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下冰雹呢,越下越大,所以公司里各个部门都确定有没有外出聚会的,为保证安全立即停止聚会回家。”说完,张婕还感叹一声,“公司也真是很良心了。”
众人也没什么意见,接连开始收拾东西。虽然都还不够尽兴,不过事出意外,谁也没办法。
众人结完账才看到外面的冰雹下得有多大,那黄豆大的雹子砸在地面上猛地崩裂开来,光是看着就知道那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好了,大家都喝醉了吗?”张婕谨慎的说,“谁都不要勉强,不行的就说。”
也许是张婕难得很严肃,于是也有几个人举了手,其中就有沈涵一个。不过他不是喝醉了,而是替烂醉的穆彭泽举的手。
“大彭应该是不行了,我家在附近,今天我带他去我家里过夜吧。”沈涵扛着穆彭泽,有些艰难的说,“之前都是他照顾我来着。”
张婕看穆彭泽睡眼惺惺的模样,也知道这时候放他自己回家不现实。而刚刚举手的人也需要搭伴回家,所以人手真不太够,而且她也喝了点酒。
“这样吧,老黄有车,我和……”张婕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有其中个别没喝酒的负起开车的责任。
人分配好了,大家也不啰嗦,赶紧回家要紧。
沈涵因为没车,而且家在附近的缘故,正拿着从一个前辈那里借来的伞,背上扛着昏昏欲睡的穆彭泽,站在道边打车。
前辈们很快就三三两两的开车走了,留下沈涵一个人艰难的打着车。
他上次喝醉了也是这么难搞吗?沈涵心中咕哝着,腰背都要被穆彭泽压弯了。
没办法,穆彭泽原本就能玩儿能闹,酒量不深不浅,但是今天连带着沈涵的酒一起喝了,就醉了。
不过还好。和沈涵不同,穆彭泽喝醉了出乎意料的老实,就是想睡觉而已。
不过一个比自己体格大的成年男子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并且时刻压着自己,沈涵别提有多难受了。时间久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压得,腿开始微微打颤。
而且为了不让脖子到脸通红一片的穆彭泽被冰咂醒感冒,沈涵特意将伞往后倾斜,这也导致了他现在半边身子都是湿的,刘海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看上去异常狼狈。
不过还好,因为沈涵家离得近,所以大下雨天虽然不好打车,不过打到了车只要有座位就是可以顺路的。
艰难的将穆彭泽弄上后座,沈涵跟着坐上去。
出租车尾灯逐渐消失在视线内,不远处在车中的男人不自觉的放松了紧握方向盘,都爆出青筋的手。
手慢慢放松时一阵发麻过后,就是星星点点的疼痛感。景亦有些木然的松开方向盘,将手转过来,手掌心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月牙痕迹,有的甚至渗出了点点血丝。
景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下冰雹就多嘴询问沈涵的安全;景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先是通知了各部门取消聚会,保证员工安全的事情,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做过。景亦还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明明从刘昊霖那里知道聚会地点,并且来了但就是拉不下脸进去!
进去之后怎么说?
我担心员工,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关心你,所以来接你回家?
不管哪个都站不住脚的可笑理由让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景亦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踌躇。
不过景亦此刻也庆幸,自己还好没进去……
进去干嘛?听着他无所谓自己如此恶劣天气过来看他,淡定的说声‘谢谢,不过我要跟穆彭泽回家’?然后自己像个失败者一样处境尴尬的站在那里,被别人在内心诽腹着看好戏?又或者是或许会担任保镖的责任,把这对‘恋人’亲自送回家?
心中分不清是苦涩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多一些,总之混杂在一起,一团复杂的在男人心中发酵。
外面的冰雹打在车身上,霹雳乓啷的声音却没有影响男人颓靡的情绪。
沉寂片刻,男人将手伸向了平常他都不回去碰的车匣子,拿出了一盒烟,点上一根,飘渺的雾气散布开来,却没有模糊丝毫景亦脑中的那个人影。
不应该这样的。
景亦很费解,都已经离婚了,沈涵跟自己就是陌生人,不应该再继续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而且都已经在心里发誓不能够再让沈涵打扰他的情绪了,但是……为什么还会丢下做了一半的工作跑到这里活生生一副颓靡者的模样还抽着烟?
有些烦躁的直接将烟头扔出车厢,许久不碰烟让男人的肺部感觉有些不舒服。
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别的发泄方式……景亦若有所思,拿过放置在一旁的电话,翻开联系人拨通一个号码。
“喂?景亦,这么晚找我啥事?”
“去喝酒。”
“……我陪媳妇呢,别闹。”
“去不去?”
电话那头景亦话语中的平淡无波,甚至有些太过平淡导致的木然让赵浩生敏锐的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你平时也不喝酒啊。”
“……心情不好。”
赵浩生一挑眉,真是难得,景亦竟然承认自己心情不好,他倒是看景亦一年四季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都不笑一下,尤其是办公上的时候。
“心情不好也不能借酒消愁啊,有什么说来听听,哥们跟你混这么多年了,虽然不说帮你提什么建议,当个垃圾桶还是可以的。”
景亦迟疑片刻,但此刻却也没什么别的抒发途径。
“……我和沈涵离婚了。”
“哦,我知道。”
“我原本是因为不想有人打扰我的判断才跟沈涵愤慨的,他……很奇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变奇怪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着tm能懂才有鬼了!赵浩生抽抽嘴角,却还是忍着柔声道,“嗯,我懂,你继续。”
兴许是赵浩生语气中的平淡给了景亦一记定心丸,景亦重新整理好语言后开口道,“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工作,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因为我……你也知道,当时我怀疑他是邢子晨派来的,我看他那副天真和无知的样子我就觉得可气!所以我们大吵了一架。”
“第二次和他一起工作是……不算第二次,一点五次一起工作是在家里,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整理资料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就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我也一一回答了,当时就觉得很奇妙,说不上来的感觉,你懂吧?”
“然后第二次一起工作我们又吵起来了。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还有他那么冲动又莽撞的人,虽然……他的提议是正确的,但是这也不能否认他的脑子里多半都是脑浆,根本没有什么智商,也不懂的策略,就是急着要证明自己,我看着都心烦。虽然……我后来投资了一点……”
“平常相处也是,他总能做出我难以置信的事情,他打碎了我的碗,去参加了景晟的家长会,还有……反正就是很多,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总感觉……有点微妙。”
景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一次性的。
但是他感觉一接触到沈涵,自己就好像失控了,或者干脆变了个人,他明明可以做一个冷静自持的总裁,但是现在……
景亦无声地叹气,半天没有听到电话那边的声响,不禁狐疑,“赵浩生,你在听吗?”
赵浩生∶……我不是单身狗为什么要吃狗粮?我不服!
叹气扶额,赵浩生打断了景亦的诉说,语气莫名有些疲惫和无奈道,“首先,景总你就错了。”
“以你的为人和平常的做事风格,如果我是邢子晨派来的,你会忍不住的愤怒甚至跟我大吵一架吗?”
景亦皱眉,都不用仔细思索,直接冷声道,“不会。”
如果你是邢子晨派来的……呵呵。景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目阴翳。
赵浩生连忙说道,“不是!是假设!”
“然后呢?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景亦一脸不在意。
“意义就在于起码证明你对待我和沈涵是不同的。而且沈涵刚和你结婚,你们之前也不认识,不就相当于熟悉的陌生人,沈涵给邢子晨办事你可以生气,但是没必要生气的和他吵起来吧。”
“除非,你在乎他。你在乎沈涵,你喜欢他,所以因为他跟别的男人有瓜葛而感到生气,这不叫微妙,这叫占有欲。”
景亦∶………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赵浩生正奇怪呢,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黑着脸将电话扔到一边,此刻冰雹敲打车身霹雳乓啷的声音让男人内心更加烦躁。
“在乎个屁!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狗!md!”口中咒骂不断,男人却很诚实的启动车子,在风雨中离开了这个临时停车位。
至于要去哪里,或许车主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第63章 你他妈是变态啊?
沈涵很少照顾别人,从以前都一直是他妈妈照顾他,而出来以后也是自己照顾自己,一直单身着也没有什么可以被让他照顾的人。
这还是沈涵第一次照顾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个无可救药的醉鬼!
“嗯……你可沉死啊!”沈涵将背上的人摔在床上,抱怨道,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他整个人就被穆彭泽一牵连,身形不稳,直接倒在了穆彭泽身上。
沈涵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脸涨红了一样的推开了不经意间搭在自己身上的两个胳膊,猛地站起身来。
而被粗暴的动作摔在松软的床上的穆彭泽感受着空荡荡的怀抱,似是不满的皱眉,还无意识的偏头蹭蹭干爽的被子,口中低声咕哝着什么。
沈涵倒是无奈了。他现在浑身上下有一半是湿的,而即使沈涵都这样牺牲了,穆彭泽还是有点被雨淋到,他现在这样沈涵是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一个人就这样睡过去的。
“穆彭泽你给我起来洗澡!!”沈涵受不了一样大喊道,在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他和景亦还是有共同点的。
能够忍受烟的气味,却受不了一身醉醺醺的酒气。
穆彭泽被这忽然拔高的声音惊醒了一般,朦胧的睁开双眼,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样子。
“睡觉……”
“要睡也洗完澡再睡!”
“嗯……帮我……”
“要么自己洗要么滚蛋。”
沈涵一副公正无私的铁包公模样,穆彭泽也隐约意识到没别的办法能让沈涵举旗投降,于是也就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
看着男人有些摇晃的背影沈涵也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穆彭泽,你自己可以吗?打起精神来,浴室很滑的,你小心点。”
穆彭泽对于沈涵的担心仿若未闻,走进浴室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就开始脱衣服。
然而浴室的门还没关,就那么大咧咧的敞着。
男人流畅的背部线条映入眼帘,大小刚好的肌肉十分漂亮养眼。然而……
沈涵对此并没有多看一眼的欲望,直接面无表情的甩上浴室门。他可没有在人家意识不是很清醒的时候占人家便宜的喜好。
‘嘭’的一声,浴室内男人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朦胧的双眸中多了几丝清醒,也带着一些遗憾。
“我下楼去给你煮点醒酒汤,你洗完澡喝,自己确定没问题吧?”
“……嗯。”
没有注意到男人话语间的停顿和低声的低落,他只是认为或许男人是喝醉了,所以反应有些迟钝罢了。
下了楼,沈涵用手机查了一下怎么做醒酒汤,虽然少了点东西,不过大部分主要佐料还是有的。
沈涵拿出姜刚准备切片,就被忽然响起的门铃打断。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一声比一声急促,惹的沈涵有些纳闷,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警惕。
他刚刚搬过来这里,而且这么晚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能有什么人拜访。
沈涵留了个心眼,手里拿着的菜刀没有放下就去门前了。
如果是邻居什么的,自己就说在做饭,如果是陌生人……呵呵。【阴险.jpg】
沈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趴上门前,从猫眼外看着站在门外的人,不过一看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门外的男人原本整理的一丝不苟甚至常用发胶固定的发型现在被雨水打乱,软趴趴的服帖着额头,而男人脸上表情紧绷,看着门的表情像是看着什么不可原谅的仇敌一样。
耳畔叮铃叮铃的声音越发急促,沈涵这才回过神来开门。
打开门之后沈涵才是真的震惊。
那个总是西装革履,注重形象的男人,此刻非但头发湿了乱了发型,甚至连西装都湿了大半,尤其是肩头和裤腿,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你怎么了?搞得这么狼——”沈涵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按住肩膀推开,然后本人直径向室内走去。
眼看着那双价格不菲的西装皮鞋在光亮干净的地板上踩下一个又一个脏污的鞋印,沈涵额前暴起一个十字路口。
“景亦,你有毛病吧?给我脱鞋!”沈涵瞪着景亦,手里还拿着菜刀,看上去有些异常凶猛。
然而景亦完全不受影响,直接就要往楼上走。
沈涵这才有些慌了,“景亦,你干嘛?!”
景亦踩楼梯的动作一顿,侧眸看了眼沈涵,视线在那把菜刀上一划而过,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猜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在扮演贤妻良母。”
沈涵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菜刀,连忙将刀随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有些慌乱道,“听你鬼扯,屁的贤妻良母!我这是在做醒酒汤,不懂就别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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