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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皇[修真]——狐阳

时间:2020-02-09 10:46:35  作者:狐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先不说筑基期与炼气期之间的差别,只那头开光妖兽就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妙音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她虽想报仇,但更想自己活。
  “看来是了,”朝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他再问道,“我再问你,你跟灵仙镇王夫人是姐妹关系是不是?”
  “朝公子,比斗还尚未结束,”一旁的谢成毅开口说道,声音之中带着气愤和颤抖,他气愤大好的行势转为如此的败局,颤抖的却是一旦朝砚给他们岭佑城定了罪,今天谁也别想跑。
  “啊,我忘记了,”朝砚拱手告罪道,“失礼失礼,”他朝着对面看台的鹤延年说道,“鹤前辈,接下来一场就拜托你了,晚辈实在打不动了。”
  “朝公子歇息即可,接下来老夫来便是,”鹤延年看着刘丰和谢成毅道,“你们谁来?或者两个一起来也行。”
  谢成毅脸色骤变,刘丰也同样浑身颤抖,并非谁都能像朝砚那般打伤一位开光修士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即便他们今天打赢了,又哪里沾得了半分光。
  “在下……认输,”谢成毅的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指骨捏的惨白。
  行势比人强,他们曾经趁人病要人命,如今情况反转,自然也要尝尝他们曾经给予别人的滋味。
  “鹤家获胜,”裁判的声音极小,可是在发出之时,刘丰从地面跳了起来道,“我们刘家输了,可以退出鹤归城,但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鹤家不能伤我们刘家的人,我们走!”
  他一声令下,那些受伤昏迷的被匆匆赶来的人抬了起来,只是鹤延年还没有说什么,米果儿却直接跳到了他们跟前道:“等一下,姑奶奶让你们走了么?”
  “你!”刘丰顿住,身后的人也瑟瑟发抖,他看向了鹤延年道,“你们鹤家想出尔反尔不成么?”
  鹤延年拱手道:“刘家主,你看清楚了,那不是鹤家的人。”
  “没错,鹤家的人允许你们走了,可是姑奶奶还没有允许你们走呢,”米果儿边说边呲着牙朝他们靠近道,“通通给我坐下,我家主人还没有问完话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
  刘丰捏紧了手指,脸上的横肉都在震颤,却只能坐回原来的位置再不敢多说一句。
  刘丰安静了,谢成毅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他看着一旁被抬上来伤势不知道有多重的父亲,只能在那里坐着听着朝砚稍后的问询,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
  朝砚见他们都安静了,继续看着柳妙音道:“姑娘,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柳妙音见谢成毅都被逼到那副模样,明白大势已去,颤抖着嘴唇说道:“是,若不是你们杀了我姐姐,我哪里会去算计你们?!”
  她也知道自己今日逃不掉了,索性颤抖着身体自暴自弃道。
  “若你姐姐没有做坏事,我们又何必去杀她一个女人,”朝砚温和的说道,“这笔账算来算去也就是一笔糊涂账,岭佑城找鹤归城的麻烦,是因为你们派去的那个修士是去杀我们的,结果误打误撞的被鹤家给打死了,但是据我所知,当初那位修士并没有死,而是被一位家仆给背了回去,还为了给他疗伤抓了不少的姑娘,至于他后来为什么又死了,自然是跟鹤归城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说谎!”柳妙音倚仗的就是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的矛盾,若是并非鹤归城的人干的,那么就只有她姐姐一家了。
  如果是她姐姐一家杀了吴德,那么岭佑城在此事上便不占半分的理字。
  “你说,是谁杀了吴德?!”柳妙音回身拽住了身边的那名家仆,宛如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旁的杨度缓缓起身,从她的身边抽离,开口道:“原来是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就说你们柳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有想到连我的手下都敢杀,柳妙音,我宠你多年,如今也算是恩断义绝了。”
  谢成毅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开口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凭借一己之力挑起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的矛盾,这女子竟将我们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该杀!”他的眼睛看向了那名犹豫的家仆。
  那家仆从柳妙音的手上撕扯着自己的下摆,直到把下摆撕裂了开来,往后退了一步道:“不是王夫人杀了那个仙人,是王老爷,是老爷杀的,夫人吃了他的血肉……”
  他说的又急又快,可是言语之中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滚。
  凡人生啖修士的血肉,有可能修成活尸,不是没有人动过那个念头,只是凡人对于此道了解甚少,活尸本弱,力量若是超过承受能力也会爆体而亡,故而并没有多少人会修习那个。
  “若非你这毒妇告诉你姐姐,恐怕她也不会知道修士的血肉还能吃吧,”杨度离那女人更远了,手掩口鼻,仿佛嫌弃他身上有血腥味一般。
  谢成毅同样开口道:“是岭佑城不好,竟纵容此等小人,朝公子若想报仇,不用顾忌我等。”
  “哈哈,哈哈……”柳妙音拉着那破碎的衣摆蓦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偏生眼泪从眸中挤出,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她看着朝砚道,“男人不可信,男人果真不可信!哈哈,我柳妙音聪明一生,没想到却落到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若有来生,我要将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一个的都杀干净了!”
  她的目光太狠,狠的仿佛要与众人同归于尽一般,众人纷纷后退,离她远了一些,她却拿着破布起来,有些呆呆的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却又在诸人的目光之中猛然转身,直接掐住了那位家仆的脖子拎了起来。
  那家仆努力掰着她的手挣扎,眼睛都有些突了出来,可是一阶凡人在面对修士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最恨背叛的人,我杀不了别人,杀一个你还是足够的,”柳妙音将那掐死的人随手甩到了一边,赤红着双眼朝着朝砚走了过去道,“索性我今天也活不了了,那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当初……额……”
  她的话说到一半,看着穿心而过的剑有些愣神,那剑虽被鲜血覆盖,但是上面的花纹她却是识得的,曾几何时,她也曾少女芳心起,在灯下静静的擦着这把剑,思念着某个人。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获得的越多,想要的越多,直到一步一步的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直到被曾经抱在怀里的这把剑穿心而过。
  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柳妙音却觉得眼前黑的很。
  啪的一声,那刚才还说着话的美人已然没有了性命。
  在她的身后,杨度收起了自己的剑道:“这女人委实话多,还是早点儿报了仇干净利索。”
  “崽儿,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把一件事传的风风雨雨,还让金琳城的人出手才能查出事情的始末么?”朝砚不理杨度,而是撑着朝纵的头低头问道。
  朝纵微微摇头道:“不能。”
  “那你觉得岭佑城会为了一个炼气修士的死,就整个对着一座城池发难么?”朝砚再问。
  朝纵再答:“不会。”
  “我看起来像会被人蒙骗的傻子么?”朝砚又问。
  这次朝纵抬头看了他几眼,低下头去良久才回答道:“不像。”
  朝砚:“……”
  手痒痒,想打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成毅紧紧的盯着朝砚,屏住了气问道。
  “杀仇人不背因果,”朝砚挥开了折扇道,“我一没动你们岭佑城,二没有杀你们岭佑城的人,你们却处处与我为难,当然要报仇了。”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谢成毅知道今日逃不掉了,不等声音停下,直接朝着朝砚攻了过来,却被米果儿一扑之间击落在地,口吐鲜血。
  筑基期与开光期的距离,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更何况是筑基中期与开光中期。
  其他人看谢成毅倒地想逃,却发觉被一张禁制阻挡,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出去。
  朝砚背对着走下看台,从禁制之中穿了过去道:“反正你们也没有岭佑城可以回了,丧家之犬还不如地狱一游来的开心嘛。”
  他的身后,朝纵拔出了剑指向了那些仓皇的人,当年的被迫分离,差点儿魂归地府就是拜这些人所赐,差点儿又要了他的命,自然要用性命来偿。
  血液飞溅,没有人能逃出鹤延年的结界,也没有人能逃过米果儿的利爪,当年的那一剑伤在了腿上,跟那些人的仇以后再算,跟这些人的仇却可以当场了结。
  “小公子饶命,我并非是刘家的人,而是暂时投靠想要在他们取得鹤家福地以后享用一番而已,”陈涌在朝纵过来时连忙跪地解释道,只是朝着的方向却是朝砚,“我们本是协议,求朝公子放过一马,我愿立下血契,给你们当牛做马!”
  他的头哐哐哐的砸在了石头上,竟是一点儿也不怜惜。
  朝纵并不理会他,一剑劈下,那剑在到他头顶之时,却被朝砚拦了下来:“慢着。”
  朝纵看他道:“你要留下他。”
  “驾驶飞舟可麻烦了,”朝砚的懒筋又犯了,那两头妖兽又指望不上,他家崽儿又那么小不能总是奴役,有个人跟着其实也好。
  见他意动,朝纵之前虽感觉到了这人的野心和杀意,却不愿违拗朝砚的意思,收回了剑道:“你去吧。”
  陈涌眼中欣喜连连,几乎是滚爬着朝着禁制边缘爬了过去。
  鹤凌走到了朝砚的身边道:“你真要收他啊?那刘家家主之前可是想让他废了小不点呢。”
  鹤凌虽然对很多事情懵懂无知,但是第六感却分外的强,刘丰的想废了小不点的心真是强烈,而这个人的野心和魄力也让人震撼,一个控制不好,就有可能噬主。
  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朝砚走到了禁制边缘蹲下道:“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啊?其实你跟鹤家求情,他们更有可能放了你。”
  因为只是协议,也算得上是无冤无仇,鹤家人心底大多善良,除了刘家必杀,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
  “我所求并非加入鹤家,”陈涌急急说道,他若真心加入鹤家,以他的修为资质,想要享用那福地也不过早晚的事情,天才总是会被格外优待的,即便他比不上那天选城的公输迟,可是比鹤凌他们却要强上太多。
  他所求只是福地,加入鹤家则太过于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刘家达成协议,直接战胜之后享用。
  “那你求什么?”朝砚撑着头询问道。
  陈涌跪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之中满是热切:“力量,我想要获得力量,跟着你,我一定能够获得力量。”
  鹤凌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朝砚却直直的盯着他道:“也许我不能给你带来力量呢,我就是想找个家仆,你若不愿意做,我也可以放了你,我发誓。”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陈涌趴在结界之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不像是为了免去一死,倒像是真的为了追逐而追逐,“做牛做马,您把我当狗都行!”
  鹤凌莫名的对这人有些惧怕,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却听一旁的朝砚问道:“血契是啥?”
  “你连血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想收,”鹤凌瞅着他道,“你不是有两个妖兽了么?差不多的那种。”
  “差不多那还就是差嘛,”朝砚朝那边的鹤延年打了声招呼,陈涌被放了出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朝砚的腿边,跪下道,“多谢主人。”
  朝砚低头看他,粗眉阔母,五官倒是生的端正,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只一双鹰眼看起来极为灼灼,乃是颇有野心之人,朝砚开口道:“你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是,”陈涌站了起来,却是比朝砚还要高上半头。
  朝砚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身搂过鹤凌道:“来来来,你来给我说一下那个血契。”
  有野心是好事,若是没有一点儿野心,估计就跟他一样整天躺家里睡大觉了,他一个还好,这要凑一窝那可是相当的麻烦。
  对于这种人虽说可以用,但是有时候还是栓个链子更为保险,睡觉也踏实嘛。
  血契的口诀本不是什么秘事,家族之中总会有一些奴仆之类,想要让其尽忠也不能总靠什么道义点化,也算是人人都会。
  只不过血契分三种,以指尖血,眉间血和心尖血依次排列,三者皆不可反主,只是程度不同,就去那指尖血,若是动念还好,一旦动手反伤已身,若主人被人杀了,契约之人并无大事,可是心尖血只是动念都不行,一旦主人被杀,契约者立即暴毙,且只能主人单方面解除。
  “你要选择哪种?”鹤凌说出其中规则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有掩盖声音,直接说完就询问那跟在身后的陈涌。
  “属下选择第三种,”陈涌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扎向了自己的心窝,他的面色本就惨白,此时更是白的吓人,随着那匕首的抽出,那滴心尖血落在了朝砚的指头之上。
  微微恢复的灵气缠绕于上,在朝砚的指尖转了一圈,缠绕着规则,又重新归于陈涌的胸口。
  日后只需要朝砚一念,哪怕在千里之外,他也会身死道消。
  陈涌如此果决,倒让鹤凌有些愣神,常人若是定心尖血的血契,大多都要犹豫,或是那等已然置生死于不顾的人才会定下如此严苛的契约,从此便如同主人手中的傀儡,要生便生,要死就死。
  血契已下,便算是自己人了。
  朝砚啧了一声笑道:“小老弟,你这下后悔都来不及了。”
  鹤凌瞅了他一眼道:“你这说的跟着你跟上了贼船似的。”
  “其实也差不多,”朝砚深深反思自己的生活状态以后,决定还是不要悔改的好,他打开了折扇,扇着风走向了鹤家的位置。
  那一天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看台,血液浸染的石台无论怎么泼水打扫都擦不干净,鹤归城的百姓并不知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往日欺男霸女的刘家消失不见,鹤归城的家主突破了开光期,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庇佑了。
  曾经的看台被拆毁,鹤归城城内一片祥和,没有谁还会去记得刘家,也没有人会去记得岭佑城,或许如今那应该叫做鹤归城的分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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