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看着手机道:“这......网速也太快了吧,我一秒就下完了。”
肖贝莫名想笑。
“矢车菊,”傅远山说:“花语:遇见、幸福、光明。”
肖贝笑了一下,“寓意不错。”他看着傅远山认真地看着那颗小花,说:“摘下来给你带头上?”
傅远山说:“那也太美了,还是让它在土里好好长着吧。”
二人又向前走去。
抑郁症其实会使人的记忆力下降,但肖贝觉得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
他们坐在福利院后门外的台阶上,一路上,肖贝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每个人的童年一定是最难忘的记忆,故地重游,不管是好是坏,就像傅远山说的,他也想把以前的自己带给爱人看看。
“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后门外是一条小街,依然是空荡荡的,灰白灰白的,没什么人。
“是什么?”
“是拥有一辆绿色的自行车。”
傅远山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邮递员就骑的是那种车子,”肖贝手里捻着一根狗尾巴草,说:“我那时坐在这里,每天等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后面挂着两个大大的包,里面装满了信件和报纸,从街的这头骑过来,把东西放到报箱里,再骑到街的那头。”
“他好像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我也希望像他一样离开吧。”
“是啊,”傅远山拨拨他的头发,说:“这地方也太荒凉了,想找个地儿喝酒跳舞都找不着。”
肖贝笑了,说:“想跳舞还是有地儿的,找个广场就行。”
二人聊了很多,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形容冷酷的小男孩又在肖贝心里走了一遭。
每天总是起得很早去外面坐着,有时阿姨集合吃饭他也不理,一坐就是一天。看着脏乱的街道,来往的行人,身后的门里是福利院小朋友们做游戏的声音。夜晚一来,街上有时会有大公鸡跑来跑去,还会有爷爷在街边下象棋,他看看鸡,看看下棋,阿姨再把他揪回去吃饭,然后经常会有小朋友不小心把饭扣出来,或是因各种理由叫嚷着,或是大哭的、大笑的......
心智不全的、四肢不全的孩子们是他所接触的同龄人,他有时会帮阿姨收拾那些狼藉,有时又会毫不留情地把饭扣在他们头上。
曾以为浅淡又无趣的记忆,跟傅远山讲述时却还是能发现很多槽点,那人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本来是一段平淡的往事,两人在台阶上笑趴了。
说出来,好像觉得也没什么了,不愿回想的灰暗经历,能有一个人可以嘻嘻哈哈地讲出来,他知道傅远山的用意。
傅远山听得五体投地:“你小时候也太猛了,我不该雇你当我助理,应该雇你当保镖,打遍校园无敌手啊。”
肖贝勾着嘴角,“反正就是这么个人,你知道了吧。”
傅远山笑着揽住他,说:“你看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好的不好的,都经历过来了,以后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了,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好。”
看着下午的阳光映在地上的灰尘上,大公鸡和老爷爷都随着时光一起消逝,他从那个冷酷暴戾的男孩儿一步步走到今天,身边有了一个疼他到骨子里的男人,舍不得看他掉一滴泪,舍不得让他受一点苦。往事都可以随风湮灭,从此破败的回忆在他心里见了光,不再不敢示人。傅远山爱他,他便有了一切的底气。
Q市,一家受众高端消费者的咖啡店里,人很少,环境清幽,二楼。
黄质阳满腹疑惑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长相漂亮的年轻人,开口道:“许工约我出来,可真是新奇。”
许冰白笑着说:“黄董这是怪我以前跟您走动交流太少了吗?”
黄质阳哼笑两声,“哪能啊,你要是跟我走得近了,傅总那儿也不好交代吧。”
许冰白又道:“黄董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荣信的人,为的都是荣信好,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黄质阳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明显是傅远山那方的人,如今这样贸然找上门来,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许冰白见他不说话,又开始说别的,“最近傅总牵头的珠宝项目,我看股东们一个个投钱投得都很活跃,黄董也投了不少吧?”
黄质阳翘起腿,跟他打着太极说:“有好事为什么不参与?”
许冰白轻笑两声,道:“您觉得这是好事?”
黄质阳疑惑地表情一闪而过,道:“许工,说话不要卖关子。”
“好,”许冰白手指微微敲着桌子道:“如果我说,这次的珠宝生意,就是一个陷阱呢?”
黄质阳皱眉,“说下去。”
许冰白笑道:“黄董,话可不能说尽了,我就是来劝您一句,尽早撤资为好。”说完,一双笑眼里说不清的意味看了他一眼,便留下一杯一口未动的咖啡走了。
黄质阳在后面凝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果不其然,三天后,荣信出了一件小小的风波。
万星珠宝的法人突然联系不上了。
万星的法人是他们的行政总经理,先发现他联系不上的是万星内部的人,发现后自然秘而不宣,只自己派人四处寻找,家人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知情不报。这下万星吓坏了,这是什么意思?大笔资金刚刚涌入,法人就不见了?
时间一长,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一时间,市场上一片人心惶惶。
但之所以说是小风波,是因为这个法人并没有携款消失,大笔的钱还在银行账户里好好地待着。仿佛只是他突然想散散心,就谁也不说地消失了。
股东们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矛头目前还没有人指向傅远山,但私下里已经有一些声音了。
而傅远山安然不动,似乎一点也没有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该干嘛干嘛。每天大门一关,在办公室里和肖贝玩各种羞|耻|play,即便是擦边球也打得不亦乐乎。
这天肖贝又被他顶在办公桌上,后腰被硌得通红,皮带也已解开,一双大手顺着|腰部|线条上下抚|摸,弄得他气喘连连。
亲完后,肖贝红着脸推开他,把裤子系好,他这几天是被傅远山的热情吓到了,这人不管不顾地随处发|情,他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傅远山站在他对面,故意不帮他,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自己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系上,再束进裤子里扎好腰带。
肖贝正在系腰带,傅远山一只手又摸上他的腰,所幸只是放着,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就随他去了。
“万星的事,你就这么有把握?”
傅远山勾唇一笑,“不过是一个法人联系不上,他又死不了。”
“再过几天要是还没他的消息,股东们就该有声音了吧。”
傅远山把脸贴过去,嗅着他颈间好闻的气息,说:“谁能有你叫的声音好听?”
“艹,”肖贝推开他,笑骂:“我什么时候叫了?”
傅远山不依不饶地贴着他,说:“早晚让你叫破喉咙。”
肖贝还欲再说什么,门被敲响了,他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傅远山笑着看他回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坐下,说:“进。”
进来的是公司的一个负责和万星洽谈事宜的员工,姓张,“傅总,”他把一个文件袋放到桌子上,说:“这是万星那边发过来的。”
傅远山边打开袋子边问:“人呢,有消息了吗?”
小张面露难色,道:“万星王总还没有消息,他的家人什么也不说,显然是有计划的,不然万星都要以人口失踪报警了。”
傅远山示意他出去,文件袋里的文件只看了几眼就放到了一边。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想试试六更,吼吼
☆、第 39 章
周涯要回I界了,订的日子就在本月中旬。
“把人都叫上了,老黄、大杨他们前段也是忙,最近都空了,就这周六晚上在我家,你有时间吧?”
“没有也得有啊,”傅远山转着椅子,说:“你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电话那头的周涯说:“已经辞职了,跟这边也聚过了,跟他们说我移民到瑞士了。”
“嗯,挺好。你剩的射线还多,以后还能电话、视频交流交流。”
周涯长长地“哎呀”了一声,“南柯一梦啊。”
傅远山笑了。
“待了七年,要结束了啊。”周涯还在感叹着。
傅远山望向了窗外的车流。
周六晚上,傅远山带着肖贝去了。
周涯家是一栋小别墅,院子里养了两只阿拉斯加,傅远山害怕那玩意儿,所以一次也没来过。
这次周涯请了不少人,Q市的I界人都是一个圈的。人来来走走是很正常的,但他们听说傅远山搞了个小对象,这次还带来了,纷纷要来看看。
一下车,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围在院子里弄烧烤、逗狗。
他们走进院子,有几人看见了,顿时过来打招呼。
“傅哥!来了!这就是......”他一时没想到措辞。
“这是肖贝,”傅远山作介绍,“我的男朋友。”他笑着看向肖贝。
肖贝笑笑,“你好。”
“你好啊!”那人道。
肖贝跟他们握了握手,那边就有人招呼他去吃烤肉。
傅远山知道他不适应这种场合,所以一直陪着他。
周涯在楼里交际布置,从窗户里看见傅远山立马就下来了,他还没见过肖贝呢。
一下楼,一眼就注意到他身边一个气质很清淡的男人,容貌绝美,但周身散发着点冷。他第一眼还是被肖贝惊艳到了,只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极佳的身材比例却把他衬得像从杂志中走出来似的,一张脸绝对是能让世上所有男人女人为之倾倒的那种,平直的眉下一双狭长秀美的凤眼,透着几分淡然随意但还有些矛盾的礼貌温驯。
他露出笑容,傅远山这可真是找了个极品。
“远山!”周涯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笑着看向肖贝,道:“不介绍一下?”
傅远山笑着锤了他一下,把肖贝拉过来,说:“宝贝儿,这就是周涯,今天的主角。”
“这是我家肖贝。”
“百闻不如一见啊,”两人握了手,周涯笑道:“傅远山这块儿这么难啃的骨头都被你拿下了,今天一见,也不为以前那些追他的人喊冤了。”
肖贝笑了一下,傅远山说:“人齐了吗都?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啊,就等你们了,”周涯指指狗,“我先让阿姨把那俩货喂饱。”又看向肖贝说:“肖贝,饿了没?那边有糕点什么的,让老傅带你吃点去。”
傅远山推他走,自己问肖贝:“宝宝饿不饿?”
肖贝摇摇头,才发现那两条阿拉斯加,眼神中露出点兴趣,迈开腿就去了。
傅远山拉住他,“别别......”
“嗯?”肖贝回头看他,“怎么了?那儿有两条狗。”
傅远山说:“我知道,又大又憨的,你别过去,我怕咬着你。”
肖贝有些犹豫,他从小就喜欢这些小猫小狗的,但没机会自己养过,所以也不知道,“这种宠物狗不咬人吧。”
想了一下又道:“嗯,不咬人,”他把傅远山手推开,笑着说:“我去看看,你别管我了,去应酬你的。”
傅远山看他微微兴奋的样子,有些牙疼,跟在他后面过去,“有什么可应酬的,一帮狐朋狗友。”
两只傻大的阿拉斯加人来疯地在那边花园转着圈地你追我赶,旁边不少人在这儿看着玩的。
肖贝也站在花园外面看着,面上看不出来,但傅远山知道他是有点开心的。
只是他在后面看着暗暗心惊,那两只狗张着大嘴甩着猩红的舌头疯跑着,所过之处花草被踩折还是轻的,好多土都被翻出来了。他想着这要是一爪子踩到人身上......
他在后面咳了一声道:“你喜欢狗?”
“还行,”肖贝说,“挺有意思。”
傅远山拉拉他,说:“过去吧,一会儿开饭了。”
肖贝想到什么,扭头看他,说:“你......不会怕狗吧?”
傅远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瞪大眼睛问:“你看我像怕狗的?”
肖贝戏谑道:“那你站我后面干嘛?”
傅远山登时哑口无言。
肖贝看着他笑。
他也没绷住,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霸道总裁居然怕狗,这跟人设不符啊。”肖贝笑着说。
傅远山哼道:“我是纯情总裁,”又道:“你这小助理喜欢这么凶残的东西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是霸道小助理啊,”肖贝推着他往后走了走,说:“多可爱,你为什么害怕?”
“可能是我狗肉吃得不多,没什么底气。”
肖贝被他逗笑了,拉着他袖子走了,不能吓着他家纯情总裁。
宴席开始了,周涯弄得还是比较正式。
在别墅三层顶层的露台上,摆了长长一张桌子,烛台一盏一盏明着,映在雪白的瓷碟上,老式留声机里传出悠扬的曲子渲染了整个夜晚。
人们吃喝吵闹了一个晚上过后,此时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周涯醉醺醺地倒在椅子上,举着酒杯嘟囔着什么。
都是些醉人醉语,最后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大家伙儿都是带着对这个、这个A界的热爱来的,有早有晚,在座的都是我周涯亲兄弟姐妹!”他打了个酒嗝,接着说:“再过三天,我就先走一步,我先回去了,不陪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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