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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恋人(近代现代)——莲幺

时间:2020-02-05 16:48:35  作者:莲幺
  傅远山心里一喜,差点儿没笑出来。半年了,这丫头终于把话说透了,终于能让他正式拒绝了。
  他斟酌着用词,沉声道:“娜娜,首先我感谢你的欣赏,我尊重每一个喜欢我的女孩儿,但是我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的,你不一样,你是凯恩集团的大小姐,以后会有很多门当户对的优秀男人供你挑选,你……”
  “什么门当户对?”安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你觉得我会喜欢那些什么狗屁‘门当户对’的男人?!”
  肖贝看着乌云,大小姐爆粗口了,真生气了。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考虑不到,何况我们俩差了六岁,三年一个代沟,我们在很多方面都会产生全然不同的认解,你可以去多关注一些同龄的年轻人,你们之间会有更多共同话题。娜娜,你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儿,傅大哥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安娜泪眼朦胧地说。
  傅远山抽了张纸,扭头看了一眼给她擦擦眼泪。“你那不是喜欢,只是新鲜、依赖,你的同龄人大都幼稚,你没有见过成熟男人,所以对傅大哥产生了新鲜感,长此以往又变成依赖,继而产生了一种你喜欢我的错觉……”
  “不,不是这样的……”安娜使劲摇头。
  傅远山没有理会,继续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小妹妹对大哥哥,都或多或少会有这种暧昧的感觉,娜娜,我跟你爸爸认识很多年了,看到你也非常亲切,我把你当亲妹妹,你什么事都可以跟傅大哥讲,你也可以把我当亲哥哥,但也只能是这样了。你会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男生的,你懂吗,娜娜。”
  安娜已经泣不成声,但她把所有的眼泪都堵在了纸巾里,只有肩膀颤动不止。
  傅远山一手开车,一手无言地安慰她。
  车终于行到了安娜小区门口,是一个高档别墅群。
  车在路边慢慢停下,安娜也抬起了哭得红肿的眼睛。她看着傅远山,说:“傅大哥,你别嫌我丢人啊,我哭是因为我、我太难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放心吧,我不会一棵树上吊死的,怎么也得多试几棵树啊,哈哈”小姑娘勉强着开怀一笑,让人看得心疼。
  她又说:“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不是什么依赖新鲜,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歹活了二十年,要是连是不是喜欢一个人都分辨不出来,那不是白活了。”说着又带上了哭腔。
  她赶紧制止自己,打开车门,挥手下车,“好了好了我走了,改天来我家吃饭啊!”扭头的瞬间,眼泪就飙了出来。
  傅远山看着那个瘦小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目送安娜直到视线之外,傅远山才重新发动车,迈巴赫又窜上了马路。
  他沉默地开着车,肖贝在后面坐着,也不敢说话。但越看方向越不对。他早看出来傅远山拉他上车是想干嘛了,不过是想跟安小姐斩断关系,可现在这是往哪儿开呢。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傅总……”
  傅远山一惊,从后视镜看到了他,像才想起来他在车上一样。
  肖贝一看这眼神,心都凉了半截。
  “哦,你,咳咳,你家在哪儿啊?”
  “不用傅总,我家跟这儿是反方向,”肖贝很识相地低头答道,“您把我放前边那个路口吧,我做地铁回去。”
  傅远山从后视镜看着他,半晌一点头。
  车在路口停下,肖贝冒着大雨下车,傅远山不动声色,只一直从镜子里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连把伞也没有,脱了西装外套往头上一罩就下车,还冲他喊道,“傅总您回去吧。”然后砰一关门。
  傅远山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也不含糊,当下就踩了油门,轰一声上了街。
  肖贝心想,何必呢,折腾一大通最后他还是得淋雨去坐地铁。他把外套拿下来搭在手臂上,低头快步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毫无遮挡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打在他头上,顺着头皮流下,眼里不知过了多少雨水。周围行人不多,三三两两,都是打着伞的,只有他浑身湿透了,白衬衣被雨淋得贴在身上,透出一层薄薄肌肉的纹理。
  他眼都快睁不开了,低着头只想快点到地铁站。
  一辆车不知是何时慢慢跟着他的,他完全没有注意,直到那车开始疯狂鸣笛,他皱眉,扭头去看,赫然是辆迈巴赫。
  车窗落下,露出了傅远山一双压抑着山雨欲来之势怒火的眸子。
  肖贝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傅远山会回来。
  傅远山把车停下,下车甩上车门,大步朝他走来。他没打伞,急促的雨很快把他淋湿。
  傅远山在肖贝面前站定,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问道:“肖贝,你是不是有非要跟别人客气的病?你就这么回家?湿透了你就舒服了?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冷血无情的铁面上司,还是不关心下属死活的吸血虫啊?”
  肖贝觉得他这一番说辞莫名其妙,不过是发泄刚刚在安娜身上得到烦闷的一个出气口。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傅远山更来气了,“怎么,向我求助一下那么困难?是不是认为不能让领导送自己回家?你几岁啊这么会察言观色?!”
  肖贝一下脸色煞白,“你几岁啊这么会察言观色”,他不会行吗?他个没爹没娘的人学不会这个早死上千八百遍了。
  他眼神冷了下来,抬头看傅远山,“傅总,我想自己回家有问题吗我家离这里很远,而且完全是反向的,下雨路况也不好,您送我回去不知道要几点了。而且,您觉得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应该向上司提这种要求吗只要不傻,都会像我这样做吧。”
  傅远山看着他,胸腔起伏越来越大,他一把抓住肖贝胳膊,把他拽上了车,自己坐回前面去开车。
  “傅总?”肖贝也急了,“你这是干嘛?”
  “领导不能送你回家,领导带你回自己家可以吧。”
  “啊?”肖贝皱着眉毛,“回你家干嘛?”
  “闭嘴!”傅远山恶狠狠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别让我单机啊呜呜呜,点了收藏你就是我的小天使小可爱,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
 
  ☆、第 8 章
 
  肖贝气得脑袋发蒙,心里直问候他祖宗,也不想吭气了。
  两人在一车张□□箭的气氛中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车在地下车库停下,肖贝跟在傅远山身后下车,傅远山始终冷着脸,一语不发,他几次想开口都又憋回去了。
  傅远山经过一路,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不该。
  “不迁怒”一直是他的信条,安娜走后他不是怒,只是有些怅然,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和为人处世,一时没顾上他的小助理。
  结果这人见外的很,不知道心里又瞎想了些什么,自己好吃好喝养了一星期,还热络不起来,刚刚眼神和语气一下又回到了才入职的时候。他对下属一向大方,助理更是被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看着他成天客气来客气去,他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气消了,但此刻让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领外人来自己家。
  进了门,肖贝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复式,充满了现代轻奢风格。
  傅远山弯腰从鞋柜里给他拿了双备用拖鞋出来,他看着傅远山,想要个解释。这么一声不吭地把自己拉回家来,到底想怎样?
  傅远山也没看他,自己低头换鞋,“行了,来都来了,换鞋吧,去冲个热水澡。”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你家?”肖贝攥着拳低声问。
  傅远山“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下这么大雨,你说领导能看你一路淋雨回家?行行行,刚才是我乱发脾气了,你别记仇了,去冲个澡吧你这湿淋淋的,我把水给你烧上。”傅远山去二楼浴室给他烧水,扭头又催:“快换鞋!”
  肖贝拧着眉毛看他上楼,不知道说什么。雨还没有要停的痕迹,一会儿怎么回家?
  傅远山烧完水下楼,就见小助理已经乖乖地换好鞋,湿哒哒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抬着眼睛看自己下楼。下午在办公室里那种鼻子痒痒的感觉又来了,他抬手揉了揉。
  “去吧,衣服脱了搁架子上,换的也在那儿。”傅远山咳了一声说道。
  肖贝犹豫了一下,上了楼。
  一会儿,肖贝洗完澡,下楼了。傅远山正在客厅打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回头看见头发湿淋淋还滴水的他,皱眉用口型说:“去吹头。”
  肖贝从小到大就在理发店用过吹风机,他嫌吹头麻烦。他摆摆手,也用口型说:“不用。”
  傅远山两句挂了电话,过来带了他一下往楼上走,只是皮肤相触的一瞬间,肖贝感觉胳膊上有点麻,像被极微的电流过了一下的感觉,但傅远山很快就松开了,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傅远山说:“不吹头你想明天感冒吗?我在厨房熬了姜汤,咱俩都喝点儿,衣服我叫人拿去洗,明天你先穿我的。”吹风机在浴室里挂着,傅远山来门口拿肖贝换下的衣服。
  “傅总,我……今晚不回家吗?”他有些不确定。
  傅远山停下脚步,挑眉看他,“你想怎么回家?”
  肖贝跟着一顿,“我可以打车回去。”
  “你觉得这种路况会有车?”
  “……”他不是矫情,自己的毛病自己心里有数,他不是在哪儿都能睡着的。
  “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有工作上的东西要拿。”他总是很难拒绝别人的善意。
  傅远山看了他一会儿,“行,你先吹头吧,一会儿喝完姜汤,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送,”他说,“我打车就行。”
  “我再说一遍,我送你。”傅远山指指他,扭头去了厨房。
  肖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背影,半晌去吹头。
  下楼时,茶几上放了两碗姜汤,傅远山拿小勺搅着,看到他下楼,下巴朝另一碗姜汤抬抬,“过来喝。”
  肖贝走过去,端起碗慢慢喝了起来。
  很烫,姜量也很足,烟在碗上缓缓升起,扑到他鼻尖,很暖,喝到胃里确实是通体舒畅,怪不得很多人喜欢喝。
  “肖贝,你入职一周了,咱俩还没好好聊过。”傅远山边喝边说。
  “……”领导要找自己谈话了。
  “我记得你是S大毕业的,”傅远山放下碗,扭头看他,“是吧?”
  “嗯。”
  傅远山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换了一个随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荣信现在有不少S大毕业的员工,他们都做得很不错,你也是。”
  “……谢谢傅总。”
  “他们选择荣信的原因不外乎是相信荣信能给他们一个平台,不论是施展自己的才华,还是成为将来的跳板。”
  “我不知道你入职前对荣信有多少了解,但你应该知道它的龙头地位。企业是人做出来的,它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它包含了上上下下所有的员工。”
  “领导层要高瞻远瞩、要规划企业未来的方向,中层决策、上传下达,基层尽心尽力地做好本职工作。这是一个员工和企业相互成就的过程。”
  “我这样说,你觉得不自在吗?”傅远山突然问。
  “没有……我在听。”肖贝心跳有些加速,嘴唇极轻微地打颤,他知道,现在自己脸上一定是半点血色也没了。
  “那你能给我说说,你入职前对荣信未来的设想,或是对自己……你怎么了?”傅远山看出不对劲来。
  肖贝狠狠攥了一下拳,压下不适,尽量镇定地说:“傅总,我可能有点不太舒服,我能先回去吗?”
  “我送你去医院?”他看肖贝确实有些不正常。
  “不用,”他声线有些抖,但不容置喙地说道:“我回家。”
  傅远山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送我回家吧,”肖贝看着他,“傅总。”
  傅远山心里一颤,肖贝湿漉漉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喘,还带了不自知的哀求。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了,你确定不去医院可以吗?”
  “可以,我家里有药。”
  ·
  肖贝被傅远山送回来了,他坚持没让傅远山送他上楼,只道了歉就赶紧回来了。
  到家才八点出头,他情况在车上好了很多,现在基本没什么事了。
  晚饭没吃。
  他想的话,可以给自己做一桌子满汉全席出来,不想的话就不吃,或者干啃方便面。
  大多数他是不想,今天他就不想,进了房间灯也没开,把衣服全脱了,钻进被子里,蒙上头,开始睡。
  他有间歇性失眠,也总不吃药,今晚失眠了,他盯着黑暗,大脑一片空白,死死攥着被子的指尖泛起青白,虚汗爬满了脊背,他抿着唇,突如其来的恐惧从他的神经末梢开始蔓延……
  开始了,又开始了……不行,停下来,要停下……
  他一把掀开被子,滚似的翻下床,哆嗦着拉开床头柜抽屉,摸到最里面的药瓶,倒出几颗来,也不喝水,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又开始找安眠药,他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他按开床头的灯,神经质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急躁地找药。
  看到了,是那个,那个白瓶。
  他吃下药,接着,开始冷了,他把自己蜷起来,慢慢倒在地上,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冷,太冷了,要受不了了……
  他指尖碰到床沿垂下的被子,发力扥下来,裹住自己,不冷了,不冷了,睡吧、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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