子的头颅割下。
  府主教导出来的弟子,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二师兄眼底闪过震惊与恼怒却也只是一瞬而已,他五指攥住琴弦,血顺着手腕蜿蜒落下。
  二师兄忽而大笑,自嘲道:“连你也背叛我。”
  琴师衣衫未拢,指尖琴弦如索命的绳索再次袭来,他只道:“不过是奉主子之命行事罢了。”
  二师兄躲开杀意腾腾的琴弦,重新审视琴师那双冷清双眼,道:“你是……江岭心的人。”
  画舫船上瞬间多出数十人,有身穿粗布麻衣的小二,有舫间的卖花女,有瞎眼的拉二胡老人……此时尽数抛去伪装,带着视死如归的杀气。
  “呵……老三这是下了血本。”二师兄舔去指尖血珠,道:“想把我的命留下,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湖面晕出暗红血色,两船相望,江岭心看着对面影影绰绰,落下黑子。卯四添了热茶递了过去,江岭心接过,满意地看了眼棋盘,然后将棋子全部推散。
  “走吧。”江岭心起身,去了腰封后,腹部隆起明显的弧度。他伸手贴在小腹上,微微垂眸,感受掌心下细微的动静,叹气道:“去送送你二师伯。”
  船板上,一片血红,浸染了江岭心雪白的衣摆。
  “主子。”琴师五指染血,跪在江岭心面前道:“午七,幸不辱命。”
  江岭心看着他身后已经命丧黄泉的二师兄,点头道:“自己废去武功,走吧。”
  午七愣住。
  江岭心低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对我二师兄动了情,又为我亲手杀了他,难不成还要继续留在我身边?”
  午七苦笑,磕了头,自行毁了丹田,逆了真气,吐出一口血来。江岭心毫无动容,只看着午七抱起那把无弦的琴,踉踉跄跄离去。那琴,是那人送给他的唯一之物。
  江岭心解了披风,蹲下身去,盖住了二师兄的尸首。不等起身,就听见身后脚步声,还有半句轻呼。
  “师弟!”
  江岭心头也不抬,平静道:“师兄,我不是让你早些睡吗。”
 
 
第62章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大师兄不忍看满地血红。
  江岭心叹息,缓缓起身,背对大师兄而立,道:“大师兄,很多事难容情理。若非棋高一着,来日躺在血泊里的就是我。我何尝不想与师兄们兄友弟恭,相携相助,可你也明白,师父当年收我们三人为徒,为的就是择优而用,胜者为王。”
  大师兄沉默不言,眼看着四周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死士,将他包围其中。
  “大师兄,当日师父留下三签时曾告诉我们。可选,可不选。”江岭心轻轻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清瘦腕骨。“我们师兄弟各取一支时,就注定会有今日。”
  江岭心的手轻轻落下时,四周死士杀意暴涨,冷刃齐齐朝大师兄而去!
  “阿岭!”大师兄皱眉,眼中虽有悲色,抽刀的手却很稳。江岭心转身,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神色平静。
  不愧是天衣府的大师兄,死士以命换伤的打法都没能伤到他根基,刀影如瀑,游刃有余。或许是杀意与剑风惊扰了腹中的小家伙,江岭心忍不住微微皱眉抚住隐痛的腹部。
  大师兄将一个死士一刀抹去咽喉,血色喷溅,死士的刀只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他似乎注意到江岭心的不妥,待看见他这冷心冷情的师弟竟挺着圆润的腰腹摇摇欲坠时,不免被惊到。
  江岭心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看了眼大师兄,轻声道:“我不为自己,也得为我和师父的孩子着想。别怪我,大师兄。”
  大师兄刀锋一顿,猛地抬眸望向江岭心,哑声道:“你说什么?”四周剩余死士最能察觉时机,刀剑狠厉,直朝大师兄而去。
  “我说……”江岭心抬手从卯四手中接过一把龙舌弓,搭箭拉弓如满月,对准被死士夹击无法脱身的大师兄,道:“大师兄,你的心乱了。”
  箭出,血溅。
  一枚悬在颈间的白玉叶落下,摔成两半。
  江岭心缓缓走上前,看着他的大师兄目光渐渐散去最后一丝光,轰然跪在地上。
  “大师兄。”江岭心捡起地上的碎玉,玉上是师父亲自为他的徒儿刻上的名字。“何必装作喜爱我呢。从七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到你面前时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所渴望的宠爱被瓜分。
  画舫船重新归于寂静,江岭心神色疲倦,轻声自语道:“动了心的人,才会有软肋,幸好……幸好那天你没有跟我走。”
  “主子。”卯四手里提着纸灯。
  江岭心回过神来:“把死了的人刺上宫莲教的图腾,烧船。给师尊去信,宫莲教潜伏金陵,意图不轨,扰乱天子脚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为阻止邪教余孽,以身殉职,厚葬。”
  落仙湖上,火光冲天,遮掩了一场血色。
  江岭心映着对岸火光,看着棋盘,迟迟不落子。直到汗跌落在棋盘上,他才抬眸看了眼卯四,指了指腰腹,道:“它动的很厉害,是不是要死了。”
  卯四:……
  卯四是他影卫里唯一修了医术的,仔细号脉之后,道:“是有些胎气不稳,主子最好能卧床静养,直到小主子出生。”
  江岭心将掌心轻轻拢在腹上,没有应卯四的话,只是低头对腹中那团惊惶不安的小东西,道:“你得靠自己。”
  坚强活下去,本座是没空顾及你的。
 
 
第63章 
  天衣府势力几处分割,江岭心刚刚接手,想要一点点将权柄收为己用,自然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
  养胎的事,只能随缘。天气越来越寒,江岭心早早将大氅裹在身上,层层毛裘遮掩下,愈发高隆的腹部勉强不被瞧出端倪。
  屋子里烧了一宿炭火,无人的时候江岭心才将身上轻裘半褪在臂弯,偶尔伸手扶下酸沉沉的腰身。桌案上堆满了卷宗,外面更声响了第四回 ,夜色正深。
  “四更天了,主子。”卯四犹豫了半晌,提醒了一句。
  江岭心不作理会,待审完手上这份卷宗,方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卯四硬着头皮道:“主子可要歇息片刻?”
  江岭心抬手往一旁的古莲香炉里添了一把清神香,道:“不必。”
  卯四只得低头,不敢多言。
  不知是否被打断的缘故,江岭心从繁杂的事务中回过神后,顿觉腰骨酸痛,肚子里的小东西更是作动不停。
  卯四倒了杯温茶递了过去。
  江岭心接过,只抿了一口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卯四道:“稍加了些许蜂浆,主子忍忍甜,于腹中胎儿有益。”
  江岭心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撂下杯子,反倒腾出一只手搭在腹间,有些出神。许久,又抬眸道:“要戌十一那边消息。”
  卯四会意,出门片刻后又回来将袖中一支细长信筒递给江岭心。
  江岭心打开,倒出里面的半张薄纸,苍白的指尖小心展开纸卷,细细看去。纸张所言,尽是一人。
  周焰。
  药王谷座下大弟子,一朝叛出师门,入了江湖也入了世。短短半年,搅得江湖人尽皆知。所到之处,人人喊打,无他,且听听江湖流言。
  周焰盗取唐家堡的孔雀翎。
  周焰打伤连环坞舵主龙十三。
  周焰毒死恒山派分门右使。
  周焰杀了巴山派弟子。
  周焰欠崆峒派长老钱不还。
  周焰在青楼嫖娼不给钱。
  周焰偷走青城山山主瘸腿的老娘至今不还。
  ……
  有没有人能在半年内招惹大半个江湖。
  有,周焰。
  惹是生非,无恶不作。
  薄纸在烛灯上燃起一缕青烟,江岭心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他有片刻间已忘了桌上堆积成山的卷宗,稍稍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尽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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