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的居所搜出的东西还有根据他近些日子的行踪,得出,他可能与五皇兄有联系。”
“五弟?”太子皱眉,喃喃道:“五弟不是被禁足了吗?”
夏侯灵渊没接话,直接看向皇帝,询问是否要因为这奸细去五皇子府搜查。
五皇子夏侯淳之前一直很得明宣帝的眼,又加上后宫怡妃得盛宠,所以即使被供出燕北之事有五皇子的手笔,明宣帝也力排众议,仅仅把夏侯淳禁在了皇子府,怡妃禁足宫殿。
虽是禁了怡妃的足,但听言,皇帝这一个月来还是招了两三次怡妃侍寝,可见怡妃是真的受宠。
皇帝宠爱怡妃,看重五皇子,除了怡妃确得他的心,五皇子几件差事办的不错外,最重要的还是怡妃母家没势力,即使再得宠,也不用担心外戚专权的事,至于五皇子,则是他扶持起来震慑贤妃和贤妃母家镇远侯府的。
虽然太子行事得当,既不拉拢朝臣也不刻意结交权贵,一步一步按照他的心意行事,但是贤妃还有镇远侯府却是不安分。
得知褚云墨的事竟然也与夏侯淳有关,明宣帝楞了片刻,然后暴怒,厉问太子与夏侯灵渊:“你们如何看?”
本以为他一直宠爱的妃子和看重的儿子无权无势,只能依附于他,却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这无权无势的儿子野心最大,胆子也最大。
太子:“听父皇吩咐!”
夏侯灵渊:“听父皇的。”
皇帝也不去想是不是有人陷害夏侯淳了,直接命言正率领禁卫军去了五皇子府搜查。
清丽宫的怡妃得到消息瘫倒在地,颤着声道:“完了,都毁了。”
他的皇儿被皇上当众下令搜府,颜面尽失是小事,关键是皇帝对她的皇儿也失去了信任,从此以后,没了皇帝的信任与维护,他的皇儿与皇位无缘了。
一旁的宫女扶她起来,轻声安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青山在?”怡妃凄惨冷笑,“只怕是青上也留不住了。”
她有预感,他皇儿的府中定会搜出东西来,即使她相信他的皇儿并没有劫走褚三皇子,怡妃坐在软榻上,用袖子擦净了泪水,转头看向贤妃居住的衍宁宫,眼神清冷,嗓音轻柔却藏着无尽的凶狠。
怡妃:“若是我皇儿出事,你也别想好过了。”
五皇子府。
所有人都被禁卫军押在正院里,言正早已宣读过圣旨,所有人都知道大难临头了,都是跪着一脸的惊恐害怕,泪流满面,又因为畏惧这一对对的铁甲士兵,生生压抑着哭声。
五皇子府已经被搜遍,没有找到人。
言正此刻正站在五皇子夏侯淳面前,冷着脸问府里的其余暗室在哪?
每个府院都会有密室活暗道,这是达官贵人保命的手段,言正不信五皇子府只有区区三个用来藏宝贝的暗室,可惜他的士兵翻遍了整个皇子府都没有找到别的密室。
“哼,本皇子说了没有。”夏侯淳一脸凶狠,“言正,今日之事本皇子记住了,你且看他日本皇子如何对你。”
言正没把夏侯淳的威胁放在眼里,看夏侯淳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他信步走到一旁,那处方瑞正拿着皇子府的地图看着。
“可有发现?”
方瑞摇头,他觉得有可能是密室的地方都找过了,只找到那三个密库,可里面是五皇子藏着的宝贝,没有半点关押人的痕迹。
言正微眯眼睛,一定有,七皇子既然说有那就一定有,在哪?
正在思索之际,有人领着两人进来。
“太子殿下,王爷。”言正行礼。
“可有找到人?”太子问。
言正摇头,然后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疑惑地问向太子:“会不会那奸细其实诬陷......”
太子抬手阻止了言正后面的话,“言将军还是再搜一遍吧,这关系到我夏启国朝边境数十万将士的命运,需谨慎。”
“是。”
言正从方瑞手里接过五皇子府的建筑分布图,递到太子和夏侯灵渊面前。
太子接过,与夏侯灵渊一齐看着,半响,太子指了几个地方,言正都说已经搜过了。
又过了一会,太子指着五皇子府西院的一处湖说道:“本宫曾听工部的人说过,有一种密室可建在湖泊之下,既然到处都搜寻不到,言将军可去此处看看。”
夏侯淳原本一脸冷笑,听到夏侯修延如此说,面色一变,越过揽着他的将士就要冲向夏侯修延。
又被几个士兵在距离太子半米之处堪堪拦住。
“夏侯修延,”夏侯淳压低声音,愤怒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你害我。”
刺杀褚云墨一事确实是他干的,但他没想杀死褚云墨,只想着移开大理寺的视线而已,所以,他绝不会多此一举还把褚云墨关在他的府里,见言正是为了搜寻褚云墨而来,他半点没有慌张,因为不管怎么搜,褚云墨都绝不会在他的府里。
但见夏侯修延有意无意的指出了他最深的密室,他忽的就不那么肯定了。
也许,褚云墨真的在他的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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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言正又派人去了西院的湖泊处搜索, 果真搜出了机关,找出了一条通向湖底的暗道。
整个湖泊之底竟然都被挖空了, 潮湿的走道两侧是一间间隐秘的房间, 每个房间铁门关的严严实实, 只在一人高处留了个脸大的圆形洞口用以窥探房间里面。
言正领头,一行人走了进来, 密室昏暗无光,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侍卫上前砍断房间上的锁, 推开了铁门。
所有房间里面都血迹斑斑, 有的无人,有的还关押着人,还有的还吊着死人, 墙上各式的刑具都有, 比之夏启刑部深牢都有过之而不及。
“这些都是什么人?”看着被侍卫们架出去还有口气的人, 太子夏侯修延震惊的问。
这些人浑身血迹,披头散发, 身形瘦的只剩骨头了,好似被关了几年一样,着实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辨不出是谁。
夏侯淳没有回答,只是冷笑盯着夏侯修延,一直盯着, 从进密室一直盯到了现在。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无情,嘴角还有一丝笑意,太子微微皱眉转过身,没有再问。
一行人径直走到密室最深处。
打开最后一道铁门,里面出现了一道人影。
“褚三皇子!”
言正几步上前,解开了吊着褚云墨的手镣,褚云墨身上满是伤痕,一看就是用过刑的,但是用刑不深。
褚云墨倒在言正身上,没有一丝反应。
“来人,”言正说:“扶三皇子出去!”
“将军,”方瑞在另一件牢室里叫道:“这儿还有一人。”
言正几人迈步过去的时候,就见一士兵背着一身形瘦弱的人走出来。
“苏苏。”夏侯灵渊一眼就认出了苏家宝。
他上前接过人,又仔细看了他身上的是否有伤,见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言正和方瑞也是认出了苏家宝,见他无事,也暗暗放下了心。
“这位是?”夏侯修延第一次见夏侯灵渊如此担心一人,又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出口问道。
“这位就是与褚三皇子一同落水的公子,都察院苏尉苏大人的独子,苏家宝。”赵飞回答了夏侯修延的话之后,行礼告退,然后跟上了已经快走出密室的夏侯灵渊。
夏侯修延与言正又在密室里转了一番也走了出去,而夏侯淳一直跟在身后,就是发现了褚云墨的身影,他都没有说话。
言正连夜写了折子递给皇帝,皇帝大怒。
怡妃直接被打入冷宫,怡妃的母家被抄家灭族,五皇子夏侯淳被贬为庶人,打入刑部深牢。
皇帝又命令大理寺和刑部在一个月时间内,务必要审出夏侯淳为何要刺杀褚云墨,还有那刺杀之人是哪来的。
接下来就是言正和太子夏侯修延探查的苍鹰山之事还有赈灾粮款贪墨一案。
押送回京的官员共有十个,沿途斩杀了三十五个小官,根据押回来的官员的口供,又得知这两件事五皇子不只是插手了,甚至还是主谋。
心里最后一丝的父子情深都断了个干净,皇帝给大理寺卿方庭之先斩后奏之权,在找出夏侯淳幕后之人时如若遇到阻拦之人,无论是谁,皆可斩之,由此可见皇帝的心里是如何的暴怒。
又因斩杀官员众多,朝中和燕北官位空缺甚多,皇帝不得不把留在京城侯缺的官吏全部派遣出去,又从各部中选拔了一些专职务实的人担当职位,这才解了燕北之急。
所幸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之年,经此一事,这次的科举朝廷尤为重视,因朝廷缺人,众朝臣心里都知道,这次在会试和殿试中一展风采之人做官几率定会比往届科考之人多了很多。
若是真有学识过人,机智过人之人,在殿试上得了皇帝看中说不定皇上会直接授予官职,而不用进翰林院修习了。
太子经此一役,彻底扭转了朝臣对他的看法,本以为他要开始借此正式的踏入朝堂纷扰之中,为他自己以后造势,却不想,他得了皇帝的丰厚的赏赐与称赞之后依旧如往常一般,不骄不躁,宠辱不惊,继续做着他的清闲太子。
御书房,常德公公的弟子常安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常德公公因为褚云墨刺杀一事,明宣帝看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已经准他告老还乡了。
“褚三皇子怎么样了?”
明宣帝看着奏折,常安端了杯茶放一旁,恭敬回道:“太医院院使亲自去了王府,伤势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
明宣帝听了,面上没什么变化,半响又问道:“小七可还气着?”
褚云墨被救出来以后,因那群杀手还没寻到来源,鸿胪寺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大殿上,明宣帝直接让褚三皇子暂时住在了贤硕王府,岂料,贤硕王爷不同意,与皇帝对视,见无法驳回,竟当场转身就走,半点面子没给皇帝留。
“王爷让褚三皇子住在了最偏僻的西院,环境......”常安斟酌着用词,“环境不算差。”
“从朕的私库里给小七送点小玩意去,”明宣帝轻笑:“还是小孩子脾气啊。”
常安点头,心里暗叹,这七皇子真是受宠啊,皇上私库里的东西哪有什么小玩意,随便一件出去,都是无价之宝啊。
贤硕王府,萧条的西院。
本应昏迷在床的褚云墨正敞着衣襟半倚在床边,他看着坐在房间中央紧皱眉头夏侯灵渊,嘴角扬起,面带笑意。
“说说。”夏侯灵渊问出口。
他按着褚云墨留下的假痕迹搜寻,确实知道另有一股人也在找他,本以为这就是褚云墨假设踪迹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夏侯淳的密室中,连苏苏也在。
好似这人真的如他在金銮殿上说的一般,逃了半个月,终究是被幕后之人抓到监/禁了起来。
可实际上不是,这人在大寒水寺过的很好。
这人......
夏侯灵渊不想承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褚云墨太可怕了,夏侯修延、夏侯淳、皇帝、甚至是他都被褚云墨牵着鼻子溜了一圈,真正的幕后黑手却被当做受害者保护了起来。
“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褚云墨坦然自若,“有人要杀我,然后我逃,终究没逃过,然后被抓了,多亏了你们夏启的那足智多谋的太子,我才得以逃脱,保住小命。”
“这游戏挺好玩的,就是结束的有点早。”褚云墨淡淡摇头,语气有些遗憾。
见夏侯灵渊脸上渐渐落出不耐的神色,褚云墨才正色道:“夏侯修延这个人不简单。”
夏侯灵渊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知道他低估他那不争不抢的太子大哥了。
“夏侯淳还有一线生机,”褚云墨解释道:“怡妃也不是一般人。”
褚云墨又问:“你那好父皇把我安置在你府中,你有什么看法?”
夏侯灵渊冷眼看着他,不置一词。
褚云墨本也没想从他这得到回答,自顾自道:“他在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
“你18岁宴辰,他送你的三百暗卫,实则别有用心。”
“他在试探我什么?”夏侯灵渊又问了一句。
褚云墨走近,压低声音,“你以为他是真的宠你?也许前几年是吧。”
褚云墨忽的又笑出声,后退一步:“整个夏启皇室,也许只有那个皇后是从头至尾真心待你的人了。”
“你的兄弟想杀你,你的父皇算计你,你已经身在龙潭虎穴了,”褚云墨偏头看他,“阿渊,那个位置你必须争,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自己。”
夏侯灵渊盯着褚云墨,若是之前,他还会对褚云墨的话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相信,因为夏侯修延知道他手里握有暗卫的事。
这件事不管多么曲折,最后都只会从一个人口中得知,那就是他的父皇。
他本意没有争夺皇位的打算,可因为暗卫之事,他被太子认为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再然后就是强制褚云墨住在他府上的事了,他与褚云国的关系,他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的父皇正一步一步的把他逼入险境,想看最终有谁施以援手。
“你知道是不是?”这一切的原因,褚云墨都知道。
褚云墨点头:“是,我知道,但我现在不能告诉......”
“因为我可能不是他的血脉是不是?”
夏侯灵渊见褚云墨瞳孔一瞬间的放大,便知他猜对了。
“所以......你觉得我是谁?”
“阿渊,此事......”褚云墨显然有些无措了,他吸了口气,放缓声音道:“此事,待你到褚云国,我会全部告知于你,现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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